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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董妮

  正這麼想著,一陣暈眩感突然襲來,好因、好累、好想睡……朦朧中,視線裡出現一罐噴藥和……一隻手臂,還有……老天!這奇怪的景象……她不會真的被綁架了吧?

  第二章

  同樣的疑惑也在蔣森嚴心裡翻騰。他一直忙到快傍晚才有空處理從未央屋子裡拿來的傳真,瞪著那一大張密碼表,一股不祥的預感囂塵直上地襲進心頭。

  昨夜收到父親的通知,說有「黑暗帝國」門戶鑰匙的消息了,要他回家裡接傳真,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父親有事一向是直接與公司聯絡,這一次為何將資料FAX到家裡去,父親明知道他不與妻子同住的。

  儘管懷疑,但他們父子的感情不好,他也不想細問,乾脆回家一趟,讓左輔拿了傳真,立刻又回到公司。

  把傳真輸入電腦,解出密碼,結果是一堆無關緊要的資料,其中有一大部分甚至是舊消息了。父親究竟在幹什麼?老糊塗了嗎?還是他已經放棄尋找傳說中的鑰匙了?

  不可能。蔣森嚴搖頭否定掉那個猜測,起身倒了一杯威土忌,有一口沒一口地淺酌著,這是他行之有年的習慣了,邊喝酒、邊想事情。

  父親絕不會放棄尋找鑰匙的,他對於傳說中的帝國是如此地執著,那麼他是想騙他回家嘍,為什麼?難道……一股烈火隨著喝下的酒汁在他胸腔間燃燒起來,莫非老傢伙的目的是……

  猛揮手,整瓶的威土忌和酒杯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摔成一堆碎片,金黃色的酒汁漫流四處,正如此刻他盡內狂竄奔騰的烈焰,不受控制地燃燒翻湧著。

  「左輔、右弼!」勃然怒吼像平地一聲雷,炸翻頂樓隱閉的安詳空間。蔣森嚴虎目發火,狠瞪著應命而來的兩名隨侍人員。「你們敢對我下藥?」

  他太自信了,以為兩個一起長大,奉他若神明的輔位不會背叛他;他大疏忽了,怎會忘了,他們其實是聽命於父親的棋子。

  完了,一步錯,步步錯!這使他冒火卻不會昏厥的藥當然不會是迷藥,而有什麼東西可以叫一個男人血脈賁張、慾火焚身?

  該死的、該死的!居然給他下春藥。那個老傢伙和這兩個混帳王八蛋,他們最好從現在就開始去求神明保佑他永遠解不了毒,否則……

  「不用這麼大聲,左輔、右弼並沒有背叛你。」緊跟著進來的是一輛輪椅,椅上坐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他有一雙炯炯發亮的鷹眼,精明神采盡在其中,但與他的利眸相背而馳的卻是兩隻裸露在衣袖外,枯槁如鳥爪的手臂,上面佈滿遮也遮不住的青黑色小點,那是針孔的痕跡。

  乍見父親的剎那,蔣森嚴驚訝地發現,那一直橫在他面前,幾乎要將他逼死的陰影竟然崩壞了。

  這是那個無情無義、逼瘋他母親的老暴君嗎?他們父子大概有……十年不見了吧?在他的記憶裡,父親應該是高高在上、冷血殘酷、為鞏固自己的勢力不惜血腥排除異己的惡魔。

  想當年,提起「蔣修羅」的名號,保全界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叫他撒旦,而他也確實是個沒血沒淚的魔鬼。蔣森嚴的冷酷比起父親來還差上一大截呢!

  可是現在,那個魔鬼在哪裡?跟前的不是「蔣修羅」,只是個面臨凋朽的虛弱老人,他已經沒有力量了,也許連生命都要消失了。

  蔣森嚴不禁懷疑,事實果真如此,那麼他長久以來不停地鞭策自己、幾近自虐的埋頭苦幹、努力抗爭究竟所為何來?

  一絲的痛楚擊中心窩,蔣森嚴魁梧的身形晃了晃,那被超強意志力勉強圈住的理智正在潰散中,春藥的效力一點—滴地滲入他的骨血。

  「……我老了,沒幾年好活了,我要看到第七代的『青龍』降世,你……」蔣修羅一句一句緩緩地說著,低沉的語調彷彿帶著催眠的魔力。

  十分鐘後,蔣森嚴清亮的眼眸已然幻散,他面紅耳赤、鼻息咻咻,連最後一點神智也盡消失在強力的春藥中。

  「所以我說絕不會有事吧。」輪椅上的老人突然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片刻前的虛弱在剎那間煙消雲散。「還不趕快把他送進房去。」

  蔣修羅指著兒子,對左輔、右弼下命令。方纔他已叫人將兒媳婦一起綁了來,就放在隔壁的寢室裡,他是打定主意今夜非叫小倆口圓房不可。

  「老爺子……」左輔、右弼為難地上前扶起蔣森嚴,他們不明白這對父子究竟在搞什麼飛機,但這樣子玩,待主子清醒後……「龍」的怒火會比維蘇威火山還可怕的。

  「少爺不會善罷干休的。」右弼斯文、沉靜的臉上,有著一抹遠憂。

  「少爺會砍了我們。」左輔皺著眉頭,往日的活潑、靈動早已喪盡,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愧疚與不安——對不起啊「龍」,我們不是故意陷害你的,只是……時不我予,有什麼辦法?

  「不會的,那小子沖歸沖,倒還懂得『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他想找人報仇自會衝著我來,不會胡亂遷怒他人的。」蔣修羅不在意地走過去打開寢室的門,指指佈置得好笑又誇張的大紅樓金雕花大銅床,突起的被褥顯示裡面正睡了一個人,想當然爾,那一定是未央了。

  可憐的小女人,遲到了五年的洞房花燭夜竟然要以這種方式進行,等她醒來後……唉!就不知道冰河潰堤碰上火山爆發,孰勝孰敗了?

  「扛進來。」蔣修羅領頭,將迷亂中的兒子丟入寢室。「快走。」任務完畢,三個罪魁禍首趕忙開溜。

  左輔、右弼愁眉苦臉地將老大爺送回老家去,又心不甘情不顧地回到「雷霆保全公司」頂樓,守在洞房門外,他們可沒膽蹺頭,只好回來領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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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重、好難過……未央強忍住胸腹間令人作嘔的痛楚,感覺腦袋裡有無數個小人正在敲鑼打鼓,吵得人無法入眠,神經衰弱。

  「搞什麼鬼?走開,美鈔!」還以為是朱朱家的大懶貓又來吵人,未央隨手一揮,就想將它趕下床,不料揚起的藕臂卻被一隻更有力的手掌給握住了。「唔!」她痛得悶哼一聲,記得成年後,她的力氣就再沒比輸過人了,想不到今天會陰溝裡翻船,遇到—個不比她差的大力士。

  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在老虎嘴上拔牙,也不探聽看看,K大柔道社的社長,全國大專女子組柔道總冠軍的儲未央是何等人物?想欺負她,別說門了,窗兒都沒有啊!

  長腿橫掃,手肘下意識拐向面前的肉牆,如願地,她聽到一聲悶哼,那埋在她胸膛上的不軌份子猛地抬頭喘氣。

  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映入眼簾,花崗岩般嚴峻分明的五官、濃黑飛揚的劍眉、配上剛毅不阿的下巴和兩片削薄有型的嘴唇……這這……這不是她老公——蔣森嚴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啊!對了,慢半拍的腦子直到這一刻才回憶起遭綁架的意外事件,有一個人噴了她一些迷藥,然後……頭還有點昏,分不清楚置身何處,但怎會跟他在一起?莫非……

  「喂!蔣森嚴起來,我有話問你……」未央用力將他粘人的身體推離胸前半寸。「別這樣,你瘋了,到底想幹什麼?」

  蔣森嚴沒聽到她的話,在藥物的催動下,他的理智早退入慾望的深淵,全依本能的行動,使他唯一想做、能做的只有掠奪,而眼前僅有的女子便成了他的獵物。

  他不停襲來的毛手毛腳叫未央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該殺千刀的下流胚子,雖然夫妻敦倫是人之常情,但有像他這樣子的嗎?他以為背著「丈夫」的名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強姦之實?他大概不知道世界上還存有另外兩個名詞,分別是——毆夫和殺夫!

  「我叫你滾開,你聽到沒有?!」她尖聲怒吼,伶俐的身手迅速送他一記勾拳,打黑他一隻眼眶。

  往常遇到這種事,男人的慾火差不多該消了吧?但未央卻遲頓地發現,蔣森嚴的進逼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因為她的反抗更加緊了動作。

  「蔣森嚴,你……」雖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結婚五載,他對她家裡的照顧卻是無微不至,未央實在不忍心將他打成重傷,可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

  撕!回答她的是一記刺耳的裂帛聲,將她身上的汗衫化成碎屑,狼狽地飛離她的上身。

  赤裸的酥胸因為龐然勃發的怒氣而不停地上下起伏著,像是沸油加在蔣森嚴早已揚然不止的慾火中,燃起的沖天烈焰直燒紅了他的雙目,連鼻孔裡噴出來的熱氣都燙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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