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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陳毓華

  「其實有很多事我可以自己來的。」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她若有所思。

  乾媽、乾爸,還有火家兄弟們總是緊張地把她保護在羽翼下,生怕她受風吹雨打,他們根本沒想過她已經成年很久,都是二十八歲的女人了。

  通常二十八歲的女人都在做什麼她不清楚,但是,絕對不像她這樣備受呵護,不知人間疾苦。

  「我們家一票牛郎,我媽早就看不順眼,要不是她年紀大身子又不好,她會再接再厲的生,直到蹦出一個沒小雞雞的女生,幸好遇見你,你是我們家兄弟的救星,火家的一枝花,不寵你要寵誰?」一群臭男生,看久了不生厭才怪。「我很幸運。」

  「你是逢凶化吉的幸運兒。」火雪城不經意地接話。

  逢凶化吉。這句話勾起她遙遠的記憶。

  「逢凶化吉跟掃把星……」她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火雪城從照後鏡瞧見紅綾突然低迷的情緒,感到不解。

  因為純真,所以她不懂掩藏。要不是她早有命定的人,火雪城相信自己會喜歡她的。

  為了大局……唉,非分之想還是想想就作罷比較好。

  第六章

  火觴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人知道他置身何處,就連他最親近的幕僚精英也一無所知。

  點三八的手槍毫無防備地扔在床頭,它的主人放心的倒頭大睡,沒有開燈的房間就像他安眠後黑色的夢境。

  他是睡下了沒錯,但全身的毛細孔卻無比清醒,冷氣機的運轉,空氣中微粒子的改變,他清楚得很。

  呼吸中,有某些不屬於這房間裡的氣氛改變了。有人握著門把試圖進來。

  他的手摸上那把手槍。

  火觴一躍而起,光裸著上身的他只穿一件寶藍呢的緊身褲,晶亮的皮帶在黑暗中閃過光芒。

  他貼在牆壁上,槍已上膛,臉上沒有絲毫睡意,比完全清醒的人還有精神。

  門被打開,那人先是探出他人見人愛的頭顱,又騷包的把大腿伸進門,簡直把火觴當嫖客對待。

  一發子彈擊中牆面,四濺出來的水泥屑差點打在他細皮嫩內的臉上。

  他神色不變,眼皮撩也沒撩一下。

  「我沒有叫雞。」火觴把槍頂在他腦門上。

  他眨著比女人還俏麗的睫毛,根本不懂什麼叫恐懼,也彷彿沒聽懂火觴語意中的嘲諷,居然用手指撥開若不小心走火就會要人命的槍管。

  愛穿白衣白褲的他,雖然年紀輕,玉樹臨風的氣質宛如優雅的貴族。

  他瞄來瞄去,揀了塊自認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下。

  「你……到底是誰?」那純淨如嬰兒的臉好像在哪見過。

  他無意表明身份,要火觴猜。

  「安琪?」火觴的臉上逐漸爬滿驚訝。

  火家的么兒火安琪,從小因為受到不明的刺激,喪失七情六慾,有時候連話也說不全。

  「你是怎麼找來的?」

  火觴離家多年,早把弟兄的臉孔忘得差不多,一見到么弟,卻是很快就認了出來。

  血緣實在是妙不可言的東西。

  火安琪雙眼迷濛地瞧著火觴,「生日快樂。」

  「生日?」他早就遺忘的日子居然讓么弟來提醒。「你大老遠跑來就為了這件事?」

  「禮物來了。」他看著房門,神情有些詭異。

  話一說完,門又再一次被打開。

  火觴根本忘記要舉槍防衛這回事。

  他看見獨立在門外的她。

  被當成精美「禮物」送來的紅綾怯怯地站在門口,眼光直往房間裡探索。

  接著,她看見了火觴。

  目光交接,時空倏然交錯,歡喜盈滿她的胸口,有多久,她不曾感受胸中躍動的情緒?

  誰都沒有遲疑,奔向對方的腳步說明了彼此間最深沉的渴望和想念。火觴把槍一拋,緊緊抱住紅綾曼妙的身體。

  門外,完成任務的火雪城朝弟弟招手。

  火安琪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順手牽羊摸走了火觴的隨身手槍。

  一個負責監督,一個充當車伕,最後任務成功!

  當然,能將這兩人送作堆他們樂見其成,若此次不成,硬拗的辦法他們可有一籮筐,一計不成還又一計,就算三十六計使遍,也要他們生米……嘿嘿,煮成香噴噴的熟飯!

  ☆  ☆  ☆

  火觴抱著紅綾的嬌軀不能自己,他以為早已枯萎的心整個甦醒,就像長久壓抑在寒冬冰雪下的植物突然感受到陽光還有露水的滋潤,這就是活過來的感覺嗎?顯然答案是千真萬確的。

  「觴……」他好熱情,緊勒住她腰肢的胳臂像鐵條似的,讓她有點喘不過氣,而且懸在半空中也很不舒服,於是她悄聲提醒,「我想你是不是該放我下來了,我撐不住。」

  火觴恍然想起,確定她的腳穩穩落地後,他仍然捨不得鬆手,改扶紅綾的手臂。

  「別把我當慈禧太后,你不會也改姓李吧,我不習慣。」她噗哧一聲,巧笑倩兮。

  「我會讓你慢慢習慣我的。」她的頭髮比以前短了些,全身流轉著成熟女性的自信魅力,不變的是她的身高還有一如孩子般純真的笑靨。

  「又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變高了,我都必須仰著頭跟你說話呢。」她彷彿回到十八歲,愛嬌的用手比來比去。測量過彼此的差距以後,她不得不望著火觴這根「竹竿」興歎。

  她大概十八歲過後就再也沒增加過一公分的身高了,上天真是不公平。

  火觴把她放在椅子上,跟她面對面瞧著,「以後你想跟我說話,就爬到高的地方來,我隨傳隨到。」

  「瞧你胡說,你不會要我隨身帶一把板凳吧?」多年不見,原以為他們的過去只是一段可笑又模糊的回憶,其實它保存在記憶的匣子裡,極為珍貴且清晰。

  火觴的心許久不曾被觸動,臉上漾滿笑,又重新把紅綾摟進懷抱裡。

  「你是我這輩子收到最珍貴的禮物了。」

  禮物?「原來我被人家賣了。」她還傻傻的幫雪城數錢,真是笨得可以。

  咦,慢著!

  「你跟雪城很熟?」那個傢伙原本就打算直接把她送進虎口,說要陪她補貨,完全是騙人的。

  「他是老四,我兩個弟弟中頹廢糜爛的那一個。」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觴、雪城、安琪……」

  「我們家還有一個失蹤的大哥。」看來她對他一無所知啊,她需要再教育,當然,他會是個好老師的。

  「也就是說,鳳意乾媽跟乾爸是你的……」這群有事沒事就圍繞在她身邊的人壓根是一家子,她真是太訝異了。

  「他們跟你住一起嗎?」就欺瞞他一個?火觴心中冒出了怒火。

  「多虧乾爸、乾媽還有匡,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會在哪裡。」也許屍骨無存,也許流落到更可怕的地方,過生不如死的生活。

  紅綾坐下,仔細地將她跟火靖還有火家人相遇的往事說了一遍。

  「幸好,你沒吃苦。」他吁了口氣。

  因為這這個緣故,他會對火家人手下留情些。

  「你從來沒把我跟他們聯想在一起?」她還是那個大處精明小處迷糊的紅綾啊。

  她吐吐舌頭,縮著脖子的模樣十分俏皮。

  「倒是你一直跟雪城有聯繫?」真是奇怪的兄弟,也罷,她乾爸、乾媽那樣的絕配,生出來的小孩跟「正常」絕對扯不上關係,以平常心看待他們就好。

  「我常常和他『暗中聯絡』,他知道我的。」身為三哥的人三不五時用炸彈、刺殺向他問候一下,再白癡的人也會著手調查自己到底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

  火雪城錯在他是火靖的兒子,如此而已。

  紅綾咀嚼他似有所指的話,懷疑道:「觴,你不會真的投身黑社會吧?」

  她想起火觴以前偉大的志願,背脊發涼。

  「別緊張,沒有誰敢動你的。」

  她擔心的才不是這個。

  「你在組織裡的地位很高嗎?」希望不是才好,但是依照火觴拚命三郎的蠻幹個性,不會甘心只當一名嘍囉。

  「別提這個。我一天沒吃東西了,陪我,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他不想一下就嚇跑她。

  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他只增加一件短背心,一副墨鏡。

  紅綾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他怕熱的習慣仍不變,一件背心就是一切,不像她,寒流一來衣服就必須一件一件的加,直到變成一個肉粽。

  ☆  ☆  ☆

  他們去的不是路邊攤,也不是五星級飯店,是火觴位在天母的房子。

  一隻拉不拉多犬飛奔過來磨蹭火觴的腿,池塘裡有一群毛茸茸的鴨子玩耍戲水,更不可思議的是,紅綾聽見瀑布飛湍的聲響,那轟隆聲確實不是音響製造出來的效果。

  火觴一臉神秘地把她帶進屋子,雖然不捨得放開她,但想了想,確定不會有任何人來把她擄走,這才走開。

  紅綾真是被他打敗了,客廳的玻璃櫥裡是各式各樣的茶罐,幾乎可以開一間小型博物館。

  真難得他如此有心。

  火觴端出一托盤的茶點,並喜孜孜地露了手泡茶技術。果然不是蓋的,茶香淡淡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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