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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洛樵薰

  聽到他那關心意味十足的話,柳妤柔很感動,真的很感動,這樣真心真意對她的男人,她今世再也遇不到第二個,她不明白自己還在隱瞞些什麼,「行風,我……」

  牆上的鍾忽然敲了起來,柳妤柔的話掩埋在鐘聲下。

  十二點了,聶行風看了眼鍾起身進去房間拿自己的黑大衣披上,走到柳妤柔面前對她說:「我今晚有事不回來,你的話我保留到明天再聽,OK?」說罷,他還輕啄了她的臉頰一下。

  柳妤柔扯住他的手,「可以告訴我你是做什麼的嗎?」她一臉擔憂,顯然那天他被人追殺的畫面深深烙在她腦海裡,讓她無法放心。

  聶行風為難了,他怎麼可以告訴她自己是要去殺人,他不想嚇著她,「等我回來再告訴你,嗯?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他拍拍她的臉,想以此先矇混過去,剩下的,等回來再來煩惱吧!

  「可是……」柳妤柔不想接受這個答案。

  「我走了,記得將門鎖好。」聶行風不再讓她有發問的機會,轉身走出去。

  咬著下唇瞪著大門發呆,柳妤柔為他臨行時所表現出的疏離感感到心慌,他是愛她的吧?可是,為什麼他總是吝於多給她一些安全感,要讓她如此不安?

  黑幕籠罩住大地,幾點殘星無力地閃爍著,徒勞無功地想憑自己的力量照亮這無垠的廣闊大地。

  一抹人影靜寂、鬼魅般地出現在東石和的床前,無聲地冷笑著,眼中閃露的殺意令人膽寒。

  「東石和。」冷冷的嗓音無情地響起,他悠閒地斜倚在牆上,垂首玩弄自己的手槍,狀似漫不經心,實則殺氣迸露。

  那恍如來自地獄的幽冥之聲,將東石和從沉沉的睡夢之中喚醒,他那一雙惺忪老眼在看見牆邊的人影時陡地睜得老大,在看見對方在手中玩弄的手槍時,更是抖得連話都說不完全,「你……你……你是誰?」

  「我?」對方輕笑一聲,走近他的床邊,「你看我是誰?」

  「聶……聶行風?」在看清楚是誰之後,東石和要自己鎮定下來,是保鏢嘛!反正不管來幹麼都不會要了他的命的,「你來幹什麼?想清楚要接受我的委託了嗎?」他就知道,沒有人敢拿性命開玩笑的。

  「說對一半。」聶行風綬綬抬起頭來看著他,「我還有另一個身份。」

  東石和被他眼中森冷的無情給駭得心一驚,「什麼身份?」

  「知道我為什麼不接受你的委託嗎?」聶行風將話題扯了開去。

  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東石和只得沉默。

  「好吧,我就讓你死得明白些,」讓人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也是「絕星」的原則之一,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我是『絕星』。」

  「什……什麼,『絕星』?」東石和給這意外的答案嚇得差點滾下床去,他趕緊下床縮到一旁的角落去,平日叱吒風雲的氣勢再也不復見,「你說你是『絕星』?」

  「對,所以『孤』不可以接受你的委託,因為他必須要殺你。」他緩援緩槍舉向東石和。

  「等……等等!」東石和厲聲大喊,人一點一滴地往門邊移去,打算先引開聶行風的注意力,再乘機逃跑,「你說出錢買我命的那個人給你多少,我可以給你雙倍……不,是十倍的價錢,你幫我去殺了他。」

  聶行風清冷一笑,身形一轉已移至門的前面,他冷冷地睨著東石和,「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例如……聶行風的命。」他的槍口指著東石和的腦袋。

  東石和一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懊悔著自己當初自找的死路。

  槍聲一響,東石和應聲倒地,在他後面那片潔白的牆壁上,開出一朵血紅欲滴的花朵,正展現出它最迷人的風華。 

  第八章

  兩點了,柳妤柔仍維持著聶行風出去時的樣子,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地抱著雙膝窩在椅子中發呆。

  「叮咚!」在靜夜裡顯得突兀的門鈴聲打醒了她神遊的思緒,盯著門,她半點起身去開門的意思也沒有,這麼晚了還來按電鈴,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那色經理……,想到這,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縮得更緊,聶行風不在,讓她突然覺得屋子好大,變得格外冷清,而獨自身在其中的自己,是如此的寂寞。

  門鈴聲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讓柳妤柔再也不能充耳不聞的漠視它的存在,積壓了整晚的不安不停擴大,這麼晚了,究竟會是誰?

  門外的人在不耐久候之後,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間,裡面的人會不會睡著了聽不見,終於放聲大喊,「柳妤柔,你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自己進去了。」時央不得不這麼做,他必須趁行風不在的時候叫她離開,否則行風遲早會陷下去的,所以他連鎖匠都叫好了。

  「你……是誰啊?」站在門邊,柳妤柔遲疑地問道,她還真怕這個不明人士會破門而人,她確定自己沒聽過他的聲音。

  「我是行風的義父。」時央低沉威嚴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來。

  行風的義父?沒聽行風提過啊,她仍遲疑地問:「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事嗎?」

  「我有些事,必須跟你談談。」

  「可是……」柳妤柔無法漠視現在的時間,他這人有怪癖嗎,不然為什麼會三更半夜找人談事情?

  「開門。」

  時央的話有無比的命令性,讓柳妤柔不敢不遵從,她開了內門,鐵門沒開,不過可以看得到站在外面的他。

  「什麼事?」在還沒完全證實他的身份前,柳妤柔不敢太大意,因此隔著鐵門問。

  「我要你離開行風。」時央毫不費述,單刀直人地道。

  「什麼?」柳妤柔被時央這突如其來的莫名要求炸得轟轟然,好半晌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為什麼?他不喜歡她嗎?對她的第一印象真的差到如此地步,不然為何第一次見面就要她離開行風?

  「我說,要你離開行風?」他不介意再說一次。

  「為什麼?」柳妤柔無法接受這個要求,就算是叛了死刑的人也還有上訴的機會,為何要對她如此不寬容,他甚至都還不瞭解她,「我做錯了什麼嗎?」不然為何他不接受她?

  「不,你沒做錯什麼,錯的人是行風,他不該愛上你。」 

  時央的話像利刃,刺得柳妤柔一陣瑟縮,她震了一震,雙眼無神地看著他,「他有未婚妻嗎?」所以她是個第三者,因此不能被接受?

  「沒有。」時央否認之後靜默了一會,而後又將話題帶開,問一些柳妤柔覺得無關緊要的問題,「你覺得你瞭解行風多少?」

  柳妤柔覺得他的問題很莫名其妙,既然都要她離開行風了,又多此一舉的問她瞭解行風多少?然而經他這麼一問,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對行風的瞭解竟少得如此可憐,連最基本的行風住在哪裡都不曉得,這令她一時無話可說。

  「什麼都不知道對吧?」時央有把握地綻出一抹堪稱「老奸巨猾」的笑,「你能忍受跟一個身份、工作都是謎的人在一起嗎?」

  「我……」柳妤柔直覺的想逃避,她握著門把就要把門給關上,「我等行風回來再問他。」

  「等等,」時央阻止她將門給關上,「何不現在就由我來告訴你呢?」

  柳妤柔疑惑地看著他,現在的她已經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何動機,不過眼前既然有自動送上門的機會可以讓她知道行風的事,她當然得好好把握了,「可以告訴我行風的職業是什麼嗎?」她真的很好奇,有什麼職業可以做到被追殺,警察嗎?

  「殺手。」時央毫不猶豫地說出,好像這個職業有多大眾化、任職的人有多多似的.然而天知道,那是充滿血腥與殺戮的代名詞。

  「殺手?」瞪大雙眼,她呆呆地重複這兩個宇,茫然的表情彷彿是不明白那兩個字的意思似的。

  「這樣你明白我要你離開他的原因了嗎?」時央不訝異她的反應,那是正常的,沒有哪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的男朋友是殺人犯之後還能多鎮靜。

  愣了幾秒鐘,柳妤柔終於清醒過來,腦中還在消化剛接收到的消息,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時央,「你是說拿著一把槍砰砰,別人就死翹翹的那個『殺手』?」她的接受力可能不夠大,直到現在還在懷疑是否自己的文學造詣有問題,所以把「殺手」這兩個字的解釋給搞錯了?

  「沒錯。」時央朝她鄭重地點點頭,「因此你必須離開他,殺手要無情,他不能愛上你。」

  離開……他?多麼為難人的要求,難道眼前這個人沒愛過人嗎?不然怎麼忍心拆散一對有情人?

  「我……」她不自覺地撫著自己的肚子,他怎麼可以在她有了行風的骨肉之後要她離開行風,他怎麼可以如此殘忍?

  「你有了?」時央看著她的動作,眼中精光一閃,冷冷地看著柳妤柔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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