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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蘭京

   

  「哎喲,蘭兒想太多了啦。事情過去就算了,還介意個什麼──」芙蓉突然僵住爽朗的笑容,臉上一片錯愕。

   

  中計了!她中了宣慈的試探!

   

  她竟然忘了自己是「男兒身」──完完全全是元瑛的德行,她竟然順口就忘我的以芙蓉的語氣和宣慈對談。

   

  「告辭!」元瑛快手重重拉上書房房門,拖著呆愕的芙蓉迅速逃離御貓貝勒宣慈的勢力範圍,否則他倆鐵定完蛋。

   

  「怎麼辦?這下子咱們倆錯體的秘密肯定被宣慈識破了,怎麼辦?」高頭大馬男兒身的芙蓉,此刻反而像個打破骨董花瓶的小女孩,手足無措的一手掩口,恐懼萬分的任瘦小嬌弱女兒身的元瑛拉著她的另一手快步疾走。

   

  「還怎麼辦?都怪你這笨女人!」原本宣慈可能只是懷疑他在書房外聽見的事,經過他方才使計求證,元瑛肯定宣慈絕對猜出了所有的事。

   

  「為什麼都怪我?我哪知道宣慈會突然來這一招。」男人真討厭!不是像宣慈那般狡猾,就是像元瑛這般毒辣。

   

  「所以我說你是笨女人。現在是非常時期,你我又各不歸屬應有的肉身,行事理當分外小心謹慎。結果呢?你這豬腦袋活像軟包子做的,宣慈隨便一打,你就露餡兒了。」

   

  「我露餡了?那當宣慈叫『芙蓉格格』時,你怎麼沒機伶慧黠的上前接話?」每次一有事情元瑛就怪她,沒事就叨念她。她哪兒招惹元瑛了?

   

  「好啊,你推嘛。反正推卸責任是你的看家本領,我就只有當冤大頭的份。」元瑛兩手張開朝芙蓉一擺,一副任她處置的挑釁神態,其間夾雜的不屑眼神更教芙蓉光火。

   

  「你不要以為你頂替了我的身子,我就不敢揍你。」她再也忍不住燃起玉石俱焚的報復念頭。

   

  「有膽你就動手揍揍看!」他還巴不得芙蓉真能一拳打碎自己的下巴。反正這身子又不是他的,沒什麼好心咚,「你少打如意算盤!我不揍你,我在這兒當眾脫衣服怎麼樣?」芙蓉狠毒一笑,二話不說就開始扒開衣襟,暴露男性的精瘦胸膛。

   

  「住手!不許你這麼做!」元瑛嚇得哇哇大叫,一把搶著抓緊芙蓉拉開的衣領。「這兒可是外廊,隨時有人出沒!」

   

  「那就讓大伙瞧瞧,外表文弱的元瑛貝勒在長年身為一等侍衛的訓練當中,練出了多麼結實有力的體魄。」哼哼,看到元瑛那副驚惶失措的模樣,芙蓉心裡不禁一陣狂喜。

   

  總算逮到制伏他的法子了,今後看他還能如何囂張!

   

  「快把衣服穿上去!」元瑛臉上的羞憤紅暈都燒到耳根了,偏偏腕力不敵現為男兒身的芙蓉,怎麼也敵不過芙蓉香艷火辣的脫衣架式。

   

  「看,這結實的臂膀,是多少少女的夢想,希望能在這雙強壯的手臂間找到今生今世可供依賴的溫柔與疼愛。」芙蓉不顧飄著細雪的大冷天,陶醉的擺動著撩人遐思的姿態。

   

  「芙蓉!我求求你,快穿上衣服。我道歉,行不行?只要你快快穿上衣服,咱們有事可以好好商量。」

   

  「很抱歉,本姑娘現在不想買你的帳!」芙蓉狂霸的開始扯起腰帶。這一扯可不得了,褲頭若是一鬆,元瑛軀體的「男性雄風」可就要公諸於世。

   

  「芙蓉格格!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切都聽你吩咐行不行?」元瑛越叫越卑屈,語調越喊越淒厲。只怕芙蓉一狠下手腳,他就要晚節不保。

   

  「喔?你終於知道錯了?」芙蓉的笑容說有多涼就有多涼。

   

  「對對對,一切都是我不好,請你快穿上衣服吧。」元瑛幾乎跪地求饒。

   

  「該不會我一穿上衣服,你又故態復萌,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她可見識過太多回元瑛翻臉一變,就是尖牙利嘴的惡人相。

   

  「不會不會。芙蓉,你快穿上衣服好不好?」

   

  「啊,男人的身子果真和女人不同。」芙蓉悠哉的慢慢伸個大懶腰,任元瑛死求活求,硬是不肯遮掩一下赤裸的上身。

   

  「左芙蓉!你不要欺人太甚!」元瑛受夠了,這女人分明是在故意捉弄他。

   

  「耶?你不是要好好兒求我嗎,怎麼可以態度擺得這麼囂張呢?」她就知道,這狂傲自負的傢伙不會「自甘卑賤」太久。

   

  「你這趁人之危的小人,專會做這等下流行為!你……」

   

  「元瑛?」這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微弱而驚恐的呼喚。

   

  「額娘!」元瑛一見廊上的來人是自己多日不見的母親,立刻飛撲上去。「額娘,我好想您!這幾天來我時時刻刻都惦記著您。您身子好嗎?」上次匆匆一別,他甚至連看照當時昏倒的額娘一眼也來不及,「你……你……芙蓉格格?」溫弱的敬謹福晉被眼前的混亂搞得頭昏腦脹。她的兒子赤裸著上半身就在外廊上和別人爭吵,而這與她非親非故的芙蓉格格竟直摟著她「額娘額娘」地親熱喊叫。

   

  「額娘,你看芙蓉啦,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扒我衣服,還以言語威嚇我。」元瑛摟著敬謹福晉的臂膀,提出憤慨的控訴。

   

  「芙蓉格格,你……確定是我兒子扒你衣服嗎?」敬謹福晉看到被扒光的明明是元瑛,那這娃兒到底摟著她在嚷什麼?

   

  「額娘,我才是元瑛。難道你認不出我嗎?」元瑛相信他的母親一定認得出來。他外貌雖然全變了個人,但本質卻是不變的。他母親一定感覺得出來!

   

  「芙蓉格格,有話慢慢說。請先放開我好嗎?」這左大人家的女兒該不會是瘋了吧?

   

  「額娘!是我啊,我是元瑛啊!」

   

  「格格,你……」

   

  「放開我額娘!」芙蓉以威武雄壯的洪聲高喝。「『芙蓉格格』,原來你的豬腦袋也是軟包子做的,甚至不用人打,就自個露餡兜了。」她冷冷一笑,看來元瑛和她也不過是半斤八兩,居然還敢處處踩在她頭上。

   

  「元瑛!你你你……」

   

  「什麼?」芙蓉對敬謹福晉的失聲尖叫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自己兩條腿涼颼颼的感覺吸引住,低眼一看,才知道發生什麼事。「喔噢,褲頭鬆掉了,真不好意思。」

   

  她嘿嘿嘿的彎下身子撩回滑到地上的褲子。「孩兒一時大意,竟讓命根子差點兒曝光了。」還好她有著內褲。

   

  「額娘?額娘,您振作點啊!」元瑛連忙支撐著兩眼一翻、又暈眩過去的敬謹福晉。他狠瞪芙蓉,生平第一次咆哮出口──

   

  「左芙蓉!我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你走著瞧!」

  第四章

  芙蓉現在靈魂仍寄宿在元瑛軀殼內,每日扮演著「三貝勒」的角色,執行元瑛的日常工作,她卻沒忘了自己應盡的任務:協助元卿查案與整理他的書房、調度資料。

   

  這天下午,她卻在書房內不小心挖到令她膛目結舌的資料──元瑛家的族譜。

   

  元瑛隸正紅旗,姓鈕佑祿氏。鈕佑祿氏是滿洲八大貴族之一,最早可溯至清太祖努爾哈赤的從龍之臣──額亦都。額亦都子孫眾多,其中不乏尊貴顯赫之輩,也多有建功。元瑛的父親敬謹親王是此一脈系中目前爵位最高、家境最為富碩者。

   

  天哪!芙蓉知道元瑛家境很好,但沒想到他的家世更駭人。她的家境實在不怎麼樣,家世更是乏善可陳,要不是父親承有滿族血統,她連個「格格」的稱謂都構不上。

   

  「我成天在這兒吃香喝辣的,比起元瑛待在我的破爛老家,真是太享受了。」芙蓉呆呆的合上族譜,自言自語。「這樣看來,他和我靈魂錯體,還真的是委屈他了。」

   

  她把族譜放回架上,卻仍在沉思當中。

   

  自從元瑛那天來這兒探望元卿,卻和芙蓉再度大吵一架,氣得撂下狠話,都已經隔了四、五天,完全不見元瑛再度來訪的蹤影。

   

  她那天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可我不是故意的啊!誰教我這性子給人一激,就成了脫韁野馬,什麼惡行惡狀全控制不了。」她現在後悔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去向元瑛道歉吧。」順便還可以回左家探望她思暮已久的家人。「嗯,對!順便從這王府帶些精緻的用品給他,免得他被我家的簡陋折騰壞了。」元瑛可是尊貴榮寵的貝勒爺、貨真價實的貴公子。

   

  不像她,只是個徒有「格格」稱謂的貧窮貴族。

   

  芙蓉正想衝出書房,卻赫然撞上了由房外向內推開的門扇,敲得她額頭髮疼。「誰啊!怎麼這麼不小心?疼死我……阿阿阿……阿瑪?」

   

  是敬謹親王?!糟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斯文瘦削的敬謹親王,說話向來輕軟溫和,卻總有股令人不得不敬畏的長者氣魄。

   

  「阿瑪……孩兒知錯。」真糟糕,怎麼會撞見親王呢?芙蓉雖是位外人,但頂替元瑛身子的這些天以來,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敬謹親王對元瑛的態度並不如對其他兄弟那般慈祥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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