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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樓采凝

  丟下這句話,她便猛地回身,林管家見狀,立刻拔聲喊道:「等等啊!花芸姑娘,我告訴你好了。」

  「那你快告訴我。」花芸這才微微一笑。

  「你從後門出去,往右一拐,就會看見一處花園,後苑就是那兒了。」林管家伸手比了比。

  「謝謝你,林管家。」她對他頷了首,快步朝後苑走去。

  一到了那兒,她這才發現這兒的花園真是漂亮,可見他在這裡的建築與設計上耗費不少心力了。

  唉——光他這奢華的個性,又跟她心目中的季哥哥差異甚遠呀!

  往裡頭再繼續走,竟發現迎面來了個嬌艷的女人。那女人一瞧見花芸,便凝起了眉頭,「你是誰?怎麼可以私闖我的地方?」

  見到她,花芸的心坎也隨之一沉,心底已有了瞭然,她……她就是宛兒口裡的春雪兒?

  「很抱歉,我是來找連凱的。」雙手抵著心窩,她盡量讓自己說起話來能夠平穩一些。

  「哦……找凱呀!」春雪兒勾勒著嘴角,瞇眼看著她,「你是誰?找他做什麼?沒重要的事別來打擾。」

  「他女兒發病了,那算不算重要的事?」花芸著實對她的態度極為不滿。

  「他女兒?」春雪兒嗤鼻道:「哼!成天有人伺候著,會有什麼事?你少多事,快滾——」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宛兒的病發作了,差點兒出事,這怎麼能說沒事呢?」她真不明白這女人到底懷著什麼心態?「宛兒不是別人,而是連凱的女兒呀!」

  「宛兒是宛兒,關我什麼事,你別囉嗦,再不走,小心我趕你出去。」春雪兒仿似潑婦罵街。

  「你……」

  「什麼事,不過睡個午覺,那麼吵!」說著,連凱已出現在她們兩人身旁,倚在花欄旁,慵懶地說。

  「宛兒她——」

  花芸想說什麼,卻被春雪兒給插了話,「這女人無理取鬧,這是我的地方,她硬是賴著不走。」

  「我才不想來你這裡,只是我找不到他!」被逼急了,花芸居然流出了淚。

  「別哭了。」他眉頭一揚,勾唇肆笑著,「是不是宛兒又告我狀了?唉……小女孩的話,就別放心上了。」

  「不是宛兒說了什麼,而是她病情發作,我趕來這兒是希望你去看看她,關心她一下。」望著春雪兒的紅唇一撇、含著冷笑的模樣,花芸心頭更痛了,「我言盡於此,去不去就隨你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跨進這裡一步!」說完,她便將頭一轉,毫不遲疑地離開了。

  「喂——」

  連凱伸手想喊住她,卻被春雪兒給攔了下來,「那女人就會說話嚇唬你,想想宛兒已多久沒發病了,你可別上當。」

  「別這麼說,我還是得去看看。」他撥開她的手。

  「不要嘛!你答應過人家,睡醒後還要再給人家一回的……」春雪兒抓住他的胳臂,徐徐往下滑,經過他的腰際,而後往他胯下一抓。

  「別急,下回來再補你嘛!」拍拍她的臉頰,連凱也跟著離開了這兒。

  「凱……」

  春雪兒氣得一跺腳,咬了咬下唇,心忖,如果這個女人還要這麼纏著連凱,她定要豁出去,與她力爭到底!

  ※※※※

  當連凱跟著花芸來到宛兒房裡,就見宛兒又抓著胸口,不停地在床上翻滾著。

  「糟了!」花芸臉色瞬變,趕忙對連凱說道:「快,你將我的醫袋拿來!」

  「醫袋?」連凱愣了下。

  「就在我床邊。」她用下顎點了點床邊那只灰色袋子,「快點!」

  「哦!」他立刻將醫袋拿了過來。

  花芸從袋子裡拿出一塊棉布,打開後裡頭插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細針。看著她抽出其中幾支針,對準穴位插進宛兒的皮膚,接著又為她把了脈,並喚來林管家,拿著她所寫的藥方抓藥去。

  直到宛兒沉沉睡去,花芸才伸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水,長吁了口氣。

  「沒想到你居然會醫術。」他瞇起眸,再看看宛兒那張沉睡的小臉,「看來,我留你下來是留對了。」

  「我不需要你來奉承。」瞪了他一眼,她為宛兒蓋上被子,「我們出去吧!別吵她睡覺。」

  「可是宛兒她……」連凱仍不放心地蹙起眉。

  「她沒事了,藥抓回來後記得讓她按時吃藥,這樣病再次發作的機率會大大降低。」她回頭對上他的眼,「我不是你在玩女人的時候替你照顧宛兒的代替品,她真正需要的關心該是你給的。」

  「你又要說教了。」他輕輕搖頭。

  「算了,不說了。」

  花芸迅速轉身走出屋外,連凱也快步跟了出來。

  「剛剛那個女人是……」他支吾了一會兒,卻沒了下文。

  「不用跟我解釋。」

  說她不在意是騙人的,可她現在心情異常的沉重,心中的苦澀緊緊地綁縛著自己,讓她好難受。

  連凱走到她面前,掬起她的臉蛋,「先不談別的,關於宛兒的病,我真的要對你道聲謝了。」

  見他的態度轉為正經,她也不好再執著於自己生氣的理由上,「不用客氣。」

  「還生我的氣嗎?」他吁歎了口氣,眼神轉為迷惘,「我妻子過世七年,而我又是一個需要女人的正常男人,娶妻容易,可真要找一個對宛兒好的可不簡單。」

  「你不用替自己找理由。」抓住他的手指,她實在很不喜歡他動不動就碰她的輕浮舉動。

  「真是個小器鬼。」

  花芸就是討厭他老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明明是他做錯事,弄到最後卻變成是她吹毛求疵。

  他可知道,當她目睹他與其他女人關係甚密時,她心底有多痛苦?多沉痛?

  等待那麼久,無奈等到的居然只是他的「無情」而已。

  「等一下宛兒就會醒來了,希望你能多陪陪她。」說了這句話後,她便打算轉身離開。

  「你要去哪兒?」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其實她並不是累,只是不知用什麼樣的心態面對他。

  「你的房間被宛兒睡了去,我看,你就在另一間房休息吧!」連凱大膽地握住她的手,狀似懇切地說。

  看著他握著自己的大手,她的心漸漸熱了起來,想當初季哥哥也是這麼握著她在草原中奔跑,追逐著紙鳶、布球……

  「瞧你又想哭了,我可不想讓你來我這兒老是被我弄哭。來,去睡一覺,心情就會好了。」

  連凱這般溫柔的言語仿似蠱毒般的一寸寸融化花芸的心,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恍惚,於是她倚著他的肩,緩緩跟著他到另一間屋子。

  直到進了屋,他扶著她的肩壓她坐上床榻時,她才驀然驚醒。

  「呃……你可以出去了。」他就坐在她身側,用一種魔魅的眼神望著自己,讓她的心沒來由的一撞。

  「別這樣嘛!」連凱如火般的瞳心直瞅著她的容顏,一步步地靠近她。

  「你要做什麼?」在他惡意的欺近下,花芸渾身燃起了一絲絲的熾熱感。

  「我知道你喜歡我,終有一天,我會戰勝『季哥哥』在你心底的地位。」他帶著笑緩緩說道。

  「你別這樣,我想……」

  「噓……好久沒喝點兒小酒了,陪我喝一些。」說著,他竟然走到屋外擊了兩下掌,一個丫鬟走了過來,恭敬地對他屈膝行禮。

  「來壺玫瑰釀。」他說道。

  「是。」

  丫鬟一離開,花芸立即上前拉住他,「誰要陪你喝酒了?我現在想休息,再說,宛兒她……」

  「宛兒有林管家照顧,煎了藥他會餵她喝,我想不會有事的。」連凱一點也不在意她正在發怒。

  「你不可以這麼說!」她覺得好害怕,為何他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父親?難怪宛兒小小年紀就鬱鬱寡歡的。

  「別這樣,要不……我答應你,待會兒喝了酒就去陪她,嗯?」他眼底閃爍不詭的星芒。

  這時丫鬟送來玫瑰釀,連凱接過手,便示意丫鬟離開,然後將裝著酒壺的玉盤置於圓几上。

  「你做什麼?我可不喝。」花芸轉過頭,對他有著滿懷的不諒解。

  「小酌一些,沒問題的。」他從玉盤上取來酒壺與兩隻杯子,徐徐將它們斟滿。

  「我看你還是自己喝吧!我不奉陪了。」她想出房,卻被他的一隻壯臂給擋了下來。

  「做什麼?」她掙扎地想抽回手。

  「不想喝沒關係,陪陪我嘛!」說著,他便用力握住她的玉腕,執著酒杯將她帶上床。

  「你別碰我!」她氣悶地對著他吼道。

  「別這麼愛生氣,這樣的女人沒人疼喔!」他狂肆地一笑,隨即將杯中的酒液豪氣地往喉頭一倒。

  他五官深沉,刻劃著某種霸氣與狂熱。在花芸恍神地往著他之際,他竟然俯頭貼上她的檀口中,將酒液緩緩灌進她口中。

  天,這是什麼?怎麼那麼難喝!甚至比仇瑚哥給她喝的還要烈上百倍!

  「唔……」花芸痛苦地皺起眉頭。

  「怎麼?好喝吧?」邪惡的連凱終於離開她的唇,意猶未盡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瓣。

  「咳……你這是什麼酒?好……好難喝……」她邊咳邊順著自己的胸口,沒想到他那一口的量還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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