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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可兒

  「雨兒,別怕朕,朕不會傷害你,朕今天來只想和你談談,朕真的有話要對你說,雨兒,讓朕好好和你談談好嗎?」司寇陽用輕柔的語氣告訴花雨。

  花雨卻無法不畏懼他,她被逼退到床邊,無路可退,情急下她提起裙擺便想往外逃,但才有了行動,司寇陽的反應更快,伸手就捉住了她。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花雨驚叫、掙扎著,無助的被司寇陽拉回到床上,四肢被制、癱倒在床上,這教她更是尖叫著,拚命抗拒。

  「雨兒,別叫了,只要你不逃、不喊叫,肯乖乖地聽朕說話,朕就放了你,朕不會為難你的!」司寇陽滿臉真誠的急急向花雨保證。

  花雨停止掙脫,也閉起嘴,驚惶的瞪著司寇陽。

  司寇陽馬上依言放開了花雨,見她飛快的起身又躲到角落,他只能無奈的坐在床邊,深深地歎著氣,「為什麼要這樣怕朕?難道朕真是像洪水猛獸般駭人嗎?」

  花雨抿緊唇,默然無言,眸子裡仍是佈滿恐懼,警戒的看著司寇陽。

  司寇陽露齒笑了,笑容卻是萬分的苦澀、難堪,「雨兒,或許對你來說,朕真的是個可怕的怪物,這不也是別人對朕的感覺嗎?大家都認為朕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可以無情的搶奪兄長的帝位,狠心的殘害手足,不孝的逼父王退位奪取大權,還剷除異已,手面殘酷,真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雨兒,你若也是這樣看待朕,朕不感到意外,只會心痛,因為你是朕最愛的人,卻也一樣不瞭解朕!」

  他停下話,伸手將臉上的鐵面具摘了下。

  「朕曾對自己發過誓,唯有朕真心信任的人,才有資格見到朕面具下的真面目,除了朕的近身侍衛外,你是唯一有資格的人,但朕卻也是傷害你最深的人,這點朕更是明白!對從不曾愛過人的朕來說,怨恨遠比愛人容易多了,所以朕才會傷害了你,可是仇恨也是在朕出事後,激勵朕活下去的唯一感覺!

  「雨兒,人不是想明白朕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朕現在可以明白告訴你,朕是被親皇兄派人從火而燒傷的,只因朕的才幹出眾超越了皇兄,皇兄恐太子地位不保,所以痛下殺手,而朕的五名皇弟都幫兇,在名利、權位的誘惑下,根本沒有手足親情,只有現實的權力鬥爭!

  「幸運的,朕僥倖不死,但是皇兄的逼殺卻使得朕無法在海京裡生存下去,所以朕只得逃到般上,在海上流浪!就憑著一股怨恨和不服輸的意志,朕決定從海上重新開始,在嘗盡了辛苦、磨難後,朕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艘船,而這也是朕人生的轉折點,當屬於朕的船隻越來越多時,朕的勢也越加的強大,終於朕有了無人能及的強勢,朕的皇兄、皇弟這時才慌張了起來,想與朕對抗已經不可能了,只得俯首稱臣,因此朕順理成章的承受了皇兄的太子之位,而明白一切真相的父王在痛、自責下,看破了紅塵俗世,將帝位傳給朕後就遁入空門,這就是朕會提前成為東寇國帝君的真正原因!但也因為有此坎坷、苦難的經歷,讓朕的心性轉成了冷酷無情,因為唯有冷酷才能除去情感的牽絆,放手做事,也唯有無情才能確保自己不受傷害,這成了朕處世的原則。

  「朕也一直以為自己會冷酷無情過一輩子,直到遇上了你,你就像春陽般,用你的純真無邪融化了朕冰凍的心,讓朕能再次愛人,也被愛!可是卻因為蘭宮人的破壞,讓朕誤會了你,其實朕心中一直明白你的心,可是朕沒有自信,在親耳聽到你那些迫不得已說出的詆毀言辭時,朕幾乎發狂,朕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所以才會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你,殘酷的傷害你,那樣的傷害如同兩面利刃的刀子,傷了你的同時也傷了朕!雨兒,這些日子朕也過得很痛苦,卻阻止不了自己惡劣、殘暴的舉動,對你朕只覺得羞愧和歉意,而朕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雨兒,你不會明白當朕從火堆中看到你厭世的眼神時有多心痛,當朕好不容易救出你後,你卻是昏迷不醒,教朕擔足了心,只願能用一切換回你的性命,就算會賠上朕一命,朕也在所不惜。可是你醒了後竟然極度畏懼朕,你眸子裡的懼意就像利刃割在朕身上。這幾天,朕過著像被凌遲痛苦般的生活,日日希望你能不再害怕朕!雨兒,你可以開出一切的責罰來罰朕,就是不要這樣畏懼、逃避朕,朕承受不起這樣的痛苦,真的承受不起!不要再怕朕了,讓過去的不愉快都過去,朕會用加倍的好對你補償,雨兒,你再給朕一次機會好不好?」

  司寇陽對花雨完全敞開了心,全然坦白一切,期盼求得她的諒解,使兩人能重新開始。

  好長的一番話聽得花雨入了神,在驚愕後她終於瞭解他艱苦、不堪的過去,也心痛他所受的苦,但對他的道歉與和好的要求她只是默然、低頭不語。

  司寇陽提著心等待花雨的回應,他不敢強迫她,怕會再嚇著她,只是耐心等候,希望她能點頭應好。

  隨著時間的過去,花雨卻益加的沉默了。

  司寇陽的心往下沉,沙啞出聲,「雨兒,給朕一個答案吧,別再不出聲來折磨朕!」

  花雨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依然靜默無言。

  司寇陽的心再度凍成了冰霜,他低歎一聲,擠出最後的溫柔嗓音,「雨兒,朕明白你的決定了,朕不會再強求了,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朕已經沒有資格再被愛或愛人,只配和孤獨、陰冷相伴!你可以離開這裡回月鳳宮了,除非你有要求,否則朕絕不會去打擾你,只願你能好好照顧自己,朕走了!」

  司寇陽再戴回面具,毅然站起轉身離去。離開了雨兒,也表示他離開了歡笑、快樂,此後他的生命裡也只剩下了冷酷無情。

  遠去的腳步聲,無語的人兒,一切的結果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

  午夜時分,水月閣裡還閃動著火炬的光芒,天寒地凍中,司寇陽獨自在閣樓裡喝酒。

  說喝酒不如用灌酒來形容較貼切,他灌酒的動作沒停過,拿起一壺壺的酒直往自己口裡倒,已是滿桌、滿地的酒壺,可是他還是繼續的灌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酒入愁腸,只是徒增滿腹的愁苦,令他不能控制的一再狂飲。

  將心思都放在酒上的司寇陽,沒注意到走近的腳步聲,當披風披上他的肩頭後,他才明白身後有人。

  「拿走,滾開!」他不耐煩的冷聲喝令。

  肩上的披風並沒拿開,也沒聽到背後的人離去的聲音,這激怒了司寇陽。

  「連朕的命令也不聽了,大膽!你……」他斥責的話在回頭見到來人時,立刻收住了聲音。

  「天這麼冷,你應該多加件披風保暖,酒也別喝太多了,很傷身的。」花雨輕聲說完話後就要離開。

  「別走!」司寇陽飛快的伸手拉住了花雨,再一使力,她就坐到他的懷中。

  花雨沒抗拒,會來找他,就表示她將所有的事都想清楚了。

  司寇陽見她沒掙扎、反對,高興得大力抱緊她。「雨兒,你在關心朕嗎?原來你還是很關心朕的!」他的語氣雀躍、歡喜。

  花雨將披風更加密實的裹住司寇陽。「你雖然不怕冷,可是在這樣的寒天裡穿這樣少吹風,萬一著涼了還是不好的!」

  司寇陽急忙回答,「雨兒,只要能得到你的關心,就算著涼、受凍朕也心甘情願!」

  「別說傻話!」花雨以小手摀住他的唇。

  司寇陽執起她的手親了親。「雨兒,為了你,朕做傻事都可以,只要你別畏懼朕,別再不理朕了!」

  「越說越離譜了,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花雨蹙眉輕斥。

  司寇陽摟緊花雨,忙點頭。「好,不說,朕不說,朕一切聽你的!」

  夫君真的變了,他眼裡顯露的都是對她的重視、疼愛。花雨心中湧上了暖意,將小臉偎進他的懷中,深深地嗅聞著熟悉的氣息,還有厚實、溫暖的懷抱。

  司寇陽抱著花雨,提著心,出聲問起,「雨兒,你來找朕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朕?還是你作了什麼決定呢?」

  花雨抬頭望著丈夫,點點頭,淡淡出聲,「雨兒想回中儒國。」

  司寇陽的笑凍結在唇邊,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困難的擠出話,「你……你想回中……中儒國?」

  「是的,你肯嗎?」花雨滿臉平靜的表示。

  司寇陽閉起了眼睛,他心中的掙扎全寫在臉上,他再睜開眼時,狠下心拒絕,「不!朕不准,你既然嫁給了朕,就不能離開朕,就算為此你會更恨朕,朕也不放你走!」他結實的手臂牢牢地擁住她,代表他堅定的決定。

  花雨小臉垂下,讓司寇陽看不見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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