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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藍靖

  她搖頭苦笑,「看來你還是懷疑我的身份……」

  看到她的反應,聿爾烈低咒一聲,想伸出手拉住她解釋,卻被她躲了開來。他只得搔搔頭,試圖彌補妻子受創的心靈。

  「安琪,妳聽我解釋,我這樣問,只想瞭解事情的真相,沒有別的意思。」

  「真相?」喬以薰反問著,「真相我已說過了,你也派人查了,可是你還是有疑問。」

  「這根本是兩回事,我想知道她的動機,和妳是不是安琪並沒有關係。」他極力解釋,卻發現她仍陷入文字表達的泥沼之中。天呀!什麼時候豁達開朗的安琪也變得這麼愛鑽牛角尖了。

  「並不是我想要鑽牛角尖,」似乎心有靈犀似的,喬以薰響應著他心裡的疑問,「你剛剛也說了,我們的一切就像在輪盤上不停轉動,不停賭注,不停的產生勝負。現在,我覺得我好像下錯賭注了。」

  聽了她的話,聿爾烈在心中暗罵自己。他應該小心措詞的,尤其此刻安琪是如此脆弱!但剛剛他的確只是想瞭解事實,哪知她……說出的話如潑出去的水,他已無法收回,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我只問一句話,」喬以薰掩飾內心的創傷靜靜的說道,而話語中也失去先前的溫暖,「雯茜在哪裡?」

  聿爾烈皺眉,一時間沒有回答。他只是在想一個妥善的方法,卻沒想到這個猶豫,嚴重打擊了她。

  喬以薰緊咬下唇,強忍嗚咽,在他還來不及阻止時,轉身飛奔離去。

  「安琪……」

  聿爾烈的呼喊仍追不上快速離去的身影,他只能捶著桌子咒罵。

  「該死,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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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說,把事情搞砸、氣氛弄僵的聿爾烈應該急著找喬以薰解釋一切才對,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想讓安琪有更多的思考空間。

  「老哥老哥,你終於回來了,快快快……」

  「回到家的他,一進門便聽見寶貝妹妹在嚷嚷。

  「快點啦,想不到你還真有一套,才讓我當快遞送東西過去,人家馬上禮尚往來。喏——嫂子送給你的禮物。」聿爾煊指著茶几上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紙盒,眼中有著期待和看熱鬧的神情。

  聿爾烈皺起眉頭,心中有著疑惑和不安,他迅速的拆開包裝。想不到安琪送來的是紫色奇跡,如假包換的紫色奇跡。

  「哇,璀璨亮麗,絕代風華,真漂亮。不過,這麼一條項鏈送給男生太奇怪了吧?這搞不好是送給我的,而送貨員搞錯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趁著哥哥還拿著項鏈發呆之際,眼尖的拿起盒中的一張紙。

  「還有字條耶,老哥,你不介意我看吧。」也不等聿爾烈有什麼反應,聿爾煊已經大聲念著,「既然從未認為我是紫色奇跡的主人,何必留戀……」

  她一遞又一遍的念著,越念越小聲,卻始終不明白嫂子字裡行間的意義。

  「這是什麼意思啊?」她將字條遞給哥哥。

  聿爾烈接過紙張,看著妻子娟秀的字跡,一臉苦笑。

  「這條項鏈是我送給她的,意義非凡。」

  原來是定情之物!她點了點頭,腦袋瓜同時不斷的轉著。

  「我知道了,這段話的意思簡單的說,就是還君明珠雙淚垂。喂,老哥,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得罪了嫂子,傷了她的心,讓她揮淚送還這條項鏈的?」

  聿爾烈給了妹妹一個白眼。

  「真搞不懂妳們這些女人,總喜歡自以為是,結果錯得離譜。」他開始抱怨起女人難纏了。

  「喂,請客氣點,什麼叫妳們這些女人?你歧視喔。」聿爾煊不滿道,「做錯了事就要承認。」

  「我又沒做錯。」聿爾烈立即為自己辯解。

  「那人家幹麼退回定情之物呀?」她追問。

  「我……」他語氣頓了一下,「算了,總之她以為我還在懷疑她的身份。」

  「她以為?」聿爾煊復誦一遍,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說:「是喔,我那天才嫂子會有事沒事自以為你懷疑她的身份?她無聊啊!她之所以會『以為』,完全是因為你的誤導。男人,」她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錯了還不承認。」

  她振振有詞的訓了一頓之後,聿爾烈望著紫色奇跡陷入沉思。一會兒他將項鏈收入口袋中,起身再度朝門口而去。

  「喂喂喂,這麼晚了你去哪兒?」聿爾煊在客廳裡嚷問著。

  「妳嫂子那裡。」他頭也不回的說著。

  聽著哥哥開車離去的聲音,她笑了,「老哥終於開竅了,真是孺子可教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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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過千萬種喬以薰來開門的模樣,然而聿爾烈萬萬沒想到,當他來到她在台灣落腳的別墅時,站在門後的竟是那天在餐廳外有過一面之緣的英俊男人。

  他原本俊逸親和的臉龐一下變了臉色。這男人竟和他的妻子共處一室,令他突然有股想揍人,不,是想殺人的衝動!

  開門的賀姆斯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安琪會把這裡告訴他。

  「我找安琪,就是喬以薰。」生伯眼前這男人搞不清楚似的,聿爾烈特別強調。

  「安琪她……」賀姆斯微微皺眉,似乎有難言之隱。

  就在他準備找說詞讓這不速之客離去時,喬以薰卻出現在迴旋樓梯頂端。

  「這麼晚了,是誰?」她一邊問道,身影也隨之飄了下來。

  當她越過賀姆斯看到聿爾烈時,臉上難掩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兒?」

  看著屋內兩人,聿爾烈冷笑。美國的調查報告中曾提到:五年來安琪和一個叫賀姆斯的男人形影不離。看來這份報告所言不假,而眼前這個男人一定就是賀姆斯了。

  烈沒有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喬以薰兀自猜想,最後只有一個結論。

  「雯茜,一定又是為了雯茜。」她轉身進入客廳,聿爾烈跟著,賀姆斯關上門殿後。

  「希琵?」這回換賀姆斯變了臉色。「你們見過她了,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事實上我還沒有見到,再說你忙,所以……」她做個就是這樣的表情代表回答。

  他默數到五。希琵是安琪的頭號天敵,只要事關安琪的安危,他很容易失去理智。「安琪,我們說好的,希琵的事交給我處理。」

  喬以薰和賀姆斯兩人,你;口我一句,完全無視於聿爾烈的存在,這令他更為惱火了。

  「兩位是不是可以停下來換我說呢?」找到空檔,他插話的說。

  他們兩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他。

  「你問他吧,」喬以薰歎了口氣,指指聿爾烈,「這事只有他最清楚。」

  賀姆斯頭一次將他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一番,看清這個令安琪牽腸掛肚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認,聿爾烈的確有股說不上的魅力和特質。

  「希琵在哪裡?」從不奢望安琪會放棄聿爾烈,現在他更不會想了,他只有謹守保護安琪的角色。

  賀姆斯觀察聿爾烈的同時,聿爾烈也沒閒著,他靜靜看著對方,評估他的實力,不得不承認賀姆斯這傢伙輕忽不得。

  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說道:「我要說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沒有忽略面前這個男人眼中的挑戰,但他並不因此畏縮。「請記住,從現在開始,一切有關安琪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以放手了。」

  兩個男人就此開戰。

  面對聿爾烈的放話,賀姆斯冷笑。

  「說的容易,你連希琵會威脅安琪的性命都不知道,怎麼保護她?」他直指問題所在。

  「這是什麼意思?」聿爾烈寒著一張臉,想追根究底。

  「多說無益、我再問一次,希琵在哪裡?」賀姆斯根本不想讓搞不清楚狀況的他插手。

  既然他不回答,他也不打算再跟他糾纏下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接下來聿爾烈竟宛若是這屋子的主人,下起逐客令來。「看來我們倆沒什麼好說的,既然這樣,請自便,我和安琪說。」

  賀姆斯一臉微怒。想不到他竟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難纏的對手。

  眼見兩個男人動口不成,恐變成動手,喬以薰歎口氣說話了。

  「Hermes,你先休息吧,我來處理。」

  她說完,兩個大男人又對峙了一會兒,賀姆斯才不發一語離去。

  「妳竟然和他住在一起。」

  聿爾烈踱步向前,直挺挺的站在她面前吼道。

  因為坐在沙發上,喬以薰整整比站著的他矮了一截,可是她並沒有被他嚇唬到。

  「住在一起又怎樣,請問閣下是以什麼身份興師問罪?」她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沒有絲毫怒氣,只有無奈。

  這兩人此刻就像火與冰的相觸,一個是火爆的氣焰、另一個則是冷若冰霜的態度,讓空氣中充滿了不安的氣息。

  「是誰想盡辦法要我相信安琪還活著,又是誰告訴我,我是個有婦之夫,不能再和其它女人走進結婚禮堂的?」他緊捉住她的眼神不放,「安琪,妳的記性可真差,這麼快就忘了我們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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