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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任倩筠

  第十章

  多羅冰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慢而堅定地道:

  「我對皇上一點也不留戀,我要離開這裡,徹底的離開他。」

  「你再說一次!」

  拓跋昊如冰般沒有溫度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多羅冰嵐慌忙地轉過身去。

  「皇上!」兩人臉色一白,雙雙跪地。

  無視於多羅仁翔的存在,拓跋昊盈滿寒意的雙眼緊緊鎖住多羅冰嵐。

  她怎能如此?在他為了重新立她為後費盡了心機,每日不厭其煩的與大臣周旋到筋疲力盡,她卻無情地說要離開他,她怎能如此對待他?

  「你抬起頭來看著朕。」他的語調極為冰冷,俊美的五官開始凝聚風暴。

  她抬起眼,望進那雙被冰雪佔據的黑眸,眼神澄淨無波,一切都無所謂了。就算此刻被他殺了也無所謂,打從她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天起,不幸的命運便一直糾纏著她,逃亡不一定能解脫,死了,或許才是真正的解脫。

  「你再說一次。」他一字一句,陰寒的目光始終不離開她的眼,「說你一點也不留戀朕,你想徹底離開朕。」

  縱使必須忍受再一次如刀割般的心痛,他也要聽她親口再說一次。

  我留戀皇上,很想留在皇上身邊,但是皇上呢?皇上心中可曾有我?她凝視著這個至高無上的身影,很想不顧一切地這麼問,但卻哽在喉嚨。

  問了也是白問,她笑自己的癡傻,轉眼他就要立後了,再不久也會立妃,當無數嬌艷如花的美女圍繞在他身邊時,他怎麼可能還會想起他曾經憎惡,卻一時興起收藏在驪院的自己呢?轉念一想,她壓下心頭強烈的情感,回答他的問話。

  「我一點也不留戀皇上,我想徹底離開皇上!」

  果真如此!拓跋昊冰寒的眼神出現一瞬間的空茫,嘴角微微抽搐著,終於揚成淒涼的弧度,手撫著額,仰頭大笑起來。

  多麼可悲啊!這個回答清楚地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在她的心中根本是毫無重量的,她可以拋棄他,隨時都可以!枉費他還這麼處心積慮地打算壓下群臣立後的奏折,等過一陣子便恢復她的地位,沒想到她……

  笑聲逐漸終止,黑眸如同準備出擊的獵鷹般,危險地瞪視她。

  沒有人可以這麼對待他,他是大夏國位極尊貴、至高無上的帝王,他要讓她知道忽視一個帝王感情的嚴重後果。

  下一瞬,他將多羅冰嵐拉住,直把她往外帶。

  「皇上!請您不要為難冰嵐,一切都是臣的罪過,是臣慫恿她離開的,您要處罰,請處罰臣一個人吧!」

  冰嵐?叫得多親密啊!他轉身,面沉如冰。

  「你一直喜歡她,一直忘不了她對嗎?」

  「臣不敢……」

  「不敢?」他瞇起雙眼,「不敢並不代表不喜歡,我說的對嗎?」

  「她已經是皇上的人了。」

  拓跋昊咆哮著打斷他的話:「不要閃躲朕的問話,朕是問你到底曾不曾喜歡過她?」

  驪院的空氣暫時為之凝結,過了一會兒,多羅仁翔低垂的頭緩緩抬起。

  「喜歡。」他在拓跋昊面前從來沒有這麼義正辭嚴過,也從來沒有用這麼凜然無畏的眼光看著他。「自從我第一眼見到她,便深深地為她著迷,但是我知道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她,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日夜祈禱她能得到幸福,就像一個哥哥希望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一般。」

  「仁翔哥哥。」仍在拓跋昊鉗制下的多羅冰嵐感於他這一番話,眼中頓時漾滿淚水。

  拓跋昊的聲音更冷了。「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給她幸福,所以你要帶她遠走高飛?」

  多羅仁翔沉默不答。

  他改而將問題丟向多羅冰嵐,將她拉到面前盤問:「你說,朕對你不夠好嗎?不夠好嗎?」

  「皇上……」你對我的好,就是把我放在驪院,成為你眾多宮妃中最籍籍無名的一個吧!她無言地發出這樣的疑問。

  望著她的眼淚,拓跋昊忽然一陣悲哀,一定是不夠好,否則她又怎會打算跟多羅仁翔遠走高飛呢?不!不對!就算再好也是枉然,再好也是枉然,因為她喜歡的根本不是自己。

  她喜歡的是多羅仁翔!所有激動的情緒忽然消逝無蹤,詭異的冷靜出現在拓跋昊臉上。

  「朕曾經說過……」他收緊抓著多羅冰嵐肩膀的力道,越收越緊。「要是你欺騙朕,喜歡多羅仁翔的話,朕就把你們兩個剁碎,丟到湖裡去。」烏眸漸漸變得清亮,唇角凝聚著猙獰的微笑。

  那逼迫獵物般的眼神,殘酷而血腥,多羅冰嵐頓覺背脊發涼。

  「皇上,要殺就殺臣,請您饒了她吧!」

  拓跋昊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但是此刻他心涼如冰,卻沒有大笑的興致。

  「你自身難保,還想替她求情?」

  多羅仁翔自中指取下那顆紅寶石戒指;他曾經以為自己永遠用不到它,他將它放在手心,高舉過頭。

  拓跋昊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想用這顆寶石來換取多羅冰嵐的命,他的癡情只是更加深他的憤怒。

  「這顆寶石只能用在你自己身上!」

  「皇上——」

  「滾開!」他咆哮著一腳踢開多羅仁翔,一手掐著多羅冰嵐的咽喉,將她帶離驪院。

  「進去!」

  拓跋昊如鐵環般的手臂一鬆,得以重新呼吸的多羅冰嵐撫著難受的喉嚨,粗重的喘息起來,她還來不及分辨這裡是哪裡,因為四周是黑壓壓的一片。

  等到視線慢慢習慣了黑暗之後,無數個如燈油般炯亮的眼睛惡狠狠地朝她投射過來,間雜著興奮的野獸低鳴聲,慢慢地朝她聚攏。

  她大驚失色,摸索著向前抱住一雙靴子,正是拓跋昊的。

  「現在想舔我的腳趾向我求饒嗎?」黑暗中拓跋昊的聲音陰邪且危險。

  她抬眼,隱約望見頭頂上拓跋昊的眼眸如同四周的野獸般,充斥著殘酷與嗜血的光芒。

  「皇上,這裡是哪裡?」

  「問得好。」拓跋昊怪異地輕笑,緩緩地蹲下身來,強悍地托起她的下巴。「這兒是豹房,朕所豢養最兇猛、最殘暴的獵豹都集中在這兒了,到底有幾隻?朕也不清楚,只是它們很久沒有陪朕出獵,現在想必恨不得撲上來將你撕扯成一塊一塊吧!」

  「皇上……」

  黑暗中看不見她驚駭的小臉,不過可以從她抖個不停的下巴清楚得知她此刻的害怕,凝視她的眼眸竄過一絲不忍,但一想到她剛才決絕的神情,他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你不是想要離開朕嗎?如果你能逃過這些獵豹的追捕,我就讓你離開。現在,先讓你跟它們互相熟悉一下。」

  「皇上!」

  他抬起腳一腳將她踹開,頭也不回地離去。

  黑暗中傳來獵豹的低吼,間雜著環繞的腳步聲,似乎在左右窺探,企圖朝她撲來。她嚇得摀住耳朵,身子不斷往後,直至抵住一堵牆,退無可退,她發出絕命般的尖喊。

  此時,有人冷笑兩聲,一盞小小的油燈被點亮。

  她睜開眼,見掌燈之人正是遠遠站在豹房門口的拓跋昊,就著火光,她見到三頭高大威猛,目露凶光的獵豹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張牙舞風地意圖朝她逼近,幸好它們的頸子都圈著項圈,由專門飼養它們的豹夫拉住。

  拓跋昊殘忍地笑著,冷冷地道:「我這幾個小傢伙太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也不知道是否矯健依舊?」他手中拿著皮鞭,狠狠地往其中一隻獵豹抽去,那只被抽的獵豹憤怒地低吼一聲,突然向她撲去。

  「啊!」她護著臉,感覺獵豹兇猛的利爪就在前方抓著,野獸的氣息清晰可聞,她以為自己就要皮肉綻開,但是獵豹終究只是虛張聲勢,並沒有真正朝她撲來。

  「哈哈哈!」拓跋昊的笑聲在幽暗的豹房響起,既陰森又詭異。

  第二聲鞭響又起,這次獵豹抓到她的袖口,並且扯去一截,她再度發出驚恐的尖叫。

  這次拓跋昊不再笑了,而是危險地瞇起雙眼,如獵豹般兇猛地道:「多羅冰嵐,你竟敢興起離開朕的念頭,朕要讓你知道,不聽朕的話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今天只是暫時嚇嚇你,明天……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牆角的油燈仍然亮著,她被豹夫丟進其中一個豹籠,四周關著的措豹不斷向她發出低吼,一次又一次地恫嚇她。

  這就是拓跋昊!一個殘忍粗暴充滿惡魔般邪性的帝王,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她好恨自己怎麼會愛上這種恐怖的男人?怎麼會奢望從這種人身上得到專一的愛,她實在好傻好傻!

  然而拓跋昊的殘忍還不僅止於此,他存心要報復多羅冰嵐的意圖離去,決意狠狠地懲罰她。

  隔天一早,拓跋昊讓人在空地上圍起一座圓形木柵,將多羅冰嵐丟入木柵中,自己則站在木柵外,—邊喝酒,一邊欣賞她被獵豹追逐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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