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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湛露

  他血脈僨張,如被烈火焚心。「我寧可妳直接殺了我,也比現在快活!」

  蕭寒意淡淡的說:「你若快活了,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思?」

  南尚武冷眼旁觀,問道:「兩位的私事了結了嗎?別忘了這船外還有你我雙方數萬大軍。我不管起因是什麼,練總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寒意搶先道:「這還不容易?我留下,承擔一切罪責,你們彼此都可以撤軍了。」

  「休想!」赤多焰差點把牙根咬碎,「妳休想逃開我身邊。」

  她反問:「不然你要怎樣?將我帶回北陵?你那些屬不能原諒我所做的一切嗎?就是將我千刀萬剮了也不可能讓他們洩憤。」

  赤多焰又一次陷入矛盾的痛苦之中。蕭寒意說的不錯,今日之事只要有一點風聲走漏,她的確無法再立足於國內。她將會成為萬夫所指的罪人,絕無活命的半點生機。

  蕭寒意緩緩抽出劍,將劍柄遞到赤多焰眼前。「最後一個機會,你親手殺了我,將一切都結束吧。」

  赤多焰望著她和那把劍。她的手穩如盤石,沒有一點顫抖,不像他,竟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他慢慢伸出手,握住劍柄,吸氣,運功,喀啦一聲劍斷成兩半。

  他扔掉手上剩下的半截劍柄,從胸腔最深處迸出幾個字,「妳走。」

  蕭寒意愣住。走?走去哪裡?

  「走得越遠越好!這一輩子都別讓我再看到妳!」他嘶啞的低吼,驟然抬頭,正視南尚武,「這裡所發生的一切,罪於北陵與赤多之戰,我不會推諉責任,一切悉聽尊便!」

  南尚武默然看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像在旁觀一場戲。待赤多焰說出「悉聽尊便」四個字時,他才在微微的詫異神色中露出幾許微笑,輕咳一聲,「那好,我們不妨先從北陵的邊界劃分開始說起,歷年來南黎與北陵有幾處國境之爭……」

  蕭寒意在原地默默站了許久,赤多焰始終沒再看她一眼。她驀然轉頭,靜靜的走出屋子,身後只在探討國事,對她沒有半句挽留。

  走出艙門,外面是新鮮的海風和充足的陽光。她,從這一刻起,真的自由了?她茫然的感受著自由的感覺,並未有任何的得意和欣喜。這一步險棋她賭的是赤多焰對她的癡情,她贏了,但這並非她要的結果。離開他也不是最終的結局,只是一個新序幕的即將開始……

  ☆☆☆☆☆☆☆☆☆☆  ☆☆☆☆☆☆☆☆☆☆

  「妳說什麼?赤霄劍是赤多族的鎮族之寶?」蕭寒聲大聲怒斥,「簡直一派胡言!」當初東野蘭曾說過,「赤霄劍追溯根源與赤多族大有關係,唯有赤多族的族長才可以喚醒它。」這話已讓他很不舒服了,但眼前赤多花的話更是讓他火冒三丈。「赤霄劍在我北陵國傳世已有幾百年,什麼時候和你們赤多族扯上關係?」

  赤多花見他失控生氣,不禁噗哧一笑,「原來你也有發怒的時候。可這也不能怪你太沒見識,我想就是北陵太子在此,我問他赤霄劍的來歷他也答不上來。」

  蕭寒聲氣得轉頭不理她,讓她自顧自的說下去。

  「這也難怪,北陵的老頭做了壞事,當然不想他的後世子孫唾罵他,當年的醜事說什麼也要遮掩起來。」

  「不許妳玷污我北陵先祖!」他的眼神利得可以殺人,「否則就算妳是個女孩兒,我也不會再放過妳了!」

  赤多花毫不張懼,「你想怎樣?殺了我也堵不住全赤多族人的口!遠在幾百年前,一位中原鑄劍大師,受我族長之邀才鑄造了這把赤霄劍。北陵王垂涎它的威力,發動戰爭強搶我赤多寶劍,後來還假稱是自己的鎮國之寶,真是羞死人了!」

  他霎時氣得一掌打過去,赤多花毫無防備,正中肩膀,她悶哼一聲倒下。

  蕭寒聲一下子清醒過來,撲過去檢視她的傷勢。

  就見赤多花嘴角掛著一串血痕,眼睛瞪得極大,艱難的對他說:「我捨不得殺你,你為什麼要殺我?」

  他猛然被人當頭棒喝,望著眼前年輕脆弱的生命,他追悔莫及。即使這女孩兒的話有什麼不妥,即使她是赤多人,對她的這一掌也似乎打得太重了些。

  他忙將自己的內力輸進她的身體內,並從身上搜出一個玉瓶,瓶裡是北陵的傳世靈藥。這藥太珍貴,他和蕭寒意每人身上只有三粒。

  將一粒藥湊到她嘴邊,可赤多花硬是別過臉不吃。「你既然要殺我,我也不要你救,死就死,我才不怕。」

  蕭寒聲只好像哄妹妹一樣哄她,「年紀輕輕怎麼就想死呢?剛才是我下手太重了,我向妳賠罪吧。」

  赤多花瞪他一眼,「只是賠罪那一掌嗎?難道我之前說的話都不對?除非你承認北陵王的確強搶了我赤多族的赤霄劍,否則我絕不吃藥。」

  這丫頭的倔脾氣讓他哭笑下得,但若撒手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也不是辦法。不過要他辱罵自己的先祖,那是更不可能做到的了。

  「你說不說?」赤多花拽住他衣襟問道,又咳出兩口血,「好,你不說,那我就直接死在你面前,讓你內疚一輩子!」她虛弱的抓起自己的劍就往脖子上抹。

  蕭寒聲嚇得一把搶過劍,無奈之餘只能暫時妥協,「好,我說,姑娘剛才所說句句屬實,北陵先王的確強奪赤霄劍佔為己有。」

  這是他生平說過最艱難的一句話。可歎他好歹也是堂堂北陵的太子,竟然會被一個蠻邦女孩兒逼得不能不低頭。

  赤多花臉上頓時煥發出欣喜的光彩,握著他的手,將他指間的藥送到唇邊吞下,然後看著他,迷迷糊糊的說:「其實你挺俊的,當初幹什麼拿炭灰把自己弄得髒兮兮?那時候我就在想,有這麼一雙漂亮眼睛的人一定不會丑,要是你能清清爽爽的站在我面前,我一定……」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很清楚,字字句句都讓蕭寒聲聽進耳朵裡。不知怎的,胸口像是被人猛然撞擊了下,現在對她連半點怨恨的心都沒有了。

  此時月黑風高,海浪拍著岸上的礁石,大風將兩人的衣襟吹得獵獵作響。

  蕭寒聲低腰抱起她,在漆黑一片的小島上摸索著走回行館。

  第九章  求藥四海

  當赤多焰陷於與南黎的談判中,北陵的未來尚且渺茫之時,東野國正在準備熱熱鬧鬧的登基大典。

  東野國主東野皇,多年來一直纏臥病楊陷於昏迷之中,無法治理國事,國主之位形同空懸。王弟東野蘭代為攝政多年,若非他一再推辭謙讓,後來又不幸病倒,無法行走,他應是當仁不讓的國主人選。

  前不久,南黎、西涼、赤多族合謀圍攻絕龍島,幾乎陷東野蘭於絕境。天殺公主東野雪親自率兵將他救回。而東野蘭也在事後奇跡般的病體痊癒,行動如常。這其閭是否另有故事旁人不知,但最讓東野上下臣民吃驚的是--東野蘭竟力推東野雪為東野女王。

  雖然這個決策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但鑒於東野雪多年來對東野的貢獻,這也算是合乎情理。異議者寥寥,於是登基大典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東野上下喜氣洋洋,猶如過年。

  此時,一個纖細女子頭戴紗帽,行走在東都的大街上,她美麗的雙眼透過紗巾環視四周,氣息靜謐,不顯山水。

  她就是蕭寒意。

  離開赤多焰,她沒有讓自己多休息一刻,立即抓緊時間到東野找人。

  此次來東野,不似上次那樣被東野蘭的親信引領著,要想再見到東野蘭和東野雪並不容易,尤其在她不想公開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

  她等到深夜,伏身上了宮牆,憑著記憶在宮牆上遊走,一直找到了東野蘭的住處--玉苑東宮。

  今夜的玉苑東宮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熱鬧。當外界都忙於登基大典時,東野蘭和東野雪兩人正靜靜的依偎在一間小小斗室中。

  屋外蕭瑟北風與屋內融融暖意形成鮮明的對比。

  東野雪散開滿頭雪絲,懶洋洋的靠在東野蘭懷裡,問:「後天我真的要登基嗎?當女王很累的,我不想做了。」

  東野蘭笑道:「妳想不做就不做?哪兒有那麼容易。妳一句話可以改變多少人的命運?妳向來喜歡征服,不先做好一個女王,拿什麼去征服四海?」

  她撇撇嘴,「以前征服四海是為了討你開心,現在有了你我還要那些東西做什麼?你又不肯再當攝政王,那些國事隨便一兩件就讓我頭疼得死去活來,你捨得這樣折磨我?」

  他在她額頂印下一吻,柔聲道:「放心,我就算不是攝政王,也絕不可能棄妳於不顧,不過妳的確要多學點東西,好讓自己做個稱職的女王。」

  東野雪皺眉道:「要做王者哪有那麼容易?想當一個君王首先要像你這般老奸巨猾,左右逢源才行。我脾氣又爆又直,碰到不順意的就想和他打一架,真怕我這個脾氣會為東野招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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