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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任倩筠

  「假如我是大汗呢?」

  「什麼?」鐵穆爾的話讓她震住了,他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

  「假如我是大汗呢?」他又問了一次,語氣與神情都很正經,正經得不像是在開玩笑。

  「怎麼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是由皇太子繼承,也會是由二皇子繼承,他們一個勢在必得,一個虎視眈眈,鐵穆爾卻從頭到尾都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除非發生重大變故,讓大汗、皇太子以及二皇子都同時身亡,才有可能輪到鐵穆爾,但這種事情是不太可能發生的。

  「你一定認為我不可能成為大汗嗎?」鐵穆爾的話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我……」她猶豫著,世上本就沒有不可能之事。「我不知道。」

  鐵穆爾一向懶散的雙眼突然出現了逼人的鋒芒,他一反常態,嚴肅地道:

  「香雪,你的年紀很輕也很單純,單純到連人的表相都看不清,更別提看透一個人的內心了。我只要你記住三件事,第一,從今以後,我鐵穆爾只有你一個女人;第二,我絕對有能力保護你;第三,你絕不能逃走,聽懂了嗎?」

  他凝視著香雪的眼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堅定。

  香雪茫然了,他的話聽起來很可靠,但是他的人呢?不只是她,鐵穆爾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散漫不可靠的,她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相信他。

  「你不相信?」

  她咬著牙,不回答。

  鐵穆爾輕笑著啄了啄她的額頭,並不感到失望或生氣。

  「我知道我給人的印象並不好。」

  「是非常不好。」香雪糾正並強調。

  鐵穆爾撫額大笑,他並不在乎。「好,是非常不好,但願所有的人都跟你有一樣的想法。」

  她皺眉,不解地問:

  「為什麼?」

  他輕啄她挺俏的鼻子,額頭抵著她的,聲音溫柔極了:「我的香雪兒,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明白的好;你現在只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要你,就這麼簡單,因為簡單,所以任何事都無法改變我。」

  簡單嗎?越簡單的道理其實越深奧。

  香雪不懂,所以她的眉頭還是深澡地皺著。

  鐵穆爾將十指插入她濃密的發中,這是他所見過最炫目的長髮,有著最自然的弧度,既柔且細,最上等的絲緞也比不上,更何況這頭髮裡還有縷縷甜香。

  他找到她的耳垂,將那潔白柔軟的耳垂輕輕地含住,舌頭則在她敏感的耳後輕舔。

  香雪肩膀一縮,格格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很清脆,像鈴聲一樣悅耳。

  但是當鐵穆爾的舌頭滑到她的脖頸時,輕笑變成低吟;他的手探入被子裡,一路往下滑。

  「鐵穆爾!」她喘息著按住他的手,碧綠色的眼睛裡有著不安。

  鐵穆爾的另一隻手繞到她背後,扶著她慢慢躺下,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

  「放輕鬆,你會喜歡的。」

  他的話充滿誘哄,他的眼睛專注且多情,她無法不陶醉。

  鐵穆爾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她忽然發現他的肩膀很寬,他的胸膛也很結實。

  她一直以為終日流連在酒與女人堆中的人免不了會沾染一身的脂粉氣,但是她在鐵穆爾身上嗅不到那種氣息。

  她是迷糊了嗎?她嗅到的是鐵一般的氣息,鐵穆爾的胸膛就像鋼鐵一樣堅實。

  「啊!」

  她感覺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身下,這是不一樣的感覺,卻同樣有著無與倫比的刺激。她潔白細緻的手指猛然握緊了鐵穆爾的手臂。

  「喜歡嗎?」他低聲問。

  她輕咬著唇,不好意思回答,迷離的眼神卻出現更多期待。

  鐵穆爾的眼中有了笑意,他低頭吻住她的唇,並不需要進一步追問,她的嬌喘與動聽的呻吟已經給了他答案。

  ****

  誰說她絕不能逃走?她非但要逃走,而且還要連夜逃走!

  她跟香宮中的回婦換了一套黑色的紗衣,在歡兒的掩護下,逃出上都宮殿。為了避免惹人猜疑,歡兒必須留在香宮。

  她發覺逃出上都宮殿比想像中來得容易,因為大部分的侍衛都保駕出獵去了,各宮殿的妃嬪也都隨侍大汗身側,留下來的少部分侍衛幾乎都集中在六皇后的宮殿附近守衛,因此夜晚的上都宮殿除了偶爾穿梭其間的宮女之外,居然很少見到巡邏的侍衛。

  守門的士兵認得歡兒是隨香雪公主前來的侍女,他們知道目前香雪公主正得寵於大汗,因此對歡兒格外尊敬;對於她所編造的借口,什麼這位黑衣回婦是香雪公主的乳母,香雪公主隨大汗出獵時她因為身體不適暫時無法同行,現在她身體康復,必須連夜趕至狩獵場照顧香雪公主的這種破爛理由居然也深信不疑。

  夜很黑,香雪又是一身黑衣黑紗,侍衛們無法判斷她的年齡,居然就這樣讓她出了宮門。

  現在,問題來了,她雖然出了上都,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進,哪個方向才是回回國的方向呢?

  歡兒沒有告訴她,她也忘了問,所有的事情都太過於倉促,歡兒大概也是被她的遭遇嚇壞了。

  平常冷靜、什麼事都考慮得非常周詳的頭腦居然在最重要的時刻忘了運轉,現在可好了,到底該往哪一邊呢?

  她咬著牙,環視著周圍,四周是一片靜寂如死的大地,她不禁有些害怕。

  她拍拍身下坐騎的頸子,怯怯地問道:

  「你知道路嗎?」

  那匹馬眨了眨大眼之後低下頭嗅著春天新吐的嫩草,完全不理她。

  「喂,你是從回回國來的,應該知道怎麼回去才對啊?」她抗議地嘟噥,拍著馬頸的手不禁用力了些。

  那匹馬在發出抗議的嘶鳴之後,仍然繼續嗅著它的嫩草,並用鼻子在嫩草堆裡翻著,彷彿嫩草堆裡的東西比背上的人有趣得多。

  她沮喪地垂下肩膀。這該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原地打轉,總得朝某一個方向前進啊!

  她握著疆繩,隨意判斷起來。

  身後是上都,所以不可能往回走,那麼就只剩下三個方向,往前、往右、還是往左?

  遲疑問,一道靈光閃過,她高興地一拍雙掌樂道:

  「對了,不是說老馬識途嗎?我就讓它自己跑,它既然是從回回國來的,就一定會跑回回回國。嘻,我真聰明!」話說著,駕的一聲,也不去控制馬韁,就這麼放任它往前而去。

  她一直金枝玉葉、像個寶貝般的在回回國的宮殿裡被寵愛著,宮殿各處她都到過,可宮殿以外的地方,她卻從來也沒有去過,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這次,從她的國家千里迢迢地來到上都。

  不過那時是坐車來的,坐在一輛十分舒適、可臥可躺、坐在裡頭幾乎感覺不到路途顛簸的豪華香車內,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騎馬會這麼累。

  等到她感覺到累的時候,她幾乎已沒有氣力去扯動疆繩,控制不斷往前奔跑的馬。

  直到那匹馬也感覺到累了,才自己找到了河水,低頭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喂!你、你終於……也知道……要休息啦?」她有氣無力地道:「我、我也要喝水。」

  辛苦地翻下馬背,香雪艱難地爬到水邊,還沒喝到水,人便已完全虛脫,暈了過去。

  ****

  一隊商旅在不久之後牽著馬來到河邊飲水,他們先發現了香雪的馬,接著才發現她。

  她玲瓏纖瘦的背影已經說明了她的性別。

  「好香啊!」其中一人試探性地踢了踢她的腰部,奇怪地道:「咦?好像還是活的。」他蹲下身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一見她臉上的黑色面紗,毫不猶豫地便將它揭開。

  「哇!」他只發出了這短促的一聲,嘴巴便像被拳頭塞住一樣,張得大大的,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其他聞聲湊過來的人,則全都看傻了眼。

  世上居然有這麼美麗的女子!美得讓圍觀的幾名男子停止了呼吸,甚至連心跳都快停止了。

  最後走過來的男子是這隊商旅中身材最魁梧、神情最沉靜、眼神也最尖銳的人。

  當他緩緩走過來時,其他人都主動讓開。他一眼瞧見昏迷的少女,尖銳的雙眼陡然爆射出明亮的光芒,面無表情的臉也不禁為之動容。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雖然微弱但總算是活的,緊抿的嘴唇微微扯動,粗糙的手指往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伸去。

  「拿開你的髒手,哈薩兒。」

  這冷酷、低沉、直刺人心的聲音來自背後,哈薩兒不禁怔了怔,在這荒郊野外,怎麼會有人認得他?

  當他轉過頭時,居然看見了他意想不到的人。

  「晉王!」哈薩兒失聲喊出這兩個字。

  鐵穆爾坐在馬上,他的聲音雖冷,神情看起來卻很優閒。

  一見是晉王鐵穆爾,哈薩兒立刻恢復了原有的冷靜,眼中甚至閃爍著輕視的光芒。

  他站了起來,率領其他人跪在地上先向鐵穆爾行叩見禮,接著意味深長地問道:

  「晉王不是應該在上都守城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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