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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芃羽

  「為什麼他會盯你盯得這麼緊?」他隱隱覺得,杜海生對她不只是單純的感情糾纏。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怕我離開他的視線,那種感覺,就好像監視。」她無奈地看著窗外。

  丁略心裡的疑惑更深了,到底任無瑕和滬幫之間有什麼秘密嗎?

  「他是不會善罷千休的,如果我繼續待在這裡,只會造成你的困擾……」她憂然地道,心裡很清楚,她只有回滬幫才能消弭一場混亂。

  「不行!你不能回去!」他不悅地揪住她的手。

  她轉過身,幽幽地看著他。「丁略……」

  「我不會再讓你回滬幫,他們想要你,得先經過我同意。」他獨裁地道。

  「我總不能躲在你身邊一輩子。」她溫柔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能?你是我的『珍珠』,一顆無瑕的『珍珠』,我要珍藏你一生一世!」他伸手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頰,眼中充滿深情。

  她感動得紅了眼眶,細喁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化做一顆珍珠,永遠存放在你的手中……」

  他心一緊,低頭攫住她柔軟的紅唇,給了她一個獨佔的、狂野的、火熱的吻。

  她熱烈地回應著他,纖細的身子如柳絮般貼向他,小舌也偷偷鑽入他口中,挑逗著他。

  他抽了一口氣,慾火在瞬間被她點燃,不由得緊緊抱住她,狂吮著她的小嘴。

  她幾乎快要窒息了!就要滅頂在他的口中,在他炙人的氣息裡。

  陡地,他橫抱起她,倒向壁爐旁的沙發上,迫切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然後,兩人赤裸裸地交纏在一起……

  緊繃的情緒催化了情慾,他們只能用身體來表達深不見底的愛意,彷彿只有身心相融在一起,才能證明他們永遠不會分開。

  夜愈來愈深,搖晃的火光將他們癡狂結合的身影投映在牆上,整個屋內則不停地迴盪著激情的喘息聲。

  此時,任無瑕背後的圖騰再度浮現,八隻鳥組成一個圓,鳥喙全向著圓心,仔細地看,會發現每隻鳥的鳥腹都有一個小圓,而那八個小圓看起來就像一串珍珠……

  第八章

  一早,丁略就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吵醒。

  他睜開眼,怕吵醒在他身畔熟睡的任無瑕,壓低聲音問道:「什麼事?陸力?」

  「滕少爺來了,他正在前廳等你。」陸力在門外道。

  滕霽?他果然來了!

  他在心裡冷笑,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門。

  「陸力,去幫無瑕準備一件旗袍。」他對著陸力道。

  「是。」陸力應道,靜靜地走向側門。

  對於任無瑕,陸力什麼都沒說,雖然他擔心他們的後續發展,不過卻不願破壞丁略難得的好心情。

  丁略來到前廳,滕霽已經蹺著二郎腿,坐在仿古太師椅上,悠悠哉哉地喝著陸力泡的茶。

  「早啊,丁略。」滕霽微笑地打招呼。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冷淡地道。

  「我聽說你帶了一個人回麒麟居,昨晚就趕回來了。」滕霽笑著將眼睛瞄向後方。

  「消息真靈通嘛!」他哼了哼。

  「那位嬌客是誰啊?」滕霽故意問。

  「她是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挑了張與滕霽面對面的椅子坐下。

  「我怎麼會清楚呢?」滕霽笑著問。

  「別再玩把戲了,你是來驗收成果的,是不是?」他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竟被這個臭小子耍了還不自知。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滕霽仍然裝傻。

  「夠了!你故意挑剔長袍,無理取鬧,為的就是引我去珍珠坊找任無瑕,對不對?」他直截了當挑明。

  滕霽的嘻皮笑臉變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欣賞的微笑。

  「厲害,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早就知道無瑕的身份,所以才要我去接近她?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擰著眉,不答反問。

  「我的目的,就是現在這個狀況。」滕霽啜了一口茶,嘴角的笑意加深。

  「現在?」他怔了一下,立即恍然。

  這小子的目的就是要他愛上任無瑕!

  「任無瑕是滬幫的『辟邪』,她不但身居要職,還是滬幫最重要的人物,要摧毀滬幫,得從她下手,所以我必須找個有魅力又足智多謀的男人去把她搶過來……」滕霽笑得高深莫測。

  「你怎麼能肯定我會喜歡她?」他暗暗咬牙。這時候從滕霽口中冒出的讀美字字都非常刺耳。

  「我只是大膽假設,像那樣一個落落大方又溫柔婉約的女子,應該能擄獲你的心。」

  他抿嘴雙唇,沒吭聲。自己的感情竟完全照著滕霽的劇本走,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而以我對你的瞭解,只要你愛上了任無瑕,你就絕不會放手。」

  又被說中了!感覺更糟。他的臉色愈來愈陰森。

  「結果,真巧,就像我預料的一樣,你果真愛上了她,還把她帶了回來!太棒了!」滕霽說到後來竟拍手叫好。

  他現在覺得自己活像個被導演牽著鼻子走的可笑演員。

  「然後呢?你接下來的劇本是什麼?」他的聲音冷到不能再冷。

  「接下來……」滕霽突然停頓不語。

  「任無瑕為什麼是滬幫最重要的人?她本身有什麼秘密,讓你不惜利用我來得到她?」他尖銳地追問。

  「你果然是個精明的角色,丁略,看來你也發現任無瑕有些不尋常了。」滕霽笑了。

  他捺住性子,等著滕霽說下去。

  「你知道滬幫二十多年前曾經經歷一次慘烈的內鬥嗎?那決鬥爭,為的就是滬幫長久以來所嚴守的一個寶藏。」滕霽說出了重點。

  「寶藏?」他一怔,想起了江洵說的話。難道真的有那份寶藏?

  「滬幫擅於經商,他們幫內有一條非常特殊的規定,其成員必須將收入的百分之一做為幫內的共同資產,於是,長久下來,這筆資產愈積愈多,終於引發了幫內分子的覬覦,大家都對那筆龐大到無法估計的資產好奇不已,幫內便開始流傳滬幫擁有一份寶藏的謠言。」

  「那份資產是由滬幫幫主保管吧?哼!這規定簡直是自掘墳墓。」丁略冷笑。

  「的確,那筆資產代代由滬幫幫主看管,所存放之處也只有幫主一人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許多不滿,不少野心分子為此一直想當上幫主,彼此爭權奪利,尤其是當年的『狻猊』杜得堂和『辟邪』任彩,他們企圖將那筆資產據為己有,因此聯手暗殺了當時的滬幫幫主玉從安夫婦,這變故讓滬幫成員錯愕驚慌,滬幫陷入混亂,最後,還是由杜得堂陣壓了整個場面,安撫住幾個元老,順利登上幫主寶座。」

  「但他並沒得到那筆資產,對吧?」他推測道。

  「沒錯,那筆資產向來只有幫主知道下落,玉從安死守秘密,杜得堂什麼也沒得到,但是,他堅信,他必定可以從玉從安唯一的女兒身上找到那筆寶藏……」滕霽說著突然停頓下來。

  丁略臉色驟變,終於聽出端倪,「玉從安的女兒?難道就是……無瑕?!」

  「是的。」

  「那麼,任彩是……」

  「任彩只是收養她,當年玉從安夫婦死時,任無瑕才兩歲,她什麼都不記得,她還以為任彩是她的親奶奶。事實上,她的本名應該是玉無瑕。」

  「玉……無瑕!」他輕聲念著,腦中掠過任無瑕如白玉般的身子,竟有些晃神。

  「杜得堂認為玉從安必定將那筆資產的秘密交給了自己的女兒,所以留下活口,讓任彩收養玉無瑕,並安排自己的兒子杜海生與玉無瑕訂婚,為的就是看緊她。但這麼多年來,杜得堂始終找不到任何有關那筆資產的線索,因為連玉無瑕本身也對那個傳聞中的寶藏毫不知情……」滕霽說罷便啜了一口茶。

  聽到這裡,丁略神情一斂。

  任無瑕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她連她背上有個奇特的圖案都……

  等等,那個圖案!

  陡地,一個靈光在丁略腦中乍閃,會不會任無瑕背上的圖案和那筆資產有關?

  滕霽沒忽略他閃爍的眼神,立刻敏銳地問:「怎麼?你在任無瑕身上發現了什麼別人無法得知的秘密了嗎?」

  他眉心微蹙,基於一種反抗的心態,他並不想說出任無瑕身上圖案的事。

  「沒有,我什麼也沒發現。」他冷冷地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察覺到什麼……」滕霽的目光銳利得好似能穿透人心。

  「你是因為想得到那份所謂的寶藏,才要我去接近任無瑕的嗎?」他很快地道。

  「是啊!那個寶藏對滬幫有多重要你一定想像不到,由於杜得堂好大喜功,廣泛投資,近來滬幫的整個事業運作出現危機,杜得堂一直寄望能得到一大筆錢來紆困,要是我們能搶先得到這個寶藏,即使不用出手,滬幫也會自行崩毀。」滕霽的臉上又露出那種冷酷得讓人發毛的神情。

  「我寧可堂堂正正地和他們在商場上對決。」丁略擰著眉道。

  「你這樣說,好像在埋怨我安排你和任無瑕相遇。」滕霽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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