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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紀瑩

  翟無恩仔細打量室內,想找些昨晚央澄心在這睡過的痕跡,打量一遍後在枕頭縫底瞧見一抹黑色異物,他含笑地抽出該異物,然後放在手上把玩,開始耐心地等著井出來。

  井不停朝俊臉潑冷水,試圖讓自己從昨晚的纏綿中清醒,雙掌支在鏡子上,從鏡子裡反映出他一臉的紅潮,表示他的身體又因片刻畫面而起了變化,他低咒一聲,一腳將浴室門踹上。

  該死!她那肌膚比窗外那些白雪還要細緻,那柔嫩的觸感比任何絲絨還要好摸,她的五官就如同以細刀雕刻出般,那麼的精緻端正、比例完美。

  就算已隔了一夜,但昨晚那兩個小時的纏綿,卻是如此的美好,深埋進她體內的充實是如此的美妙,她的幽深、緊窒、嬌小,是上帝最精心的傑作。

  進出那從未有人探索過的禁地,不禁勾引出他最熱切的慾望,一股怎樣都無法滿足的貪心,想要這麼一直深埋在她體內不撤,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滿足感啊!

  不行!他……光想就……

  他低頭瞧著自己一身無法降下的慾望,惱恨地扭開水龍頭,任冰冷的水灑在他身上,他冷得直打顫,也在瞬間降下了火熱漲痛的慾望,歸於平靜。

  他抽出一條浴巾,圍在腰上,又再抽出一條較小的毛巾擦拭髮絲上的水珠,步出浴室。

  「喂,你看我找到什麼?」

  翟無恩揚揚手中的東西。

  井一抬眼便瞧見翟無恩手上的黑絲巾,他臉色發青地一把搶過,眼神似刀地直瞪著翟無恩。

  「哎喲,別那麼小氣嘛,不就一條絲巾,幹嘛這麼小氣。」白癡也知道那條絲巾的主人是誰,也只有她才有那能力讓安瑟這麼失控、小氣。

  「你在哪裡找到的?」

  光看見無恩拿著央澄心的黑色絲巾,他都會莫名升起一股醋勁,實在不敢去想像她枕在別的男人臂膀上、和別的男人纏綿時的鏡頭,怕自己會一時失控砸了屋裡的所有東西,包括扯破無恩那張該死欠揍的笑臉。

  翟無恩指指身後。「枕頭底下。」他搖頭嘖嘖出聲。「你真那麼喜歡她?連她的絲巾都不放過,晚上睡覺還要摟著睡?」

  「無恩,別怪我沒警告你,如果你再這麼狗屎的講個沒完,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安瑟,我是認真的。」

  「很不幸,我也是認真的。」井擺明了不給翟無恩好臉色瞧,逕自將身體擦乾,從衣櫃裡拿出乾淨的衣物換上。

  再度面對翟黑恩時,已是一身白色休閒服的裝束。

  「今天不用回研究室去做研究吧?」

  「是不用,不過衛星導航系統最好盡快弄出來,否則我怕教授會氣得想殺人。」

  翟無恩仍是一臉期待,期待著安瑟能夠自動地告訴他昨晚的詳況。

  井刻意忽略翟無恩一臉期待,轉身背起行囊,翟無恩瞧見了,連忙急問:「喂喂喂,你要去哪裡?」他擋在他面前。

  「找人。」

  翟無恩明白的笑了。「找央澄心?」

  若沒猜錯,安瑟這小子八成陷入情網了。

  井不語。

  翟無恩再度開口:「才分手幾個小時就這麼想念,你是真的很喜歡她。」他肯定地點頭。「不過,你確定她也喜歡你嗎?」

  「一定要確定她也喜歡,我才能喜歡她嗎?」井反問。

  「是沒這道理,不過,央澄心可不是一般的冷酷,我怕你會受不了她的無情,而且老實說,想讓她也愛上你,我看很難。」

  井抓住翟無恩的衣領。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自會有辦法讓她喜歡上我!」

  「很好,有志氣,不過我要告訴你,央澄心從來就不喜歡男人——」

  翟無恩話未說完,井的力道又加深了。

  「什麼意思?」

  難道她是同性戀?

  不會的,昨晚她是多麼的熱情,不可能會是同性戀,若是同性戀,又怎會如此熱切地回應他的每一次挺進?況且,女同性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男人的碰觸,若她是同性戀,又怎會主動示愛?

  「央澄心恨男人。」

  「難道……」他的猜測不幸命中?

  「你別誤會,她不是同性戀,否則她就不會主動示意要和你……咳……」他不好意思再說下去,點得太明白,連他都會不好意思。

  「否則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從央澄心來到英國求學,就沒哪個人見過她和男人說過話,當然吶,除了她那位貼身保鏢例外。而且,她還有一次當著眾人面在大街上掌摑一個大男人。」翟無恩想想,他這種說法其實也有錯。「央澄心不只討厭男人,她也不喜歡女人,老實說,她生在這世上是為了憤世嫉俗而活的。」

  「照你的說法,她那保鏢早從她到英國求學便一直跟在她身邊了?」

  他的心裡沒來由的起了嫉妒!

  「嗯。沒人知道她的家世如何,但那保鏢總是一天廿四小時緊跟著她不離,所以華僑界不免也有些傳聞,說她是香港黑道大哥的獨生女。」

  「黑道大哥獨生女……」井發覺,謠言有時真的很誇張。「不管如何,我會得到她。」

  為了尋回昨晚遺落在她身上的心,他會找到她的!

  「有志氣。」

  ☆  ☆  ☆

  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在一幢古堡式花園前停下,古堡式花園前方站了兩排男女傭僕,當後座走出一位女孩,眾人齊聲大喊,一致的音頻,顯示出良好的管教。

  「歡迎回家,小姐!」

  鄙夷的視線透過淡藍色墨鏡傳遞至眾人身上,大家噤聲頭垂得低低的,就怕犯到眼前的女孩。

  一陣清新的檸檬香飄送在空氣中,隨著女孩的行走擺動而搖曳。

  進入宅邸,她便直接被請入大廳。

  央澄心以不屑的眼神瞥向一旁清一色身著黑色西裝的保鏢。

  「小姐!」

  眾人齊聲喊道,她硬是不理會。

  而後她以嘲諷的態度坐上沙發,交疊美腿,望著面前的中年男子道:「聽說你身染重病,怎麼看起來像是剛玩過女人?」

  央森文示意手下退下,待大廳門被關上之後,他憤怒地斥道:「別說我沒警告你,最好小心你那張嘴。」

  說來可笑!自己的女兒竟是如此不屑他。

  「如果你就為了警告我,才大老遠把我從英國『請』回來,那也未免太慎重了。」央澄心嘴角扯出一抹冷嘲。

  「你——」央森文閉目順氣,硬是壓下心中那股想動手修理人的衝動。

  如果,她的父親不是這般嗜血,不是這麼陰險、這麼的狠毒,那麼,她在態度上,或許會盡量壓低姿態。

  如果,她的父親不是見了女人就愛,哪怕人家已有愛人、已婚,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強擄,強行霸上人家的身軀、強行交歡、強暴人家;那麼,或許她的母親就不會被逼死在家裡的泳池。

  如果,她的父親不是香港黑道總龍頭,不強迫她接手掌管幫會,不管她要不要、接不接受,都由不得她決定;那麼,或許她就不會想遠離香港走避英國,也就不會喪志、極端的和陌生男子上床,甚至還有些留戀那男子身上的體香、他結實的肌肉包覆著她時的安全感、交歡時帶給她的陣陣快感和激情。

  這一切的錯全是他!眼前有著虎背熊腰、一張陰惻面貌的中年男子,她的父親!全是他的錯!是他!

  她的母親……她可憐的母親……竟為了這麼樣的一個男人而被人逼死在自家泳池!

  他不配當她父親,不配讓她喊他父親!

  不配!

  「我要你結束英國那邊的學業回香港來。」央森文霸氣地命令。

  央澄心臉色一陣鐵青,難看的嘴角漸往上揚。「結束?」難道他想主控她的生命、她一切生活的想法還是沒變?

  「沒錯,黑檀不能沒人掌管,在下任幫內大會,我要正式將你推上總壇主的位置,我會要閩貫派人將你在英國住所的東西整理帶回來。」

  央澄心憤然站起身。「別太過分了。」她不會動怒……他不配她動怒。央澄心大口呼吸空氣,藉以平順胸口的怒火,冷洌地道:「要一個女人接掌黑檀,你的手下會服嗎?哼,何況要一個未成年的女孩來接掌,不怕引起內亂?」

  他這麼做,無非是把她推入萬丈深淵,任她成為眾人奪壇主位的活鏢靶,將自己女兒推入危險的處境,真是狠心。

  「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我唯一的血脈,黑檀不由你接手,難道要它落入外人手中?」

  「現在倒認清我是你女兒了,媽媽在世時,你是怎麼說的……『我央森文多的是義子,不屑你生的女兒。』,你是這麼和媽媽說的不是嗎?義子多的是,黑檀的總壇主讓他們去接,我不屑。」

  猶記得,那天寒風刺骨,她匆匆從學校回家,卻莫名捲入父母親的爭吵中,她的父親便將所有怒氣全出在她身上,扯著她一身濕淋淋的衣服,以鄙夷的眼光大聲喝斥她身為女兒身的低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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