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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駱沁

  "表哥,你確定你有把他推下山崖?"徐桃紅擰眉,狐疑地望向武承曄。

  "我親手做的事怎麼可能會記錯?"不甘被輕視,武承曄惱怒地喊,"就這樣咕咚咚地滾下去,還挺大聲的呢!"

  "那就好。"徐桃紅愉悅地笑了,雙手一拍,"相公,你們都聽清楚了吧?"

  "再清楚不過了。"  武承暘輕快地笑聲自上方傳來,"尚書大人,您呢?"

  "清楚、清楚,挺少有人招供招得這麼乾脆的呢!"  司敬之笑道,和他一起從屋樑上躍下,"人證、口供全都有了,這罪名定得可牢了!"

  怎麼會這樣?王氏瞬間慘白了臉,震驚見瞥見徐桃紅笑得得意的臉,霎時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怒火中燒,惡狠狠地撲了過去:"你這個賊胚子,竟然背叛我!"

  "啊--"徐桃紅一驚,閃避不及,右頰被抓了道口子,王氏還待再撲,卻被司敬之一把攫住手,動彈不得。

  "老人家別這麼凶,像你兒子乖乖地認命,那不挺好的嗎?"司敬之擰眉不悅道。

  王氏一回頭,見武承曄嚇得暈倒在地,知道什麼都再也無法挽回,不由得捶胸頓足,伏地大哭。她不甘吶!熾焰堡明明就唾手可得的,為何讓那窩裡反的賊胚子毀了一切?她不甘、她不甘吶--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司敬之歎了口氣,"承暘,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他們?謀害人命、奪取家產,這些都是足判死刑的罪狀。"

  武承暘定定地看著王氏,良久,揚起一抹淺笑:"這事兒沒鬧上府衙,還有轉圜的餘地吧?"

  聞言王氏睜大了眼,忘了號啕。他剛明明都聽到他們做了哪些狠毒的事,為什麼卻還想放他們生路?

  "受害者是你,我無權說什麼。只是……你確定?"司敬之皺眉,再問一次。那些人使盡毒計要置他於死地,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也該死心了吧?

  "把他們逐出熾焰堡就夠了,我不想讓某人哭泣。"  武承暘淡淡一笑。

  他不在乎他們對他做了什麼,畢竟他忘了一切,而且他也平安歸來,唯一讓他憤怒的,是他們利用了善良的秋襲,可他若真將二娘他們送上府衙,她定會難過得茶飯不思,哪有人幫人出氣還反讓人心裡受到折磨呢?他只希望以後能和她重新構築他遺忘的那些甜蜜回憶,又何苦讓這些微不足道的瑣事橫亙在兩人之間?

  "相公,你別心軟啊!"徐桃紅捂著被抓疼了的臉急喊。姨母他們留著,對她來說是個後患呀!"你不把他們除去,他們以後一定會再想辦法害你的!"

  "你這個賤人!我當初不該把你引進堡!"王氏氣地撲了過去,將徐桃紅撲倒在地,費盡了全力扭打。

  "老夫人,別這樣啊!"司敬之連忙又把她拉開,責怪地睨了一武承暘眼。怎麼回事,見自己老婆被打也不會過來擋一下?

  "承暘,這賤女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啊!"王氏甩開司敬之的手,跪到武承暘跟前哭喊,"她是我串通好要來騙你的,其實你真正的妻子另有其人吶!"

  "相公,你別聽她胡說!"徐桃紅早料到她有這招,拉了武承暘的手臂,嬌聲柔道,"她是想拖我下海才這樣說的,她詭計多端,你還信她嗎?"

  "不、不!承暘,你能饒我們母子一命我就已經覺悟了,我說的是實話,你的妻子叫商秋襲,真的不是她啊!"怕武承暘信了她,王氏拼了命地大喊。

  "尚書大人,你說我該信誰?"武承暘挑眉一笑,好整以暇地看向司敬之。

  這當口,他怎麼還像沒事人樣?司敬之狐疑擰眉,將燙手山芋又丟了回去:"你的家務事,我這個清官可管不著。"

  "她是假的,我們都可以作證!"突然,大廳門被推開,財伯帶領了堡裡的僕役站在門口,厲聲大喊,"她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少夫人。"

  "小舞?!"看到財伯身旁的人影,司敬之驚訝地大喊,"你在那兒做什麼?"

  "湊熱鬧啊!"秦舞一笑,施展輕功飛掠至他身旁,親熱地勾住他的手臂,"你不理我,我得自己找樂子才不會無聊啊!瞧,我找這群人來旁觀,幫你你不少忙吧!"

  "不是幫我,是幫那小子!"司敬之輕點他的鼻頭,將她攬進懷中,置身事外的和他一起觀看如火如荼的戰局。

  儘管指證歷歷,徐桃紅還是不死心地掙扎叫嚷:"他們全讓那老女人給收買了!你不是很討厭那老頭的嗎?你應該知道他根本就不能相信的!"

  "大少爺,您不能信她啊!"財伯一急,衝過來撲在他的跟前大喊,"她是騙你的!"

  "是啊,大少爺,她是假的,您不能辜負秋襲姐啊!"青環也在門口急嚷,其他僕役也跟著喊了起來,霎時間,整個大廳嘈雜一片,根本聽不清哪個人喊了些什麼。

  怎麼大夥兒全都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慷慨激昂啊?武承暘搖頭苦笑,深吸口氣,沉聲大喝:"全都別吵了!"除了早有準備的司敬之和秦舞及時摀住了耳朵以外,其他人全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方才吵得幾乎掀掉屋頂的大廳瞬間一片靜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如果你是我的妻子,你說,我身上有什麼特徵?"抽出被徐桃紅拉著的手,武承暘揚起一抹淺笑,眼中的光芒卻犀銳得令人不敢直視,"和我同床共榻了一年,你應該知曉。"

  慘了,姨母沒對他說過呀!徐桃紅頓時冷汗淋漓,強笑道:"每一回我都害羞得閉著眼,根本就不敢看你,又怎麼可能知道?你這樣問不公平啊!"

  "這女的挺厲害的嘛!"司敬之輕輕咕噥了聲。

  "騙人,她若真的愛她相公,怎麼可能會全程都閉著眼?"秦舞皺鼻嗤哼,"像你,我連你身上幾顆痣都數得出來。"

  "小舞!"司敬之尷尬低喊,還好眾人專注戰局,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別說了,安靜看著吧!"

  "好。"被反駁回來,武承暘只是淡淡一笑,"我再問一個問題,我怕什麼東西?等等,你先別回答,我會把答案先告訴尚書大人,免得你說我們作假。你答的若不是這個答案,你就再也無話可說了。尚書大人,過來一下吧!"

  "來了!"司敬之興高采烈地奔了過來。能得知他的弱點,,以後說不定還可乘機要挾他呢!

  怎麼班?這次她要是再答不出來,她根本沒辦法自圓其說!徐桃紅緊張地扭手,視線瞥想武承暘。只見武承暘俯首在司敬之耳邊說了句話,司敬之倏地睜大了眼,一臉古怪地看著他:"不會吧?連那東西你都會怕?"司敬之退了步,忍笑忍得臉部肌肉開始抽搐。

  "你要是敢笑出聲,就有得好瞧了。"武承暘雙臂環胸,緊盯著他,臉上端著無害的笑,吐出的卻是致命的威脅。他該感到榮幸了,這個秘密可是連財伯都不曉得的呢!

  "是!"司敬之忙不迭地點頭,他情願憋笑憋到內傷,也打死不願惹上精明詐詭的'夜'!

  見他乖乖就範,武承暘挑眉一笑,看向徐桃紅:"該你了,你若真是我的妻子,這個簡單的問題應該難不倒你。"

  在他的逼視之下,徐桃紅退了一步:"我當然知道你怕什麼,就……就是老鼠嘛……"話一出口,她緊張地看向司敬之。

  "錯了!是……"司敬之開心地正要宣佈答案時,正好迎上武承暘殺人的目光,及時頓了口,嘿嘿笑道,"基於明哲保身的道理,我就不公佈答案道路。總而言之,這位姑娘答錯了!"

  霎時間,大廳上一片歡騰,鼓掌叫好,連跪在地上的王氏都激動地拍著手。

  "你還有話說嗎?"武承暘一笑,轉身看向徐桃紅。

  "這不公平!你不能這樣就否定了我!"徐桃紅兀自做著困獸之鬥,激動叫囂。

  "哦?"武承暘輕輕吹了聲口哨,眼中滿是詭秘的笑意,"那為求公正,咱們就上府衙請大人裁決吧,屆時你若真是假冒的,那連我都保不了你了。"

  上府衙?有這麼多證人,她還取得了優勢嗎?徐桃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明白大勢已去,一轉身,狼狽地奔出了大廳。

  見狀眾人歡聲雷動,全激動得又喊又笑,無法自己。

  吵鬧間,隱約可以聽見財伯哽咽的吼聲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傳了出來:"大少爺,我聽到你的口哨聲了……"

  第十章

  現在的他,定是過得平安順利,無災無厄的吧!

  商秋襲倚著涼亭的欄杆,仰首看天,低歎口氣。

  昨天大哥打聽到消息,說巡撫為了追尋'夜'的蹤跡,已離開了這個是省份。這也就表示說,承暘他洗脫了罪嫌,不用擔心會有牢獄之災。

  輕輕揚了抹笑,卻滿是苦澀。瞧,她只要一離開他身邊,他就逢凶化吉,什麼事也沒有。若她能早有自知之明,在五年、前他失蹤時就離開熾焰堡,不,正確的說,應該是一開始就不該與他成親,這樣,他就不用受被人謀害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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