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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洛樵薰

  「我知道、我知道。」憋著笑,柳妤柔本來想給足地面子的,但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乾脆放聲大笑。

  哈……他那個樣子好可愛喔,壓根就看不出來是先前那個冷冰冰的人。

  聶行風也無奈地跟著在唇邊漾起淺笑,她現在這樣根本就不像是方才受過驚嚇的人嘛,不過這樣也好,那種陰影還是早早忘掉的好。

  「現在已經這樣了,你說,晚餐要怎麼辦才好,」聶行風攤攤手,無可奈何地說。

  柳妤柔朝他勾起了溫柔的甜笑,「沒關係,看我的,等一會就有香噴噴的菜上桌了,你先出去等吧!」說著,就要推聶行風出去。

  「你行嗎?」聶行風故意懷疑地看著她, 「要不我們乾脆出去吃算了。」

  「行啦、行啦,」她一個勁地把聶行風推出廚房,「你到外面去看看電視,待會就可以吃飯了。」

  聶行風乖乖地聽話出去了,心裡蕩著溫馨,想想,其實這樣的生活也不賴。

  「換藥了。」吃過晚舨後,柳妤柔拿出藥和繃帶,對正拿顆蘋果在啃的聶行風說,想到他那副偉岸的胸膛,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呀,柳妤柔,你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呀,人家受傷了,你還在想些不三不四的東西,有沒有些同情心和羞恥心啊?

  甩甩頭,她要自己把那些個畫面給甩出腦海,反正待會就可以看到了……什度跟什麼;柳妤柔,你振作點吧,不要像個色女似的……

  聶行風饒富興味地看著她那忽紅忽白的臉蛋,如果他再不出聲的話,他還其怕她那纖鈿的頸子被她自己給搖斷,「不是要幫我換藥嗎?」

  「啊……喔,對。」如大夢初醒般,柳妤柔棒著繃帶和藥坐到他身邊去,「脫掉衣服。」

  她先拆掉他手上那已遭鮮血染紅的繃帶,重新上藥,然後再包好它。

  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盯著他的背看了好半晌,才動手拆繃帶,兩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赫然又出現在她面前,她閉了閉眼睛又張開,雖然先前已經看過了,但現在再看,還是不免嚇人。

  「我想洗澡。」她的藥才剛要上到傷口上時,冷不防由聶行風口裡吐出這句話。

  說得也是,上了藥再洗澡是有些麻煩,柳妤柔把藥放下,指著浴室對他說:「浴室在那邊,等你洗出來我再幫你上藥。」

  等了好一陣子,卻見聶行風還坐在那邊,沒有該有的行動,柳妤柔狐疑地看著他,「不是要洗澡嗎?怎麼還不去,難不成要我幫你洗?」

  聶行風還是坐著不動,顯然是對她的話表示認同,他抬高自己的左手讓她看,「我自己沒辦法洗。」

  柳妤柔傻了眼,臉轟地漲紅,由耳根開始蔓延至整個臉和脖子,手一鬆,那瓶藥差點就掉下來,還好是聶行風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你……你不會是說……真的吧?」結結巴巴地問完,柳妤柔希望他是在開玩笑。

  「天氣很熱,身上黏黏的根難受。」聶行風無奈地看著臉堪稱「扭曲」的柳妤柔,他也不想啊,他又不是暴露狂,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裸體,可是真的很難受,他可是個愛乾淨的新好男人,連冬天都每天洗澡的那,現在卻搞得不能自己洗,當然,這筆帳又要算在東石頭上。

  「可……可是……」慌亂地絞著手指,柳妤柔不知如何是好。

  叫她幫男人洗澡?她可不確定自己能勝任這個任務,她怕自己會窘得昏死過去。

  「算了,我自己洗。」聶行風自沙發上起身,走向浴室。

  他也不想強人所難,畢竟人家還是個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更何況,他可是聶行風,哪能輕易就被這種小傷給打倒,且他也不能被一時的溫柔所迷惑,冷血、無情才是他該有的生存方式。

  他,聶行風——絕星,不該、不需,也不能擁有愛,有了愛,殺手生涯就完了。

  猶豫地呆坐在椅子上,「要」與「不要」的聲音在柳妤柔的腦子里拉鋸了三分鐘之久,最後,她還是起身朝浴室走去。

  哎!說她心軟也好,爛好人也罷,反正她就是見不得人家受苦,他的傷口要是碰到水不潰爛才怪,她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他傷上加傷。

  正在放水的聶行風看見站在門口漲紅臉的柳妤柔,不禁挑起眉詢問地看著她。

  「我……我幫你擦背,可……可是下半身你得自己洗才行。」以細若蚊鈉的聲音說完,柳妤柔慶幸自己發抖的雙腳還站得住。

  而且,只是擦背而已,反正也是她次每換藥必看的部位,所以沒關係、沒關係,她要自己別小題大作了。

  可是往下看時,她卻險些岔了氣,他……他……他長褲已經脫掉了,天啊!

  「我不想讓你後悔。」聶行風好笑地看著她,他在猜,她臉紅的範圍大概已經遍及全身了吧。

  「我不會後悔的,反正也是每天都要看的……」柳妤柔一頓,差點當場被自己的話給嚇暈,天,這是什麼對話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說那檔事呢。

  「說得也是。」聶行風煞有其事地附和著朝她點點頭。

  喔,他竟然還附和她?

  不管了,拿起毛巾轉干了水,柳妤柔避開傷口,輕柔地替聶行風擦著背,然後極力命令自己的眼睛不准往下瞄,非禮勿視哪,雖然人家都不介意讓她看了,可是她總得保持一點淑女的矜持吧!

  聶行風安靜地背對著她,感受她在自己背上地輕柔撫觸,避無可避,原本無情的心悄悄崩塌了一小塊,進駐了一股名為「愛情」的熱流……

  由高約四十樓的頂褸落地窗看出去,可以看盡台北市的喧囂,佔地一百多坪的辦公室內,氣派的擺設金碧輝煌,與其說是來辦公,不如說是來享樂的。

  東田集團的總裁束石和,此時正坐在他那張大辦公桌後面,怒目相向地瞪著站在他面前,恭敬地低垂著頭的十數個人,這些人原本是他養來怕有人找公司麻煩時用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他用在殺人上。

  「說,為什麼會失敗?」他緩緩地開口,將蓬勃的怒氣隱含在慢條斯理的問話中。

  真要說起來,他要開創如此雄厚的事業王國並非僥倖,他自然有他自己的一番魄力在,也因此,他不怒而威的眼神硬是盯得那十數個人不敢抬頭。

  「因……因為……」身為頭頭,為首的那個人只得硬著頭皮開口。

  「因為什麼?」東石和瞪向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讓你們十幾個人個個拿著開山刀,卻連一個人也擺不平,說!」

  那個該死的聶行風,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地退回他的訂金,當真以為除了聶行風,他就沒有別的保鏢好請了嗎?哼,他倒要看看,聶行風保得了別人,可不可以保得住自己。

  「對……對不起……」頭頭已經嚇得冷汗頻頻冒出了,「這次都是我們太大意,請原諒。」除了這個,他不知有什麼好說的,連十幾個人圍著都可以讓聶行風給跑掉,他又有什麼好辯解的呢?

  「哼!一群飯桶。」

  「可是,老闆你放心,」有個不怕死的手下開口。「雖然我們沒幹掉他的人,可是已經綁架他的車了。 」

  頭頭在前面一直以眼往不意他不要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伴隨一聲慘叫,一個煙灰缸已經砸上那個手下的頭。

  真是呆子、呆子、呆子,這麼蠢的話也敢說出。嫌命太長也不要那麼想不開。

  「你白癡啊?」東石和破口大罵, 「人都沒有綁回來,你綁車做什麼?你以為他沒錢再買一輛,所以會乖乖用人來贖車是不是?」他簡直快被這群飯桶氣壞了,他東石和有得是錢,竟然還得出去綁人家的車,說出去不就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說錯了嗎?」那手下搔搔頭,一臉無辜相。

  「你惦惦啦!」頭頭回頭瞪那手下一眼,有懊惱,像他這麼英明的頭頭,怎麼會教出這麼白癡的手下?真是受不了。

  「算了、算了,」東石和也無力再發飆了,「你們先出去吧,再找機會下手,反正一定要給我宰了聶行風。」他眼中露出陰狠竟然敢違抗他,聶行風要為此舉付出代價。

  「是。」那群手下們如獲大赦般地退出去,要不是這裡薪水動人,他們才不要再待在這裡找氣受呢,更談不上去殺人了。

  打開電腦,東石和依著托人查來的網址與密碼進了聶行風的聯絡站台,對於電腦不是頗行的他,倒也著實費了一番工夫,不過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還是讓他給進去了。

  要不是耳聞有人要聘「絕星」殺他,他也用不著去找聶行風,然後受這種窩囊氣,很好,這下子他倒要看看是誰要殺他,然後他再出雙倍價錢要絕星去宰了他。

  想跟他作對,下輩子吧!

  「老姊。」方若琮伸手在方若決眼前揮了揮,要她將注意力分給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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