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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李屏

  「走去哪?」小竹滿頭霧水。

  「看季大夫呀!」

  「啊?!」小竹一聽到要去見季舫,臉上的笑倏地凍結了。百花山莊裡,她最惹不起的兩個人,除了花姥姥外,就是季舫了。

  芙蓉沒等她反應,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宜拉著小竹往季舫的住所走去。

  「我不要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堅決……我鐵定……我不要啦!」小竹死命掙扎抵抗,沒命地嚷著。

  芙蓉蹙起眉,「吵死了,沒必要叫得像殺豬,也沒人要殺你這只『豬』。不過是帶你去季大夫那兒敷藥,你看看你這顆釋迦頭,再不上藥,明天就會腫得跟豬頭一樣,我可不要聽你明天對我哼哼叫。」她死拖活拉地,硬是扯著小竹踉蹌地走了好一段路。

  小竹沿路嚷叫求饒,芙蓉仍絲毫不鬆手,逼得小竹見人就抓,見花就攀,意圖阻止芙蓉帶她去見季舫,搞得丫環們躲得雞飛狗跳,無辜的花草「犧牲」了好幾叢。

  丫環、下人們見到這種陣仗,不用猜就知道是花三小姐小竹的看病時間到了。這種「慘烈『的情況,他們早見怪不怪了,一個月總要來個兩、三次,面對這種情形,他們除了默默收拾殘局外,也只能報以」吃吃的竊笑「。

  對嘛!笑死人了,看病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每次都叫得活像是要剝她的皮一樣;就算是真的要剝皮,能讓百花山莊內貌賽潘安、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第一美男子季舫剝皮,也心甘情願呀!

  百花山莊內,除了男人和小孩外,其他的全都無一倖免的拜倒在季舫的石榴裙「——哦,不,該說是他的『巴樂褲』下,所有正常的女人都十分傾慕他俊美無匹的外表、溫文爾雅的談吐、親切和氣的態度……更別說他那妙手回春,救人無數的醫術丁。

  丫環們談起這位年輕有禮的大夫,臉上便會不自覺地泛起紅暈,掩起嘴來暖昧的癡笑,恨不得一天能生上三回病,最好能病到住進季舫的獨閒居去。

  偏偏在這一片倒的迷戀崇拜聲中,冒出了一個不正常的「異數」,那就是平常看起來就不大正常的花小竹。

  小竹一點也不迷戀季舫,甚至很「害怕」他。這世界上還找得人讓小竹「害怕」,可真不容易,就連花姥姥有時候也治不了小竹的古怪頑皮,但是,只要季舫一出面,小竹就像是齊天大聖碰上如來佛,沒皮調!

  對於小竹來說,她是情願罰掃廁所,也不願上獨閒居,看她現在死巴著柱子不放就曉得,她有多不願去獨閒居了。

  「下來,你給我下來!」芙蓉朝著涼亭的柱子叫罵著。原來小竹剛才掙脫芙蓉的手,爬上花園涼亭的柱子。

  小竹緊抱著柱子回道:「我不要!我死也不下去。」她縮起腳,怕被芙蓉捉到。

  「天都亮了,你還在胡鬧,我警告你,你已經害我錯過睡美容覺的時間,要是再害我錯過吃早餐的時間,我就打得你屁股開花!」芙蓉氣極,早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平時說不出口的粗俗話全都出口了,再加上一夜未睡火氣大,這會兒,美女早成潑婦了。

  「反正我就是不去獨閒居,你不要管我啦!去吃你的早飯吧!」小竹朝芙蓉說道。

  芙蓉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道:「我是不太想管你,但是誰叫我這麼倒楣,當了你的大師姊,你要是出了什麼狀況,姥姥就怪我督導不力;受了什麼傷,姥姥又會怪我沒好好照顧你,我是倒了什麼楣,有你這樣的師妹;最後一次警告你,你若是不馬上乖乖下來,等我上去捉你時,保證有你一頓『排頭』吃!」芙蓉的武功在小竹之上,要捉小竹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她現在一夜沒睡,又餓著肚子,不想那麼費力去捉小竹,才會先採取「心戰喊話」的策略。

  但小竹還不是普通固執,絲毫不受「心戰喊話」的影響,仍是死抱著柱子不放。

  芙蓉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她怒氣沖沖地準備跳上去捉小竹。

  一雙溫和的手忽然輕輕落在她的雙肩上,那如春風般柔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柔聲道:「芙蓉,讓我來吧。」

  芙蓉雙肩微顫,整個人突然像被碰到的含羞草,嬌羞不已,方才張牙舞爪的潑婦樣,瞬間收斂得一乾二淨。她嬌聲說道:「季大夫,你怎麼來了?」

  季舫一逕斯文有禮的淡笑,說道:「我聽到你們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聽到她們的聲音!糗了,她剛才的凶樣不全讓他看到了?都是這個死小竹害的,害她在季大夫面前出那麼大的糗;這下於,季大夫一定會以為她是像母夜叉一樣的女人,唉!她乾脆去撞牆自殺算了!芙蓉心中百般懊悔,懊悔自己為了小竹這痞子,在心上人面前醜態盡出。

  季舫的注意力全在小竹身上,絲毫沒注意到芙蓉的情緒起伏,只是淡淡地對她說道:「芙蓉,你去用早膳吧;小竹交給我就行了。」

  芙蓉雖不願離開,但為了表現出自己柔順的一面,仍順從道:「嗯!好。」臨走時,還頻送秋波,「季大夫,那我走了喔!」

  「慢走。」季舫有禮的拱手。

  花園裡只剩下季舫和小竹兩人,還有季舫養的一條大狗,叫雪球。雪球從剛才到現在,都呆呆的蹲在柱下看小竹,像是在看什麼動物奇觀一樣。

  季舫柔聲對小竹道:「下來吧;小竹,季哥在柱下接著你。」

  小竹一聽到季舫的聲音,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倒不是因為季舫的聲音有多噁心,相反的,他的聲音好聽得像首詩一般,只是,不知怎地,最近小竹一聽到季舫的聲音,就會起雞皮疙瘩,像是天生的自然反應。

  「季……哥,我還不想下去,上面風景還……不錯。」小竹緊張的回話。

  「風景不錯!那季哥也上去看看。」季舫道。

  小竹連忙回道:「不不不,不用了,現在風景突然變醜了,你不用上來。」

  季舫極有耐心的道:「那我在這兒等你。」

  小竹苦著一張臉。季舫就是這一套「不慍不火」的態度讓她「害怕」,對付這種人,她實在是想不出方法擺脫他,也實在下不了手捉弄他,唉!她沒轍了。

  正當小竹還猶豫著要不要向命運屈服,認命地下去時,蹲在柱子底下的雪球突然高興地吠了起來,辟啪地順著柱子往上衝。

  「雪球,你做什麼?」季舫疑惑的問道。

  原來雪球這只笨狗現在才嗅出小竹的氣味來,平常小竹閒得發慌時,就喜歡跟雪球這只毛茸茸的超級大狗玩,總是騎著它「飆狗」,跟它玩成一堆,所以,雪球一嗅出小竹的氣味,便高興地衝了上去。

  雪球是一隻北方大狗,大概有一隻小牛那麼大,這樣龐大的身軀「掛」在柱子上,也算是不小的負擔。

  而年代久遠的柱子,原本負擔小竹的重量已經很勉強丁,現在再加上「壯碩魁梧」的雪球,木柱子再也「沉不住氣」,顫抖的搖晃起來。

  小竹怪叫:「笨雪球,你別上來呀!」

  雪球聽到小竹喊它,興奮得口水亂噴,爪子釘著木柱,一爪一狗印,奮力往上爬,終於爬到小竹屁股後;它艱難地伸出一爪,用力的「搭」在小竹的屁股上,就像是經過長途競賽終於奪標的選手一般,它感動地為自己的毅力仰天狂吠兩聲「汪汪」!

  「啊,好痛啊!」小竹的慘叫聲隨之而起。雪球的狗爪抓得她屁股好痛,「你這狗東西竟敢對我性騷擾,看我有影腳!」她舉起腳猛踹雪球的狗頭。

  季舫在柱下著急道:「小竹,別玩了,快下來。」

  木造的涼亭看來不太穩。

  「別管我,我今天一定要跟這色狗決一死戰!」小竹道。

  「汪汪!」雪球也湊熱鬧的吠兩聲。

  這一人一狗就在柱子上「打」了起來。

  嚴格來說,應該是那只叫做「人」的動物,正氣急敗壞地踹那只叫做「狗」的動物。

  「咿嘎!」涼亭的木柱受不住這猛烈的「交戰」而發出警訊,但不知死活的小竹還在踹那只呆頭呆腦的狗。

  季舫看著搖晃的木柱,憂心說道:「小竹,別玩了,涼亭快——」

  季舫的話還未說完,驀地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木柱子脫離涼亭傾倒了,而眼前的木涼亭竟辟辟啪啪地倒向花圃,瞬間塌成一堆舊木頭。

  「倒了。」季舫訥訥地說著剛才來不及說完的話。

  一陣煙塵過去,只見小竹倒在花叢中,呈大字形仰躺著,那一根她剛才死抱著不放的木柱子滾落在一側。

  而歹命的雪球則做了她的墊被,被她當軟褥壓著,正無辜地哀嚎著,「嗚嗚……」

  季舫回過神,見小竹躺在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捧著小竹塗得花花綠綠的臉蛋,焦急的詢問道:「小竹,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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