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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凌淑芬

  四處靜悄悄。

  「鈴當?」

  找遍了客房、書房、廚房和客用浴室,沒人就是沒人。

  這丫頭又跑哪兒去了?她蹙著娥眉下樓來,在屋子四周繞了一圈。

  還是沒人!

  「真是詭異……」難道她又回到當初來夏氏大宅的時期,突然之間每個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再走回前廊,朝著門裡頭喚。

  「鈴當!」

  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全世界突然選在同一段時間找她麻煩嗎?

  「或許她交新男朋友去了。」一道溫和寬厚的男中音從她身後響起。

  凌曼宇倏然回身。

  郎霈。

  那月亮般溫柔的黑眸,頎長俊朗的身材,嘴角清淡的笑意,一襲簡單的長褲與休閒襯衫,噢,天哪,真的是他!

  「郎霈!」凌曼宇緊緊投入他懷裡。

  「嗯,氣色不錯,看來度這趟假對妳很有好處。」郎霈輕笑著,略推開一點距離查看她。

  「哪有什麼好錯不錯的。」凌曼宇回首最近發生的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甚至是和佐羅吵那種莫名其妙的架。她最近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吸了吸鼻子,越想越心酸。

  幸好郎霈來了,以前每當有不順心的事,只要有郎霈在,她的心情就會好一點。因為只有郎霈會無條件的支持她……

  「郎霈,我真的好高興看到你。」她撲進弟弟的懷裡,嚶嚶哭泣。

  第八章

  「曼曼,怎麼每次看到妳都是想哭的模樣呢?」郎霈輕拍她的頭頂心。

  她緊緊環住郎霈,覺得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她退開來胡亂地擦著珠淚。「一切都不順利……好不容易稍微開心一點,又莫名其妙吵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了……」

  「跟誰吵架?鈴當嗎?」郎霈拉開她的手,掏出手帕細細替她擦拭臉頰。

  「鈴當才不會和我吵架。」她吸吸鼻子,接過手帕點了點眼角,水眸瞄到掛在門柱上的鏡面風鈴,「哇!」慘叫一聲,立刻把花掉的眼妝擦乾淨。

  「那妳和誰吵架了?」

  「當然是那只可惡的熊!竟敢暗示我『炒飯』的功力差!」

  「炒飯?妳住在這裡的期間都親自下廚?」郎霈微感茫然。

  「……算了。」怎麼會脫口而出這句話?真糗!幸好郎霈不是電視兒童,這種流行語聽不懂。「竟然還說什麼我喜歡當烈士,享受自我折磨的過程,講得活像我有自虐傾向似的!他憑什麼這樣說我?氣死我了!」

  其實,她主要是覺得最近真的太倒楣,為什麼變成全是在抱怨佐羅呢?彷彿和他的那場衝突有多重要,讓她多傷心似的……

  郎霈饒有興味的眸光閃了閃,輕拍她的背心微笑。

  「好了,別再哭了,氣過就算了。」

  凌曼宇投回他懷裡,停不住地抽抽噎噎。

  「還是你最好,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從來不捨得讓我受委屈,我乾脆把你從鈴當那裡搶過來好了。」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反正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我連搶都不用搶,嗯,就這麼決定。郎霈,我們現在立刻回台灣,明天你馬上娶我!」

  郎霈啼笑皆非。「就算公證結婚速度也沒有那麼……」

  一陣狂風台上前廊。

  郎霈心頭一凜,頭直覺往左一偏,恰恰閃過一記硬拳。下一秒鐘,懷中的佳人已經被搶走。

  他退開一步,回頭查看來者何人。

  一部大鬍子之上是一雙射出怒芒的灰眸,凌曼宇不算太嬌小的身段,被這名大漢摟進懷裡,都顯得小鳥依人了。

  「妳要跟他結婚?」佐羅不敢置信地問。

  「不……」中間硬生生轉了個彎。「不關你的事。」

  「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他轉頭怒視不速之客。

  郎霈看他兩隻眼活像要射出血滴子,苦笑起來。真是非戰之罪。

  「我叫郎霈,我是曼曼的弟弟。」

  那個正在照顧曼曼女兒的弟弟?佐羅疑惑地想。

  咕咚!

  鈴當呆呆站在樓梯前,手中的午餐盒滑落在地上。

  凌曼宇心中一凜。他們兩個才剛分手不久,鈴當心頭的傷痕仍新,而郎霈卻出現在這裡。

  她趕忙離開佐羅懷裡,跑下前廊。「鈴當,郎霈他是--」

  「郎霈!」鈴當嬌喊一聲,三步並做兩步衝進情人懷裡!

  耶?

  「小心一點!」郎霈大笑,凌空抱住她,及時撐住被撞退的身體,以免頓坐在地上。

  「郎霈、郎霈、郎霈!」鈴當緊摟著他的頸項,纏綿低喚。「你也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以「分手」的情況來說,他們之間還真不是普通和諧啊!凌曼宇纖臂往胸前一盤,挑起眉頭來。

  郎霈揉揉她的發心,黑眸中都是寵愛,鈴當踮起腳尖送上櫻紅的唇。

  「慢著!」佐羅看著這對愛情鳥,腦筋開始嚴重秀逗。

  如果他是曼曼的弟弟,那不就算鈴當的堂哥了嗎?他們兩個現在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捨是怎麼回事?

  「佐羅,你太不夠意思了。」鈴當和心上人親熱完畢,回頭嬌嗔,「你剛才幹嘛不分青紅皂白打我們家郎霈?」

  凌曼宇中途介入,慢慢地走回前廊。

  「據我所知,郎霈似乎已經不是『妳們家』的郎霈了?」

  鈴當對情人吐了吐粉舌,「還說呢!妳不要以為我沒聽見。剛才竟然說想搶我們家郎霈,天下有做媽咪的人去搶女兒男朋友這種事嗎?」

  媽咪?佐羅的濃眉越聳越高。

  「停住!」一聲大喝!「這位郎先生方才說他是妳的……?」

  三個人終於注意到男主人的存在。

  凌曼宇回頭看看女兒和郎霈,再看看自己的情人,一種打結的笑意又蹦了出來。

  她清清喉龍,指了指郎霈。

  「他是我弟弟,叫郎霈。」

  「而妳剛才說妳想嫁給--妳弟弟?」佐羅瞇起虎目。

  凌曼宇故作未見,指了指鈴當。

  「她是我女兒,叫凌苳。」

  「妳是鈴當的『母親』?」這一聲驚吼有點響。

  「而他們兩個人,」她再清了一下喉嚨。「事實上,咳,他們是一對正在交往的情侶!」

  佐羅震驚地望著他們三個。「妳的『弟弟』和,妳的『女兒』,是情侶?」

  「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凌苳抗議。

  「是未婚夫妻?」他熊吼。

  「這是指,如果郎霈沒有真的娶我的話。」凌曼宇不穩地補充一句。

  「……」佐羅目瞪呆呆地望著他們。

  錚,最後一根神經繃斷!

  凌曼宇靠著前廊的門柱,放聲大笑。

  ☆☆☆☆☆☆☆☆☆☆  ☆☆☆☆☆☆☆☆☆☆

  二樓的閱讀室。

  凌曼宇凌厲地盯住女兒,郎霈陪坐女友身旁無奈地微笑,凌苳也罕見的凝肅起嬌顏,直勾勾看著坐在對面的母親。

  男主人選擇坐在最遠一端的書桌後,暫時離這奇怪的家庭遠一點,直到他弄懂了整個情況再說。

  凌曼宇猜想,此刻他應該是用一種走進動物園的心情坐在這個房間裡,

  「妳為什麼騙我,妳和郎霈分手了?」害她和佐羅為了這件事莫名其妙地吵架!

  ……慢著,現在不是去想她和佐羅之爭的時機!那頓架也不應該重要到讓她切切記掛在心上!

  「我說我們『分開』了,又沒有說『分手』。」凌苳挑了下眉指出。「郎霈人在台灣,我在塞裡亞那,我們當然是『分開』呀!」

  「妳在強辯!妳故意誤導我!」

  「鈴當沒有惡意……」郎霈切入。

  「你別插口!」凌曼宇對他皺眉頭。「你不要老是縱容她,她做錯了事你就應該教她,不然她永遠不會長大。」

  「我們又要從頭開始了嗎?我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郎霈永遠像個保母,我和他之間,在你們的心目中永遠不是對等的關係。」鈴當反駁。

  「妳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母女倆挑眉互瞪的神情廝像!

  「其實你們兩個人都不認為我和郎霈真的會有結果,不是嗎?你們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接受而已。」凌苳冷著臉說。

  「妳竟敢這麼說!我說我祝福你們,而且樂觀其成,完全是百分之百的真心話。」凌曼宇發怒了。

  「那為何我一說我和郎霈分手,妳只震驚個十分鐘就接受了?如果今天換成老爸跟妳說,他和梁千絮分手了,妳也會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嗎?」凌苳反問。

  「妳跟安不一樣。妳是我的女兒,我更關心妳的事。」

  郎霈再度決定插口,「凌苳來塞裡亞那之前,和安發生過類似的對話。一開始她只是說我離開台灣,去泰國出差,安馬上就以為我『離開了』是指我們分手了。」

  凌曼宇一愣。

  「你們都覺得郎霈和我分手只是遲早的事,而原因就是妳昨天脫口而出的;我太年輕了。從何時開始年輕也是一種錯?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我對郎霈是認真的,我們會努力攜手走完這輩子?」凌苳的眼眶紅了起來。「你們都說我長不大,好,那我就長不大,天天嘻嘻哈哈開一些無聊的玩笑,做一些無腦的惡作劇,這就是你們要的不是嗎?現在我已經照你們的期望走了,妳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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