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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寄秋

  本來他不打算斬草除根,因為對他而言,有個殺手組織為後盾也不錯,讓他遊走在爾虞我詐的英國宮廷中擁有致勝武器,藉其手除去政敵。

  錯就錯在他們重蹈上一代的覆轍。

  嫻雅、裊娜的風琖容介入他倆岌岌可危的友誼中,她破壞了表面的和諧,決定了歷史重演。

  他決定出賣他。

  在一場陰謀的算計下,他親眼目睹子彈沒入他身體的各部泣,其中一發還是由他掌中射出的。

  難道琖容常往合灣跑的目的不是祭祖,而是……

  寇斯頓冷冷的下達命令,「森魯,連絡洛克斯殺手集團。」

  「是的,主人。」

  「目標物,台灣「靈」集圉的總裁,龍、斷、天——」

  「嗄?!他不是已經……」死了?

  寇斯頓陰冷的一笑。「再殺他一次,我要他屍骨無存,永無翻身之日。」

  「遵命。」

  淒厲的風有絲噬血的腥味,由古老的英國飄向綠色的台灣。

  血染的顏色正在擴張,一滴、兩滴、三滴……

  第五章

  「大爺,你很難伺候耶!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真懷疑你的個子是怎麼拉高的。」

  砰的一聲,向亞蜜慣於偽裝的好聲好氣徹底崩落,合乎任性的十七歲模樣盡現,雙手緊握著危險的銀叉。

  她真想把銀叉插入他的咽喉口,教他從此不用嚼咬,直接將食物由喉管往胃袋裡倒,讓大家都省了一道三催四請的手續,不必煞費苦心。

  從未看過這麼難養的男人,牛排一定要八分熟,太過或不足就拒吃,一點點焦味就嫌粗糙,臉臭得好像天下人都辜負他似的。

  有沒有搞錯,他都三十四歲的大男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真當她是軟豆腐來欺呀!

  「龍斷天,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吞下去,不然後果白行負責。」

  給他三分好顏色就想染布。

  鼻投微擰的龍斷天瞄了她一眼。「我最討厭吃三鮮面,還有,牛角麵包烤得不夠香濃,你瞧,還缺了一角。」

  「我說大爺呀!有本事『走』到五星級飯店去挑剔大廚,葛媽媽的手藝好得夠養你這頭豬了。」

  以前他還不是照吃不誤,沒聽過一句嫌棄之語,怎麼換了她來餵食就特別乖張,連葛媽媽都大歎受傷的男子像飢餓的熊,煩躁的見人就咬。

  「蜜心兒,你很沒有愛心,別忘了我的傷可是拜你所賜。」要一個大男人鎮日臥病在床是件難捱的事。

  「自己應變能力不如人就該反省,殺手是幹假的呀!反射神經遲鈍得好像行將就木,你要感到羞愧。」

  她只不過牛刀小磨一下,若是事先知曉他的背景,她定會把刀面磨利些,拿他來試鋒。

  「我現在是個正當商人,用不著好身手。」因為他沒想過要防她。

  正確說法是被她表面甜美所騙,當她是無害的小東西,殊不知她嬌小身軀內隱藏了無盡的可怕實力,爆發出來的威力讓人措手不及。

  她用他的一條腿,教會了他寶貴的一課,人不可貌相。

  「嗟!難道你的敵人都不來尋仇呀!」可愛如她,仇人可是滿天下,只是沒人敢動她,恨在心底眼成穿。

  龍斷天眼底快速一閃。「你吃飽了?」

  「廢話,我像是那種會苛待白己的笨蛋嗎?」向亞蜜又吃了一口蛋糕……咦?

  「你在轉移話題。」

  「生性多疑的個性不討喜。」他勉強叉了一條面塞入口中。

  向亞蜜假假的笑著。「放心,我會穿上紅色的小圓裙、頭上繫著大大的蝴蝶結,額前貼上個春字,人人見到我都會心一笑。」

  一想到她口中的畫面,龍斷天露出好笑的表情。

  「原來我還具備娛樂效果,請問大爺滿意本飯店的服務嗎?」他要敢點頭,她絕對讓他終身難忘。

  她生氣的模樣真動人。「我不也娛樂了你。」他抬抬傷腿逗她。

  「哼!還有多久拆石膏?」她得想好退路。

  「想逃?」那雙善說謊的水眸完全讀不出真實喜樂。

  「遊戲尚未結束,半途退出不符合運動家精神。」向亞蜜暗中驚呼一聲,好敏銳的傢伙。

  「你是運動家嗎?我以為是蜘蛛女呢!」專門吐絲等候獵物來叩網。

  「可惜修為不夠上乘,困不住瘸腳的蒼繩。」她對當狐狸精情有獨鍾。

  「蜜心兒——」行動不便是他的隱傷。

  龍斷天並不是不想碰她,而是心有餘力不足,笨重的腿移動不易,無法給她完美無瑕的第一次。

  七年來不曾接髑過女體倒也習慣,但是夜夜擁著她入眠不心動絕對不是男人,尤其對象是他心愛的小女人。

  陣陣處子幽香不時飄誘他的男性感官,整夜屬於亢奮狀況,偏她的睡癖不是普通的差,磨磨蹭蹭地令他脹得難受,差點化身野獸強暴了她。

  最近即將痊癒的腿老是犯癢,再加上慾求不滿,使他都快抓狂了,不過他仍保持白制力不找人出氣,算是聖人一級。

  「斷天哥哥,你面是吃不吃?」向亞蜜已漸失耐心。

  「我想吃清淡一些的食物。」免得上火。

  「淡?」很好。「你等一下。」

  向亞蜜光著腳丫子跑下樓,拿了一個超大碗公和一瓶礦泉水上來,二話不說的把三鮮面倒入碗中,再把牛角麵包撕成小碎塊灑在面上,最後扭開礦泉水瓶蓋,非常瀟灑地以順時鐘方向倒入碗中。

  「來吧!大爺,又清又淡的好料,吃一口保證你回味無窮。」她像賣蘋果的猙獰巫婆夾起一筷子面。

  「蜜……蜜心兒,我想我還不太餓。」他寧可餓死也不屈服。

  「不餓也沒關係啦!瞧我這麼盡心盡力若還不能使你滿意,我不如自動請辭再進修,等下回你腿又斷的時候再來服務。」面帶微笑的向亞蜜像飯店服務員似深深的一鞠躬,作勢要打包回家。

  龍斷天手可沒斷,一拉就抱滿懷。「調皮鬼,你想整死我呀!」

  「啊!小人才使陰招,你欺負人。」她掙扎著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我是疼你。」他在她額上一親。

  「才怪,這叫調戲。」她噘著小嘴堵住他的進攻。

  「同居」一個多禮拜,每天都被他用口水洗臉,還動不動又摟又親的,好像她是絨毛娃娃沒有生命,沒有半點自主意識。

  申訴、抗議無效後只能隨他去,當是遊戲中的彈藥損失,反正「殘廢」的他佔不到多少便宜。

  唯一可取的收穫——他真的要寵壞她。

  他發自內心縱容她的無法無天,滿足她破壞、操控的慾望,還笑著幫忙收拾殘局。

  男人很少有如此胸襟,願意容忍她近乎變態的遊戲態度。

  打她會走路開始,圍繞在身邊的追求者就從未斷過,大部份人總先迷戀於她絕美的容貌,然後甘願受她玩笑式的凌虐,一味的低聲下氣。

  所不同的一點,他們都抱持著以愛感化她的心態,認為時間一久她自然會收斂。

  這種有條件的追求令她感到乏味,所以沒人成功過——進駐她的心。

  「我的小蜜心兒,這些日子悶壞了吧!」每日儘是和他待在屋子裡。

  咦!他有透視眼。「有時候我覺得你很恐怖,我做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用心看著你。」她是肉眼看不透的玄妙女孩,只有心才能穿透心牆。

  「心?!」她不懂。

  龍斷天輕撫著她的手臂。「我的眼中除了你再無其他,你的一個呼吸、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全刻在我的心版上。」

  她習慣在人前藏起真實的自己,偶爾一個脆弱的流露,也會在最短的時刻讓人以為是錯覺。

  「你在窗前凝望天空時的表情是想飛,吃飯低著頭的渴望是破壞,這幾天你的笑容變淡了,失去了原有的熱度,我的腿剪去了你飛翔的翅膀。」

  「你…….」向亞蜜竟害怕起他。「不要解剖我,讓我保留一絲隱私。」

  「寶貝,你在顫抖。」他來回摩擦她微涼的肌膚。

  「我是一隻嚇壞的草履蟲,我不喜歡顯微鏡。」錯了,遊戲變質了。

  她失去先機和洞悉力。

  「不,你是一隻複雜的多眼蜻蜓,季節一到就想脫去外殼遨遊至荒野,你無法被詞養。」她是移動的野生桃花。

  向亞蜜覺得好冷地抱緊他。「我怕你,真的。」

  「小傻瓜,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你是我心臟的脈動,少了你,我也活不下

  去。」龍斷天由衷說出肺腑之言。

  千百年孤單的靈魂終於尋同飄泊的理由,而過往的等待是磨人的滴答聲,不分白日或黑夜。

  他不願再孤獨千百年,將用自己的全部守護這段得來不易的情,哪怕天地都無情,他只想和她一起沉淪——

  天堂或地獄。

  「我是你愛的俘虜。」

  「你破壞了我的遊戲。」她不知道怎麼玩下去才不會受傷。

  「那就認真地談場戀愛吧!你需要我。」可憐的蜜心兒,她迷路了。

  無措的向亞蜜眼神茫然,似在求救。「吻我。」

  她畢竟只有十七歲呵!

  一個不識情愛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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