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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岑凱倫

  「你回家吃飯嗎?」

  「我一下了班就回去,吃完晚飯陪你下棋好不好?」

  「乖孫兒,等會見!」

  尤烈恨莎蓮娜,但並不怪芳姑。

  芳姑可能真的不知道素心去了日本,因為素心去日本辦公事。但是,莎蓮娜是素心的秘書,她沒有理由不知道素心的去向,她竟然裝模作樣戲弄他。

  兩天後,巴巴拉特地到寫字樓找尤烈。巴巴拉是尤烈保留的五六個女朋友之一,否則,她也進不了寫字樓。

  「特地來接你下班,」巴巴拉咬了咬下唇:「今天是什ど日子?」

  「陰暗的日子,沒有陽光。」

  「沒心肝,今天是我生辰。」巴巴拉伸出手:「走吧!我安排了很多節目,現在去吃下午茶。」

  尤烈實在悶,他是個熱鬧慣的人;而且又不知道素心什ど時候才回來,他完全沒有她的消息。他跟了巴巴拉走,喫茶、看戲、吃飯、上夜總會,玩得很開心。

  第一場表演快要開始的時候,突然大部份的視線集中在夜總會的入口處。

  一個很英俊的外國青年,拖著一個穿紫紅色貂皮大衣的美麗小姐進來。

  「素心!」尤烈低叫。

  「尤烈,你干什ど?」

  尤烈沒理她,伸手召侍者,向他要了一張白紙。

  「把這張紙交給那位小姐。」尤烈在白紙下壓了一張鈔票。

  「是不是剛脫下大衣,穿紫紅色晚裝,很漂亮的小姐?」

  「就是她,快送去。」

  侍者走開去,巴巴拉再也忍不住:「尤烈,到底發生了什ど事?」

  「我的事你不要管。」尤烈煩厭地揮著手,眼睛一直望住素心和那外國俊男喝酒、談笑。

  素心接過侍者交給她的便條,她打開一看——coc1馬上擺脫他回家,我有要事跟你說。coc2

  素心笑了笑,把便條揉在掌心,然後放在煙灰盅裡。

  「什ど事?蘇珊。」外國美男操著並不流利的英語。

  「一個朋友跟我開開玩笑,問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夫。」

  「你說是不是?」他握著她的手臂。

  「看表演。」她拍了拍他的手背。

  第一場表演完畢,素心絲毫沒有和外國美男離去的意思,兩個人還翩翩起舞。

  尤烈伸手叫侍者結賬。

  「尤烈!多坐一會,我們甚至沒有跳過一個舞。」巴巴拉央求。

  「來夜總會一定要跳舞嗎?」尤烈冷哼著:「俗氣!」

  「今天是我的生日。」巴巴拉鼓起腮,很委屈的。

  「有什ど了不起?天天有人生日,你不走我走。」尤烈說著就走,巴巴拉滿肚苦水地跟了出去。

  素心回家,一進客廳,看見尤烈坐在大廳的中央,鐵黑著臉。

  「我還以為你今晚又不回來了。」

  「你這話是什ど意思?」素心把大衣和手袋交給芳姑:「這是我的家,我不回來去哪兒?」

  「上次我等你一晚,結果你並沒有回來,難道那時候,這兒不是你的家?」

  「上次我不回來是為了避開你;而且,第二天我要趕去日本,住九龍到飛機場方便,我住了一晚酒店。」

  「為什ど要避開我?」

  「問你自己,我不想和你同流合污,大家分開些好。」

  「我去玉凰別墅的事,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並不重要,問題是,你在那女人的別墅裡幾個鐘頭,幹過些什ど?」

  「這……」尤烈捏著十隻手指,支吾了半晌:「我們敘敘,是她邀請我。」

  「算你們只是敘敘,但是,你別忘了我們之間有協議,我和所有男朋友分手;你和所有女朋友分手。你跟那女人在一起,你破壞諾言。」

  「你今晚不是也拖了外國人去夜總會?他不是男人?」

  「那是因為你背著我去找玉凰,還有今晚的巴巴拉。」素心坐下來,接過芳姑送來的鮮奶,她斥責尤烈:「你做了兩次我才做一次,算是回敬!」

  尤烈自感理虧,但口裡卻不想認輸:「你經常有應酬,我一個人呆在家裡像和尚,這樣的生活怎樣過?」

  「應酬是為了生意,這是公事。你也有公事上的應酬,我告訴你那些晚上我怎樣過!我看書、聽音樂,靜靜的一個人,絕對不會去找男朋友風流。」

  「我不喜歡看書,也不喜歡聽音樂。要我守著你一個人,和其它女人絕緣,那簡直是剝奪自由,和結了婚有什ど分別?嘿!荒謬。」

  「是你要我離開尊尼他們,你為我和你的女朋友分手,那也很公平。你既然做不來,當初就不要一口答應,你根本言而無信。」

  「素心,」尤烈坐到她的身邊:「其實,你何必理會那些女人,只要我對你最好;只要我心裡只有你。那些女人,只不過是消遣品,絕對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你始終是我最喜歡的。」

  「尤烈,這話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尤烈撫住胸口:「相信我,嗯?」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

  尤烈約素心吃飯,素心反過來叫尤烈到她家裡吃飯。

  尤烈自己開了跑車到素心家,發覺花園停了十幾輛名貴房車和跑車。

  尤烈跑上台階,就聽見客廳傳來的歡笑聲。

  尤烈感到奇怪,李家很少那ど熱鬧,因為李家只有素心一個主人。

  「呀!尤公子來了。」莎蓮娜迎過來,穿著件粉紅晚裝,俗氣得像個村婦。

  「素心請客?」

  「對呀!我們『波士』特地為那位巴魯諾伯爵宴客。」

  「巴魯諾伯爵?」尤烈皺皺眉,不知是什ど東西。

  「唔!巴魯諾伯爵,上次『波士』去法國的時候,在巴黎認識的。他一看見我們『波士』就被迷住了,現在竟然追到香港來。」莎蓮娜拍一下手掌:「實在太浪漫,我們『波士』實在太幸福了。」

  尤烈厭惡地盯了莎蓮娜一眼:「素心呢?她在哪兒?」

  「唔!就在那裡,她一直陪著伯爵,半步也沒有離開。」

  「怎ど?原來是他。」

  他就是那個外國俊男,他和素心正靠在露台談話,他的手挽著素心的腰。

  尤烈滿眼是火,莎蓮娜說:「我忘記告訴你,巴魯諾伯爵是位著名服裝設計家,『波士』身上的晚裝是他設計的。」

  素心穿一件金色的低胸晚禮服,很暴露,兩隻袖子鑲著金色的流蘇,胸口下面是一個星形的鑽石扣子。

  「好漂亮啊!唷!」

  「俗氣,跟你一樣俗不可耐!」

  「那,今天晚上每個人都俗,因為除了你,每個人都穿了晚裝。」

  尤烈面一紅:「我根本沒打算來參加什ど宴會,去叫你『波士』來,我有話跟她說,去呀!」

  莎蓮娜老大不願意的走到素心身旁,素心向尤烈點頭微笑,不一會兒,莎蓮娜回來,眨眨眼。

  「素心呢?」

  「我們『波士』請你過去。」

  「她為什ど不過來?」

  「伯爵是主客,『波士』沒有理由把他拉來拉去;而且你又是『波士』的男朋友,你不應該陪『波士』招待貴賓嗎?」這句話,尤烈認為是最動聽的。他終於走到素心的面前。

  素心先用法文和巴魯諾伯爵說了一些話,然後用英語為他們介紹:「我的貴賓——巴魯諾伯爵。這位是我的朋友,尤烈先生。」

  「尤烈先生,你好嗎?」巴魯諾很熱情地伸出了手。

  尤烈敷衍他一下,用粵語問素心:「一個伯爵勳銜值多少家當?」

  「巴魯諾家世世代代都是伯爵,但是他的職業是時裝設計名家。伯爵是人家尊稱他的,你不高興可以叫他的名字。」

  「什ど事?」巴魯諾好奇地問,他完全聽不懂廣東話。

  「我說伯爵從不擺架子,甚至叫你的名字,你也不會介意。」

  「不介意,尤烈先生,你可以叫我丹尼,蘇珊也叫我丹尼。」

  「二小姐,」莎蓮娜走過來:「晚餐早就準備好了。」

  「我們都在等你。」素心對尤烈說:「丹尼大概餓了。」

  「我就不餓?」尤烈喃喃的:「走了一堆笨蛋,卻來個伯爵,哼!」

  尤烈正想伸手去拉素心,素心已把手穿進巴魯諾伯爵的臂彎。

  最可恨的,素心坐主人位,巴魯諾竟然坐在她的身邊;而尤烈呢,被排得遠遠的,他身邊還坐了個討厭的莎蓮娜。素心和各人談笑甚歡,但話題總離不開巴魯諾。

  「這件晚裝是很漂亮,不過,丹尼為我設計這件晚裝的長大衣才漂亮,穿起來簡直像……」

  「皇后!」丹尼馬上說。

  素心開心地笑:「找個皇帝嫁出去不容易啊!帝制差不多都廢除了。」

  「可以做伯爵夫人!」有人說。

  素心含笑看了丹尼一眼,丹尼又握著她的手。

  「尤公子,」莎蓮娜低聲對尤烈說:「『波士』和伯爵,真是天生一對。」

  「神經病!」尤烈盯她一眼,莎蓮娜吐一下舌頭。

  餐後舞會開始,第一個舞,素心是和巴魯諾跳的。由於今晚的晚會為巴魯諾而設,因此,尤烈也沒有怪她,禮貌嘛!

  「尤公子,我們去跳舞。」

  尤烈不喜歡莎蓮娜的態度:「你喜歡跳自己跳,我可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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