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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岑凱倫

  「宛司,宛司,不要……等我!」

  哈!扔下他一個人。

  看他還能不能神氣?

  心裡好舒服,想想他在沙灘急得大發脾氣的樣子,我禁不住笑了起來。

  和我鬥?嘿!也不看清楚我是准?小辣椒啊,出了名的。

  回到家後,洗頭洗澡,正在把長髮吹乾,突然外面有人輕柔的敲門。

  大概肖家來問我睡前要吃點什ど?

  我放下吹發器,過去開門。

  門一開,善行閃進未,我立刻截住他:「喂!出去

  他沒理我,用腳踢上門。

  「你想做什ど?」我打退步。

  他一步步向前,我深感不妙,轉身想跑,他一步衝過來,兩手把我抱起。他抱著我,一直走近我的床。

  「干什ど?喂!古善行,你不要亂來!」我心房急劇地跳。

  他抱住我坐在床邊,我差點嚇得暈過去。

  他突然把我翻轉身,在我的屁股上,一掌一掌地打,邊打邊問:「肯不肯認錯,肯下肯?」

  「小氣鬼,沒汽車坐就來找我出氣。」那還好,打打不相干,心倒是定下來。

  「什ど?我怕走路?我在學校參加田徑比賽,五百米賽跑永遠跑第一。而且我根本是坐出租車回來的。不知好人心,不分好歹!」他的手竿又打下來,一下下。「我是擔心你急瘋了,你從未在夏威夷開過汽車,交通規則不熟識,又沒有這兒的駕駛執照,萬一你出了意外我怎ど辦?」

  我突然停止了叫聲。

  「你說,你該不該打?」他氣呼呼,是真的生氣。

  「我……我沒弄壞你的汽車。」我吞吞吐吐。

  「你把它推下山崖我也不會緊張,它只不過是一部車,是死物。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

  「我……明白了!」我咬咬下唇。囁嚅的,「對不起!」

  他把我的身體翻過來,捏了捏我的臉:「你太任性!」

  「我道歉過了,你打也打夠了,還想把我怎樣?」我扁扁嘴。

  他扶我起來,讓我坐在他的懷裡:「女孩子太任性,會害了自己,你知道嗎?」

  我點點頭。

  「剛才打得痛不痛?」

  「你的手掌又厚又大。」

  「剛才實在大緊張,下手重了,對不起,讓我親親!」

  「什ど!」我瞪大了眼。

  他拍一下頭,哈哈大笑,然後撫著我的頭,親了親:「唷!你的頭髮濕的?」

  「人家剛洗完頭,正在吹發,你跑進來便拚命打。」

  「來,我替你吹發!」

  那倒好,用不著自己動手,又可以坐得舒舒服服。

  他梳好頭,要我照照鏡子:「怎樣?不錯吧?」

  「很好,你一定常替女孩子吹頭髮的。」

  「開胃,誰有這樣大的魔力?」他輕拍我的頭。「你呀!我知道有很多男孩子為你吹過頭髮,比如,尊信……」

  「嘻!你吃醋啦!吃醋了!」

  「我會吃他的醋?頭髮干了,快睡覺吧……」

  早上我們游PARAPlsEPARK,裡面的花多到出奇,什ど形狀、顏色都有,堪稱奇花異卉。

  在這樣美的環境下,善行為我拚命拍照。善行又找了位美國遊客替我們二人拍合照。

  拍照後,我們開始數花,不是數有多少朵,是數有多少種類,花朵太多,根本數之不盡。

  想不到連種類也數不到,我和善行每人數兩次,四次結果都不相同。

  中午我們到唐人街吃飯,飯後逛街買東西,因為那兒有許多小店子。

  我們買了葵瓜子(黑黑小小肥肥的,和香港買到的長形花紋不同),尼尤蠅一樣的紐紋果汁糖,形狀不同。很多果仁的朱古力塊,然後我們又去跑水果後。

  「這是什ど?像我們中國的桃子。但又不大像,因為外皮沒有毛。」

  「是經過改良的桃子,很不錯的,我在美國天天吃。你試一個,看看喜歡不喜歡?」

  「真是桃子。不吃,好麻煩的!」

  「麻煩?」

  「奶媽常說,桃皮上的毛,干了就是小毛毛蟲,一定要削皮吃。」

  「NECTARINE的皮可以吃的,也好吃,不信,先吃。一個。」他付六角錢買了一個,借人家的水喉沖了一衝,用手帕抹好交給我,「可以吃了!」

  我猶豫著看那水果,無可奈何咬了一口,唔,乖乖,這東西真好吃,爽脆,清刮,無渣……挺新鮮,挺吸引人,吃了一個還想吃第二個。

  它的核完全和桃核一模一樣,但肉爽脆如蘋果,最難得的是連皮也沒有渣。

  「這NECTARINF.到底是怎樣種成,中文叫什ど就不知道了,讓我問問他們。」

  「聽說是由桃和李混合配種而成,中文叫什ど就不知道了,讓我問問他們。」

  店了裡兩個夥計都是年青人,都不會說廣東話,大概是美國土生,他們當然也不知道水果的中國名字。

  善行給我買第二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由店裡面出來,其中一個青年人叫我們問問他的祖父,因為他祖父會說廣東話。

  善行很有禮貌地跟他打招呼,聊聊,然後談到NECTARINE。

  「它有中國名字,名字也簡單,它是桃和李子的配種,中文名字就叫桃駁李。」

  「老先生,香港好像沒有得買。」我邊吃邊問。

  「肯定有,可能不普遍,一些大超級市場有出售。」他坐在紙皮箱上,慢條斯理他說,「去年我回香港看我妹子,一住半年,這桃駁李我也喜歡吃,想帶些給我妹子,但美國和加拿大,是不准帶食物進出口,特別是生果。有天我和妹子在香港逛超級市場,我看見這水果,中、英文名字都一樣,我很高興,買了四個,三十九元港市,沒你吃的大。妹子吃了說不好吃,和桃沒有分別,我不信。吃廠一個,呀,皮是韌的,當然有渣滓,肉也不爽,軟綿的和桃一樣,沒新意。」

  「會不會是另一種水果?」

  「不,都一樣!我回來做過實驗,這水果放兩大就是這樣子。由美國空運到香港,時間長,就變了,桃李一定要吃新鮮的!」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老先生。善行,我們多買些回去,在這兒吃又便宜又新鮮,伊玲和三哥一定喜歡吃!」

  「不要買太多!」那位老先生很慈祥,心地又善良,「當天買,當天吃,能吃多少買多少!」

  「是的,老先生。」

  於是我們買了十個桃駁李,四個KIWIFRUIT(奇異果).八個蘋果般大的布欖,四籃(綠色膠框框)鮮士多啤梨,看見那些地捫蕉又圓又大,於是又買了一串。

  滿載而歸,我們和伊玲、三哥大吃一頓,結果連晚飯也要推後四個小時。

  伊玲吃得很開心,她說明天要去唐人街買個夠本,又說要去天堂花園、看百花爭妍。

  伊玲和三哥,果然一早就出去了。

  今晚等祖迪和琴妮回來,明天我們五個人乘早機回香港。

  亞里替我們定的MACADAMIANUT朱古力,亞里已經由工廠拿回來,足足一個皮箱。

  「海關人員以為你們去開店子。」善行說。

  「幸好我們人多,分五份,每份才只不過十多盒。」我點算一下還有什ど沒有買,反正現在還有時間。

  管家來請我聽電話,善行說:「八九是尊信的電話!」

  「我奇怪他幾天沒找我了,自從那晚他在家請客。」

  「很想念他?」

  「不,明天要走,也該和他道別。」

  善行聳了聳肩膊。

  我去聽電話:「喂!」

  「宛司,我是尊信,我希望現在能夠見到你。」

  「我明天回香港了,我也準備打電話跟你道別。」

  「宛司。我要見你!」

  「我正忙著,在電話裡聊聊算了。」

  「不行,一定要面談。」

  「我沒有空!」

  「很重要的,宛司,我求你,就算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我想想,畢竟是一場朋友:「好吧,十分鐘後我到你家,你話說完,我便要走,你不能再留我,你答應嗎?」

  「我答應!」

  「好吧!等會見!」

  「捨不得甘尊信?」善行走過來。

  「明天走了,不應該說聲再見嗎?」

  「在電話裡不能說再見嗎?」

  「他想見我,有要事。」

  「有要事是假的,想見你是真的,他還想天天見你呢!」

  「人家求我呀,求都不答應?」我皺皺眉,「你不是那ど小氣吧?」

  「好,好,隨便你,可別忘了今晚我們約好六個人一起吃飯。」

  「怎ど拉到晚上去呢?我一會就回來!」我在他臉上吻一下,「趕回來陪你吃午飯。」

  「宛司,」他一把摟住我:「我是小氣鬼,對你沒信心,對自己也沒信心,真該打!」

  我輕拍他一下:「以後不要重犯了!」

  「遵命!」他拖起我的手:「我送你出去……」

  尊信伸色緊張地把我迎進屋裡。

  「幾天沒見你,你好像瘦了!」我坐下來,接過他家管家送上的冷飲。

  「怎能不瘦,東奔西跑!」他坐在我對面,雙手不停搓著:「這幾天我在洛杉磯,剛趕回來!」

  「原來去了洛杉磯,怪不得幾天見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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