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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梵容

  「公主認為郁干將軍是為了顧忌身份,才沒有接受公主的情意……」

  雖然相識不久,她卻認為他不是會拘泥世俗成見的凡夫。假使他對蘭心有意,即使貴為公主的身份,也不能阻撓他的追求。

  班襲讓心裡這份篤定嚇了一跳,曾幾何時,淡漠性情的自己,竟會在意並細心觀察起旁人來了?

  蘭心公主沒發現他呆愣了一下,逕自說:「難道不是嗎?」論溫柔、論體貼……誰能比得過她!

  班襲拋開心裡的問題,輕輕聳肩,「班襲不是郁干將軍,不能替他回答這個問題。還是請公主新自問他吧!」

  「你不肯幫我?」

  班襲微笑搖頭,「感情的事沒有人能幫得上忙。」

  蘭心公主仍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你認為郁干大哥對我有沒有意思?」

  「請恕班襲初識將軍,交淺實不敢言深。」

  蘭心公主垂下肩膀,「那……班公子忙,本宮就不打擾你了。」

  班襲目送公主離開,心裡有著淡淡的歉意。

  歉意?因為婉拒幫忙,還是——壓根兒就不想幫她?

  想起了他深幽的眼神、熾熱的注視……無法否認地,郁干狂是令人著迷的男子漢。

  ☆☆☆☆☆☆☆☆☆☆  ☆☆☆☆☆☆☆☆☆☆

  這次離開女人國原是為了採藥,卻為了郁干狂的傷勢耽擱數日,破了她的例了。可鬱於狂的傷勢未癒……也罷,救人救到底,就等他情況好轉再回島上吧。

  不過得跟風姨說一聲,順道去探探紗。

  心下主意既定,班襲便尋到花廳向蘭心公主辭行。

  「公主,在下另有要事,可否離開幾日,等辦妥後就會回來。」

  蘭心公主憂心的說:「班公子不能緩緩嗎?郁干大哥的傷勢才剛有起色……」話說到一半她就住口了。

  其實她心裡很掙扎,一方面希望班襲留下來醫治他,另一方面又為班襲的留下而隱隱不安著。

  班襲淡笑,似乎沒有看出她的猶豫,「鬱於將軍的傷勢已經穩定,暫時不會有問題;況且班襲數日後便會回來,還請公主成全。」

  蘭心略鬆了口氣,「那就隨班公子的意思。」接著她叮嚀:「班公子離開前,請將藥膏及藥方留下,讓郁干大哥不致中斷療。」

  「這是當然。我會交代老傳醫所有注意事項。」班襲點頭為禮,「在下告辭。」

  「郁干大哥知道你要走嗎?」蘭心突然喚住他。

  班襲走到門邊,淺笑說:」在下正要去跟郁干將軍辭行。」又朝若有所思的蘭心點點頭,便走出花廳了。

  來到門外.只見他矗立在院子裡,深邃的黃眸牢牢盯著她,他什麼都不必說,就已經幾乎讓她移不開腳步了。

  班襲心裡一震,曾幾何時,她視為「責任」的女人國,竟險險不敵他在心目中的地位?

  不。只是他的世界與從小到大待慣的女人國不同,多了份新奇才讓自己捨不得離開吧!她頭兒輕搖,甩去那份若有似無、捉摸不透、形容不出的怪異感受。

  鬱於狂眉心輕攏,他舉手投足都帶著女兒嬌態,卻是道地的男人,老天這玩笑是愚弄了他、還是自己?但旋即拂去這個對班襲不公的念頭。

  男生女態並非他所願,既然拿他當朋友,怎麼可以時時存著「遺憾」?許是中了徐離的毒,誰說摯友感情不如男女情愛?他就是認定了班襲——無論他是男是女!

  有他相伴,月下共酌勝過美女在懷?

  他們誰也沒有開口,眼波交流間卻好似說了許多,這情景讓站在門邊的蘭心公主很是不安,甚至、甚至她在郁干大哥眼中,似乎看出了……承諾!?

  那是種什麼樣的承諾?她很惶恐!假使鬱於大哥沒有身受重傷,她會毫不猶豫地要班襲別再回來了!

  「咳!」蘭心輕咳。

  班襲轉身望了眼神情複雜的蘭心公主,她臉上藏不住的擔憂讓人不忍。給她一記安慰的微笑後,又轉身走向郁干狂。

  「我有些事情得處理,過幾天就回來。」

  「有危險嗎?」

  他瞳仁裡的掛心讓她輕笑,「有危險的是你那。」掛在唇畔的淺笑,在郁干狂膠著的凝視下悄悄收起,班襲認真的說:「保重!即使在別宮也不容輕忽。」

  鬱於狂點頭,「你也保重。」

  望著班襲堅定走出別宮的步伐、望著他纖細孤單的背影,如果可以陪他一程……郁干狂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起,他首度為自己的身不由己感到抑懷!

  「郁干大哥……」蘭心怯生生地喊。

  他只是望著班襲離去的方向,久久……

  第三章

  惜

  眼見耳聽膚觸

  不凡的身世

  卓爾的形貌

  情愫根生

  悅來樓

  班襲翻閱完風寡婦收集到的訊息。「風姨,這些資料連同物資,都讓下班船載四女人國吧?」

  「班姑娘不一道回島上嗎?」鳳寡婦訝異的問。

  「有事給絆住,會在中原待上一陣子。」

  甚少涉足中原的班姑娘,居然會讓雜務絆住了?風寡婦沒將滿心疑問說出口,班姑娘如果願意說就會告訴她;倘若不說,就算問也問不出答案。

  「如果有事要聯絡——」

  班襲接著說。「我會用飛鴿傳書跟風姨保持聯繫。」

  風寡婦點頭。

  「對了,紗凌找著伴兒了嗎?」

  說到那個搗蛋鬼.風寡婦可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你都不知道這丫頭有多會惹麻煩……」

  班襲無聲淺笑聽風寡婦說完,「辛苦風姨了,紗凌在哪?我見見她。」

  女人國裡有幾千個人.就裘沙凌與她最為貼。風姨口口聲聲抱怨,其實也疼沙凌疼得緊呢!

  風寡婦起身,「我去喚她。」說完便往外走。

  班襲走到窗前,透著窗欄往外瞧。

  悅來樓是女人國女孩兒找伴兒的地方,多少年來成就多少姻緣,即使未隨伴兒遠走,自願回到島上生產的女人們,也過得快樂自足的日子,這悅來樓功不可沒啊!

  一雙美目曾向左側獨門院落裡的天字號房……娘當初便是在那間房裡與爹結成伴兒的……

  為什麼娘不像李姨娘、朱姨娘一樣隨伴兒遠走高飛呢?記得小時候她曾仰頭問過娘——

  「傻孩子,咱們姓『班』,從慧心祖奶奶創立女人國開始,就注定咱們班氏一族得撐起這女人國。娘走了,島上其它的人該怎麼辦呢?」

  「娘沒有遺憾嗎?」小班襲不懂。

  「沒有遺憾。」娘的手輕輕將她兜進懷裡,懷抱軟軟香香的。「娘有襲兒,有島上這麼多好姊相伴,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那以後襲兒也不要跟伴兒一過走,要跟娘一樣永遠留在女人國!」

  「呵呵!」娘笑得眼兒彎彎,大家都說她跟娘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襲幾別先預設立場,將來如果有屬意的伴兒,還是可以隨他遠走。娘希望襲兒能一輩子幸福無憂。」

  「可我走了,女人國怎麼辦?」小小班襲已經有了撐起女人國的責任感。

  「傻孩子!」娘將她抱在膝上,「只要後繼有人,女人國不一定非班氏一族來扛不可。」

  「可娘方才明明說咱們姓班,得扛起女人國呀?」

  「話雖如此,還是得聽應天命的。女人國由班家女子開創,卻不會永遠屬於班家。」

  「娘的話好深奧喚!」小班襲輕輕皺起眉頭。她姓班,娘也姓班,為什麼娘得留在女人國,她卻不一定呢?

  「這就是各人的天命不同。」娘微笑,手指比向遠遠的那顆星子,「瞧!那是襲兒的本命星呢!它往東北方移,說不準是兒將來會隨伴兒東北方居住,或者是他在東北方等著襲兒呢!」

  如今她也習會了觀天象之術,漸漸明瞭娘當初為什麼會說「各人天命不同」了,娘的本命裡至她臨終前,都停駐在女人國上方,而她的卻逐漸往東北方飄移,很慢,確實在移動著。

  東北方!?

  班襲驀然心震,幼時娘說過的話歷歷在耳,她抬眉往天際望去.日頭的光芒掩蓋了所有星子,她失笑,自己在驚個什麼勁兒呢?

  但心念卻不由自主地兜轉著:當朝的東北方是河北道;國土的東北……有靳靼、高麗、奚,以及——

  契丹。

  「襲姊——」來。

  「襲姊!我好想好想你哦!」裘紗凌賴在她身上,用力嗅著屬於她的氣味。

  短短數日.紗凌突然長了翅膀似地,像個快樂的小鳥。

  這就是「情愛」的滋味兒嗎?班襲含笑,一派從容地跟紗凌話家常,心裡卻為她的轉變波動不已。

  「隨你自己決定,我都支持。」大多數人的本命星都極微渺黯淡,她看不出紗凌的歸依。

  班襲沒忽略裘紗凌臉上的遲疑,有了在乎,才會遲疑吧!怪不得娘總說每個女人都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兒,只要問問自己的心。

  不過,幾日不見,襲姊臉上的竟會出現如此女人的笑容!?

  裘紗凌試探地問:「襲姊,你有沒有想過要找什麼樣兒的伴?」杜書獃身上有她喜歡的儒生味兒,那襲姊呢?她喜歡什麼樣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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