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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聶少蓁

  男人狂野的強索如往常般教她受不住地癱軟了身子,她輕顫的手,不得不攀緊他浴袍下的雙臂。

  狂猛的吻持續了將近一分鐘,滿意於冷凝的熱情已讓他挑起,冷烈狂掠的唇離開她的,凝望向她的臉。

  優美絕倫的容顏,已佈滿如癡如醉的紅潮;瑰麗的唇瓣,在他略含懲罰性的粗暴索求下,紅腫地輕泛血絲。

  「逃避什麼?」他克制地扳起她的下顎,教她迷亂的眼逼視他那對不容她有所遁逃的黑眸。「逃避你對我無法遏止的熱情?它令你失控,更教你害怕?你對這樣的自己突感厭煩,所以選擇『生氣』作為逃避的藉口。」

  冷凝讓他的一席話震撼住了。這……這男人竟能看穿她的心思,將它赤裸裸的解析、道出!

  她害怕了,卻怕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原來她的思緒已非她所能控制,竟危險的、脆弱的讓他一眼瞧出。

  冷凝倉皇地將視線飄向一旁,逃離那黑眸裡的逼視,但,黑眸的主人豈容得她如此。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眼神擒住那對失措的眸。「又想逃避什麼?事實?!」扳住她下鄂的手,改以挑逗的姿勢往下滑,修剪整齊的食指沿著曲線玲瓏的高峰來到打著結的纖腰。

  食指勾起衣帶的一頭,輕輕一扯……他略帶薄繭的雙掌,撫著她呈8字型的誘人曲線緩緩爬升,然後探入細肩,將掛在她肩上的衣物往兩旁一推---浴袍滑下柔細的肩頭,飛落在她赤足的腳跟後。

  他的眼依舊與她交纏,他的雙手撫上她胸前雪白的肌膚,挑弄她渾圓的巧挺。

  「這身子的熱情只能屬於我,我要它們為我而顫動,為我而燃燒,唯獨我---明白嗎?」他的語氣似羽毛般輕柔,卻又凝重得教人不容懷疑語氣中所透露出的協迫。

  「如果---」他邪氣猶如銳的眼微瞇,滾燙的雙掌突地盈握住早叫他挑逗得十分敏感的高聳,令掌下的身子受不住地倒抽一口氣,心臟為之漏跳一拍。「姓雷的要是膽敢對這身子有所沾染,不管東西是否到手,殺無赦!懂嗎?」

  她是他的女人,他絕不容許其他男人對她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今晚在宴會裡他多有失常。冷凝怔愣地輕蹙娥眉,但也由不得她多想,瞬間,她裸露的身子已騰空飛起,讓他那對強悍的手臂帶到他寬闊的胸膛前。

  他擁著她,踏出浴室,朝房中央那張大床邁去。

  仰躺在柔軟的床墊上,閃爍波光的星眸望著床畔前正褪下衣物的男人。男人壯碩的身體她應該不陌生的,可是,她仍舊不免為他那身鷙猛的野性所眩迷,尤其是在他一身蓄勢待發的……

  冷凝對著眼前那張俊美得幾乎能讓上帝親口咕噥「阿門」的容顏探出雙手,她的玉指纏繞在他頸後,將眼中閃動著征服光芒的他拉近自己。

  是的,他要她熱情,而她確實也只為他燃燒,對其他男人而言,她是冷感的,所以,他的顧忌根本是莫須有的。

  唇角含著一抹淡笑,她的唇在貼上他的之前,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輕歎,不自覺地輕滑而出。他不該如此的……

  第五章

  「顧芯,我看還是算了吧!」

  「……」

  「你這是大海撈針呢!」

  「吱!」一聲緊急煞車聲,是雙手握著方向盤的女孩子的回答。取下車鑰匙,顧芯抓來後座的背包,她一手扶著椅背,帥氣地輕躍出敞篷跑車。

  「不,這叫『有志者,事竟成』。高三時,老禿驢常掛在嘴邊的至理名言,記得嗎?」她將手裡的鑰匙環拋向半空中,再接住它。如此的動作重複了數次,直到她著短靴的雙腿踩上PUB入口處的石階。

  小慧追上她。」此『志』非彼『志』。顧芯,你已經白浪費了半個月的時間,難道還不死心?」

  「是啊!」顧芯倏地住了腳,她踩在第二個石階上,轉身望著她的死黨。「『都』已經半個月了,總不能教我前功盡棄、半途而廢吧!」她皮笑肉不笑地嘴角一扯。「那才真叫『白白浪費』本小姐的寸寸光陰,知麼?」

  顧芯的臉明顯寫著不快,小慧有絲倉惶。「可……可是……」她的話有些結巴了,顧芯的脾氣比沙漠的氣候還多變,說變臉就變臉的。

  「拜託!」對喋喋不休像個老媽子的好友,顧芯不以為然以食指戳著她的左肩。「跟著本姑娘,有吃、又有喝,又有『白馬』可看,你還有什麼怨言?走啦---」去!怎麼愈來愈像何媽,嘮叨個不停,嘴上一陣咕噥,顧芯領頭走上鋪設著地毯的石階。

  在待者的帶領下,顧芯和小慧在地下室靠近吧檯的角落坐下。

  見顧芯由背包掏出一張千元大鈔給一旁的待者,小慧不禁圓睜兩眼。在臉上漾著異彩的待者轉身離去後,她瞪著她低叫:「小芯,那是一千元耶!」

  「我知道啊!」無關痛癢的回應聲由她低垂的下巴悶聲傳出。顧芯一手抓著袋子,一手在裡頭翻攪著,然後掏出一包淡煙。

  「你剛才給了他小費一千元!」

  「有什麼關係,『他』的錢本來就是要花的,我只是盡本份幫他花罷了。」燃起一根煙,顧芯漫不經心地說著,兩眼望了大驚小怪的小慧一眼後,飄向四周的角落。

  唉!這就是身為富賈之女令人羨慕的一點,出手之闊,連眼都不眨。小慧不由想起自己那不務正業、老是伸手要錢的窮酸老爸,突地,她覺得上天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們坐的位置右側有翠綠的盆栽點綴,增添了幾分隱密性,卻也足以讓她們將室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百坪大的空間,可以用「富麗堂皇」四字來形容。吧檯的正前方約莫十坪的舞台,一組五人樂隊正奏著西洋老歌「江水向東流」,舞台的中央,一位身著露肩銀色禮服的美麗歌手以她略微沙啞的噪音,低低詮釋著歌曲。

  透過昏黃的光線,小慧環視室大手筆的裝潢陳設。嘖嘖嘖!她驚歎,自己以前常去的PUB與這裡相比較之下,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她的手不由得探向身側,扯著好友的手臂。「喂,小芯!這PUB真是你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子開的嗎?」小慧盯著她高挺的俏鼻。

  「嗯,」顧芯收起游移的視線,朝好友的臉輕吐白煙。「如假包換。」

  「咳!咳!」小慧被迎面而來的煙嗆了幾下,她以手背揮去鼻前嗆人的氣味。

  她伸手取來顧芯身前白綠相間的煙盒。「哇靠!沒見過你這種怪胎,來到老子開的店,除了得自己掏腰包外,連小費也出手大方。」小慧嘟起小口朝半空中吐口白煙,嘀咕道。

  「笨蛋!這叫『拿老子的錢,投資老子的店』!」肥水不流別人田。知嗎?」顧芯唇角掛抹嘲弄的笑,以肩頭輕撞小慧的胳膊。

  「神經!」小慧低笑地拿起桌面上的海收尼根啤酒,就嘴喝了一大口。

  據顧芯所言,她那一年見不上兩面的老子,在黑道是響叮噹的大哥大,行蹤飄忽難以捉摸。打她出生至今,她與老子碰面的次數竟可憐的不超過十根手指。於是,電話便成了他們之間聯絡情感的唯一工具。

  顧芯很少提到她老子的,就算自己偶爾不經意的問起,她也總是一語帶過。她想,她對她老子有很深的成見。

  冰涼略帶甜甘味的液體沿著她的喉嚨緩緩而下,小慧發熱的身子頓感到一陣舒暢,她又連灌了數口。

  「小芯,他如果知道了---你想他會有什麼反應?」小慧突然想起一人。

  「他?」顧芯放下握在手中的啤酒杯,一時不解地瞪著臉上有絲隱憂的小慧。

  「陳彬啊!」小慧低叫地輕拍桌沿。「你想,要是讓他知道此事,而對你瘋狂的舉止醋勁大發,跑來向你質問,屆時,你要怎麼回答?」

  「憑他?」顧芯冷哼。「他算哪根蔥!」

  「不錯,他哪根蔥都不是。但,小芯,你別忘了,陳彬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他豈是那種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簡單人物。之前有個女的,就單單向他提出分手,到現在那女的還坐在輪椅上,一輩子再也無法走路了。」小慧盯著她繼續道:「我是提醒你,在提出分手之前,最好想清楚一點,陳彬絕不是那種會瀟灑大方的揮手與你道再見的男人。再說---」她遲疑地看了顧芯已經蹙眉的臉一眼。「當初陳彬是你從他上一任女友身旁搶過來的……他是不會輕易地讓你甩了他的---」小慧的聲音倏地消失在唇際,只因為此刻顧芯的臉全變了。

  「笑話!」她低吼道,但激昂的樂聲遮去她部分的音量。「男有情,女有意,豈是我單方面拍得響的?」她的一隻手在半空中揮動著,顯然有些激動。「『搶』!他值得我大費周章嗎?憑他那副嘴臉?哼!陳彬配嗎?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那麼點男子氣概,老娘早八百年前就甩了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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