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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容顏

  「仙,你還沒告訴我你剛剛在看什麼報導呢?」柳湘緹再次插話,企圖緩和即將引爆的氣氛。

  「讓我不敢近身,起碼他一身清新,總好過那只種馬來者不拒,渾身野花香。」

  辜琳靈並不是想彰顯丈夫的完美,而是她對秦觀陽實在厭惡得緊。

  那痞子因為有張和她丈夫相同的臉而騙去她一個吻,

  她都沒計較了,他竟還有臉老是端著他吃了大虧、不幸被她沾污了的厭惡神情斜睨她,還每每對她口出惡言,真是氣煞她了。

  牙尖嘴利的秦巧仙本想再頂回去,卻收到柳湘緹祈求的眼神,只得作罷,轉而問著:「聽過封罭這人嗎?」

  柳湘緹略微思索了下道:「好像曾聽客人提起過。」

  「他是做什麼的啊?」辜琳靈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轉移開來。

  「你真的很白癡耶!」秦巧仙不屑地賞辜琳靈一記白眼,並揮動手上的醫學雜誌。「會出現在這裡頭的人不用猜也知道不是醫生就是護土,這種蠢問題你居然還問得出來!」

  「人家才不是白癡咧,他也可能是病人呀!那病人又分很多等級,可能是大富翁,也可能是政界人士,還可能「還有可能像你一樣『天才』的人!」秦巧仙睥睨地奚落著辜琳靈。

  「仙……」柳湘緹將調好的飲料遞給秦巧仙,適時制止她的利嘴,順便導正話題。「你為什麼提起那個人?」

  「雜誌將他形容得像神一樣,據說他的醫術神乎其技,什麼樣難纏的病症一遇上他,全都成了小兒科,所以只要他出馬,黑白無常就注定無功而返,因此醫界人士尊稱他為『醫神』。」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柳湘緹靈光乍現地想起客人們對封罭的稱讚,「聽說他出生醫生世家,自小對醫藥便有超乎凡人的敏銳度,所以當同齡的小孩在玩辦家家酒時,他玩的卻是手術刀;當同齡者還在為選填大學科系煩惱時,他卻已由英國取得醫學博士學位載譽歸國。」

  「我還在想哪有那麼神的人呢,原來是個天才兒童。」辜琳靈瞭然地下了結論。

  「我還聽說自他行醫以來,只醫治重症之人,尤其是那種只剩最後一口氣的人。可又不是所有重症之人都可以得到他的青睞。」柳湘緹繼續說著關於封罭的小道消息。

  「他還真聰明,盡挑自己醫得了的醫,醫不了的就不醫,難怪招牌那麼響亮。」辜琳靈直覺的道。

  「你是不是連電視都不看的呀?」秦巧仙暗諷辜琳靈沒知識、沒常識,卻又不懂得看電視,才會那麼的孤陋寡聞。

  「你怎麼知道?」辜琳靈大出秦巧仙意料之外的回道,完全沒聽出她的奚落。「家裡的電視每次一被打開不是報導商業資訊,就是股票行情,害得我每次看每次睡著,悶死人了。」辜琳靈忿忿不平地說著。「最惡劣的是我不想看還不能不看,害得我現在一看見電視就想躲起來。」都怪

  她的親親老公,自己想看那種悶死人不償命的商業報導,還每每硬拖著她「陪著」,害她因此得到電視恐懼症。

  柳湘緹望著秦巧仙一臉的錯愕與目瞪口呆,忍不住失笑出聲。

  「拜託你好不好?沒常識也要懂得掩飾,更不要將自己低落的道德影射到他人身上。」秦巧仙悻悻的白辜琳靈一眼。「人家他是依當天心情而定,心情好就醫,心情不好就見死不救。」

  「那還不是一樣,醫得了當然心情就好,自然願意醫;醫不了心情當然也就好不起來,自然就不願醫羅,以免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小辜,不是那樣的,封罭他救治了不下上千條一隻腳已經跨進棺材中的人命,所以他『醫神』的名號絕不是浪得虛名的。」柳湘緹耐心、溫柔地解說著。

  「不過據傳他的怪癖與他的醫術同等有名,你知道他有什麼怪癖嗎?」秦巧仙指著雜誌上語焉不詳的地方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是指他二十五歲接手院長一職後,就此封刀的事吧!」

  「他封刀了」秦巧汕大感意外地驚呼。

  「他醫死人了嗎?」辜琳靈直覺地問道。

  「不是。」柳湘緹先回答辜琳靈的問題,才繼續補充說明,「是他想封刀,可所處的大環境並不允許,所以他不得不妥協,仍然繼續執刀,可是卻也立了項規矩,言明一年只願開一次刀,而且那一刀還必須價值千萬美金。」

  「他真聰明,那根本是變相的封刀嘛!」那麼昂貴的代價誰付得起呀,鐵定沒人敢再上門了!辜琳靈暗忖。

  「不。他根本封不了,因為儘管代價是那麼的昂貴,還是有許多有錢沒命花的人擠破頭想將錢捧去給他。」柳湘緹針對辜琳靈那明白的寫在臉上的問題作答。

  「如果我也傚法地跟我老公說我一個月只願工作一天,你們猜他會不會如我的意將我開除呀?」秦巧仙歎著氣問著。

  「你慢慢等吧!」看著秦巧仙的苦瓜臉,辜琳靈雖然同情,卻也忍不住竊笑在心裡。因為秦巧仙越痛苦,表示她的親親丈夫有越多的時間可以陪她,教她如何能不開心呢?

  「就算他肯,恐怕換你巴著不肯離職了。」柳湘緹笑著說。秦巧仙丈夫的花心是眾所皆知的,所以秦巧仙從不敢掉以輕心,而當他的秘書最有利的一點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過濾他的電話,掌控他的去處,所以即便當他的秘書根本不是人可以做的工作,她還是堅守著崗位。

  接下來的時間,這三個女人就這麼一邊繼續討論封罭這個傳奇人物,一邊等待好友冷霜凝的到來,殊不知一旁有人極想用東西堵住她們的嘴。

  想醉卻始終醉不了的魏可人心情已經夠郁卒了,耳邊卻還不斷傳來三姑六婆對某個男人的讚頌聲,心情不免更加陰鬱了。

  既無法掩住他人的口,又不想聽那些歌功頌德,她於是端起剛送來的酒跳下吧前的高腳椅,隨性地往後方的空桌坐下,省去耳朵再受活罪。

  「這位小姐,你坐了我的座位。」剛小解回來的封罭瞧見自己的位子被魏可人佔去,他本想換個位子就算了,可環視了酒吧一周後,發見每張桌位都已經有人了,他只好對魏可人開口了,因為他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共桌。

  「你的座位?」魏可人朝封罭送出一個厭惡的眼神後,便誇張的將桌椅全檢視過一遍,然後刻意放大音量嘲諷地說:「開玩笑,這桌椅刻了你的名字嗎?還是你事先擺了什麼東西佔據了這桌椅?要不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座位呀!」

  什麼輕聲細語!從今以後,她偏要大聲說話!魏可人偏激的想違逆一切曾接受過的規矩與訓誡,決心打造一個全新的自我。

  殊不知她即使放大音量,聲音還是那麼地輕柔,因此在這充斥搖滾音樂的酒吧中,若不仔細聽,恐怕還聽不見她的聲音。

  封罭無言地盯著眼前擺明了存心向自己挑釁的女孩,一向冷漠的眼中突然浮現了一抹興致。

  她是一個很特殊的女孩!直覺就這麼奇特的襲上封罭,令他下意識地瞇起眼,揚起眉,仔細的打量起眼前這整體感覺十分矛盾的女娃。

  她一身的恬靜高雅,舉手投足間不自覺地流露著溫順、怡然的高貴氣質,這在在顯示她該是一個宜室宜室的女人,可偏偏她的眼神是那麼的不馴,說話是那麼的尖銳嘲諷,敵意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猛,活像是只蓄勢待發的鬥雞,一心想置人於死地。

  剛剛離開座位前,他就已經被她那充滿矛盾的氣質所吸引,因而注意起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十分清楚她對別人對他的評價是多麼地嗤之以鼻。

  「看什麼看,你沒看過女人呀?」魏可人被看得心情更為惡劣,語氣相對也就更不友善了。「還是眼睛太小,想將它瞠大?」

  「我在思索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竟可以將理虧的話說得那麼理直氣壯。」封罭端起桌上他才喝了一半的酒放在唇邊輕吸,一雙眼卻仍直勾勾地盯著魏可人,觀察她的反應。因為他手邊的酒就是最有利的直接證據,證明這座位是他的。

  「真不衛生,小心得病。」魏可人冷哼一聲,直認為他隨便端他人喝剩的飲料就口。

  封罭錯愕地瞠大了眼,悻悻地放下酒杯,並拉開她對面的椅子,懶得與她再費唇舌地直接坐下,破例與陌生人同桌。

  「你走開,我厭惡男人,不屑與之共桌。」魏可人瞠大眼瞪視好似無視於她存在的封罭。

  「你還討厭醫生。」他懶得和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計較,以免徒讓自己不悅,卻又忍不住想逗弄眼前這個充滿矛盾的女人。

  「你又不是我,憑什麼替我下定論!」她惡聲惡氣的哼道。

  「直覺。」

  「爛直覺。」被嗆怕了的她這回小口小口的喝著酒,感受酒精一路滑進喉嚨的灼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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