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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方子衿

  幾經思量之後,他終於想起來了。原來她就是鄭明琳!

  四年前她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公司,後來公司以獎學金補助方式送她進了劍橋大學,她在一年之內修完了MBA課程,現在在薛家「虹雲」集團旗下的服裝公司任職副理。

  他暗自打量著她,卻又同時發現一件事。

  二年前的一天中午,他獨自用餐後步行回公司的途中,在人行道上被一輛來勢洶洶的摩托車狠撞了下,在他受傷倒地的當時,是這個女孩對他伸出援手,送他到醫院去包紮傷口。

  當時未來得及向她請教芳名,事後也無處尋找她的下落,但這容顏一直深深印在他心中,未曾忘卻。

  沒想到她竟是自己公司的職員,只是……她怎麼會讓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他非常的不解,尤其是在這種場所。

  這時,從酒店裡面出來了三名男子,在薛敦誠耳際低語一番後,只見他蹙著眉,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隨後他交代秘書:「我要先送鄭小姐回去,這裡交給你們處理,順便叫車把喝醉酒的人送回去。」然後,他一手環著鄭明琳,極盡保護的離開了酒店。

  在車上,薛敦誠除了問鄭明琳的住處之外,便不再與她做任何交談。

  趁著停紅燈之際,薛敦誠冷眼看著她,只見她一長串的眼淚像綿綿細雨,無聲無息地滑落,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鄭明琳眼淚掉個不停,想起當初去英國唸書之時,和虹雲簽了一紙六年的工作契約,明天第一件事,她就是去公司丟辭呈。

  薛敦誠欲言又止的望著她,決定自己還是專心開車好了。

  她的妝都糊了,樣子還真是有點令人敬而遠之。

  鄭明琳心想:劍橋一年的碩士管理課就要一百廿萬元的學費,代價是和公司簽六年賣身契。如果這種應酬是必須的,那她寧可當初沒有去唸書。

  就算今天那個小日本喝醉了,也不能這麼對待她,還把她上衣給扯破了,這教她以後怎麼見人?更何況公司的女主管雖然不多,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為什麼今天偏偏只點她出席?

  思及此,她益發覺得委屈,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交際花般的任人踐踏。

  於是才稍停的眼淚又開始像打開的水龍頭般一發不可收拾,她甚至抓起披在肩上的西裝袖子擦臉。

  薛敦誠在見到她那如潰堤般的淚水,又看見他那件新買的亞曼尼西裝外套竟被她拿在臉上抹,不由得心疼了起來。

  這件西裝上衣要價四萬多,今天才第一次穿出門亮相就這麼被她給糟蹋。

  看在二年前那場車禍她曾幫過他的份上,就不跟她計較那麼多了。反正東西向來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不久,車子到了鄭明琳公寓的樓下。

  向來送人只送到門口的薛敦誠,今天突然慈悲心大發。「我陪你上去吧!」他告訴自己,為免那件可憐的外套受到更嚴重的摧殘,所以他才決定將她送到家。

  鄭明琳有些遲疑地揉揉哭紅的眼睛,正眼看著他。

  基於他肯把衣服借她遮醜,又送她回家,再加上他是公司的秘書長、大老闆,因此她同意讓他送上樓。

  鄭明琳心中其實根本不清楚這個大老闆究竟「大」到什麼地步,畢竟她只是在到英國唸書之前,遠遠的見過他一次而已。僅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大家戲稱他是大老闆,如此而已。

  當然,車禍那一次不算,而且她懷疑他對那次的事件是否遺留有印象。

  進了門之後,薛敦誠不待她招呼,便自己在沙發上落座,彷彿是自己家一般的自在,完全不像上司對下屬,更不像剛認識的人。

  「你自己住?」

  鄭明琳冷睇他一眼,心想:廢話!看也知道,十多坪的小套房,一房一廳一衛一廚,他還以為她跟隨誰住啊!

  她不理他,逕自走向浴室去洗澡,留他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心想識相的客人應該會自行離去才是。

  見她走進浴室,薛敦誠也不理會。好像真當這裡是自己的家似的,他開了電視,讓聲音飄散在室內,接著又鬆開了領帶,自在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報紙便看了起來。

  房裡的佈置很溫馨,令他不自禁地放鬆心情想好好休息。

  「只可惜沒人泡茶上來。」他喃喃自語。

  思及此,他立即走到廚房煮了開水,並且找到茶葉沖泡,完全沒有個客人的樣子,自在的在屋內行動、品茗,好像他才是屋主般。

  鄭明琳洗好澡出來時,情緒已穩定多了,她以為「大老闆」已經自行離去,不料卻看見他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客廳專心看報,不但如此,他還泡了一壺茶在品茗,茶香四溢在空氣中。

  「喂,好像我才是主人吧!」這什麼跟什麼嘛!

  「我知道。」

  挑起眉,他說完後又埋首於報上的財經新聞中。

  「那你怎麼這麼自動?」就算他是大老闆,也不能臉皮厚到將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你洗澡洗那麼久,我總得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吧?」他臉上的表情寫著「無辜」二字。

  「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忘了他對她的好,鄭明琳毫不客氣地下起了逐客令。一旦恢復精神後,她完全沒了剛剛那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樣。

  只可惜他根本沒有要離去的打算。「我還有事要問你。」

  「問我什麼事?」鄭明琳的心中畫滿了問號。

  薛敦誠抬起他那雙深邃的雙眸,正眼仔細地打量眼前這個卸去所有脂粉,一臉再素淨不過的女人,更加確定了她就是車禍那天送他到醫院就醫的人。

  只可惜她似乎已經忘了有那回事。

  提起正事,他質疑地問:「你今天為何到酒店去?」

  據他所知,今天的活動,只有男性主管才出席的。

  「我怎麼知道?我被那個長谷川經理點名要求一定要出席的。」

  她的語氣中不只透著無辜,更有許多無奈。

  「長谷川?」他思量著這個名字。莫非是長谷川裕一?「是日本紅花的經理,長谷川裕一?」

  「沒錯!」就是那個色狼,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縱使是長谷川也沒有權利指派我們的人,你可以拒絕他。」隱約中,他的口氣透著指責。

  她老大不高興的回他,「你以為我沒有拒絕嗎?可是張經理一直拜託我去,我又能如何?」

  「張經理……張明耀?」薛敦誠瞬間想起這個名字。

  這傢伙的確很像是那種會為了迎合日方而委屈自己手下的人。

  「沒錯,上面的人都出聲了,我還能怎樣?」她無奈的表露出身為下屬的悲哀。

  「那今晚扯你上衣的,也是長谷川裕一?」

  「當然是那個色狼。」一想到這件事,她就有一肚子氣,不但害她差點曝光,還差點失身!

  「你太不愛惜自己了。」他生氣地指責她,怪她沒保護好自己。

  他一定想歪了,鄭明琳急忙得為自己解釋:「你別誤會了,我沒讓他得手。」

  「可是你上衣都被扯破了。」他雖然語帶責難,但當他知道長谷川沒有得手時,心裡卻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我也沒辦法,我想走,可是他又死拉著我不放。」

  薛敦誠無端地煩躁起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不願她有任何再度面對這種危險的可能。

  鄭明琳立即答道:「有大老闆的一句話,我樂於從命。」

  看見她轉變的笑顏,他便不覺沉下了聲:「公司當初送你去劍橋讀書,可不是為了讓你回來後到酒店應酬的。」

  「你以為我愛去嗎?我壓根兒不想去那個什麼鬼地方,要不是張經理硬是強迫我去,打死我都不會去的。」見薛敦誠沒反應,她又繼續道:「我可明白告訴你,要不是為了和公司簽的工作契約,小姐我早拍拍屁股走人了。什麼嘛!當一個小小的副理還得陪人喝酒,還得幫不長進的上司擋酒,一個不小心還要被人吃豆腐,末了又得挨大老闆你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好罵,我心裡有多嘔你知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一定像極了準備上街和人對罵的潑婦,更加明白眼前這男人自己惹不得,但她就是無法克制自己。

  偏偏他依舊安然自在。

  「你不喜歡目前的工作?」好半晌後,他才開口問她,並起身在她的櫥櫃中找到了一瓶白蘭地。

  「我都簽了六年的賣身契,還談什麼喜不喜歡?」

  氣發完了,她又現出一臉的可憐無辜相。

  「還是你不喜歡目前的主管?」他逕自拿了二個杯子倒酒。

  「只要別叫我去應酬,倒是滿喜歡的啦!」

  接過他遞來的酒,她敷衍地回應著,並一口飲盡,才像突然驚覺他的舉動似的大叫:「你幹嘛偷喝我的酒?」

  他不悅地抬頭瞪她。「什麼叫偷喝?我是光明正大的從櫃子上拿下來的。」

  他不理會她怒火充斥的雙眼,逕自地說:「你害我今晚沒喝成慶功酒,又害我的西裝報銷,加上我護送你回來,喝你一點酒不過分吧,怎麼做人這樣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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