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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雷恩那

  「你在這裡等多久了?」她鼓起勇氣,心跳快得很不像話,感情卻柔軟起來。

  喉中跑出幾個奇怪的短音,他不說話,兩手插在長褲口袋裡。

  駱莉雅繞到他面前,不懂他在彆扭什麼,仰頭再問──

  「你在這裡等我,是不是有話要說?」

  幽暗中的褐眸刷上深沉的陰鬱,像要望進靈魂深處般地盯著那張秀麗臉蛋,終於,薄唇艱澀地掀動──

  「他就是你男朋友嗎?」

  「呃?誰?」有這號人物嗎?怎麼沒人通知她?

  「剛才載你回來的男人。」他濃眉挑動,嘗試化開眉峰的糾結,「你和他談得很開心。」

  適才她的笑,很輕鬆、很溫暖、很自在,像托斯卡尼朗秋下的山色,如縈迴在舌腔中的葡萄香,相他在記者會上所看到的笑容全然不同。

  手掌輕握成拳,抵在唇下咳了起來,費斯忽然覺得胸腔中悶著一股氣,繃得發痛。

  駱莉雅怔了五秒,終於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

  「你是說張哥喔。他又不是我男朋友,他是GH台灣分公司的督導,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且人家早就名草有主了。」

  見他抿著峻唇,沉靜又專注地看人,她心更促,想也沒想就繼續說下去──

  「今天記者會結束,大家鬧著要去張哥家裡玩,同期的幾個姊妹都在,還有一些姊姊,我也就一起去了。然後……晚上又去東區的KTV唱歌,然後有人的老公、小孩、男朋友打手機來催,然後就各自解散啦,然後我和其他兩個同期沒人接送,又下著雨,張哥就開車送我們回家了。」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動自發,回來還會報告一天行程?

  半埋進大翻領裡的臉已完全露出,卻還是緊盯著人,神情變得古古怪怪。

  什麼意思嘛?專程來這裡跟她大眼瞪小眼嗎?!

  「要是沒事,我要上去了。」她略帶賭氣地說,跺了跺腳,調頭就要走開。

  「莉雅!」他衝口而出將她喚住,靜沉的音調微揚。「為什麼你沒人接送?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她困惑地擰眉。前任的男朋友在大三時就吹啦。

  「今天記者會上,你說你有要好的男朋友。」那張峻臉再次悶悶地縮回大翻領中。

  「我有說嗎?喔……你是說那個──」她記起當時狀況,不提便罷,一提就想到他的「惡行」。「誰要你在記者會上開那種惡劣的玩笑!」

  「我開什麼玩笑?」他挑眉。

  「你……你、你故意誤導媒體記者,讓他們以為你在跟我求婚。」冷靜、冷靜,現在夜深人靜,不能太張揚。她雙頰又嘟了起來,眼睛好有生氣。

  「你不知道現在媒體多可怕嗎?再加上一些無孔不入的拘仔隊,他們要新聞,你給他們新聞就好了,為什麼拖我下水?利用我造勢?他們……他們只要抓到一點點因由,就會開始捕風捉影,會以為你真的對我有意思,把你在記者會上開的玩笑全部當真。」

  「不是開玩笑。」他克制著自己不去碰觸她,不能衝動地壞了一切。「我說的就是心裡所想的。」

  騎樓下的風細微微的,雨也細微微的,駱莉雅只覺陷進一團奇異的渾沌中,傻愣愣地望住他,呼吸卻越來越急促。

  「你為什麼跑來我家樓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不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她想像中的愛情是甜蜜而浪漫的,但他的步伐太大、太快,硬是急急逼到面前,震動她的心魂,卻也讓她害怕疑惑。

  他頭髮紊亂有型,深邃的眸底閃爍光芒,那種別具深意的認真神態再次浮現。

  費斯往前跨出一步,駱莉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他又跨出一步,又成功地把她逼退一步,直到她後背完全貼在牆上,無路可退。

  「你、你想做什──」她仰著臉,小嘴驀然間被他吻住。

  「唔……」她逸出細微的呻吟,想扭開頭,他的唇卻如影隨形地含住她的,然後雙腕已分別被他握緊,壓在牆上。

  他沒有擁抱她,只是將她困在牆與自己中間,專心而熱烈地品嚐她唇齒間的芬芳,攫取她女性的溫柔,他的義大利熱情在胸口燃燒,為她燃燒,幾乎將他整個人化成一團火焰。

  或者,她潛意識中也在等待這個吻?!

  初初的驚愕沉潛了,淡淡合上眼睫,四片唇瓣濕潤熾熱,她在他的男性氣息中逸出輕吟,然後是他的舌,要命地撩弄吸吮,她身體緊緊發顫,如果不是背貼著牆壁,雙腕又被他握住,她真要站不穩腳。

  不記得最後是如何結束,也不記得是誰先放過誰,兩張唇雖然分開,但他的寬額仍抵著她的,鼻尖親匿地頂觸她火紅的嫩頰,兩人的呼吸紊亂不堪,相互交錯著,噴出熱燙的氣息。

  「你答不答應我?」

  「嗄?」她腦中部是銀光,還找不到方向出來。

  「求婚。」手掌改而握住她的小手,好像怕她跑掉似的,此時他的眼又深又亮,一閃一閃的,讓她想起梅迪尼莊園的夜空。

  「你答不答應?」他鄭重再問。

  駱莉雅定定地看著,想叫他不要亂開玩笑,可是見到他執拗專注的神情,竟然說不出口。

  老天,他該不是來真的吧?!

  他的個性一向嚴肅深奧,什麼時候也變得像個「義大利人」,決定放膽玩一場即興的愛情遊戲嗎?

  「為什麼要我嫁給你?」她感覺到他掌心的溫熱,也意識到他微顫的手勁……他在發抖嗎?為什麼?是冬雨的關係嗎?他的毛衣畢竟單薄呵。

  「我說過了,我喜歡你的笑。」聲音低嘎得不可思議。

  她深深呼吸。「你不能因為喜歡我的笑,就要我嫁給你。這樣……這樣是不夠的。」

  「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他低喊,俯下頭又想吻住那張反駁他的軟唇。

  「不要──」她用力掙扎起來,他的吻落在她臉上、頸上,仍試圖去侵犯她的唇。「放開我。你、你再不放開,我真會大叫。」

  他如願以償地壓住她的芳唇,卻不敢進一步放縱,因心臟抽痛著,因她在哭泣,他嘗到了她眼淚的鹹味。

  費斯怔怔抬起頭來,在黯淡中分明她的臉容,慘白下,那對眼眸特別清澄,幽幽地凝視著自己。

  看來,他又把一切搞砸了吧。

  他擺脫家族的緊迫盯人,鼓起勇氣嘗試,還是搞砸了這一切。

  眉眼陰鬱,他卻微微一笑──

  「我忘記你還有一個要好的男朋友,他如果跟你求婚,你一定很高興。」說著,放開了她的手。

  駱莉雅弄不清自己的心緒,只知就像一團被貓兒玩弄過的毛球,所有線絲都亂了原本的次序。眼前的事如同一出鬧劇,她拒絕他的邀演,卻彷彿失落了什麼,胸臆間已覺疼痛。

  沒道理,沒道理的。

  她知道該對他解釋,但解釋過後,又能如何?

  她要的愛情不是這樣,但愛情真正的面貌,又有誰可以告訴她?

  她擦著頰邊的淚,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見她迷惘又無措的模樣,費斯神情黯淡,埋進大翻領中的唇低聲一吐──

  「對不起。」

  又是這一句!

  他吻完她,鬧了一場求婚記,把她搞得頭昏腦脹,就只會說這一句嗎?

  丟下話,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調頭就走。

  「費斯──」她忽然抓住他衣袖,掌心竟然都濕了,他明明站在騎樓底下抽菸,卻不知道他怎麼淋了雨,毛衣滲著寒氣?

  「你發什麼神經?!你跑去淋雨嗎?!你、你──我被你氣死了!」她反射性摸了摸他的頭髮,也是濕漉漉的,只差沒滴出水來。

  費斯被她拉住,被動地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她從包包中找出面紙,沉默地讓那些面紙擦在自己臉上和發上,不過卻是徒勞無功,一小包面紙沒幾下就全濕透了。

  「下午雨停了,後來忽然又開始下了,我走在路上,沒有帶傘。」他忽然開口,看她又撕開第二包面紙。

  「那你不會找地方躲雨啊?」她瞪了他一眼,面紙「啪」地貼上他的臉。

  他抿著薄唇,執拗地垂下眼睫,明顯是藏住了話不願說。

  跟著,他臉一偏。「不用擦了。」

  見他要走,駱莉雅又想伸手扯住他的毛衣,忽然一陣腳步聲從騎樓另一頭快步走來──

  「小姐,你還好吧?」是警衛,手裡提著一根巡邏棒,眼睛戒備地瞄著費斯高大的體格。

  駱莉雅趕緊擦掉頰上殘留的淚,對警衛微微笑著。

  「咦?你是住在三樓那個空姐嘛。」

  駱莉雅每次出動報到,都是直接穿著制服、提著行李箱在騎樓下攔計程車,警衛認得她,卻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這位先生似乎有點不識相,雙臂抱胸,一副還想和她聊下去的模樣。

  「這個外國人是你男朋友喔?呵呵,你們空姐認識的人比較多,交男朋友都交到國外去了。」

  駱莉雅秀眉一擰,不想再理會他,這時,前頭街角的紅綠燈閃動,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費斯已衝進細雨中,伸手招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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