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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子紋

  「是這樣嗎?真的只是為了『關愛』我?」

  蘊如懷疑地盯著他,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話,雖然大哥在公司的職位不算低,但是也沒有高到可以隨便安排她到公司上班,所以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而那個人必定是她處心積慮想逃離的人——Janssen。

  「蘊如,不可否認的,安排你到公司上班的人是Janssen,但是你上你的班,根本就不用理他。更何況你不是需要錢嗎?正好可以乘機敲Janssen一筆,這樣一來,你找到一份工作,而且還可能有一筆很高的月薪可以拿,這種一舉數得的好差事,你難道不心動嗎?」

  蘊如聽了大哥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愣住的原因不是大哥講得很有道理,而是他講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她需要錢。

  最近她才清楚地意識到何謂「一文錢逼死一個英雄好漢」的道理,為了自己和即將出生的孩子,她拚命找工作還是找不到,真不知道那些老闆是不是瞎了眼,竟然不錄用她這個世紀難得一見的「天才」。

  現在有個好機會從天上掉下來,她為什麼不接受?

  正如大哥所說的,她做她的,Janssen做Janssen的,誰也礙不著誰,這麼好的差事何樂而不為?

  「好!我相信我的親大哥不會出賣我。」她一雙明亮的眼眸牢牢地盯著祺軒說道。祺軒聞言有些內疚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在心中歎了口氣,明明說好不蹚渾水的,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陷了進去。

  他不由得在心中向上天檮告,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然他可能會被蘊如當成沙包,不顧兄妹之情地狠打一頓。

  ☆  ☆  ☆隔天,當蘊如站在辦公大樓前時,終於決定她後悔了,她根本就不想來這裡跟Janssen朝夕相處地一起工作。

  把她對Janssen未過門的妻子Ada的承諾甩到一邊不說,她怕自己到Janssen的公司上班後,會更離不開他。

  這可不行!她才不願意變成說話不算數的小人,而且她不認為自己可以忍受一個不貞的男人。

  其實她大可以轉身離開,不過看著緊拉著她的祺軒,想也知道他是不會輕易讓她打退堂鼓的。

  「大哥——」

  蘊如才開口,祺軒連忙打斷她的話。

  「你面試的地點在公司頂樓,待會兒你直接上去,自然會有人告訴你該往哪間辦公室走。」

  「我——」

  「別你啊我的!」

  祺軒知道蘊如一定是想臨陣脫逃,索性強逼她踏進電梯,親自帶她上樓。「你自己進去。」兩人一踏出電梯,祺軒就指著走道盡頭緊閉的房門,要蘊如獨自上前。

  蘊如瞪了一眼不通情理的大哥,不知道Janssen到底給了他多少好處,讓他這樣無條件地幫他,而不幫她這個親生妹妹。

  她深吸了口氣,懷著壯土一去兮不復返的決心,緩緩走近。但是雙手一碰到門把,她又突然有股拔腿逃開的衝動,轉過身,看到祺軒一臉嚴肅地站在電梯前,緊緊地盯著她。

  我是你妹妹耶,你竟然不幫我!

  蘊如嘟著一張嘴轉身再次面對房門,心一橫,把門給推開。

  她一進門,就和Janssen四目交接,於是她又遲疑了一下子,強壓下想逃跑的衝動。既來之則安之,自始至終都是他對不起她,她何需害怕?!真要追究起來,她不過是做錯一件事——不留隻字片語的離開,但是她絕不會承認這個小小的錯誤。她筆直地走向Janssen,也不用人請,就直接坐在他面前。

  他面無表情,眼底即閃著笑意。這一刻她更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到來正中他的計謀。「你遲到了。」

  「你是不是在抱怨?如果你後悔不請我了,大不了我現在就走人。」蘊如滿不在乎地說,反正大不了就是沒這份工作,對她又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Janssen露出一個笑容,搖搖頭,「我說要請你到公司上班,就一定會做到。」蘊如猜測他笑容中隱含的意思,人家說笑裡藏力,她可不能不防著點。

  「有些話我要先跟你說清楚。」蘊如坐直身體,準備把自己的「才能」說出來,畢竟面試就要有面試的樣子。「我對數字沒有什麼概念,所以我不做會計,我不會打電腦,所以別指望我做行政人員,還有我對設計沒什麼理念,所以我……」

  「夠了!」Janssen嘴角帶笑地打斷她的話,「你有多大的能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不用解釋了。」

  蘊如看著他閃亮的黑眸,發現他在嘲笑她,於是火大的瞪著他。

  「告訴你,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會。」蘊如不平地反駁。

  Janssen聳聳肩,一隻手撐著下巴。「那你告訴我,你會做什麼?」

  「我會……」蘊如一股氣提到喉嚨上,又把它給嚥回去。她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因為她什麼都不會。

  天啊!真是好丟臉。

  蘊如瞪著微笑的Janssen,從認識他開始,他就喜歡取笑她,而以他們現在「分裂」的狀態,他居然還取笑她,真的快被他給氣死了。

  Janssen收斂笑意,蓄意忽略她冒火的雙眸,逕白說道:「我派給你的工作,你一定可以勝任愉快。你每天早上八點上班,晚上十點下班。」

  「等等!」蘊如打斷Janssen的話,「八點上班本小姐還能接受,為什麼我十點才能夠下班?」

  「因為你要陪我吃飯。」Janssen理所當然地回答。

  他知道以蘊如的生活習慣,肯定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他才不相信她這個小媽媽會為了肚子裡的小孩多吃一點。基本上他認為蘊如沒把自己懷孕的事忘了,就稱得上是萬幸了,所以索性讓她陪他吃飯,順便也能增進彼此的感情。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裡想,說出來肯定又要接受她一陣炮轟。

  陪他吃飯?

  蘊如這下真的受不了了,什麼跟什麼嘛!她來這兒當交際花的啊?她站起身,懶得跟他多談。

  「我不屑要你這份工作。」她哼了一聲準備離開。

  Janssen看著她的背影,也不著急,緩緩地說:「只要你來公司上班,你開的任何條件我都照準。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只要你開口,月薪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怎麼樣?」

  其責蘊如昨晚考慮再三,她會答應來Janssen的公司工作,也是因為錢,現在他竟然對症下藥,用錢來釣她。

  這一點可吸引住她了。她現在最需要錢,畢竟等孩子出生後,她這個半大不小的未婚媽媽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是問題,還加上個孩子,需要煩惱的事情可多了,如果能在生產前多攢些錢,那麼問題就解決一大半了。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你說真的?」

  Janssen肯定地點點頭,將背往後一靠,讓自己能夠更清楚地看她。他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有些心動了。

  「我說到做到。」他給她承諾。

  蘊如考慮了一下,開始進行心理建設。商蘊如,你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有份,而且這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事實,既是如此,你跟他拿錢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需要感到內疚。清了清喉嚨,她裝出一副「是你求我,我才答應」的表情說道:「好,看你那麼可憐,我就來你公司上班。」

  Janssen聞言,暗暗地鬆了一大口氣,指著面前的椅子說道:「既然你已經答應成為我的職員,現在總可以坐下來,好好跟我這個總裁談談吧?」

  蘊如點點頭,聽話地坐下來。

  一等她坐定,Janssen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可以把條件都開出來,我一概答應。」

  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笨的老闆?!

  蘊如感到不可思議。凡事慢一拍的她,還不知道這是因為Janssen想留住她,才讓她擁有特權。

  她側著頭想了想,決定獅子大開口,反正他很有錢。

  「我的月薪——」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在Janssen面前比了比,「至少要二十萬!」「二十萬?」Janssen吃驚地重複。

  蘊如看到他的表情,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多了嗎?」

  「不是!」Janssen連忙否認,「二十萬,OK,就二十萬。」

  Janssen滿口答應,其實他吃驚的是,原本他預計她會要更多,沒想到她並不奢求,只要二十萬。

  「還有呢?」他問道。

  還有?蘊如吃了一驚,她原本就只想要求二十萬薪水罷了,她還以為自己太過分了,沒想到……

  「還有……」蘊如搖晃著頭,不停地思索,實在想不出自己還缺什麼東西。她伸出手指頭一根一根地數著,喃喃地說道:「我不會開車,所以不能叫你買車給我,大哥現在住在台灣,所以住的方面暫時還不成問題,而等到他回美國後,我可以去跟舒嵐擠一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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