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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蔡小雀

  可是這不一樣,她擔心的是他會因此而離開她,他擔心的卻是家產被染指,女人愛錢不愛他……

  她的心都亂了,被隱瞞和隱瞞人的痛楚在她心底拔河著,將她的心擰得好痛、好痛。

  再想著晨莊的不信任,害怕她會搖身一變成為拜金女……她的心都被撕成了兩半,鮮血淋漓。

  「你怎麼能這樣防備我呢?我就只有你了……」她蜷縮在客廳的沙發內,悲傷無助地反覆低喚著,「晨莊,晨莊……」

  今天是她的生日,近午的陽光才剛剛灑入了窗台,可是為何她卻覺得黑夜已經來臨了?

  這一日,將會很長、很長。

  然而在另外一頭,晨莊也陷入同樣的慌亂和心痛中,他不斷地在小小的辦公室裡繞著圈圈,猶如一隻被束縛在鐵籠裡的困獸。

  以往的情感經驗一次又一次地交疊在他心裡,每一次的印象都不是那麼地深刻,但是層層疊疊起來卻是一個教他喘不過氣來的巨大影子。

  他愛她,這一點毋庸置疑。

  正因為他是真心喜愛她,更加不願見到心愛的人兒在面對財富的那一剎那,原本愛他的眼底光芒被貪婪所取代……

  他必須承認自己的感情脆弱,愛上一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力氣保護自己。

  一旦愛落空了,他不知道自己會空洞心碎成什麼樣子。

  芳繽,我可以安心的將自己交給你嗎?

  ☆  ☆  ☆

  在屋子裡窩了一整天,芳繽的淚水流了又停、停了又流,一顆心來來回回地糾結著,始終無法鬆開。

  黃昏時,她再也忍受不住獨自窩在屋裡的寂寥,帶著皮包就踱出了家門。

  不知怎地,她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曾經和晨莊去過的那一家古董店。

  那一串傳奇的、溫莎公爵曾經送給心愛女子的珍珠項鏈,此刻找到有緣人了嗎?

  她忍不住駐足停留,希望能夠再見那串瑩然美麗的珍珠一眼,或許她是想要沾染一些它所帶來的幸福。

  她鼻頭又酸楚了起來。

  曾幾何時,她也成了這麼傷悲的人?

  她輕輕地貼靠在櫥窗邊,淚眼婆娑,原本擺放在櫥窗內的珍珠項鏈已經不見蹤影。

  是店主人將它賣了嗎?或者是他打算珍藏起來,再也不讓這珍珠去散播幸福,牽成下一段情緣了?

  還是珍珠知道人世惟有情最苦,所以悄悄地消失了,再不願誤涉紅塵?

  她始終沒有進去問清楚那串神奇的珍珠項鏈下落如何,她只是麻木地踱離了古董店,麻木地坐上了巴士。

  這一輛巴士的目的地是哪裡?

  她不知道,也不想弄個明白,此刻的她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身隨著時光紅塵流轉,管它流落到何處?

  巴士來到維多莉亞港的碼頭停靠,她愣愣地跟隨著投了錢下了車,等到她神思清楚的那一瞬,她已經面對著廣闊的大海。

  夕陽將海平面暈染得紅霞橙光掩映,天邊也帶著淒艷的大片火紅。

  海風徐來、船笛鳴叫,歸巢的鷗鳥在天空飛舞著,一聲聲啼叫動人心神。

  乾澀的眼眶騫然又衝進了淚霧,瀰漫了她的眼睛。

  是不是他們兩人對於愛情的腳步踩得太快、太浮,所以注定得狠狠地踩了個空?

  她不知道,她只是逕自想著和他相處時甜美的點點滴滴,黯然銷魂。

  ☆  ☆  ☆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過去,時光絕對不會因為人的喜怒哀樂而改變腳步,無論是快樂、是悲傷,自苦的從來就只有凡人自己。

  晨莊真的再也沒有和她聯絡了,沒有隻字片語,沒有電話,也沒有找過她。

  她寧可相信他是在深思,在思索他們兩個的關係,但是當日曆撕掉了七張,整整一個星期的毫無音訊,她原本還留存的一絲期待也落空了。

  她藉著忙碌來忘掉他,忘掉曾經有過的幸福回憶。

  他……還是想清楚了吧?其實他們倆並不適合,他畢竟是堂堂韋爵士的公子,何必為她這個小小貧賤女子牽腸掛肚?

  世俗的眼光和階級觀念還是隔開了他們,可恨的是,他畢竟不是梁山伯,她也不是祝英台。

  他愛她還是愛得不夠。

  芳繽在工作時依舊是端著一貫的笑容,就連阿細也沒有看出她的異狀,可是等到一整天的修裝垮掉之後,回到家的她,完全崩潰在淚水中。

  老天啊老天,求求你讓我忘了這一切,給我看穿人心的異能,還不如給我遺忘的能力。

  好讓她把他所有的味道、笑語、撫觸……統統遺忘。

  第八章

  第二個星期眼看著也要過去了,芳繽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會突然間愣愣地發起呆來,也不管手頭上正在做什麼事情。

  有幾次她被滾燙的咖啡壺燙著了也不自覺,若非阿細的驚叫聲響起,她還傻傻地讓手浸入咖啡壺裡煮呢!

  「你最近有點怪怪的耶。」阿細忍不住道:「是不是和你那個帥帥的男朋友不對盤?」

  「沒有。」芳繽反應得太快了,不禁再頓了頓,「怎麼會呢?我只是在想事情。」

  「噢,當心點啊,快點去沖沖手,手指都紅起來了。」

  「不要緊。」她在水龍頭底下衝著燙傷的手指,倒沒什麼明顯的痛楚感。

  為什麼?難道她已經練成百毒不侵之身了嗎?她自嘲。

  「芳繽,你快來看!好漂亮的花喔!」阿細驚呼。

  她愣了愣,緩緩地抬頭,茫然道:「什麼?」

  一個花店小弟捧著一大束的綠色玫瑰花走過來,引起眾人的側目。

  她的心驀然一震,模糊的狂喜撞入了心頭。

  她屏住呼吸。難道……是他?

  老天!她從來不知道世上竟有翠綠欲滴的玫瑰花,難道是他……

  花店小弟走到她們的面前,笑著開口,「請位哪一位是阮細小姐?」

  芳繽愣住了,阿細卻是驚喜地指著自己的鼻頭,「啊?是給我的?」

  「是的,是一位楊健一先生要我們送來的,你就是阮小姐嗎?請簽收好嗎?」花店小弟傻笑地搔搔頭。

  阿細高高興興地簽收了,抱著幽香四溢的花兒一回頭,芳繽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咦?芳繽到哪兒去了?動作這麼快。

  阿細只疑惑了兩秒,注意力又被懷裡馨香滿佈的花給吸引住了。沒想到那個阿一竟然還有一些浪漫的細胞呢!

  阿細捧著花兒細細地嗅聞著,笑得好不嬌羞甜蜜。

  ☆  ☆  ☆

  芳繽快要不能呼吸,她若再不逃開,只怕會當場崩潰落淚。

  她躲到了女廁裡,抓過大把把紙巾緊緊地摀住了痛苦心碎的啜泣聲,絕望哀傷得像只受傷的小動物。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再為他掉眼淚呢?

  明明知道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為何她還偷偷地抱著一絲絲希望?

  那束美麗的綠色玫瑰撕碎了她所有的偽裝,打碎了她所有殘存的希冀,也讓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脆弱和可憐。

  她竟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待他回頭。

  「我瘋了。」她顫抖的放開了濕透的紙巾,試圖平靜下來,「有什麼好看不開的呢?」

  緣起緣滅,該走的就走,生活還是要過。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面對生離死別的折磨了,以前她撐得過去,現在一樣可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拭淨了淚水,到洗手台掬了一把水洗了洗臉蛋,望著鏡子裡的影像。

  臉龐蒼白憔悴,原本明亮烏黑的眸子此刻透著傷心,嫣紅的唇瓣也只餘些許血色。

  她再吸了一口氣,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然後勇敢地走出女廁。

  回到吧檯內,繼續扮演她的角色。

  ☆  ☆  ☆

  晨莊氣色灰敗,英俊的臉龐已失卻了神采,他被痛苦啃噬了兩個星期,每天都想著芳繽,念著她此時此刻究竟在做什麼。

  想她是否和他一樣為相思所苦,還是繼續不原諒他呢?

  一切都是他的錯,但是在他理清楚自己的心思之前,他慚於登門相見。

  他必須先確定一些事情,然後才有資格對她求愛。

  他駕車往香港的高級住宅區前進,經過一條條寬闊的綠蔭大道後,看到那棟熟悉的三層洋房。

  佔地遼闊、古色古香,處處皆是典雅的英國風情。

  他自小在這兒長大,摸清了每一分、每一寸的土地,就連哪裡曾被松鼠挖了一個小樹洞,他都知道。

  真不明白他當初怎麼有恁大的決心,毅然決然離開?

  難怪每次慶媽帶著煲湯來找他時,都對他絮絮叨叨地訴說著家裡變得空蕩蕩的,再不復以前的熱鬧。

  原來他是家中的重心之一,少了他,家裡頓時空虛了不少。

  也許他該回來了,最近徵信社的業務完全上了軌道,他的收入豐厚、腳步紮實,父親應當能理解他的想法了吧?

  他這個兒子並沒有太丟他的臉。

  再說他也決心正式帶芳繽回家,介紹給家人。

  相信有了她的加入這棟屋子會更加熱鬧溫馨;只不過他必須先回來打打頭陣,探聽一下父親此刻想法如何,他並不希望帶芳繽回來時,讓她碰見任何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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