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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的高興,我父母會哭死。」她抱歉地想,對不起呀,二十世紀的爸媽。

  「你爹娘會哭死?只是改個名而已,又不是要你背祖忘宗。」他不信地嗤鼻冷言。

  「孔夫子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同理可證,姓名乃父母賜不敢改之,改之謂之不孝。」

  怪脾氣的老人家,終有一句可以借來一用,雖然有點曲解原意,龍霞在此向孔老頭獻上十公克的敬意。

  他嘴角輕蔑地一撇。「我沒聽過這句話,你的拒絕我不同意,霞仙子。」

  龍霞沒好氣地斥道:「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墜也,你這個暴君。」霞仙已經夠肉麻了,還霞仙子呢!要是讓那伙無聊捉虱子對咬的「閒人」聽到,非先噁心地大吐一場,然後再笑三天三夜不止,最後會成為她一輩子都擺脫不掉的「恥辱」。

  「我就是暴君。哦!對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他擺出一副人人都該認識他的猖狂樣。

  「我當然知道,你剛才不是介紹過了,姓暴名君嘍!」讓她難過,他也別想有好日子,龍霞不甘示弱地想。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叫暴君?」他的大手又想掐住她那雪白滑嫩的小頸子。

  做出同情的表情,她重複他才說過的話,「我就是暴君,這句話熟悉吧!」

  「你……」薩非鷹克制體內的火,不想驚嚇她。「我、是、薩、非、鷹,記住我的名字。」

  「喔!暴君薩非鷹,你的名字挺長的,有五個字。」看他氣黑了一張臉,她心情特別愉快。

  唉!慘了,她變壞了,什麼不好學,學人家當壞小孩,真該回學校再教育,龍霞眼底有滿足的快意。

  他做出扳弄手指的動作,「不要逼我揍人,薩——非——鷹,牢牢給我記住。」這個女人……不,他的霞仙太惱人了,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她氣得發大火。

  「是薩大堡主。」她敷衍地打個哈欠。

  「困了?」他心疼地問,她昏迷了數日,如今身子還未康復,難怪會出現倦色。「先休息一下,我喚個丫環來服侍你。」

  難得的體貼出現在狂傲的男子身上,龍霞並未覺得有何不妥,因為在她身邊多得是傲氣又溫柔的性情男子,所以不在意地由他扶攙她躺下。

  「我不要秋香。」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眼皮有些沉重。

  「好,不要秋香。」薩非鷹笨拙地拍拍她的側額,像哄小孩一樣。

  「幫我找多蘭兒。」龍霞順口答道,好累,只不過是溺水……呃!溺沙而已,卻那麼累。

  「誰是多蘭兒?」在他記憶中,並無此人存在。

  拉高羽被蓋到下巴,她眼皮半闔地道:「她是你們堡中的丫環,我的救命恩人……」她的話愈說愈小聲,側翻個身,龍霞敵不過身體的疲憊,慢慢闔上眼進入睡夢中。

  「救命恩人?」他會為她找到此人,因為她是他的霞仙子。

  ☆☆☆

  多蘭兒一雙小手興奮地東摸西碰,卻又有些懼意地不敢用力,驚奇、訝異、羞赧和戒慎會寫在她臉上,展現她這年紀的天真。

  「嘩!好漂亮喲!是真絲織成的綢布耶,摸起來又柔又軟。」好幸福哦!她光摸布面也高興。

  像只剛學會飛翔的小鳥,多蘭兒一下跳到檜木櫃旁摸摸滑細的櫃面,一下子將粉臉俯貼在梳妝台上,感覺冰涼沁心的滋味。

  她不時還對著銅鏡搔首弄姿扮鬼臉,羨慕地看著玉盒中的珠釵銀鈿玉簪子,想像她是這座藏仙閣的主人。

  「這些要全是我的該有多好。」作作夢也好,多蘭兒偷偷地用指腹點一下玉盒。

  「喜歡就都給你好了。」小孩子心性,就愛這些浮華不實的身外之物,龍霞好笑地想。

  「嗄?!」誰?多蘭兒猛然跳回頭,「霞姊姊,怎麼會是你?」

  彈彈她呆滯的前額,龍霞淡淡地揚揚唇,「我不能在這裡嗎?小丫頭。」

  疼痛讓她回過神,多蘭兒一張小嘴驚訝大開,眼睛瞠得快像牛眼,「你……你……」她趕緊四下張望,拉著霞姊姊的手緊張地說:「你不可以在這裡啦!萬一被堡主發現會沒命的。」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呢?」龍霞有趣地問,瞧她慌亂的表情,活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

  多蘭兒急得要跳腳,「因為堡主吩咐,除了霞仙子之外,外人不得……霞仙子?!」不會是……霞姊姊,霞仙子,難道是同一人?她懷疑的眼神發出一大串問號。

  「五官全黏在一起了,很難看。」龍霞逕自在花廳坐定,倒了杯溫茶潤喉。

  舒服地睡了一場好覺,卻被嘰嘰喳喳的細碎聲吵醒,她不用看也聽得出是誰的喳呼聲。

  龍門子弟一向隨遇而安,不因外在環境有所改變而安逸,忘了祖訓中的一條規矩——凡事不求人,處處可安身,所以龍霞自行下床梳洗穿衣,打點一切。

  「霞姊姊,你欺負人,五官怎麼可能黏在一起。」多蘭兒噘著嘴,模樣甚是可愛。

  「不信去照照鏡子,別說姊姊我欺騙你。」龍霞臉上寫著正經兩字。

  多蘭兒不察,傻傻地蹦到銅鏡前一瞧,才知道自己受騙上當了,「好討厭哦!你騙人。」正哀怨地嘟著嘴時,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疑惑,「對了,霞姊姊,你怎麼會變成堡主口中的霞仙子。」

  真奇怪,那天她本來汲完水要「偷」件衣服給霞姊姊穿,剛好廚房傳來蒸饅頭的香味,所以她順手一摸,不巧卻被路過的丫環如意看見,如意向來愛找她麻煩,這下逮到機會不落井下石才怪,害她被執事狠狠地抽了五下板子,又「雜念」了一會才放人,可等她回到舊下人房時,床上連隻老鼠也看不到。

  聽到了「霞仙子」三個字,龍霞不由得歎氣,「我忘了拜土地公,所以被鷹給叼了。」

  「喔!你又被堡主救了一命,所以你總共欠他兩條命。」多蘭兒認真的伸出兩隻手指頭數弄著。

  「是呀!真糟糕,我只有一條命怎麼還呢?」龍霞故作憂心地撫著額。「你說該怎麼還。」

  多蘭兒短促地乾笑,「我很笨,想不到。」一條命,兩條命,要怎麼還?她不會算。「啊——有了,人家不是說以身相許,堡主好像很喜歡你,說不定……」多蘭兒笑得有點奸。

  她狠狠一指金鋼敲,敲得多蘭兒哇哇大叫,「做人不要淨想些風花雪月之事,教旁人聽了去會貽笑大方。」龍霞斜睨了多蘭兒一眼。

  感情之事她不是不懂,只是一直遇不上命定之人,所以蹉跎至今。見好姊妹——墜入愛河中,享盡丈夫無限的愛戀,她雖羨慕,但不強求,她覺得姻緣自有天定。

  薩非鷹眼中的慾望,以及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情,令她想留下來探索一番,否則以她的身手,想離開赤鷹堡並非難事。

  「才不會呢!霞姊姊,現在堡裡都流傳你會成為新堡主夫人,所以沒人敢嘲笑你。」多蘭兒不禁心想,堡內就數霞姊姊最美。

  龍霞眉一顰,「流言不可盡信。」

  想起他鮮明深邃的五官、冷綠寒藍的雙眸,參雜紅絲的栗發,偉岸挺拔的高大身軀,再再令她迷惑。

  這樣帶著邪惡氣息的男子,總是左右著她的理智,蠱惑她逐漸迷失的心,愛上這種男人很危險,不是贏得他傾心的專情,就是落得心碎而終的下場,就像走在即將溶化的冰河上,生死界線如此薄弱。

  「如果流言出自我口,有誰敢不信。」狂暴的冷哼聲,出自正大步跨進房門的黑影。

  「堡……堡主!」老鼠見著貓就是多蘭兒現在的表情,像生吞雞蛋梗在喉似的。

  「包子?你餓昏頭了是不是,他這麼大的個子剁碎做成肉包子,得讓你吃好幾天呢!」

  「霞……霞姊姊,你……你……你不要得……得罪堡主,萬一他生氣就……完了。」拉著她衣袖,多蘭兒小聲地提醒。

  薩非鷹吃味地想,敢靠他的仙子那麼近,還拉她衣袖!「你叫多蘭兒。」

  多蘭兒雙膝立即一軟,趴跪著,「奴——婢正是。」

  「誰准你喚霞仙子為姊姊。」霞仙子是他一個人的,休想沾點粉膏攀關係,他陰霾的臉色如大雷雨冷硬凌厲而注,狂風般掃向一旁畏縮的多蘭兒。

  「我說過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許你用嚴厲的口吻驚嚇她。」龍霞真想不透,他只是嗓門冷了些,多蘭兒卻怕得發抖。

  「不許?!你敢用這個字眼。」沒人敢指使他,唯有她敢頂撞他,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小丫環。

  「我用了不是嗎?」龍霞淡漠地掀起眼睫,淡然地直視他冒火的瞳孔。

  很想上前扭斷她的小頸子,更想一口吞沒她那兩片不斷挑起事端的薄唇,薩非鷹生起悶氣,惡狠狠地猛瞪她,「總有一天我會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教教你什麼是天、什麼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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