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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寄秋

  他的話引來兩道怒視的目光。

  「你在詛咒你大姊還是幸災樂禍?那遇上一次還得了。」江瑞香連忙說了他兩句,免得總裁一發狠起來先掐死他。

  「所以我說她福星高照,一定沒有事的。」他也擔憂呀,不過是放在心裡沒表現出來,大家神經夠緊繃了,不需要他來添油加醋。

  「希望如此……」滕爾東眼尖的發現一位女傭臉色異常的發白,眼神不定地像在憂心什麼,一喝,「你做了什麼?」

  被他點名的女傭莫名哭了出來,雙腿一軟的低喃她不是有意,她是被逼的……

  「誰逼你?」

  「是……嘉麗小姐,她說蛋糕裡要加香草粉才會香,所以交給我一包白色粉末要我偷偷放在發酵麵糊裡,我問她為什麼要偷偷的放,她卻不回答地要我照著做,說我要是不放就等著收拾包袱回家去。

  「我家裡有三個弟妹要上學,爸爸身體又不好一直在家裡養病,現在工作不好找,我若是被開除,我們一家人會餓死。」一說完她泣不成聲,淚流滿面的令人同情。

  另一個女傭也怯生生的開口,說她幫文嘉麗送了一盤蛋糕到遊戲間給保母和小少爺。

  「你為什麼不早說?」這些傭人是怎麼回事,平時對他們太好了嗎?

  「因為我打掃嘉麗小姐住的客房時,順手幫她收拾首飾,她一進門就誣指我是小偷,非要我為她做一件事並答應不洩漏,否則她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她害怕的說出原委。

  看來真兇呼之欲出,但人質現在何處呢?這是他們所擔憂的事。

  或許是太自信自個計畫天衣無縫,眾人眼中的兇手此時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拎了兩盒土產,絲毫看不出異樣。

  她終於除掉了絆腳石,當然要大肆的慶祝一番,幸福之路正等著她大步前進,一切都會是她的。

  「姊夫,你下班了呀!瞧我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給你,你一定會喜歡。」她的眼中只有心愛的男人,容不下其他人。

  「問雲呢?」滕爾東表面冷靜的一如往常,眼底的火焰熊熊燃燒。

  「在睡覺吧!我出去的時候他睡得正香甜。」她一副慈母的模樣漾著笑意。

  「他不見了。」他倒要看她如何以謊圓謊。

  她微微一驚,「怎麼可能,他至少要睡到晚上才醒得了。」

  不自覺露出的語病更加確定她的嫌疑。

  「你為何肯定他會睡到晚上才醒?」要說沒鬼恐怕也無人會信。

  「他吃了一片蛋……呃,我是說他好像玩得很累,一時半刻大概不容易醒。」說溜了嘴的文嘉麗連忙補救。

  奇怪,他們看她的眼神頗不尋常,難道是知道……不,不可能知道,她不允許事情出了變化,他們應該在擔心問雲,以為她把孩子帶出去玩。

  但她真的沒有,他一定是自己貪玩不知睡到那個角落去,等醒了自然就會出現。

  「你看到慷文了嗎?」以她的性子不會任人擺佈,除非昏迷不醒。

  「誰?」文嘉麗不解的露出迷惑,不知他在間誰。

  「問雲的保母。」

  她眼神略微閃爍的佯裝困惑,「我不需要注意一個下人的動向吧!她也許出去買東西了。」

  「她不是下人,我己經向她求婚了。」別人或許有可能出外購物,而她只會指使別人為她買回來。

  他的慷文,囂張又跋扈。

  「什麼?!」一抹憤恨快速的躍上她的眼,「你竟然心盲眼瞎的看上那個低賤的女人。」

  「收回你的侮辱,她是我愛的女人。」他生命中的歡笑精靈。

  「愛?!」她放肆的狂笑,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不,你不愛她,你只是被她迷惑了,很快地你就會清醒,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

  人的心理若不正常,可由眼睛看出。

  周義軍走到滕爾東身後,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耳語道:「別急著撕破臉,用話激她。」

  他可是修過犯罪心理學,雖然成績普通,只拿九十八分。

  「我以為你要回美國去?」壓制下火氣的滕爾東照他所言的準備攻破她心防。

  她笑得非常開心,仰頭望著他,「誰說我要回美國了,我要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你回美國吧!我不要你。」

  語音一落,她的表情立即變得陰沉晦澀。

  「你不能不要我,你是屬於我的,我一個人的。」她絕不離開他。

  「不,我不是你的,我就要結婚了,不方便留你在這裡。」她根本是瘋了。

  文嘉麗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似地握住他的手。「我們會很幸福的,你不會再為無關緊要的人分心,我長得和姊姊很像對不對?」

  意思是你愛她也應該愛我,我比她更忠實,更愛你。

  「即使是嘉娜再世我也會離棄她,我愛的是慷文。」他們的婚姻早該結束。

  「你騙我,你若不愛姊姊為何執意娶她卻不要我,我有哪一點不如她?」她呈現出輕微的歇斯底里。

  「不是誰好誰壞的問題,既然是長輩的安排,娶誰對我來說並無太大的差別,我並不愛你們兩人。」這是實情,卻也傷人。

  她怔忡的茫了眼,有片刻的無助,「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嘉娜說你很疼她、很愛她,把她當成手中寶一般地呵護著。」

  「她騙了你,我不會去愛一個誰都不愛的自私女人。」外人都被她蒙蔽了。

  嘉娜偽裝得很好,她連自己都騙,何況是別人。

  「你胡說,她說她非常愛你,愛到心都發酸,她也愛這個家。」愛她的兒子。

  沒有一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問雲那麼聰明伶俐,她多希望他能叫她一聲媽。

  周義軍咕噥的插了一句,「那她幹麼和個小白臉私通,最後全身赤裸的死在飯店浴室?」

  「義軍……」滕爾東和江瑞香都以驚詫的眼神睨向他,這件事在當時被壓下來了,為何他會知情?

  「你們不要盯著我瞧嘛!是大姊踢了我一腳要我去查,你們知道女人老是愛疑神疑鬼,想東想西……」呃,他好像說錯話了。

  大姊,別怪我,好歹我沒洩漏你偉大的後母計畫。

  「你大姊?」看來她真的瞞了他很多事。

  媽祖婆保佑呀!他不想被大姊追殺。「我什麼都不知道哦!未來的姊夫千萬別逼問我。」

  「未來的姊夫——」尖銳的細長嗓音彷彿輾過石磨拉哨而出,滿腔妒恨的文嘉麗半瞇起眼,心懷戒備的審視宛如陽光般的大男孩,企圖找出他和那賤女人相似的地方。

  任何想阻礙她幸福的人都得死,就像是老在她面前說自己有多幸福的嘉娜。

  她不該奪走她的幸福還沾沾自喜,百般的炫耀丈夫有多溫柔,讚揚兒子乖巧聽話,好像集全天下的幸福於一身,再也無遺憾。

  「對呀、對呀!他是我未來的姊夫,他不怕死地想娶我老姊,然後從此幸福快樂的過一生。」這是故事的結局,保母常掛在嘴上。

  但他不曉得那一句「幸福」激怒了文嘉麗,她一反優雅的舉止丟掉手中的東西,見了易碎的物品就砸,似乎要發洩什麼似的紅了眼眶。

  「幸福是我的,姊姊不能奪,那個賤女人也不行,只有我能擁有幸福,只有我能……」

  「你對嘉娜做了什麼?」滕爾東一直認為她的死並不單純,但是文家的人礙於家醜不願張揚,因此此事終究不了了之。

  「哈……我能做什麼,不過將強尼介紹給她而已,我要破壞她的幸福,我要讓她萬劫不復,我要你瞧不起她,我要她成為棄婦。」

  強尼正是文嘉娜的外遇對象。

  「你……你瘋了。」她的心病了。

  「我哪有瘋,她明明答應我要離開你,由我取代她成為你的妻子,可是她又反悔了,她說滕夫人的位置不願意讓給我……」

  「所以你把她殺了?」他心寒的道。

  她笑得好無邪地揚舞著雙手,「很簡單的,只要把插著電源的延長線往浴盆一拋,她抽搐個十幾下就不動了。」

  「她是你姊姊,你怎麼狠得下心?」心狠手辣。

  「姊姊又如何,誰叫她一向愛搶我的東西,這一次我要搶回來,誰都不許跟我搶。」陰毒神色浮現在她眼底。

  心急如焚的滕爾東十分恐懼地箝制住她的雙手,「你把慷文怎麼了?」

  「她,死定了。」她陰惻惻的一笑。

  不,她不能死!「她在哪裡?你快告訴我。」

  「你愛我嗎?」她嬌笑得像個懷春少女,眼中滿是對他的愛慕。

  「別再裝瘋賣傻了,慷文到底在哪裡?」如果她有個意外,他會要她一同陪葬。

  「你先說愛不愛我?」不說就不給糖。

  周義軍在一旁猛眨眼睛要他點頭先敷衍一下,但滕爾東心中充塞著心上人可能遇害的恐慌,再一想到是她下的毒手,口氣一沉的由齒縫中迸出話來。

  「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你是個可悲的女人。」為著不屬於她的幸福賠上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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