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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簡瓔

  偷偷牽出一匹不起眼的棕馬,它沒有高壯的外表,也沒有黑亮的毛色,沒辦法,她也知道想跑路成功應該要有好點的交通工具,但是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她偷了匹馬,她只好牽出這匹沒有任何特色的馬了,至少它的推一好處是具有隱藏性,不易被發現失蹤了。

  「馬兒乖啊!雖然你長的很不像話,但我會好好愛護你,至少我們要共同度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萬塚』吧!這名字不賴吧!算是抬舉你了。」紫元好聲好氣的對馬低語,覺得自己這神來之筆真不錯,可以沾沾她夫君那匹「千家」的光,看看「萬家」可不可以跑得快些,她也好早日找到陽平,再早日回到夫君身邊。

  一切都就緒了,紫元有點捨不得的再朝席不赦房間的方向一望,她本來想留封信給他的,但寫來寫去又寫不出個所以然來,恐怕席不赦看了會更懷疑她的出走,最後她只好放棄了,但在心裡祈求千萬保佑他會諒解,而且不要隨便聽信南宮游的「讒言」才好,否則到時候她就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憑弔不捨一番,她也該上馬了,腳才剛抬高,準備一下子就坐上馬鞍,但是她失算了,別說想學席不赦那般英姿俐落了,她根本連手想攀到馬背都很困難,試了幾次,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還有待加強。

  驀地,她被騰空抱起了,瞬間就上了馬背,還坐得穩穩的。

  驚魂未定,光看那一雙交握在她腰際的大手也知道身後是誰。

  「不赦……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有點心虛的間,膽小的不敢回頭望。

  靜默了半晌,席不赦的聲音才緩緩的傳來,「你不是想走嗎?我來幫你上馬。」

  這聲音隱含著怒氣,紫元不是聽不出來,「你生氣啦?」她將小手壓在他手上,試圖平撫他的惱意,「我不是故意的,本來想先跟你說一聲的,但是……」

  「你不必解釋,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冷不防的,席不赦伸開了她的手,馭馬朝一處她所不熟悉的方向馳奔而去。

  她乖乖的不出聲,心想讓他發洩一下吧!也許騎馬逛逛後他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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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紫元發現她錯了,席不赦並非想以奔馳來洩氣,而是——他將她無情的甩進了地牢。

  「放我出去!你沒有理由把我關在這個鬼地方!」

  她朝他怒吼。

  四周陰暗得嚇人,冷硬的石床、冰涼的味道,更可怕的是,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的人。

  「安靜點。」席不赦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已經沒有資格說不要。」

  「你聽了南宮游的話對嗎?那只是他的猜測,並非事實。」紫元真不敢相信就因為南宮游那幾句混帳話她就必須被定罪。

  「除非你能說出事實。」席不赦冷然的道。

  「我已經說過了,還不是時候。」紫元恨死他的如此冥頑不靈。

  席不赦的俊臉隨即泛起嘲諷的笑,「不是時候?!

  什麼時候才是時候?等你已經畏罪潛逃的時候嗎?」

  「我畏罪潛逃?」紫元瞪大了眼睛,渾身充滿了無力感,」可笑!我畏什麼罪?」

  「你心裡清楚。」席不赦一臉深沉的沒有接口說出。

  「我不知道該死的你在說些什麼?」紫元挑起了眉,很不滿意他的說話方式。

  席不赦的表情開始古怪又複雜,「你明知道我與耶律步情同手足,還一再鼓動南宮游去營救陽平公主,你意圖不軌,想假不赦莊之手令遼震怒,屆時便可使你西夏坐收漁翁之利,對嗎?」

  紫元聽得一國模糊,「耶律步?!他是誰?我不認識。」

  席不赦半瞇起眼睛看他,陣中閃著詭異也閃著森冷,「到了這個地步,你再假裝也沒有用了,難道你會不知道耶律步是大遼的少主?」

  大遼的少主?!她只知道她當初要嫁的人是姓耶律的,名字是啥也不知道,據說是個頗有身份地位的人,聽京裡的人謠傳,雖然那個耶律某某目前尚未正式登基,但她若嫁過去,將來的身份將貴為遼國皇后是無庸置疑的事,也就是如此,她父皇才會執意要將她這位才思敏捷、姿容翹楚的寶貝公主許配給他,將來好達成牽制大江的作用。

  但是——但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位和她無緣的夫婿叫耶律步,且和她這位有緣的夫婿席不赦居然感情好到情同手足啊!難怪南宮游任憑她千拜託萬拜託,就是死也不肯答應她的請求,原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你的表情,你應該已經無話可說了。」

  紫元已經漫不經心的坐下了,冰涼透過衣衫直射進她的肌膚,她真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裡熬過一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知道席不赦在看她,但她不想抬頭,她得好好想想其中的關聯之處,為什麼席不赦和身份崇高的耶律步會情同手足?難道他不知道這種行為是不見容於宋嗎?但根據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不赦莊所做的事都是忠心於朝廷、懲奸佞、扶貧弱,照理應該沒有理由會成為叛國賊呀……

  她想不明白。

  地牢的鐵門被關上了,發出了重重的聲響,紫元仍在沉思。

  第七章

  席不赦端坐在藏書樓,心無旁騖的練字,他下筆揮毫,漢高祖劉邦所作的「大風歌」立即龍飛鳳舞的躍然紙上。

  南宮游手搖羽扇的打擾了他的寧靜。

  「還有雅興在這裡寫字?」南宮游不客氣的將頭探過去,「嗯,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寫得好,不錯,很符合你現在的心境。」

  「有什麼事嗎?」席不赦頭也不回的問,並沒有停下筆來。

  「耶律兄弟捎信來了。」南官游從衣袖裡將白色信封拿出。

  席不赦並沒有接過信封的意思,他不動聲色的問:「他說什麼?」

  南宮游從容的微微一笑,「信上說,他將偕同他那位新婚妻子來拜訪我們,到時候有件令我們驚訝的事要宣佈,還要痛快的和咱們喝上兩杯。」

  「嗯,我知道了。」席不赦淡淡的說了句,似乎沒有更進一步討論此事的意思。

  「你不覺得這件事挺不錯的嗎?」南宮游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到時候你那位小麻煩精就可以見到陽平公主了,讓她瞧瞧人家夫妻恩愛的樣子,看她還敢不敢動不動就想『救』別人的老婆。」

  「她沒有機會見他們。」席不赦沉聲說話。

  「沒有機會?!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宮游愈想愈不對,席不赦在他傲然孤僻的氣息下,老會出人意表,「你該不會對她怎麼樣了吧?」

  「我將她關到地牢裡了。」席不赦的口氣極為平淡;

  「什麼?」南宮游驚跳了起來,他沒想到席不赦的動作這麼快,才一夜之間,她就被押進地牢。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席不赦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震驚。

  「我只是要你小心她,不要太相信她,但是並沒有要你將她關進地牢啊!她那一身細皮白肉的,我看恐怕不用超過三天,她就會凍死在裡面……」

  席不赦陰鷙的眼散發出冷絕的光芒,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的意味很明顯,「昨天夜裡她試圖離開不赦莊,我想,她再也沒有狡辯的借口了。」他微牽動唇角,聲音更加低沉平板,不含一絲感情。

  「看你的樣子,應該動了很大的怒氣吧!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是嗎?」南宮游似笑非笑的道。

  「她要自討苦吃,怨不得我。」席不赦揚揚劍眉,語氣冷得令人寒徹心肺。

  「別口是心非啊!」南宮游一派優閒的淡笑道,「我知道你很喜歡那位小美人,你們沒必要將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更何況。還尚未證實她的身份呢!別太早為她下定論。」

  被南宮游一陣椰揄,席不赦仍神色自若,平穩沉著,「你不是對她已經起了疑心嗎?為什麼現在反而為她說好話?」

  南宮遊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故作輕佻的說:「我只是捨不得像她那樣嬌滴滴的一位小美人吃苦,如果你真的對她什麼都沒有,不如把她讓給我吧!我一定會要她說出實話。」

  他的話果然換來席不赦的怒不可遏,雖然紫元背叛了他,但他仍沒有打算將她奉送給旁人,就連親如兄弟的南宜游也不行。

  「出去,這件事我自有主張。」

  南宮游笑著退出去了,他就知道用這招來對付席不赦最有效,想來,只要小美人在地牢裡多受幾天苦,他們兩人的感情必然會更加增進。

  想到這,南官游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彎,希望他們到時候記得來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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