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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芃羽

  到了今天一早,他才對自己承認,也許他只是不能接受「翟雲終究還是個男人」這個事實罷了。

  因為潛意識中希望「他」是個女子,而且一心想看他出糧,沒想到反而讓自己栽了個跟頭,心裡難免無法平衡,才會這麼彆扭吧!

  唉,真是怪異的心情,翟雲不是女人他有什麼好失望的?男人就男人,他是男的反而更好,這樣他要求他畫些養眼的秘戲圖時才不會有所顧忌,不是嗎?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春宮畫這方面的同好呢!

  不過在成為同好之前,他得先讓翟雲畫出東西來,那小子太混了,從一開始就沒認真要作畫,他若不給點壓力,可能到最後什麼作品也得不到。這是為何他要他來喚雲居作畫的原因,他決定親自監督他,直到他把新的春宮畫完成為止。

  「王爺,春色山人帶到。」總管道。

  「好,把東西放好,你們可以下去了。」他手一揮,注意力全都放在翟雲身上。

  真奇怪,明知他是個男人了,為何仍然會被他的出現挑動心弦?

  李琛暗暗蹙了一下眉頭,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病了。

  「王爺。」翟雲被他看得心慌,故意將聲調壓低,行個禮,再挺直腰桿面對他。

  她不能忘了,她現在是個男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

  「嗯……你的傷沒事了吧?」李琛直盯著她,目光在她的臉與胸前游移。

  是他的錯覺嗎?今天的翟雲似乎和那晚看來不太一樣……不!應該說,那晚的翟雲和平常的地不一樣

  「已經沒事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她學著男人的樣子逞強,並誇張地笑了笑。

  「聽大夫說,你堅持自己包紮,這樣行嗎?」他說得冷峻,可是自知仍有些放心不下她頸上那道傷口。

  「沒問題的,在家鄉時,受了傷也都自己上藥。」她拍拍自己胸口,以顯示身體一切安好。

  「哦?是這樣啊。已經沒問題了,是吧?那應該可以好好幫我作畫了吧?」他雙手環在胸前,嘴角微揚。

  「作畫……」糟,他想逼著她畫出春宮畫!一提到這個重點,她就差點被自己過度用力的拍胸拍岔了氣。

  「進來吧!今天一整天你就待在我書齋裡畫畫,這是你的工作。」他指指齋房裡的寬大桌椅,靠在門邊示意她先進去。

  她不敢反抗,乖乖地從他面前走過,跨進了書房,在與他交錯的一瞬間,她發現他一雙銳利的長眼正在研究她,整個心胸霎時脹滿了不安與羞赧。

  他在看什麼?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什麼?

  她怦然地想著,一顆心卜通亂跳。

  事實上,李琛只是對自己到此刻還對翟風的性別有懷疑感到納悶,明明驗明正身了,他是哪條筋錯亂了才會依然覺得翟風有女人味?

  進到房內,他倏地將手往她肩上一擱,直接將她攏到紅儈長桌前坐下,沉聲道:「我的要求也不多,兩天一幅,只要你完成一幅畫後,就能在王府內自由行動。」

  「兩天一幅?」老天!這教她怎麼辦?她十天半個月也畫不出來那些教人臉紅的圖案啊!

  「是的。」他的手仍然掛在她肩膀,彎下腰,另一手撐在桌面,在她抬頭低喊的同時,兩人正好以一種極親密的姿勢對望著。

  她連忙吸了好幾口氣才穩住被他的氣息弄亂的芳心。

  「嘔……」杵了半晌,她忍不住舔潤一下發乾的雙唇,努力想找些藉口來拖延,可是這片刻她只聽見自己咯咯亂敲的心跳聲,腦中呈休克狀態,哪還有多餘的細胞去編湊理由?

  他被她這突來的舉動弄得心神激盪,看著她舌尖滑過那紅嫩的唇瓣,他竟然興起了吻她的衝動!

  那兩片花瓣般的唇……嘗起來應該非常舒服吧——

  他正失神地幻想著,小腹的緊繃與灼熱就像一記悶棍將他由意亂情迷中打醒,他這才警覺到自己正對個男人有反應,嚇得連忙抽開身,後退一大步,氣息粗喘不穩。

  我瘋啦?

  他瞪大眼睛,一手撐額,疾速召回自己的理智。

  「快畫,我就坐這裡看你畫,我想,凝香樓一行應該給了你不少靈感才對。」深呼吸後,他找了張椅子坐下,對自己不該有的感覺悶氣暗生,口氣也變得有點僵硬。

  「嘔……能不能……再讓我看一次那幅秘戲圖?」她並不知道他不悅的真正原因,只是從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中被釋放出來而稍稍鬆了一口氣。

  「你還想看一次?為什麼?」他挑起劍眉,奇道。

  「我想……看看能不能激盪出新的靈感……」她支支吾吾地說著,沒有說明是想就著那幅舊畫來臨摹。

  他沒再多問,從盒子裡拿出那幅小小的卷軸,攤開在她面前。

  再次面對這種挑逗火辣的春宮畫,她依然止不住耳根的燥熱,但是她強迫自己仔細看清整個構圖與筆調,即使是男女裸露的部位,也要忍著羞怯把它看下去。

  有那麼一瞬,她終於發現這幅秘戲圖的迷人之處,這幅畫雖是平面的,但生動得仿如一男一女就在眼前表演激情的戲碼,裡頭人物的擁吻、撫摸與喘息都十足地傳遞到每個觀看者的眼裡、心裡,直接攻破所有的理智與道德心防,將人性中最原始的慾望全數引爆……

  看著看著,翟雲的呼吸變得急促了,發燙的不再只是耳根,她只覺得全身都被某種難以控制的火熱焚燒著,熱流在四肢百骸鑽動,幾乎讓人暈潰!

  手裡握著的毛筆不停地顫抖,她不禁從椅子跳了起來,滿臉通紅地低嚷著:「這畫有點詭異!」

  「有什麼詭異?」李琛的目光始終沒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他喜歡看她臉頰燃燒的樣子,喜歡看她兩眼慌亂的悸動,他喜歡……

  哦!去他媽該死的喜歡!

  就算面對女人,他也從沒有這種強烈的感覺,他是怎麼了?竟也和那些他最不屑的老頭一樣變態?

  「這畫是個火種,它會讓人著火!」她摀住胸口,細眉緊緊糾結在一起。

  「沒錯!這正是它讓人愛不釋手的原因,你畫得太好了,把人世間為情為欲飢渴的男女栩栩如生地畫了出來,一絲不漏地表達出人們真正的本性。」他斜坐在桌角,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我……我可能再也畫不出這樣的畫了。」她覺得氣餒,這畫若真是哥哥所繪,姑且不論主題為何,他的畫功似乎更精進了,以她目前的功力,根本比不上他。

  「為什麼?」李琛不解地問。

  「這畫已是登峰造極之作,再畫也不見得會更好,所以我不畫了。」她搖搖頭。

  「你怎麼可以不畫?就算比不上這幅秘戲圖,你也得畫出另一系列的春宮畫來,這是命令。」他霸道地瞪著她。

  「可是,像這樣男女房中的奇圖,不是說畫就能畫的,好歹要有經歷,或是身歷其境才畫得出其中的感覺……  」她脫口而出,之後才驚覺自己說溜了嘴。

  這麼說,不就表示她毫無經驗嗎?

  「身歷其境?」李琛眼睛一瞇,忽地譏笑出聲。「原來是這麼回事!你想身歷其境還不容易?我來幫你製造情境。」

  「什麼?」情境怎麼製造?

  他召來下人,俏聲囑咐幾句,然後回轉過身,衝著她笑道:「跟我到我房裡去吧!」

  「去你房裡?做什麼?」她大吃一驚,搞不懂他又想幹什麼了。

  「我叫人備了酒菜,咱們好好玩樂一番,情境自然產生。」他率先走出書房,踏上二樓的寢居。

  「玩樂?要如何玩樂?」她滿頭霧水,忐忑地跟上樓。

  喚雲居的二樓是李琛起居之所,四周迴廊以雕刻精緻的木欄圍住,每一面牆都是木板大窗,窗後以竹簾垂罩,清幽雅致,看來不像個王爺的住處,倒像是修道者靜坐悟禪的地方。

  他們送到屋內,不多時,下人就送來了酒菜,李琛邀她入座,與她舉杯小酌。

  「來,先嘗嘗本府的佳釀,輕鬆一點。」他笑著輕啜一口。

  「王爺,還未過午就喝酒,不太好吧……」她遲遲木敢沾酒,生怕上一次的事再度重演。

  「真看不出你是這麼死腦筋的人,像你這樣古板,是如何畫出那些秘戲圖的?」他困惑地盯著她,取笑道。

  「我才不是死腦筋呢!」她不滿地咕噥一聲,沒注意到自己已不小心洩漏了女性化的小動作。

  李琛呆了余,好不容易平緩的心又被她的噘嘴撩撥了一下,趕緊吞了一大口酒,好讓自己亂七八糟的心冷靜下來。

  又過了半晌,兩名如花似玉的女人被總管送了進來,翟雲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們,結結巴巴地問:「王……王爺……這是…」

  「既然你想身歷其境,就放膽來玩玩吧!這裡不是青樓,你也毋需介意,愛怎麼做就怎麼做,玩夠了再下去畫!」他呵呵一笑,摟住其中一名女子就往她唇上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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