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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陽光晴子

  吞下藥片後,羽荷靜靜的看著山路旁迎風搖曳的非洲菊,紅、黃、橙、白的花色交  錯,在陽光透過白雲所呈現放射狀的燦爛光線下,更顯搖曳生婆。

  「這是我最喜歡的花卉之一。」她突然開口道。

  培德亦將日光落在那一繽紛的花叢,「這是太陽花,不是嗎?」

  「嗯,太陽花是它的別名,它的學名是非洲菊。」她羨慕的盯著它,「你知道它為  何被稱為太陽花嗎?」

  培德搖搖頭。

  「它性喜太陽,而它也特別的倚賴太陽,如果沒有陽光的照射,它是開不了花……  」

  培德聽到這裡,已大約明白她為何會喜歡這花,在陽光下待不了幾分鐘的羽荷,是  希望自己也能變成太陽花,每日在陽光的照射下活躍生存。

  「它的花語是什麼?」他好奇的問。

  「神秘、興奮。」

  「它很適合妳。」培德脫口而出的道。

  羽荷疑惑的眼看著他。

  面對著她不解的神情,培德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對他而言,她擁有一顆捉摸不定的心,而她也令他一向遊戲花叢的心悸動不已,尤  其那顆心在當年見到她邪靈性與蒼白的美顏時,早已丟失。

  「呃,我的意思是說,有一天妳一定會跟這太陽花一樣,在太陽下愉悅的展姿。」

  「謝謝你。」羽荷真摯的感謝。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培德定定的凝視著羽荷那近似透明卻又晶亮的明眸,「我  希望有一天妳能邀我參觀妳的溫室。」

  「這……」羽荷遲疑了一下。

  「我知道它是妳的世界。」

  她驚訝的看著他,神情裹有著激動。

  「妳不是告訴過我,妳在花的世界裡找不到寂寞兩字嗎?可見妳將自己的心思全放  在花卉上面,所以我想進去看看。」培德癡癡的擬睇著她。

  他希望她聽得懂他話中含意,他不敢將自己隱藏多年的愛意,一古腦兒的全向她宣  洩而出,而是循序漸進的讓她親身感受。

  羽荷感到頰邊滾燙,培德的話不就暗喻著他要走進她的內心世界?

  「羽荷,可以嗎?」見她不語,他再次問道。

  她怔忡的注視著他,一顆心是七上八下,難道他的心和自己一樣,深埋著對對方的  款款深情?

  不,她不該亂想的,可是她該如何解讀他話中之意?

  不,不管答案是或非,她都不該讓他們之間的愛苗成長,她和培德是不適合的,她  只會將他困在自己陰暗的城堡而已,她無法和他一起隨著陽光起舞,在大自然的沐浴下  開心的運動活躍。

  不,她不要!她不要看到他屆時埋怨的眼神或他受不住而棄她而去的身影,若真如  此,那她倒寧願沒有開始!

  思忖再三的羽荷思緒不再混淆,縱然培德的話令她驚喜,但她必須想到未來而不是  享有短暫的現在。

  「培德,我……除非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否則我是不會讓任何一個人進去溫室  的。」她眼眶泛紅的道。

  培德的心開始抽痛,「妳已經打算將我排除在外?」

  「我……」她別開臉,「你會成為我的朋友,但是不會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  一。

  」她清楚的畫清他倆的關係。

  被這樣婉轉拒絕的培德,除了難甚與難過外,絕望的心情亦漸漸擴大,只不過為了  不讓羽荷感到壓力,也為自己被拒絕的心加點油,他尷尬的笑了笑,「好吧,我明白了  ,只是未來的事是很難說的,妳我都不能在這時下什麼定論,是不?」

  「也許吧。」羽荷低聲道。

  「夜風漸涼,我送妳回去。」

  「嗯。」

  回程的路上,兩人心中各有思緒,車裹的空山是種不尋常的沉悶感,兩人沉於各自  的思維中並沒有再交談。

  坐在舞池旁,培德少了平時的活躍,靜靜的啜著紅酒。

  今天是他們這群友人每個月的定期聚會,而這次的地點也剛好輪到在他家舉辦,只  不過身為主人的他,卻怎麼也便不出勁來。

  舉高杯子就著旋轉的五彩霓虹燈看著杯中透明的冰塊,他想到羽荷。

  自從那天一遊後,至今已一星期了,他沒再去找過她。

  她的話意很清楚,她只想和他成為兩條不須交集的並行線,但是他的心卻無法平靜  。這些天,他是輾轉難眠,就算入睡,她那張引人憐惜的秀麗臉孔也會進入他的夢中。

  不知道她這個星期過得如何?他無奈的搖搖頭,他也曾想過,也許羽荷的拒絕對他  是好的,這樣子,他就能死心的將那佔據心房多年的一角清出來,讓心中不再有這無形  的負擔。

  只是想雖簡單,做卻沒那麼容易。

  「培德,你沒有盡責哦。」許碧加的聲音突然響起。

  一襲紅色貼身晚禮服的許碧如,艷麗的五官上淨是調侃。

  培德將酒杯放在桌上,再將煩人的思緒暫時撇開,「為什麼說我沒有盡責?」

  「這麼多客人你都沒有招待,這叫盡責?」她努努嬌俏的下巴,看向那一群在舞池  中盡情手舞足蹈的眾人。

  「他們玩得很盡興啊。」他往後靠躺在椅背,雙手交握於胸前。

  「培德,」她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你這個星期真的很怪,你沒事吧?」

  「我?」他笑了起來,「我怎麼會有事?」

  「你沒事才怪呢!」一樣是培德好友的明主和租傑在他旁邊坐下身來。

  明生邊隨音樂扭動身子邊開口道:「你那群鶯鶯燕燕告訴我,你已經很久沒有召見  她們了。」

  「是啊!」祖傑跟著附和,他看著許碧如,「妳不是這星期也沒被召見過嗎?」

  許碧如瞪他一眼,「我還不需要他召見,我自己還有一大卡車的男友要應付呢。」

  「說的也是!」祖傑點點頭再次看向培德,「你真的很反常啊,大帥哥,今天的聚  會,除了許碧加外,你連一個鶯鶯燕燕也沒找來,害我無聊死了。」

  祖傑是個長相平凡又略顯矮胖的男人,由於家中富有,多少也有一些女朋友,但他  還是喜歡培德交往的那些長相、身材都一等一的女人。

  每個月的聚會,培德幾乎部有找了幾名女朋友過來,他也乘機在跳舞時吃吃豆腐遇  過乾癮,人食色性也嘛。

  雖然來了個許碧如,但他可不敢吃她的豆腐,上回跳慢舞時,她可不客氣的用力踩  了他一腳,害他整晚只能坐在舞池旁,看著別人卿卿我我的乾瞪眼。

  培德瞄了他一眼,「妳的豆腐還沒有吃夠嗎?」多年的好朋友了,雖知他的習性不  好,然而說也沒用,自己也懶得再說他。

  「這豆腐怎麼會吃得完?你們說是不?」祖傑吊兒郎當的回答,引來了大家不以為  然的輕哼聲。

  「好了,好了,別說我了,我們的主角是培德。」祖傑將話題又拉了回來,「是不  是病相思啊?」

  培德開玩笑的敲了他一詞,「別亂說。」

  培德雖然開始與大伙哈拉閒聊,然而許碧如卻認真的思考著租傑剛剛「病相思」的  話。

  培德一向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在工作、床上都是如此,可是照祖傑先前的話看來  ,培德沒有找她但也沒有去找其它的女伴,這……她懷疑的日光看向他,培德的慾望一  向很強,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星期都不需要女伴相陪?

  音樂聲在此時乍然停了下來,明生那張活動力超強的面貌興奮的高舉起手拍掌,引  起大伙的注意,他口中還直叫著:「照過來,照過來……」

  「幹麼?」大伙皆停下舞步往他靠攏。

  「再三個月就是咱們一年一度的翡翠灣海上單帆競賽的日子……」

  「這早知道了,有些人都開始練習了。」一位友人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這我知道,只是這兩人一組的Partner可不可以重新洗牌?」他高聲的建議,「  每年都由培德和碧加那一組得第一,大家提供的獎金、獎品每回都落入他倆的口袋,多  沒意思,你們說是不是?」

  「這主意好,大家全換Partner,競爭力絕對不同,趣味就更高了。」

  贊同聲此起彼落,培德和許碧如則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他們兩人是多年的夥伴,默  契十足,在比賽前花個一星期來練習就足夠了,這下要換人,惟一頭疼的可能只是得多  化時間練習罷了,至於獎金獎品,他們倒從沒放在心上。

  「我要和碧如一組。」明主馬上舉起手反應。

  「反對,反對。」一些友人跟著出聲抗議。

  培德好笑的有著吵成一團的男女友人,看情形,他們要鬧好一會兒了。

  「我們真的要拆隊嗎?」許碧如笑笑的看著他。

  「似乎沒有理由反對了。」培德瞥向吵成一團又笑又叫的朋友。

  許碧如走到他身後從他後面擁住他,柔軟的胸脯輕輕的磨躇著他強壯的背部,「今  晚不需要我陪嗎?」她在他耳畔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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