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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董妮

  看她喝酒像喝水,男人開心地笑了。喝吧、喝吧,喝醉了,她就是他的人了。

  不一會兒廚師送來最後一道甜點——火焰鬆餅。

  這道甜點是在剛出爐的鬆餅上抹上蜂蜜,配以時鮮水果,最後噴灑烈酒點火,待酒精燃完,酒香配著蜜香,香氣噴鼻,鬆餅外酥內軟,吃進嘴裡齒頰留香。

  不過甜點怎麼樣並不在金迷注意的範圍內,引得她瞠目以對的是那個廚師,他就是在忠孝東路上募走她一千塊錢的義工。

  一次相遇是意外、兩次是偶然,那三次呢?她危險地瞇起瞳眸,狠狠瞪著他。

  現在她可以肯定了,這個男人絕對有問題,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意欲何為?

  少煒注意到她的視線,眼裡燃起兩簇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光芒,可是他才張口,金迷眼瞪裡的憤怒立刻叫他閉上嘴。

  怎麼回事?為何她每次見到他就生氣?他沒有得罪過她啊!

  遲一步發現她又變了妝,對面坐著一名衣衫高貴的男子。他們在拍電影?還是在約會,因此不希望被打擾?

  少煒也不是不通透的人,朝她微微一笑,當做打招呼,放下甜點後,他便安靜地離開。

  「你認識他?」男人瞪著少煒離去的背影,長得這麼高大、五官又粗獷有型,真教人嫉妒。自己雖然也生得不錯,但比起那廚師的男人氣魄,卻還是差了些許。

  「不認識。」金迷低頭,默默地吃著鬆餅。心情雖然被金少煒攪壞了,但對於需要花錢買的東西,她都帶著一種惜福的心態去珍惜,因為那是她的寶貝們換來的。「你不吃嗎?這甜點做得不錯。」

  「不,我不愛吃甜食。」男人耍酷地揚了揚眉。

  有病!不愛吃又點,浪費食物,罰他下輩子轉世到衣索匹亞去,嘗嘗餓肚子的滋味就曉得惜福了。「你不吃,那我吃嘍!」她討厭浪費,反正還吃得下便把兩份鬆餅一起吃了。

  「請用。」男人自以為聰明地笑著。「你們女孩子就愛吃甜食,不過我喜歡看你吃,好可愛。」

  惡!她差點把今晚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出來。

  「謝謝,我去一下洗手間。」吃完最後一口鬆餅,金迷提起她的大包包起身走進化妝室。

  「白癡男人,噁心巴啦的!」金迷對著鏡子做個鬼臉。那個男人,很明顯地已經心懷不軌了,還要跟他談下去嗎?

  雖然她很愛錢,只要有任務,葷素不忌,錢多的她就接;但擺明撈不到好處的,她蹺頭的手段也很高明。

  把化妝室的門鎖上,脫下一身雪紡紗洋裝,打開包包,裡頭是一套老祖母的行頭。這是她出任務多年養成的習慣,隨身多準備一個身份;這習慣在危急時,曾救過她不少次。

  今晚就決定扮個老太婆吧!

  本來對象是只被迷昏頭的色豬,她不需太過緊張,但這家餐廳裡還有一個擁有X光眼的廚師,能看穿她所有的偽裝,她不得不小心。

  其實金迷心底也有著一絲不信。他真這麼厲害?她要再試他一試!

  快手花了二十分鐘變妝完畢,她縮著手、駝著背走出化妝室,光明正大地接近男人身邊,還不小心地朝他身邊倒了過去,一個妙手就摸了他的皮夾。

  「幹什麼?老太婆!」男人雞貓子鬼川地跳了起來。「走路小心點兒,弄髒了我的衣服,你賠得起嗎?」他果然沒認出她來。

  金迷在男人皮夾裡摸了一萬塊,再一個側身,又物歸原位。這男人浪費了她一晚上的時間,收他一萬塊出場費,算便宜他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又是哈腰、又是鞠躬。

  整家餐廳都被驚動了,餐廳經理急忙過來處理狀況。

  「這個老太婆突然倒過來,撞翻了我的酒,連衣服都被她弄髒了!」男人搶先告狀。

  經理看了他所謂的髒衣服一眼。不過是袖口灑了幾滴酒就鬧成這樣,真是個跋扈的客人。他再望向老婆婆,七、八十了吧,眼瞇了,手也有點兒抖,大概不小心顛了下,應該不是故意的,要叫她賠嗎?老實說,經理開不了口。

  「經理,客人的洗衣費我出吧?」在廚房裡聽到騷動,出來察看的金少煒瞭解狀況後,開口說道。

  「是的,金先生。」經理很高興地朝金少煒鞠了個躬,馬上指揮服務生收拾善後。

  一直縮著脖子躲在最後頭的金迷驀地抬頭,瞥了少煒一眼。這傢伙是什麼身份?經理居然如此尊敬他!

  察覺到有人看他,少煒搜尋的視線對上金迷的,忍不住靠近幾步,他眼裡浮起了驚訝。又是這奇怪的女孩,她怎麼又變妝了?她與這男人不是一夥的嗎?怎麼鬧翻了?

  她……不是普通的演員吧?什麼樣的身份才需要時時變妝?特殊造型師嗎?他猜不出來。

  金迷定定地望了他良久後,轉身離開餐廳。

  少偉不確定有沒有看錯?金迷離去時望他的眼神裡寫著:跟我出來,有話對你說。他跟在她身後離開餐廳,卻做夢也想不到會被堵在暗巷裡。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遭!他忍不住想笑,以往人們看到他超過一九O的身高、有稜有角的五官,不管他表現得多和氣,他們大多會自動退避三舍,因此從來沒有被挾持的經驗,今夜難得開了先例,挺好玩的。「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老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目的何在?」裝扮像老嫗,但金迷扣住他頸子的手卻是年輕有力的。

  「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跟著你。」少煒不想誤會再加深,遂誠懇地解釋著。「相遇只是偶然,我們已經在忠孝東路連續募款一個月了;未來的一個禮拜內,我們還是會在那裡;十一月後,我們會轉向羅斯福路;然後是中正紀念堂;

  最後,春節期間,我們會舉辦一場大型的義賣會,電視會轉播,不信的話,你可以等著看。」

  說得跟真的一樣,金迷不屑地睨著他。「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就算忠孝東路兩次相遇是偶然,那今天呢?別告訴我,你恰巧在裡頭當廚師,依照經理對待你的態度,你的身份絕不簡單。」

  「我的確不只是廚師,」他笑得無辜。「我同時也是老闆。」

  「咦?」金迷倒沒想到這個可能。但……就算他是一個餐飲業負責人、兼廚師、又兼基金會義工,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偽裝又怎麼說?「還有呢?你的身份不只這些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是一頭霧水。

  「少跟我來這套!」金迷加重掐他頸子的力道。「能一眼就看穿我的化妝術,你也一定受過訓練吧?」

  「你是說,你一下子是老先生、又變成年輕女人、老婆婆……那件事?」

  「不然還有什麼?你怎會看穿我的變妝?」

  「這……」他一副好不為難的樣子。「怎麼說……就是知道嘛!」

  「你耍我啊!」她怒吼。「就算是直覺也有個來源吧?」

  「但真的沒有原因啊!」少煒困惑地搔著頭。「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是你,以後也都認得出來,你就是你嘛!」

  這是什麼鬼答案?金迷憤怒地半瞇著眼,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在說謊,莫非她真有什麼疏失,才會被他一眼認出?她暫壓下怒氣,決定循序漸進,慢慢引導出他的答案。

  「那麼我問你,一開始我明明裝扮成一個老先生,跟你在一起那個叫小瓊的女孩子也認定我是個老先生,你怎知我是名年輕女性?」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啊!」瞭解她的問題所在,少煒一下子豁然開朗。「看走路的方式啊!」

  「走路的方式?」

  少煒點頭。「男人和女人的骨骼構造不同,男人走路時是由肩膀開始擺動,女人則由腰部開始,因此不管怎樣改變肢體動作,天生差異是無法更改的。」

  這種事金迷還是第一次聽說,她以前學化妝的時候從來沒受過此等教育,不覺愕然瞪大眼。「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廚師。」少煒拍拍她掐住他頸子的手,請她放鬆一點兒,他才好呼吸。「以前我在法國讀料理學校的時候,實習老師曾就豬、牛、羊的各部位肌肉、骨骼跟我們做過講解,其實生物的骨骼構造都是不同的,我們要學習經由骨骼接縫處、肌腱……分割出各種不同等級的肉類,以應用在不同料理上。後來我拿它來觀察人類,發現男人跟女人也可以由其行動上分辨出其不同處。我就是這樣認出你的。」

  「原來我跟豬、牛、羊是同等級。」金迷鬆開禁制,一拍額頭,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啊……對不起!」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少煒慌張地賠罪;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一塊大木頭。

  金迷難掩笑意地抿嘴。「然後呢?就算你分得清男、女,但你一眼就認出了我,你怎知餐廳的女人是我、老婆婆也是我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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