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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陳毓華

  現在,有人吻過她那柔嫩如花瓣一般的櫻唇嗎?

  火雪城心中突然翻騰起撲朔迷離的滋味。

  打發了問題奇多的小鬼,墨夏昨與火雪城兩人並肩來到「風月堂」,一家以氣氛優雅見長的咖啡紅茶店。

  要她一身汗臭還有破牛仔褲的上法國餐廳,殺了她吧!所以,火雪城只能從善如流的跟著來。

  「對不起啊,折煞你全身的名牌跟我來這種地方。」墨夏昨不是很有誠意的道歉,誰要他沒事也穿成這樣,沒帶他到士林夜市去丟人現眼算是很給面子了。

  「你對我的成見這麼深,我們很難繼續談下去。」他苦笑,墨夏昨願意破例跟他出來公司以外的地方他已經額手稱慶,不敢挑剔,相對的也要承受她火力兇猛的炮轟。

  「我知道你有事找我,所以才跟你出來。」點了她的最愛珍珠奶茶,她窩進舒服的沙發。「你不是那種沒事會跟著女人屁股後面跑的男人,有話就直說吧。」

  她才不管什麼坐沒坐相。

  「你真瞭解我。」從來只有女人跟著他。

  墨夏昨深邃的眼睛又讓睫毛遮蓋住,她無意再讓火雪城進駐她的心。「你有話快說,我還要回公司,我可不是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要工作才有飯吃的。」她不似女生嬌柔的聲調變得寒涼。

  「我以為我們今天可以前嫌盡棄,和平共處的。」她總是有辦法把他的一顆心翻來覆去,放在掌心上玩耍,高興時削得他一張臉不知往哪擺,心清欠佳他又成了出氣筒,冤家唷。

  「如果你要敘舊大可不必,為了不讓你說我度量狹窄,你愛說啥就說,前提是……這一Yx丫說好你請。」她付出時間,他總要平等的付出金錢。

  「你真白。」笑意注入他瑩亮非凡的眼瞳。

  「不是白癡就好。」她百般無聊的玩弄髮絲。好不容易等到重量杯的珍珠奶茶送上來,她馬上飢渴的大吃大喝。

  火雪城對自己桌上的咖啡無視,反而覬覦她眼下的龐然大物。

  「你那東西看起來很好吃。」

  「別想!這玩意叫珍珠奶茶,你要喝自己叫。」

  「你還是喜歡甜食。」他依稀記得墨夏昨狂愛甜食的習慣,舉凡蛋糕、派,還是飲料都要加蜂蜜,一點都不怕身材變形。

  「你繼續廢話我不反對,這杯珍珠奶茶喝完我可要走人,你慢慢去懷舊想當年,我不奉陪。」

  這樣的空氣、這樣的情境,像不像一般情人約會的模樣?她不想讓自己的心再度握在別人手裡,那種感覺太恐怖,要生要死都不由自主,她死過一次,那就夠了。

  「你還是恨我。」火雪城歎息。

  他夾雜感情的嗓音勾動墨夏昨每一根神經和感官,她如坐針氈,好吃的珍珠有些難以下嚥。

  「你還是無藥可救的自戀,愛跟恨都太費力氣,我沒那勁,你對我來說只是一段過去,連記憶都不是。」她口是心非的說。

  望著火雪城比以前更英俊挺秀的輪廓,自命風流的頹廢氣質,這樣的男人或許是所有女人的奢望,然而一旦擁有,卻是擁有者永生的惡夢。

  「你說謊。」他大受打擊。

  「砰。」她漠然的放下玻璃杯,撞擊的聲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不會忘記你以前是怎麼對我的,就算我對你真的有愛也在那個時候全部死光光。」

  「火雪城,別用什麼前夫的帽子來扣我,你最好搞清楚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不管你這次來是不是有求於我都必須看本小姐高不高興,你要想我給你好臉色看就別再提從前一個宇,這是我給你最良心的建議。」

  看著她的眼冒出比火炬還燦亮的光芒,因為氣憤而轉紅的雙頰,火雪城明白自己的原罪並沒有化作過往雲煙,它烙在他曾經愛過的女人身上,即使用一輩子來贖罪也不盡然能彌補。

  他的道德觀是機動性的,會隨著每個在他身邊人的不同而改變,他的昨兒卻不一樣,她是道德家,不嚴苛別人,只要求自己。

  他錯在用自己的標準要求她,以致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我們的孩子不見了——正確說法是他離家出走。」

  墨夏昨一開始沒能聽懂火雪城一開一合的嘴巴吞吐些什麼,勉強塞進腦子的也只有前面一句話,之前她的腦子還在消化自己極度激動的情緒,下一秒很難大量吞嚼他釋放的核子彈。

  「再說一遍。」她勒令。

  「孩子離家,都是我的錯,我經常不在家,那孩子可能是太寂寞了,用這種手段當作抗議。」

  狂怒的氣焰在墨夏昨體內翻攪,她眼眶發熱。「孩子?是……我的?」

  她破碎的聲音令火雪城愧疚萬分,在她炯炯的注視下,他輕輕地點頭,「對。」

  她的情緒一百八十度回轉。「你這王八蛋……」抓起桌上的水她潑了他一臉,這還嫌不夠,力拔山兮的想翻桌,以示她心中的怒氣。

  店老闆想來勸解卻怕遭池魚之殃,只能在一旁搓手,有些膽小的客人已經奪門而出。

  「你要掀桌子就聽不到我繼續要講的話。」為了顧全自己的小命跟安撫墨夏昨的怒焰,火雪城還是直視她鐵青的臉。

  他一定有病,這節骨眼居然覺得她萬分美麗。

  「事到如今才告訴我,你瞞得我好苦。」塵封的記憶不受歡迎的席捲而來,她緊抓住桌面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她像霧般忽然朦朧起來的眼瞳帶著萬分傷心,繼而頹喪的放下桌子。

  她不經意浮現的脆弱狠狠擊中火雪城的心,即使他原來就是帶著濃濃的愧疚,此時,只覺墨夏昨眼眶中滾動的淚火燙得燒灼著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有情的心。

  他伸出手溫暖她。

  墨夏昨沒逃,她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光,沒勁掙扎。

  他安撫著她重新坐回座位,大大的手仍然沒有鬆開,為了安定她受刺激的情緒,他讓侍者送來一杯熱奶茶。

  看著她吞嚥幾口熱汁,火雪城慢慢地道。「當年,你走得太決絕,我根本沒辦法告訴你孩子被救回來。」

  熱奶茶溫暖了她冷熱不均的身體,墨夏昨恢復了些力氣,只是那股惆悵和茫然還是緊緊攫住她的心。

  「為什麼告訴我?憑你通天徹地的能力有什麼找不到的?」她不知所措,當了人家的媽媽應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我已經找到他,不過他不願意跟我回去。」火雪城兩潭幽遠的眼若有所思。

  「他……多大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她的緊張傳遞到被緊握的手中,眼淚又盈眶。

  「跟我一樣的男生,不過,他長得像你。」在緊緊交握的掌心裡,他感覺到生命相依相同的脈絡,那是他心底最缺乏的東西。

  這種深切的情緒讓他心中激盪不已.這一剎那,蒙蔽住他多年的迷霧有了雲開見月的豁然。

  他從小就聰明,十歲就規劃了自己將來要走的路,不談愛情、不要婚姻,認為現今社會一夫一妻的婚姻根本是不道德的,生活裡有太多值得去追求享受的東西,他不屑把自己局限在小情小愛裡,為了一個女人把終生賣了。

  跟墨夏昨的婚姻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敗筆,只是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沒壞到怎樣的地步,當然,要是不發生那件事,也許他們的婚姻現在還會存在著。

  「你帶了照片嗎?我想看看他的樣子。」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身邊只有一張。」火雪城拿出皮夾裡的小照片。

  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他好可愛……」墨夏昨捧著有些泛黃的照片,想哭又想笑。

  「我知道你會喜歡他,看你那麼認真的對待那些學空手道的小孩,你對別人的小孩都這麼溫柔了,更何況自己的。」

  「這個……可以給我嗎?」她眠中含淚,癡癡的瞧著相片中神態憨然、大啃手指頭的小娃娃。

  她的子宮或許一直記憶著從前有個胚胎曾經在裡頭孕育,只要是小孩子,她總是無條件的喜歡。

  「飯店裡有他從小到大的生活照。你要的話,我馬上派人回去拿。」看她寶貝的模樣,火雪城心中歉疚更深,是他讓孩子失去媽媽,使一個應該會幸福的家庭破碎。

  「那個不要緊,」雖然她也想要他去拿,不過,眼前還有事要先問清楚。「孩子,應該有個名字吧?」也許叫他孩子已經不適用,經過這些年,照片裡的嬰兒應該已經蛻變成一個青少年了。

  火雪城翻過照片,上頭用蠅頭小楷寫著奇兒攝於滿月。

  「我可以幫什麼忙?」墨夏昨把照片放在桌面上,激情雖然被壓抑住了,在她血液中竄流的母愛還是慰貼著脈動。

  「我讓他自己對你說。」火雪城神秘的招手,有個人影接收到訊息躊躇的踱了過來。

  泛白的牛仔褲、簡單的圓領棉質衫、老舊的飛行外套、草綠色的軍靴,墨夏昨閉眼也能數得出來他左邊的耳朵穿了六個耳洞,短短的五分頭老愛抹上發雕,讓劉海個性化的直立,神情老是帶著一股不在平的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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