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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玩字拿掉,專一,You  and  me」一個她他就窮於應付。

  「不太公平吧!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藏花習性,男人可以在十分鐘內打上一炮。」買包煙的時間就足夠「飽餐」一頓。

  男人的心思全用在下半身,他們可以無愛而性,滿街都是金錢買得到的宣洩品,偷吃一口誰曉得。

  何況以他迷死人不償命的外表,手指一勾便是成隊的癡迷者願敞開大腿恭迎聖駕。他會專一是不可能的事,比台灣一夕沉沒還難。

  信他不如自打耳光,天下沒有不採蜜的蜂兒。

  風展翔似笑非笑地輕捏金玫瑰的美人尖,「試試二十四小時和我綁在一起。」

  金玫瑰皮笑肉不笑的咧開嘴,「那我比較吃虧。」二十四小時太漫長。

  而他是危險的代言人。

  「我可以拍出你最美的一面,不收分文的任其差遣。」他誘之以利。

  一個男傭?「期限呢?」

  「寶貝,你真心急。」他嘲笑她的迫不及待,但……

  「我是說什麼時候結束。」

  結……結束?他的笑容頓時轉為猙獰。「和我在一起不好嗎?這麼想逃離我的身邊。」

  「食物有保存時限,天氣有冷暖之分,再見是為了分手,總要未雨綢繆一番,免得晴天打傘的突兀。」

  凡事先預設結局,心才不會若有所失。

  因為害怕受傷,所以她是拋棄情人的一方。

  風展翔有被打敗的感覺。「你是杞國人嗎?」

  「嗄?」

  「憂天呀!」

  「你這個人講話真不客氣,要不是看了先前毛片相得還像回事,我才懶得和你打交道,囉囉唆唆的。」

  她不經意地揚揚發,陽光映在波浪秀髮上,那份自然的媚色叫他心動了一下。

  佯裝不在意的模樣,風展翔的內心有了渴望。「我們交往到你喊停的一刻。」

  「由我主導。」

  「嗯!」

  「是君子?」

  他舉起手表示立誓。「絕對。」

  「好,成交!」她伸出手握和。

  風展翔可不想輕易放過她,手一疊握順勢一拉,吻上她不設防的眼。

  「你……」

  「噓!寶貝,我在簽約。」他繼而落下更多的吻,在發稍、桃腮、玉鼻、微顫的黑羽扇上……

  這一刻,金玫瑰有種誤上賊船的煌恐,她該不會被騙了吧?

  當他的唇寵愛地貼上她柔軟香唇時,滑溜的舌奪去她的思緒,腦子轟然地呈現空白,輕飄飄地忘了理智和對白,只有全然的喜悅。

  玉臂隨著他吻的深入而悄然攬上,十指狂野地插入他的濃髮壓近彼此的距離,愈吻愈狂烈。

  一抹小小的火星在吻中擎擦,激起燦爛的火光,她不知不覺釋放緊閉的心房,一株嫩芽抽出了綠灘,從心的缺口開溜,

  無聲的愛在黑暗中帶來光芒,即使金玫瑰不承認。

  聽!

  風在吟唱。

  清脆的風鈴是愛的迴響,風展翔的嘴角揚起一抹細微的詭笑。

  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她是他的。

  遠處的玫瑰花開放了。

  刺骨的痛。

  惟心的恨。

  秋若桐的眼被嫉妒染紅了,握著車鑰匙的手沁出鮮紅液體,然而痛的不是皮肉而是心。

  他怎麼可以有心?

  她不甘願。

  相連的貴賓室沒有隱蔽,可窺知另一方,這間私人的俱樂部是他們相識的地方,也是她獻出初次的失心處。

  就在眼前的桌子,她嬌喘不已的承受撕裂般的歡愛,一次又一次,直到暈麼。

  她是用了全部心力來愛他,即使身為人婦亦難以忘懷往日的甜蜜,一一收藏在心靈深處回顧,她以為他心的位置一直空白。

  此刻,望著他雙瞳流露的迷戀,她無法不恨,這是她渴求多年而不得不放棄的真心。

  他不該讓她看見眼底的依戀,知道他有顆平凡男人的心,不再是高不可望的天,他墜塵了,失去天神的尊貴,少了光芒。

  為什麼令他癡狂的不是她?

  秋若桐痛苦的瞳孔中映出凌厲的恨,她恨奪走他注意力的妖嬈女子。

  她、該死!

  「凝語,你和展翔才是天作之合,人間佳偶,男人的逢場作戲當不了真,他最終的選擇會是你。」

  淚流不止的童凝語幾乎泣不成聲,明明自己說要看開,為何心還是那麼痛?非要親眼見識他的無情才肯斷念,傷了自己。

  「傻妹子,你哭什麼勁,一個稍有名氣的小明星哪能和童家千金相比,商場上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展翔只是和她玩玩。」

  忍住抽噎,童凝語咬住下唇故作鎮靜。「他有他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傻話,你是展翔交往七年的正牌女友,風、童兩家早作了打算,過些時候就讓你們定下來。」

  「大嫂,你想有可能嗎?」透過門縫,她淚眼濛濛地瞧著風展翔吻別人。

  秋若桐心機深沉的假意安慰。「別往壞處想,男人婚前花心,婚後定是個忠心丈夫。」

  「我們結識了七年,他的個性我豈有不知之理,他,認真了。」她說得苦澀。

  「認真又如何,風家兩老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女同性戀者入門,你安下心。」

  你等著當怨婦吧!秋若桐狠毒的在心中補上一句。

  她自知今生無望,自己得不到所戀之人的愛,惡毒的也不許旁人得到幸福,她要大家都活在痛苦深淵翻不了身,陪她暗自飲泣。

  所以她狠下心推童凝語同溺苦海,更要風展翔嘗嘗不得所愛的折磨。

  童凝語驚得忘了抽氣。「你……你說她是……同性戀?」那麼美的女人。

  「是呀!」

  「怎麼……可能,她是目前台灣最紅的廣告明星,應該不會……」她抬眼瞟瞟一臉怒容的女人。

  秋若桐假意的惋惜,「咱們上回走錯的那間PUB就是同性戀酒吧,而她是老闆。」

  為了這個消息,她花下巨資請徵信社調查,並得知金玫瑰剛甩了兩個未滿二十歲的小情人。

  「唉!長得如此艷美卻是個女同志,展翔這回鐵定會受創。你適時展現溫婉風度,石心都會受感動的。」

  「大嫂……」童凝語原本放棄的心又燃起希望。

  女人就是傻,愛欺騙自己,只要一點點推力,她們就可以推翻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繼續沉溺在虛幻中。

  自誤誤人。

  「小語,你要堅定點,把展翔拉出錯誤漩渦,別讓他上了那個女人的當。」秋若桐在一旁輕喃細語。

  「可是……不好吧?」童凝語有些膽怯。

  「新語和展翔是多年好友,他不會當面給你難堪,大嫂陪你去和他談開。」她像個好大嫂一般鼓舞著。

  「萬一翔生氣,場面會鬧得很尷尬。」良好的教養教童凝語懂得顧全。

  「尷尬是一時,若是他和女同性戀者來往的事上報,對他日後的前途是一大致命傷。」

  「這……」童凝語猶豫了。

  「愛他不是口頭上說說,拿出具體行動來證實,讓他體會到你寬懷的用心。」

  「是這樣嗎?」她迷惑了。

  相戀七年,兩人聚少離多,當時她正在加州大學唸經貿,無法時時跟隨地四處拍照,只有寒暑假能和他聚聚,平日只有幾通電話互問日常。

  愛上他的那年剛好是高三聯考前,她的理化不是很有把握,大哥才情商好友來教授。

  少女懷春總是夢,十七、八歲的她很自然的與他親近,不到一個月光景,她就失去了處子之身,甘心等候他偶爾施捨的一個薄笑。

  可是今日他輕易將笑容予人,說不介意是謊言,她多麼希望他展開笑顏的對象是她。

  春蠶吐絲為化蝶,紅燭失心成血淚,女人何其無辜,蝶舞燭火都為男人。

  是他寡情?

  還是薄愛?

  或許是她的多情吧!

  「小語,優柔寡斷可是會錯失好良緣,你不能心軟。」秋若桐笑著羞了她的臉。

  童凝語回以不甚開朗的淺笑。「大嫂,你和大哥真幸福,不用經歷這些挫折。」

  「呃,是呀!你大哥是碩果僅存的好男人,愛妻國家負責任。」她說得乾澀。

  檯面上是如此,檯面下她清楚得很,因為結婚多年未生育,他早在外另築愛巢,和一個剛踏出校園的清純女大學生養了兩個孩子。

  說實在話,她並不想童新語,因為在他心目中,妻子才是唯一,每日一下班必回到家中盡其丈夫本份。

  而外面的女人只是他挑來生育下一代的工具,兩人之間純粹是交易。

  大家都以為她賢良、溫柔,其實童家每個人的動向都抓捏在她手中,每月只需一張面額百萬的支票而已。

  「去吧!小語,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秋若桐戴上面具,面具下的臉孔是仇恨。

  邪惡的力量總是勝利的一方。

  一步跨出去——

  是喜?

  是憂?

  第六章

  女人的第六感最敏銳,尤其是從事水銀燈下的工作,人們視線中喜與惡代表舞台的成與敗。

  她喜歡成功,喜歡接受眾人傾慕的目光,可是吝於付出。

  金玫瑰很誠實的坦言,她是個自私的女人。

  「有人在看我們。」

  風展翔順順她的發,笑她太敏感,貴賓室除了進出的服務人員外,誰會無聊地偷看人家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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