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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邪惡的光芒在眼底閃爍,陰森的笑聲在電梯裡發寒。

  她們要報復男人的無情。

  就由他們的女人開始——

  第八章

  太大意了。

  在陰暗的林間小屋,有個雙手被捆綁在身後的女孩蠕動著,大歎自己太多事,為何老是不聽蝶姑姑的勸告,衝動行事。

  人家是大意失荊州,她是大意失自由,連能呼救的口都被白布條給纏得牙酸。

  她是見過藍秋灩,還在和韋長風去看鬼珠寶展上碰見,經由介紹得知她是衛大老奸的未婚妻,但目前正要解除婚約。

  昨天她有一份報告要交給教授,剛好有個同學也要去學校,她留了張字條就搭順風車去,兩人還去看了場話劇表演。

  散場後才發覺時間已晚,同學急著趕回去上家教,來不及送她回家,所以趁月色正好就決定信步一走,感染一點浪漫氣息。結果看到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旁蹲了個女人,神色痛苦地捂著肚子呻吟。

  救人嘛!當然要當仁不讓,她二話不說他衝上前一扶,一見是熟面孔更硬不下心不理。不過她想起蝶姑姑的警告,遲疑在要救與不救間。

  但是藍秋灩有夠狡猾,用力擠破綁在腰間的紅色血漿,偽稱懷了衛老奸的孩子,希望她能發發善心救救孩子免於流產。

  瞧她聲淚俱下的痛苦神情,她一下子就忘了蝶姑姑的忠告,連扶帶撐的把她送進車裡。

  一坐上駕駛座,她突然想到自己不會開車,剛要轉頭說聲抱歉時,哥羅芳的味道撲鼻而來,隨即眼一困地失去知覺。

  等到醒過來已是隔日的清晨,高高的窗戶停了幾隻色彩鮮艷的小鳥。

  看不清是什麼品種,因為室內光線大暗,而唯一可透光的窗戶在靠近尖角屋頂處,讓她能由此口看天色,得知大約的時間。

  「該死,我明明就快抓到她,誰知一轉眼就看不見人。」簡直像個鬼。

  「沒關係啦!晴晴,我們抓到她侄女,不信她不來自投羅網。」笑得陰沉的藍秋灩安慰衛晴的失手。

  「我不甘心吶!說好了我們互為對方報仇,可你已達成目的,而我……氣死人了。」愈想愈生氣,她怎會把人跟丟。

  昨天守了一天,藉口要向大哥訴苦進入他在外另置的房子,然後花錢要人打電話偽稱長風車禍受傷,要他立刻去付保證金好進行手術。

  大哥匆匆離去,只剩下那個該死的女人在家,她端了杯放了五顆安眠藥的果汁假意示好,而且親眼看她喝個精光,一滴也不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在期盼和緊張的心情下希望藥性快發作。

  等呀等,一個鐘頭快過去了,那個女人還不睏。

  她心中擔憂大哥知道是謊報而回來,急得想一棒敲暈人。

  又過了十分鐘還不見效果,她一發狠就拿起桌上木雕尾隨其後,打算趁其不備打她腦袋。

  可是詭異得很,她親眼見那只騷胡蝶飄過房間,等了許久不見出來,大膽地打開房門想一勞永逸敲暈人,手中的木雕高高舉起——

  沒人?!

  居然在無窗的房間內平空消失,任由她怎麼翻找都不見蹤影,怕大哥回來會責罵,她只好悻悻然地離開,填滿一肚子氣。

  「我可以向你保證,她真的會妖法,你敗在妖怪手中不意外。」衛晴為自己的無能找好藉口。

  藍秋灩不相信她的鬼話,一笑。「胡蝶是妖怪,那她的侄女不就是小妖怪。」

  意思是:我不就把人抓來了。

  「呃,道行不同嘛!」可惡,讓她丟了一次臉,死胡蝶。

  「別去理是妖還是怪,你打算要怎麼處置她?」她努努下巴指向屋內的人質。

  衛晴詭笑地瞇著眼。「當然先羞辱她一番,以報我一掌之仇。」

  兩人一前一後的推開門走進小木屋,乍起的亮光讓胡妙舞一時不適應的別開頭,只知逆光處有兩個人影。

  「小賤貨,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衛晴得意的大笑,用腳踢踢她縮成一團的身子。

  好熟的聲音,她知曉是誰的唔唔猛發聲。

  「想要我解開你的布條?」

  她唔了一聲點頭。

  「可是我的手有點癢,突然想打打狐狸精,看能不能打出原形。」衛晴用力的又揉又捏胡妙舞的臉頰。

  好痛。她兩眼一瞠地在心裡咒罵,死味精,你會不得好死。

  哼!哥哥味噌,妹妹味精,一家都是怪物。

  「是不是在偷罵我?看你一雙不安份的桃花眼,準沒安好心。」她使勁地拉址她令人妒羨的長髮。

  「我是杏眼,你才是一雙淫不溜丟的花癡眼。」胡妙舞口咬著布條不清楚地回嘴。

  「你在罵我什麼?」雖然聽不懂,但是她知道不是好話。

  「你、是、豬。」她乾脆用單音哼,清晰多了。

  「好呀!你敢罵我是豬,活得不耐煩。」衛晴反手揮去一巴掌,打得布條都斜偏了。

  胡妙舞扭臉歪嘴用舌尖推,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布條弄出來,方便她說出完整的句子。

  「我告訴你,味精,我們蝴蝶谷的叔叔阿姨不會饒過你的。」他們最疼她了。

  「哈……笑話,死人是告不了狀的,我才不怕什麼蝴蝶谷。」她惡意地拿起樹枝戳她。

  見胡妙舞邊躲邊閃的狼狽樣,衛睛不由得有些變態的快感,一下子戳手臂,一下子戳膝蓋,一下子刮劃她細緻的頸項,玩得不亦樂乎。

  她從韋長風身上受的鳥氣全發洩了,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場有多慘。

  「臭味精,綁架是犯法的行為,我一定要告你告得窮途潦倒。」她氣極了,全身又餓又痛,還有輕微脫水的現象。

  從昨天出門只吃一包薯條和爆米花,頂多喝了瓶可樂,她根本沒機會進食,就被綁到這個死地方,現在整個腸胃正發出抗議聲。

  她很後悔沒有聽蝶姑姑的話,下回就算有人快死在她面前,也絕不雞婆去當救難天使,就讓人死了算。

  肚子好餓,她不想節食減肥。

  「我叫衛晴不是味精,你要再囉哩巴唆地吵個沒完,我就用棍子打破你的頭。」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打算幾時放我走?」

  「瞧你元氣還足得很,再餓你兩、三天還差不多。」她要韋長風下跪求她回到他身邊。

  女人的虛榮心是需要滿足的,她才不輕易原諒他。

  「嗄?!你想餓死我?」嗚!她好可憐。

  「你有那麼容易餓死嗎?一身的肥肉。」衛晴故意扭擰她的腰肉。

  有你肥嗎?「你不怕我姑姑帶警察來?」

  「這小木屋很隱密,根本很少有人會在附近走動,你別想有人來救你。」這是廢棄的度假屋,前年拍MTV時發現的。突然,一陣奇怪的汽油味傳來,心中一驚的胡妙舞不動聲色的一探。

  「你不會想燒死我吧?」

  衛晴嗤笑地捏她一把。「我又不是吃飽撐著想烤人肉。」

  「你沒聞到一股怪味嗎?」好濃,起碼灑了好幾加侖的汽油。

  「有嗎?」她用力一吸。由於她身上灑了一大堆香水,因此蓋過嗆鼻的汽油味聞不出來。

  「你再仔細聞聞看,說不定姓藍的想燒死我們兩個向味噌報復。」胡妙舞順便挑撥分化。

  「不……不可能吧!我和秋灩是多年好友。」她不確定的說,好似聞到一股陰謀味。

  「她的心機看來很深沉,你當她是朋友,她當你是負心漢的妹妹,連坐法聽過沒?」

  信心動搖的衛晴站起身要去找藍秋灩問個明白,看她在搞什麼鬼,磨磨蹭蹭的。

  適巧她推門進來,手中提了滿滿一加侖的汽油。

  「天呀!秋灩,你真打算放火燒房子呀?」太瘋狂了。

  「做人要心狠手辣,人善被人欺,你要她活著回去報警抓我們嗎?」她不做乖女孩,要使壞。

  「我們當初說好只是抓來教訓一番,沒說要害死人呀!」恨歸恨,她還沒膽殺人。

  藍秋灩嗤笑地在屋內灑汽油。「本來想讓她們姑侄一起上天堂,可惜少了個伴。」

  「不好吧!殺人是犯法的事。」她有些怕起秋灩的極端作法。

  「綁架同樣有罪,你以為在辦家家酒,兩手拍拍就沒事?」真想看看他們哀傷的嘴臉。

  衛晴的確天真地如此想。「秋灩,我們放她走吧!我想她不會指證我們。」

  「對對對,我是出來玩迷路,和別人無關。」懂得著人臉色的胡妙舞連忙補話。

  「閉嘴。我看到你就想到胡蝶,她讓我失去所愛,我也要讓她嘗嘗同樣的痛苦。」她笑著取出打火機。

  「你……你瘋了,你要殺人自己去,我要走了。」衛晴阻止不了她,準備開溜。

  藍秋灩哪有那麼容易放同夥離去,若出了事也可找人墊背,衛森至少得顧忌著自己的親妹妹而放過她。

  「不行,你敢走我立刻點火,大家同歸於盡。」

  她生氣又害怕地踅回身。「你真是有病,難怪我大哥不要你。」

  胡妙舞暗中叫苦,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一劍刺心,像自己就瞭解人性,絕口不在她面前提及「韋長風」三個字,以免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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