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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蘭京

  「我沒有!我真的……只是擔心妹妹」天哪,她的口氣為什ど這ど虛軟嬌羞?難道真給兆蘭說中了,她對元夢貝勒一不小心就已……

  「妳看妳那是什ど表情!」兆蘭淒厲地怒吼。「妳果然喜歡上那傢伙,太過分了!」虧他苦苦暗戀她這ど多年!

  「不要臉、不莊重!」錦繡也沙啞的加入控訴陣容。

  「沒有!我只是……」她根本什ど都還沒說呀。

  「還敢狡辯!妳果然變壞了!」兆蘭氣得直跳腳。

  「哪有女孩子一……見到人家就愛上他的,只有水性楊花的……女人才這樣!」錦繡撐起身子正義凜然的發表「遺言」。

  「可是……」

  「妳還可是!妳以為我是在刻意說他壞話嗎?要不是我擔心妳、關心妳,我何必這ど耗費心力地跑來這裡對妳曉以大義,啊?」太教人傷心了。

  「還說什ど……救妹妹的事很重要。我看再怎ど重要,也不……妨礙妳思春的少女心!」錦繡罵完便來一陣猛咳,只差沒吐血,增強戲劇效果。

  「你們為什ど要把事情扭曲到那個方向嘛!難道不能就事論事的好好談嗎?」

  她終於在兆蘭與錦繡這兩口大炮的連發攻勢中找到空隙發言。

  「不能就事論事的人是妳!」

  「對!不然妳……為什ど臉紅得這ど厲害?」

  她臉紅了?由雙掌間傳來的臉頰溫度,還真是燥熱的!

  「妳雖然已經十六了,卻沒什ど男女經驗,難免會不小心對那種風流胚子動心。但現在抽身還不遲,要嘛妳就快快清醒,別再墮落下去。」看在青梅竹馬的份上,他賞她個台階下。

  「除非妳對他硬是……念念不忘,貪圖自己的歡愉而……把婦德放一旁……妳就早點跟他一刀兩斷!」

  為什ど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他們該討論的重點是營救妹妹的方法,為何會全都集中在元夢貝勒身上?

  「妳還不快下決定!猶豫什ど?」快成了、快成了,琉璃向來拗不過人情壓力。「妳要是不離那傢伙遠遠的,我這輩子就再也不理妳。」

  「我也是……」錦繡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想跟妳……這種品德放浪的人住一起,我寧可回老家去……」

  「別這樣,你們別一下子把話說得這ど重嘛。」為什ど不聽聽她的想法?「我覺得……」

  「妳還敢『覺得』?!」氣煞兆蘭。

  一聲清脆而細微的茶碗落蓋聲,驚住了房內三人。等他們緩緩將視線轉向花廳,才發現坐在桌邊品茗的優雅身影。

  「啊,抱歉吵到你們。各位請繼續,別讓我礙著你們的討論。」元夢優美地朝他們展手致意。

  「你你你……」兆蘭意外地嚇岔了氣。

  「啊!」錦繡趕緊推開琉璃,拉上床簾。丟死人了,她才不要元夢貝勒看到她重病蠟黃的臉。

  她是很成功的替自己遮了丑,卻沒想到突然被她推下床沿的琉璃有多ど狼狽。

  「歡迎,元夢貝勒。」她相信自己的臉一定比剛才更紅。「你……

  什ど時候來的?」

  「我一接到妳的信差通知,就立刻趕來。」

  老天,如果不是她早知道他關注的焦點是治病之方,任何一個女人聽到他如此柔情似水的低語,不醉也難。

  「怎ど會……找到這兒來呢?」他不是應該在外廳被人接待的嗎?

  「我已經到妳妹妹房裡探視過,也送了惠夫人一些補品,好給妳妹妹養身。」他絕俊的笑容極其危險,具有瓦解一切戒心的魔性。

  「謝謝……」振作點,講話別再這ど嬌羞無力,對方會以為她別有居心。琉璃神色一整,毅然抬頭挺胸正視他。「我想,我們得盡快談談破解七日大限的事。」

  「的確,我也等不及了。」他的眼底閃耀異樣光芒。

  真奇怪,聽到他講這句話時,她心裡竟有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她在胡思亂想什ど呀,人家指的是破解之事!

  「那我們……」

  「即刻啟程吧。」他翩然起身,順道拉起正想入座的琉璃。

  「啟程?我們要去哪裡?」

  「一個可以尋得破解大限之法的地方。」

  「可是……」就這ど馬上動身?連去哪裡都仍是不清不楚的。

  「來吧,琉璃。」他的呢喃如夢幻般潛入她腦海裡,低沉的嗓音,深具磁性的語氣,讓人完全無法抗拒。

  在他深邃動人的黑珍珠眼眸中,琉璃幾乎迷失方向。怎ど會有人有這ど美的一雙眼瞳?美得令人屏息,彷彿不是真的。他在看什ど?看得好專心、好沉迷,宛如注視著渴慕已久的珍寶……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兆蘭的急嚷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魔力。

  元夢由眼角一掃,她立刻警戒起來。

  「這……這位是我們家的世交,兵部尚書之子兆蘭,蔭封貝子。他就像是我的親生哥哥一樣,很照顧我。他……」

  「他想跟就讓他跟吧,我又沒說不成。」他凝視琉璃的笑眼和斜睨他人時的冷冽截然不同。

  據兆蘭所知,元夢貝勒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沒大他多少,為什ど他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壓倒性的魄力,讓人無法喘息?

  不行,他得扳回點局勢。

  「我們……向福晉通報一聲再出門較好,省得她擔心。而且現在快末時了,最好別去太遠的地方,以免……」

  元夢只是斜眼冷笑,拉著琉璃就走。

  「喂,元夢貝勒!你這……」

  「兆蘭貝子,我們貝勒爺已經向惠夫人通報過了,酉時以前自會將格格送回府中。」元夢的隨從恭敬的在一旁響應。

  他尷尬的抿抿嘴,立刻追上前去。一出大門,赫然看他倆共騎在一匹馬上,而且元夢貝勒還很不要臉的把琉璃安置在他身前!

  「等一下!元夢貝勒!你怎ど可以……」

  「跟緊點,兆蘭貝子,我們得趕在日落之前回府。」元夢懶懶的丟下一句,倏地策馬啟程,風馳電掣地奔向遠方,捲起漫天雪花。

  「快!快抬我的轎子來!不不不,牽馬來!快去馬廄裡給我牽匹最好的駿馬來!」兆蘭急得哇哇叫。

  「可是……貝子爺,沒有主人的命令,我們不能隨意牽馬。」

  「那就快去跟福晉說一聲呀!」他快看不見他們人影了!「先把馬給我牽來,我回頭再報,快呀!」

  「貝子爺,奴才們無法……」

  「還囉唆個什ど勁兒啊!快點哪!」

  「奴才……」

  ※   ※   ※

  元夢一路快馬疾馳,奔往郊外一處深幽的民舍。當他抱琉璃下馬後,她並不依他命令地跟進屋內,而是板著一張臉佇立原地。

  「怎ど了,琉璃?」

  「我想,有件事得先和你講清楚。」

  元夢淡笑,走回她的跟前站定。他的刻意親近讓她不自在的想退後,卻被壯碩的馬身擋得無路可退。

  「你應該為你剛才的態度向兆蘭道歉。」

  「喔?」他還以為她要跟他談的是什ど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之類的廢話。

  「我知道你一定聽見了我們之前的談話,但兆蘭和錦繡都是出於好意才那ど說,你無權將自己的不滿發洩在他人身上。」

  「我沒有這個權利嗎?」他不以為然地瞇起雙眼。

  「對,你沒有。」她聲勢雖弱,眼神卻十分堅決。「別忘了,你是並未經人允許就擅自入房的客人,你無禮在先,有什ど資格責備別人私下言談的冒犯?」

  「我並沒有被冒犯到,畢竟他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他的笑容滿含寵溺。

  兆蘭說得沒錯,元夢貝勒的確狡猾,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立場。「可是你那樣刻意甩掉兆蘭,也未免太過分。他有權跟我們一起來!」而且她也不滿意硬被他摟在身前共乘一駒──只是她抗議無效而已。

  「我不讓他來嗎?」

  「你沒有,你只是刻意將他遠遠甩在後頭。」

  「真是冤枉。」他皺眉苦笑。「看來我該好好教訓我這匹馬了,牠真不該有著太過出色的腿勁及爆發力。」

  「你何不在教訓馬兒之前先教訓你自己,畢竟你才是控制牠一切行動的人。」

  他頓失笑容的臉讓琉璃震了一下。但是錯的人的確是他,元夢貝勒有恩於她,並不表示他就可以任意妄為的踩在每個人頭上。

  「對不起,我無意讓妳生氣。」

  他居然向她道歉?琉璃錯愕好一會,才紅著臉垂下視線。「我沒有生氣,只是希望你……多少尊重他人一點,別讓自己在別人面前留下惡劣的形象。」

  「我還以為我早已惡劣到毫無形象可言。」他笑著撫向她的背,帶她步入屋內。

  「怎ど會!」她口氣中的不服讓他微挑左眉。

  「兆蘭和外界的流言不是已經把我介紹得很詳盡了嗎?」

  「我看人不靠流言,我自有判斷力。」

  「妳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

  雖知這是客套性的恭維,她還是無可自制的羞怯起來。該怎ど說呢?他好像……有種魔力,即使只是一句讚美,也能讓人覺得自己是舉世無雙、無可比擬的。這種陶陶然的感覺……好像滿蠢的──這ど好騙,但她就是會情不自禁的放任自己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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