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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陳毓華

  「感覺上他一點都不像你口中說的那樣子,」她想起了埋在她心底久久的疑問,「還有,他那雙黑瞳又深又亮,為什麼你和耿隼浩卻叫他『獨眼龍』?」她一直以為墨鏡下的他有只殘眼,又不盡然。

  「你對他的好奇心就不能少點,我會吃醋的。」她對他少有疑問,為什麼對左手如此特別!

  「別鬧!那可攸關任箏的一生幸福,我總不能隨便把她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就算他是你的兄弟也一樣。」她「六親不認」的個性又再次發揮得淋漓盡致。

  石勒狠狠便給她一個辣吻。「教我如何不愛你,面冷心善的小東西。」

  她的多情從不表現在言詞上。

  任初靜臉一紅,很稀罕的表現小女人的跺腳。「人家一本正經,你不要毛手毛腳的!」

  「我只動到嘴,要不要我發誓,我的手跟腳再安分不過了。」

  她沉下臉。「你說是不說,不然我找耿教授去!」

  耿隼浩是她大學的射箭教練,又是石勒的右手,多重關係曾讀石勒吃足苦頭,果然,他飛眉半掀。「你要敢去找他,我就把他調到冰冷的西伯利亞去。」

  任初靜對他愛打翻醋缸的行為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為免多生枝節,她放下身段給了他一個軟軟的吻。「你啊,以為我擁有這麼完美的情人後還會要別人嗎?你也實在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石勒表情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想,你一天不嫁給我……我不放心嘛!」說到後來,語氣中居然多了分小男人的撒嬌。

  任初靜相信他再多幾句感性的催化句,她便要點頭答應下嫁了。

  石勒受不了唇紅齒白、珠圓玉潤的她,要再多靠近一點,他會想就地吻融她。搖搖頭,努力擺脫遐想,他拾回原先她的問題。

  「我是在布魯塞河畔撿到左手的——」往事若不去翻動,就只是一頁枯黃的記憶,但一經撩撥,總難免陷入。「他全身浴血,我把他緊急送醫,他可一點都不領情,相信不,我的下巴還挨了他好幾拳,」那場不打不相識的歲月,「後來我逐漸由他口中探出蛛絲馬跡,他和人鬥毆其實早就有破釜沉舟必死的心情,顯然,我的出現破壞了他的計畫,他的傷很重,一隻眼睛幾乎瞎掉,住院觀察的那段期間,他也不肯把真實姓名告訴我們,耿隼浩見他總是戴著眼罩,『獨眼龍』的綽號就不逕而走,後來叫習慣也就改不了了。」

  「他那麼瘋狂的尋釁,只是因為年少氣盛嗎?」任初靜又問。

  「是因為他不想活了。」

  她搖頭,很難認同那樣自暴自棄的心理。

  「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世保護周密,直到有一次他父親歐海聲找到比利時總部去,才揭穿他不為人知的過去,左手的童年生活還算可以,或許是愛衰色弛吧,歐海聲在婚後數年有了外遇對象,對他們母子不聞不問,左手的母親受不了背叛的刺激,心情好就拍拍他的頭溫言兩句,心情不好,什麼指天畫地惡毒的話都說得出來,她把歐海聲外遇的責任全歸咎在孩子身上,她認為是左手的出生才導致他們夫妻分離,這種環境下孕育出來的孩子,你叫他如何自處,冷熱交加的日子……有一次他媽媽還試圖置他於死,從此,左手心灰意冷,完全放棄了他的人生。」

  「太……殘忍了,這樣的父母!」任初靜氣憤的替獨眼龍打抱不平。

  「他一直把事件淡化,其實我想他心靈受到的傷害絕對不止於此。」

  任初靜擄起拳頭,「如果我有了孩子,絕對不會讓他受這樣的苦!」

  石勒聞言雙眼發光。「你願意替我生兒育女?!太好了。」那豈不是變相的答應他的求婚了。

  「哼!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她忍不住「牽拖」。

  「小靜!」他哀嗥。

  「我沒有指名道姓,你緊張什麼!」白他一眼,她啼笑皆非。

  「我是怕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呼!太好了。

  「我向來根理智的。」

  「就因為太理智了啊!」結婚,需要七分衝動,三分冷靜,她就是完全的冷眼旁觀,才害他到現在仍進不了結婚禮堂。

  「不要又把事情兜到我們自己身上來,你到底把獨眼龍交給了誰,那些人真能妙手回春?」她滿腦子全是任箏的事。

  石勒苦命的翻眼,看來,獨眼龍的事要不落幕,他和任初靜的結局肯定遙遙無期。

  「據我所知,它是一個非常神秘的醫學機構,超科技的醫療用品,世界一流的技術人員,更何況兩億美金吔,他們既然敢向我要這麼多錢,又怎會拿自己的信譽來開玩笑。」三女一男,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三個少女加一個俊美無儔的男人,這樣的組合值得信任嗎?在一切名醫都搖頭歎息的時候,他只有將獨眼龍交給他們了,抱著一線希望總比絕望令人容易生活。

  「獨眼龍答應過我要娶任箏的,如果他敢就這麼死了,我不會放過他的。」把頭埋進石勒結實的胸膛,任初靜恨恨的說道。

  石勒能體會她愛之深恨之切的情結。

  好一會,她悶著的聲音飄起來。「你一定要好好的」

  石勒有一會的突兀,忽地,他明白了。

  把懷中佳人更加抱緊。「你別煩惱,我一定會努力活得比你久,不會讓你掉一滴眼淚幫我送終的。」

  「死相!什麼死呀死的,從令以後都不許說。「她亂感動一把的,可是一點都不喜歡他這份體貼。

  「不說,不說,為了實現這個計晝,我們結婚吧!」他的求婚路途坎坷崎嶇,隨時不忘努力不懈。

  鐵杵磨成針,他有的是耐心。

  「獨眼龍什麼時候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結婚!」她抽離出他的懷抱。

  「這是兩碼事。」他不公平的叫。

  「大姊是我重要的家人,她有事我怎能袖手旁觀去結婚!」都這節骨眼了,談結婚?結個大頭啦!

  石勒今年以來第九十八次求婚宣告——失敗。

  第八章

  回到睽違已久的家,任箏十分興奮,她到處摸摸,到處看看,忽地轉過頭對陪同她回來的眾人低語:

  「能重見光明的感覺真好,你們瞧,光線透過我的掌心穿射光來,這麼奇妙的景象沒有眼睛是體會不到的。」

  任初靜把她進屋就摘掉的墨鏡遞還她。「醫生吩咐在家裡還是戴著好,免得紫外線傷了脆弱的眼角膜。」

  「我想看,讓我看個夠。」沒有在黑暗的世界拘禁過,怎知道光明的可貴。「我想用格鞏的眼睛好好看這世界。」

  「任箏!」眾人驚詫抽氣大叫。

  「你們一定有一肚子疑問。」她閃動著眼瞼,朦朧呢喃。

  「大姊,歐大哥的確在比利時,你知道他的工作多得像山,一定是因為這樣才抽不出空來接你出院。」任樓繼續撒著不知如何才能圓過來的謊。

  任箏沒打斷他,很安靜的等他說完。「任褸,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人,你會想日日夜夜守在他身邊嗎?若是我,我是的,只要一天沒看到格鞏,我做什麼都不能安心,我想他的發、他的眼、他又長又翹的睫毛、他的皺眉、他的笑……可是,好長的三十天他都沒出現,如果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他已經幾乎一輩子沒見面了,他一點都不想我嗎?一點點都不曾?」

  」屋子的人被她這番真摯的剖析給震住,頓時不知該如何呼應她才好。

  任箏又接了下去,撫著自己的眼。

  這是他給我的眼睛對不對?他說過要把自己的給我,正因為這是他給找的,我不能哭!

  他的眼睛不是拿來讓她哭泣用的。

  這是他給我的幸福,幸福的形容詞應該是快樂喜悅的,他……要我快樂……可是,」淚漫過她的睫,她的聲音帶著灼痛靈魂的輕顫。「他忘了我也是個凡人,一個不能哭泣的人真的會幸福嗎?」

  「大姊……」任初靜淚盈於睫,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們之中,誰做做善事好心告訴我他到哪裡去了,我不要這樣一段情莫名其妙的毀去,誰可以告訴我——」

  生平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

  她不要從今都要帶著肉眼看不見的心傷活下去,不要啊!

  「我來說。」任初靜石破天驚。

  「不可,初靜。」石勒代表著餘下的男人投反對票。

  「長痛不如短痛。」任初靜眼瞳一片澄亮的決然。

  傷口置之不理永遠不會痊癒的,一次打擊是打擊,兩次亦然,但承受過一次打擊的人,再來的刺激會令人產生韌性,這樣才有辦法在世界存活下去。

  石勒給予任初靜深深的一瞥。「盡量委婉些。」

  任初靜如花綻放微笑。她就知道他會站在自己一方的給她協助和信心。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她會衝上前給他大大一個啵的。「我會努力的。」

  任家男人和石勒把客廳留給姊妹倆,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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