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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子澄

  唉,人生難得糊塗嘛,不找點樂於來玩玩,人生多無趣。 

  可偏偏就有像阮棠一樣認真的人,隨便胡謅演演戲,她竟信以為真,不僅拖鷹瀚下水;連帶地自己也背負個"第三者"的臭名,唉!得不償失。 

  "誰、誰是小嫂子?"她赧然地否認。 

  "婚期就近了,你不會想毀婚吧?"'邵慕風惟恐天下不亂地語出驚人。 

  門外傳來一聲撞擊,阮棠驚愕地看著門口:"那是什麼聲音?"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跌倒了。"邵慕風扯開笑臉。 

  這麼激動?他不過開開玩笑罷了,那傢伙何必拿拳頭敲牆壁?活該自找罪受:"別管他,我是來找你澄清的。" 

  "澄清什麼?"阮棠明知故問,心跳逐漸加快。"' 

  "當然是你誤會的那件事。" 

  邵慕風抬起手,修長的指頭根根朝天。 

  "我邵慕風對天發誓,我與鐵鷹瀚之間純屬'單純友誼',絕沒有暗渡陳倉、偷雞摸狗的事實存在。"他難得正經八百地做這種蠢事。 

  對於他不同平常的行為,阮棠先是瞳目結舌地張大了嘴,隨後忍不住"噗哧"一聲,掩嘴笑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可是她就是無法控制。 

  "沒關係,只要你相信我,我一……點都不在意。"即使嘔得快吐血,他也要裝作沒事,橫豎要把這件事辦妥便成了。 

  "說真的,要我一時之間相信你還真有點困難。"阮棠拭去眼角的水痕。 

  "倘若真如你所說,這一切都只是假象,為何你可以讓這些看起來那麼像事實?"若真是演戲,那麼他不當演員實在太可惜了。 

  "這些都-是騙人的小把戲,演久了自然就像真的了。"邵慕風微揚嘴角。 

  "你都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鷹瀚的桃花運有多旺!撇開公司裡愛慕他的同事不說;有時走在路上,甚至會有女人主動黏上來。 

  你知道,女人有時候是很'黏'的,怎麼拒絕都沒用,趕也趕不走,這時候我們就會演場戲給她們看,好讓她們死心。"原來是其來有自,卻害得鷹瀚差點錯失佳人,這是他們歷始料未及的發展。 

  "是嗎?"阮棠睜大了眼。 

  "難道那些女人看不出來,你長得比較'漂亮'嗎?"理論上應該是他的桃花運較旺才是。 

  邵慕風聞言,瞬間垮了嘴角:"小姐,男人被稱為'漂亮'並不是件很光榮的事。"甚至是羞辱。 

  門外傳來斷斷續續的悶哼聲,邵慕風翻了翻白眼。 

  笑,笑死你算了! 

  "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阮棠狐疑地想開出去看看。 

  "沒有,別看了,沒有人會偷聽我們說話啦!"因為門外有只重量級的"看門狗"。 

  邵慕風及時擋住她前進的路線,不讓她達成目的:"你到底信不信我說的話?"這才是比較重要的事。 

  阮棠深深地看著他,他的表情很認真,不似在說謊;而且他雖然長得俊秀,卻沒有絲毫娘娘腔的感覺,甚至眉宇之間還透著股陽剛。現在,她怎麼看都無法將他歸類於有特殊傾向的男人。 

  "相信你,我有什麼好處?"不知怎地,她心頭的陰霾已逐漸淡去,而且莫名其妙地逐次飛揚。 

  "好處可多了,最起碼你會得到一個標準的老公--"邵慕風大喜,劃天指地地開始吹虛。 

  門外的鐵鷹瀚鬆了口氣,他放鬆地背靠著牆,嘴角漾著滿足的笑意-- 

  劉明明躡手躡腳地閃進"風之房"裡,她知道這時候鐵鷹瀚與阮棠正外出去取婚沙照片,那是明天的婚禮上所必須的大型巨照,所以短時間內,"風之房"裡不會有人回來,也理應無人在裡面。 

  她雖然沒有能力改變鐵鷹瀚娶阮棠的事實,但她卻可以在禮服上動點手腳,讓他們的婚禮出狀況,且讓阮棠糗態百出。 

  她拿著一把細緻的小金剪,興奮的腳步帶著微微的顫抖,逐漸向穿著阮棠婚紗的人形衣架靠近;她要在阮棠的禮服上動點小手腳,把接縫處的縫線剪出細細的切口,讓禮服雖可以穿在身上,卻無法撐得久。 

  等明天阮棠穿著它走出大廳,面對眾人的祝福之際,縫線應該已承受不了身體的移動而破裂-- 

  她興奮地幻想著禮服破裂的場景,泛著紅絲的眼似乎已經見到那刺激且令人驚愕的一幕,令她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她毫不猶豫地一刀又一刀在禮服縫線上劃下口子,隨著迅速的動作,她的眼尾及嘴角笑紋更形擴大,額際的汗珠逐一滴落在臉頰兩側,沿著輪廓往下巴滑動,臉上閃動著令人驚悚的歹毒表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鐵鷹瀚、阮棠與邵慕風不知何時已回到房間,只聽見鐵鷹瀚冷冷的聲音在沒有空調的空氣中響起。 

  劉明明動作一僵,以極緩的速度回過頭,用泛著血絲的雙眼看著他們;她沒有絲毫愧疚的神色,甚至嘴角還帶著嘲諷的笑。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阮棠一見劉明明異常的表情,早就害怕地躲到鐵鷹瀚身後。但鐵鷹瀚並沒有被她嚇到,他不會放過任何想傷害阮棠的人,即使是女人也一樣。 

  "是沒什麼好處。"劉明明總算開了口;"不過,能讓她出糗,我卻可以得到無上,的快樂,所以我才這麼做。" 

  她沒有絲毫的歉意,彷彿這是她理所當然該去做的事。 

  "我、我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倒是她常常咄咄逼人;阮棠緊揪著鐵鷹瀚的襯衫,語調甚至有點發抖。 

  "沒有?"劉明明瞇起眼,精緻的臉蛋已不復美麗,反而充斥著一股怨恨的意念。 

  "我到底跟你犯了什麼沖?為什麼我看得上眼的男人,個個都只對你有興趣,反而視我如敝履?你說,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的日子將何等快活?" 

  "這、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別人要喜歡她,她也沒辦法,又不是她自己去招惹他們來對自己有意思,她也很苦惱啊。"不管!"劉明明憤恨地瞪視著她,眼神趨於渙散,"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就得不到幸福,我一定要教你不好受,這樣我才會得到平衡!" 

  "之前流散出去的謠言,也是你到處散播的?"鐵鷹瀚問道。 

  他-直在查到底是誰做這種無聊的事,不僅他這裡找不出頭緒,連交際手腕高強的慕風也到處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自從她跑來跟他講休息室有問題的那件事之後,他便隱隱覺得謠言事件可能與她有關。 

  依犯罪心理學來推斷,倘若一次犯罪不成,必會伺機再次犯罪,他把目標鎖定在劉明明身上,料想她絕對會在婚禮之前有所行動,所以他與慕風便設計了今天的外出,其實是躲在不遠處等待,等罪犯自投羅網。 

  果不其然,才藏身不久,劉明明便主動現身,正好中了他們的圈套。 

  "是又怎麼樣?"反正行跡已然曝光,她設有什麼不敢承認的,"那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教訓。"她依然認為自己沒錯。 

  "所以你才會再次對付阮棠?"鐵鷹瀚至此終於全盤瞭解。 

  "那是她應得的!"劉明明霍地放聲大笑,聲音尖銳而淒厲。 

  "你太偏激了。"鐵鷹瀚首先看出劉明明的不對勁,他向邵慕風使了個眼色,邵慕風立刻往她身後閃去,"你應該找心理醫生談談。" 

  "不需要!"劉明明斂起笑容,眼神再次渙散,"你不要把我當瘋子看待,我知道我自己正常得很!"她低吼,驀地又凶又狠地瞪視著阮棠。 

  "正常人不會做這種變態的事。"鐵鷹瀚蹙起眉。 

  "你們男人才是變態!"她又笑了,這次表現得像個怨婦,表情憤恨地伸手指向阮棠,"她有什麼好?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她拿哪一點跟我比?"就憑她的閉月羞花之貌、魔鬼般妖嬈的體態,她怎麼都強過一無是處的阮棠。 

  "這跟長相、身材沒有關係。"鐵鷹瀚把語氣放軟,企圖讓她平靜下來。 

  "說謊,你們都是騙子!"劉明明突地握緊手中的小金剪,把刀鋒向著鐵鷹瀚與阮棠的方向,"她一定是妖女,不僅男人,連女人她都不放過!她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惡毒的法術,讓所有的人都棄我而去,連跟我感情最好的月秋,也因她的關係不再理我,都是她!是她!" 

  "我沒有!"雖然情勢十分緊張,但阮棠仍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清楚,讓她明白。 

  "你住口!"劉明明大聲喝斥,"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去你這個妖女--" 

  語音稍落,她突然發了瘋似地握著金剪往阮棠衝去;鐵鷹瀚見狀立即以身體擋在阮棠面前,而邵慕風則由後方將她手上的金剪打落,並用力鉗住她,將她往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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