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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陽光晴子

  但就在調整差不了多後,她拉下被子免得窒息時,卻見到趙文步還陰魂不散的坐在床沿。

  「你到底想怎麼樣?」生氣吧,生氣就不緊張了。

  他看著她那張生氣的小粉臉,「沒怎樣,只是無聊,睡不著。」

  「黑豹呢?還有你的朋友,你不會去找他們。」

  「風睡著了,至於那兩個朋友則到妓院買春去了,你要我去找他們嗎?」

  「不要!」她想也沒想的就回答,而這一應聲,粉臉也紅了。

  趙文步滿意一笑,「這答案我滿意,前幾天的火氣就算消了。」

  她皺眉,「火氣?」

  「是啊,認真算來,錢塘潮一次,瘋狂駕馬一次,我救了你兩回了,但越想越不個值得,對一個自尋死路的女人我何必出手相救?」他雙手環胸的傾身看她。

  她吶吶的往床裡面縮了一下,「胸襟是衡量一個人人品的重要尺度,光聽你這麼說,就知道你一點胸襟也沒有,枉為男人。」

  「你這女人到底是跟什麼過下去?」這幾天,他其實已一直在找答案了。

  雖明白他的意思,可姚采香又悶了,不說話。

  「我在想你這等逼著自己不示弱的行為,是否與你的『隱疾』有關?」

  她臉色一白,沒想到他會將這兩點連在一起。

  看她的表情,趙文步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我實在很好奇你有何種隱疾?」

  想知道?打死她也不會說的!「探人隱私非君子。」

  「有這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要將兩人的距離再拉遠些,「小王爺,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不妥當,希望日後你可以謹守禮教——」

  他突地伸出手摀住她的嘴巴,還飛快的上了床躺在她身邊,她驚慌得瞪大了眼睛,拳打腳踢的要推開他。

  「安靜!」他連點了她幾處穴道,沙啞著聲音,看著窗外。

  姚采香發現除了她的眼睛還能轉動外,全身是動彈不得,但將目光往外看,竟看到一名蒙面黑衣人在窗邊鬼鬼祟祟的。

  她吞嚥了一口口水,覺得身體又開始脹氣了——

  那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在欺身靠近床畔時,趙文步突地起身攻擊,只是對方反應更快,俐落的施展輕功掠身逃離;趟文步動作也快,身形一旋,追逐而去,攔下了黑衣人,兩人立即在屋簷上打了起來。

  姚采香看得心驚膽戰,但也許是太專心,脹氣反而消了。

  而趙文步邊與黑衣人過招,竟覺得黑衣人的眼神有些熟稔。

  黑衣人注意到他疑惑的眸光,連忙奮力擊出一掌,在逼趙文步閃身後,趁這空隙掠身逃離。

  趙文步來不及追趕,伸手拾起一片瓦片,傾注內力,「咻」的一聲丟擲而去

  「呃!」黑衣人痛呼一聲,右手臂被削掉一塊肉,頓時血流如注。

  他握住手臂,疾力奔行,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趙文步看著那塊沾了血跡的瓦片,試圖照著地上的血跡尋人,但搜尋了大半夜,血跡在一個複雜的巷弄問就不見了。

  心情不佳的他回到姚宅,解開了姚采香的穴道,沒想到她一揚手就摑了他一記耳光。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對我!」她既羞慚又憤然的瞪著他。

  從來沒有人敢賞他耳光!趙文步眸中竄起兩簇怒焰。

  「莫名其妙!」他火冒三丈的掠下話後,怒氣沖沖的回冠玉齋去。

  是誰莫名其妙!姚采香瞪著他離去的身影。

  他才莫名其妙,上了她的床還跟她並躺在一起,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更可惡的是,他打了大半夜才回來,可知道她這段時間已經排氣幾次了?

  她太緊張了,緊張他會出事,緊張他會受傷,緊張他會不會死了……

  她哽咽一聲,嚥下喉問的硬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她不是想打他的,她是想問他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可是她的手——

  她咬著下唇,抱著被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第五章

  時序轉到初冬,但江南的天空一片晴朗,風和日麗,陽光絢爛。

  不過,趙文步跟姚采香兩人間的氣氛卻有如降雪的寒冬。

  綢緞廠的布匹已趕了七成左右,姚采香天天到廠裡去幫哥哥監控品質、分批包裝,有時趙文步等人過來看貨,她先是一僵,然後就閃得遠遠的。

  若在家裡,她用膳時間絕對避開趙文步,不是晚一點兒吃,就是先請丫鬟送一些飯菜到她的房裡去。

  當然,絕不踏入冠玉齋一步。

  而趙文步的反應也是出乎眾人意料,他即便在兩人碰上時也一樣視而不見,對她刻意避開他的作法,也沒有任何評論。

  這兩人碰在一起,只有一個「冷」字可以形容。

  莫怪乎,姚倫德夫婦頻頻詢問女兒,兩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事,沒事,我跟他會有什麼事。」

  是啊,真的有事,也就糟了不是?但——

  夫婦倆看著強顏歡笑的女兒,只得放棄追問了。

  而孫康義跟江至祥對兩人之間的溫度驟降也是頻問趙文步,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有力氣不會再去找花草山石,現在還裝不了半艘船!」他沒好氣的瞪了兩個好奇寶寶一眼。

  兩人以眼角餘光睨了過去,就是不敢回他一句,如果前些天他能逮到那個夜襲的黑衣人,而不是只傷了他的手臂,那他們根本不必那麼辛苦的找花草山石嘛。

  趙文步見他們還是杵立著下動,忍不住又吼了一句,「還下去!」

  「吞了火藥啊?好像在叫下人!」江至祥有點給他小小的不滿。

  「還是有人拒絕了你?」孫康義不怕死的說起風涼話。

  他冷冷的瞪他們一記,轉身步出綢緞廠,卻一眼就瞧見在喂風吃東西的姚采香,

  「風!」他怒暍一聲,對這頭見異思遷的黑豹也有火氣。

  風連忙繞回主人的身邊,撒嬌的以頭磨蹭他的手。

  姚采香站得遠遠的,低頭看著地上,又惦著自己摑了他一記耳光的事。

  孫康義看看她,突然笑道:「看看那個水靈靈的粉嫩大美人,再看看咱們身旁這個俊俏清雅的小王爺,他們若站在一起,該是美得像幅畫吧?」

  趙文步凝著眸光瞪住他,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

  孫康義氣定神閒的踱到姚采香身邊,「但若有人不想要這個美人,我倒是想追上一追,我跟她配,應該也是一幅畫吧。」

  「孫少爺別開玩笑。」她羞慚的看著他,眸光不聽使喚的瞥了一臉冷峻的趙文步一眼。

  「臭屁西施!」

  一聽到郝凌車的大嗓門,姚采香的心又沉了一些,不知道這個專幫倒忙的好鄰居又會為她招來什麼煩惱。

  拜她之賜,她在家像個小媳婦,非但睡得不安穩,連排氣都得蓋好幾層棉被

  「臭屁西施,不好了、不好了!」郝凌車邊跑邊說,氣喘吁吁的。

  但她一看到趙文步等人也在,眼睛一亮,又道:「有救了,有救了。」

  「郝掌櫃,你一句不好了,一句有救了,到底在說什麼?」江至祥好奇的問。

  「還不是臭屁西施嘛,她上回答應要跟那頭豬比射箭,結果那頭豬天天躲在家裡,說是拜了一個什麼神箭手師父在練習呢!」這當然是她好心去打聽來的。

  「比射箭?!」趙文步黑眸半瞇,冷眼睨向姚采香,該不會又是一個不要命的比賽吧?

  她當然看到他那犀利的冷光了,連忙拉著郝凌車往屋內走,這是我的事,我們進去說,別大聲嚷嚷。」

  但郝凌車可不這麼想,她甩掉她的手,還是大聲公的叫,「別嚷嚷怎麼成?他拜了個神箭手師父,而你連弓都不會拉,這不擺明了得當他的——唔嗯……」

  姚采香及時的摀住她的嘴,蓋住了「妻」字,「郝凌車,我拜託你閉嘴!」她覺得趙文步的眼神越來越冷,莫名的,她的心也泛冷。

  「簡直是個白癡!」趙文步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甩袖就要走,但郝凌車一把攔住他。

  「等等,小王爺,你們這種皇親國戚,射箭一定難不倒你的,你就教教她吧。」

  她的想法還是一樣,能將兩人湊在一起的事是絕不放過的啦。

  「我沒空,走開!」

  她說大話、愛逞強,那就該承受後果!

  「不必求他!」姚采香也火大,他憑什麼罵她白癡!

  「我有空。」孫康義突然開口,笑呵呵的走近她,「我教你。」

  「孫康義!」趙文步那雙犀利的黑眸馬上射向他。

  他笑得很曖昧,「放心,我會利用『夜深人靜』的時間教她,不會忘了自己的工作的。」

  「隨便你!」他氣呼呼的甩袖離去,風也立即跟上。

  「呃,孫少爺,不用的——」她根本也沒心情跟他學,更何況,這幾天跟趙文步的關係緊繃,她都忘了跟那頭豬比賽的事了。

  「你不用客氣,我很樂意教你。」

  「康義,你的腦子沒壞掉吧?」江至祥怎麼覺得他在自尋死路?

  「當然沒壞!」孫康義湊近他的耳朵,說起悄悄話,「看我怎麼『大刀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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