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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銀子固然是她的最愛,婚姻卻關係到一輩子的幸福問題,不該草率行事,讓自己陷入未知的泥淖,浮潛皆由人擺佈。

  「考慮?!你忘了有當票為據嗎?」

  莫迎歡瞪著他。「無恥。當年我才幾歲呀!你的手法太低級。」

  「你想賴帳不成?」他不怕她悔約,反正有當票為憑。

  「欺負一個小孩子你羞不羞?大不了我……銀袋還你。等等,應該是你拿錢來贖。」哈!差點做賠本生意。

  應嘲風將保存得很完善的舊當票攤開,修長有力的指頭朝其中一處輕點。

  「我,莫迎歡願嫁給應嘲風為妻,當票為憑,銀袋為信物,立下此據,不離不棄。」

  倏地瞠大眼的莫迎歡目路凶光,乾澀的喉嚨濟不出一句話,她牙根緊咬臉上皮肉抽動。

  她,人稱揚州名勝的「小氣財神」,居然栽了跟頭。

  年少無知的貪念,造成一生難以彌補的污點,她被人設計了,在十三年前。

  「我瞭解,你是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他虧她。

  「去你的我高興!幾時多加了這一條?」她根本沒寫上那些八股的字。

  應嘲風的眼中閃著得意。「不要太興奮,北方霸主之妻不好當呀!娘子。」

  的確沒那幾行話,是他事後眷上去的,料她不會起疑地擺她一道。

  歡歡愛財得可愛,那道小小的身影始終圍繞在他心中,久久不散。

  這些年來,他見過無數佳麗,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都是上上之選,個個嬌媚婉約、體態豐盈,姿色勝她何止萬千。

  尤其是小師妹沈靜依的美貌,當屬北方第一美人,但他卻不曾心動過,宛若僧侶般嚴禁女色近身。

  這全是為了她童稚的一句話——一不與人共夫。

  他並非全然禁慾,只是需求不多,再加上忙著使自己更富有,所以時間少得無法浪蕩,僅能在與人商討生意時偶宿青樓酒館,召妓一宣慾望。

  「耗子頭——你話太多了。」莫迎歡氣得大吼。

  「我耳不聾,不要叫啞了嗓子,我會心疼的。」他體貼入微地摸摸耳朵。

  「你變得狡猾,以前的你比較討人歡心。」莫迎歡沉下臉。

  應嘲風不人舒服地一睨,「這話聽起來很傷人,好像在形容貓犬似的。」

  狡猾他承認,畢竟是商人,但討人歡心……令他聯想到播尾乞憐的路邊野狗。

  「至少它們不會頂嘴,惹我發火。」他人尚不及貓犬。

  「你的脾氣該收斂點,動不動就生氣對肝臟不利,紅顏易老。」她太容易被激怒了。

  老?不知兩人誰「高齡」。她不屑地冷哼。

  「喂!你真的非娶我不可呀!」

  「我有名有姓,不要叫喂。」應嘲風不高興地提點。

  愛計較。「耗子頭……」

  「嘲風或相公,任選其一。」他又提醒她。

  「奇怪,我以前怎沒發現你有嚴峻的一面,是誰教壞了你?」叫她怪不習慣。

  現在的他整個人脫胎換骨,陰險狡詐不遜於她。

  記憶中的他瘦瘦長長設啥肉,冷漠寡言凝著張死氣沉沉的臉。任由別人在口頭上羞辱也不回嘴,靜得沒有多少人氣。

  其實她對他的印象很薄,時間相隔太久遠,要一個心中只有銀子的人去記掛一個人,著實困難。

  「歡歡,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別故意扯開話題。」應嘲風不耐煩地敲著桌面。

  「耗子……嘲……嘲風,這名字怪拗口的,你不覺得耗子頭較親切,沒那麼嘲世冷做?」

  「嗯——」

  應嘲風取出幾錠銀子往桌上一扔,莫迎歡馬上改變態度,舌頭沾了蜜汁。

  「這名字好呀!有學問,一聽就是大人物的字號,我刻在骨子裡,銘在心頭上,時時刻刻不敢或忘,當你是祖宗牌位晨昏上香。」

  「歡歡——」他無力地低喚。

  他怎麼會喜歡上她?連自己都深覺有些莫名其妙。

  大概天生萬物相生相剋,她就是他的剋星,所以才老是放不了她眼眸見銀兩發光的俏皮模樣,放棄擁有美妻媚妾的機會,只鍾情於她。

  情之一字叫人費疑猜,月老總是巧牽線。

  「你沒吃飯嗎?我家何大的手藝媲美御廚,看在自己人份上,一桌就收你二十兩文很,比悅賓樓便宜……」

  「莫迎歡。」應嘲風惱怒地一喊。

  「呃!有事嗎?」他還沒看過菜色就嫌棄?

  不會吧!這麼難伺候。

  「要你叫我的名字不難吧!你把話題扯遠了。」他是自找氣受。

  口若懸間的莫迎歡微徽一頓,斜睨著他說:「不過是個名字,你愛聽我多喊幾次,我就喊幾次。嘲風、潮風……嘲風……這總成了吧!」

  她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勉強順順他的意。

  做人不能太刻板,有錢好辦事。

  「真拿你沒撤。」應嘲風飽含寵溺地伸手一拉,將她置於大腿。

  莫迎歡沒掙扎地搭上他肩膀。「男女接受不親,你輕簿我。」

  若有人該下陰昏地府、十八層地獄,那麼那人就是他,而他已在地獄受難。

  瞧她嘴上說得條條有理,整個身子軟趴趴地靠在他懷裡取暖,看似單薄的身材一貼近,兩團綿綿的雙峰隱含暗香,叫他心癢難耐。

  他不是柳下惠,面對心儀之人不起慾念比登天遣難,除非他有隱疾。

  「你真的長大了。」應嘲風的視線停在她玲瓏的峰影上。

  「風流鬼,你看什麼地方?」莫迎歡扳正他的腦袋面對著。「非禮勿視。」

  失笑的應嘲風伸手覆上她的手。「你的身子屬子我,我先享受一下為夫的權利不為過吧?」

  「你想得美,咱們還沒談好條件,這夫與妻尚是個未知數,太早下定論有傷和氣。」談錢傷感情,不談傷心。

  買賣不成仁義在,她不和銀子作對。

  原則上她不反對和他「合作」,畢竟出手像他這麼大方的男人少見,不把握住是傻子。

  而她是聰明人。

  「我真服了你,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能心無旁騖地當成交易。」應嘲風玩笑性地握住她的手輕嚙。

  手心上的搔癢讓莫迎歡心弦一動,神色有些侷促,似乎心口有什麼莫名的情愫在作亂。

  陌生的感覺令她心慌,不喜歡這種失去掌控的亂象,她有意無意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害怕愛上他會失去自我,再也找不回擁抱銀子的快樂。

  「你在怕什麼,我嗎?」他看見她眼底的掙扎。

  她薄慍地橫睬。「少往你臉上貼金,我莫迎歡從沒怕過任何人。」

  「但是你怕自己,對吧?」

  莫迎歡頓時洩了氣,像戰敗的士兵將頭枕在應嘲風的肩膀,無所謂男女之別,只是很自然的靠著他,像是她本來就該如此。

  時間並未在他們身上造成距離,一切恍如從前。

  「我就是想不透。你為什麼要娶我?」她又不是絕世美女。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她透過長睫毛往上瞧地說話的神情。「我不懂,這太深奧了。」

  手環著她柔若無骨的細腰,應嘲風貪看她困惑的表情,心中一絲淡淡的柔情溢出而感到有些激越,這是他的小女人,一個似野生貂的謎樣文子。

  她有源源不絕的生俞力,多變的心情和複雜的思路,外在的美醜不重要,他要的不過是一顆簡單約心。

  「你喜歡銀子吧!」他問。

  「是。」

  「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銀子一般,沒有任何遲疑。」只願在你心中,我比銀子重要。

  莫迎歡淺笑地抬起頭。「銀子不會變,可是人心難測,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她對人的信任很淡,幾乎是無。

  連祈風受她欺壓良多,老找著機會要報復。云云天性太善良易受騙,一不小心會著了人家的道被利用。

  她的爹娘更是不能信任,一天到晚想著要如何戲耍女兒。

  大概只有丫丫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

  「小腦袋瓜子就愛胡思亂想,以你的聰明才智誰騙得了你。」應嘲風輕輕地扣扣她的前額。

  「你沒聽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我不是被你騙了。」想想她就嘔。

  「我不會傷害你。」

  她冷哼一聲。「難講,人心隔肚皮,外面又包著一層肉,舌生蓮花的功夫我會比作差嗎?」

  「那我可要說聲抱歉,不能把心剖出來讓你瞧瞧。」他打趣地撫抗她的唇。

  好柔軟的小桃瓣,真想嘗一口。

  莫迎歡將他輕浮的手撥開。「我長得並不出色,你到底瞧上我哪一點?」

  對於相貌,她有自知之明。

  「不可妄自菲薄,你在侮辱我的女人。」

  「應,嘲,風——」莫迎歡合眼中燃著火焰。

  應嘲風輕笑地摟緊她。「喜歡一個人最沒有理由的,我只要你那顆玲瓏心。」

  有一瞬間她失了神,簡單的兩句話竟讓她心湖突起微波,不信任人的堤防出現一道細小裂縫,連她都不自覺。

  她不懂感情,因為太費神。

  「在我眼中,你是美麗的,誰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因為天下只有一個莫迎歡。」應嘲風溫柔地說著情話。

  「有銀子那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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