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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一十四章 文 / 桑家靜

    虞子嬰很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這位心志強韌的將軍全身緊繃如石,呼吸粗重,他領著她,似腳步沉重,每一步在黑玉石面都踏得特別悶響。

    越過那些巍巍顫顫,面白唇白的蒼族賓客,穿過那一群僅著一層妖嬈薄紗,根本遮掩住胸前波濤洶湧,腰間肚臍的舞妓,他朝著被一暗黑薄紗帷幕隔擋的高座,取械置地,屈膝下跪。

    「首領!」

    清冽錚錚的嗓音,響徹整個曠涼幽靜的大殿。

    喊完這兩個字時,虞子嬰斜目看去,她清晰地感知到這個高壯如塔的將軍懼了,這時,她腦海之中突地想起他之前問了她兩遍的話。

    {為何不懼?}

    {懼有何用。}

    {雖無用,卻是本能。}

    雖無用,卻是本能……虞子嬰眼底劃過若有所思,這麼說來,他這是本能地對這個漁人軍團的首領感到恐懼是嗎?

    虞子嬰一路跟隨殷將軍身後,兩三步之隔,她感到這殿中賓客中有一道詫異震驚的眼神射在她身上,輕飄轉去,卻在石柱旁的席位上,看到蒼族族長跟南叔他們,顯然他們認出虞子嬰了。

    不對,他們認出的不是虞子嬰,而是認出她這一身裝扮乃他們蒼族馭夫。

    「叔,此小兒馭夫不是在外候命嗎?何以跟在殷將軍身邊?」蒼族族長倏地挺直身軀,揮手間險些打倒桌前酒盞,本就被駭得發青的臉色,此刻更是驚疑不定。

    南叔坐在蒼族族長身側,他攥緊拳頭,亦是一臉疑雲搖頭:「族長,卑不知。」

    這一路走來,冷暗重重,紫火幽幽,嶙峋節節攀登而上,片片輕透的薄紗順流而下,因窗畔之風徐徐飄起,隱約可見其後密密麻麻,似有數不清的人影在晃動,妖嬈起伏。

    紫羅煙霧如幻覺疊嶂騰騰,殿中有只著下身燈籠透明紗褲的白皙美少年,婀娜妙曼身姿美少女長髮披散,妖嬈身姿,薄紗下不著片縷。

    殿中似有千千空間,千千洞府,內有人影啖肉喝酒,杯觥閃錯,或有美人兒盤坐在高壯男子腰間,擺腰動胯,或有被擒著脖子,口對口餵酒笑談,甚至有男人被妖艷女子騎在身上緊貼斯磨,殿內就像一幕色調晦暗靡靡而混亂的壁畫。

    酒池肉林,群魔亂舞,也難怪純良、不慣權貴的蒼族人們看見如此奢華墮落,荒淫腐化、極端奢侈的場面,會臉白緊張不適,但虞子嬰觀察過,這些人即使再胡鬧,再臨近盡興時刻,卻都始終保持著一種清醒,保持著一種克制。

    這說明什麼……

    虞子嬰在殷將軍跪下時,便抬頭朝上,節節玉階之上,有一座朦朧黑紗遮掩的鎏金寶座,這座龍騰虎躍的寶座之上,有一道斜躺座位,支頤身影透出孤瘦、刀鋒般凌利、淺薄的輪廓。

    「殷將軍,你此時進殿何意∼嗯?」

    一道少年清脆靡啞的嗓音在幽暗的殿中勾刮著金屬,顯得岑長而陰森,大殿瞬間變得落地有聲,而殷將軍只覺膝蓋一重,便重重壓低了頭顱。

    這漁人軍才首領的聲音……意外很年輕,介於少年與青年間的嗓音,若非那深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音調,估計會很動聽,虞子嬰暗忖道。

    殷將軍拱手道:「卑職偶遇此冷氏小兒,她為查冷氏滅族之事而來,卑職以為首領會對此事感興趣。」

    殷將軍此話一落,虞子嬰便感到來自四面八方衝擊而來的視線。

    很驚奇嗎?她總覺得這漁人軍團對冷氏一族的態度……有些奇怪。

    「冷氏一族?」

    少年首領漫不經心地念出這四個字時,一股強大的氣流吹掀開了他面前的黑色薄紗,只見那漁人軍團的少年首領腿長身長,屈起一條腿慵懶邪恣地斜躺地寶座之上,他腳下恭順地圈繞匍匐跪趴著幾名絕美的少年少女,莫名給人一種玉體橫陣之感。

    香焚寶鼎,花插金瓶,仙音院競奏新聲,他身著墨鐵般的盔甲,幽約光線下,似有蛇鱗蠕動,纖腰長脖,手頎腳長,簡單線條卻勾勒起少年絕美的身姿,有一種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光芒。

    他身後,屏開金孔雀,屏帷繡芙蓉,金盤對對插名花,燭光層層堆似金,似乎他身後有著萬道金光,都只是他的點綴,這一切都在給這個人容姿絕美誘人的少年,增添風采。

    虞子嬰看不到少年的全貌,只因他戴著一張漆尖頜的白色面具,那一雙眸幽黑沉冷,以蘊藏萬千殺意,大大削減的少年的桃李年華的媚稚之氣,全然只剩駭人心魄的黑煞陰冷。

    虞子嬰在看到少年身形時微怔一瞬,但看到那一雙血色幽暗的眼眸時,心底的某種懷疑,消減了兩分。

    「冷氏一族,桀呵呵~上前來。」少年首領睫毛如飛,斜睨了虞子嬰一眼,倏地瞇睫,朝她輕蔑地勾了勾手指。

    這聲調古怪的笑音,令虞子嬰心臟轉瞬又提了起來。

    虞子嬰沒來得及回話,便聽到仍舊跪在地上的殷將軍,急聲道:「首領,此子甚是了得,她混入蒼族一道順利潛入我漁人島,之後又利用我婦人引見於我再進入主城,且……即使此刻見到首領仍一臉無驚無懼,此子……勇矣。」

    這是至虞子嬰遇到殷將軍後,他第三次稱讚她英勇,但他現在的贊稱怎麼聽都有一種說不出意味的古怪。

    他想做什麼?那些話聽起來像在吹噓她的能力,但實則卻在陷她於危地,她的種種行為挑開了看,那便是在打這位首領,和漁人軍團的臉。

    並且他所說的那些個內容她敢打包票,他純粹猜測居多,他先前對她態度輕漫隨意,自是並非真正相信她有這本事,只以為是碰了運氣,但他為何要這般信誓旦旦地跟這漁人軍團的首領說?

    虞子嬰緘默以對,並未反駁。

    「哦∼」少年首領聞言坐直了起來,他勾唇一笑,不動作,便有強大的壓迫之力襲席四周,他望著虞子嬰,眼神陰陰涼涼,眸色漸冷。

    殷將軍頭壓得更低了,他似承受不住雷霆君威,顫聲道:「觀其少年雖未及冠,卻有此智有此謀,首領,既然冷氏一族已滅,何不留其自用?」

    少年首領陰涼的聲音似蛆附骨,令人聞之發寒。

    「你覺得此子有勇有謀?」

    「是。」殷將軍快止不住身體的顫抖了。

    「你特地將他帶過來,便是為了向我說明他的才幹?」此時少年首領的聲音似帶了幾分古怪的笑顫之音,詭異而恐怖,總有一種許多暗黑生物在墓地即使爬出來的驚悚感覺。

    「……是。」

    虞子嬰垂低下視線,看著殷將軍越來越卑微,越來越伏低害怕的姿態,終於看出哪裡不對勁了,卻突覺頭頂一陣發麻,卻原來是那名少年首領步下高座,殺氣凜然地朝她襲來,他滿目凶煞,分明是對她起了絕殺之意。

    「然,我卻不喜此子!」

    虞子嬰暗道,不躲會死,所以她當機立斷朝後一退,重擊之下氣流爆開,炸得人眼前如颶風一陣刺痛風氣,衣袂翻飛拂起,堪堪錯開一殺招,她便順勢一把抓住了那名少年首領欲劈碎她頭蓋骨的手腕。

    氣止,風止,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這時,所有人都傻了眼,連匆忙站起來的殷將軍也一臉錯愕震驚地瞪著虞子嬰……抓著少年首領的那一隻手,怪哉,那隻手看起來如此纖細柔軟,卻能擒虎嘯之勢,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本以為她此次必死,但她卻以這種誰也沒有預料到的方式存活了下來。

    但轉瞬間,殷將軍便清醒過來,他眼中沒有遲疑,振舉高聲一吼,吼聲石破天驚:「他已下了高座,便再無退路,兒郎們,殺!」

    隨著這一聲震耳發聵的吼聲,這時先前行樂縱淫的眾人揭竿而起,殿門大門被人用蠻力呯地一聲巨響推開,如雷腳步衝入,操起各種尖銳武器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其勢如海嘯波濤,地裂山崩。

    一時以色事人的少男少女們驚聲尖叫,抱頭鼠躥,蒼族族人則滿臉灰敗,不知所措,只是一直不斷地退,後退,再退。

    「還以為此子是殷將軍派來的刺客,卻原來只是一枚棄子,殷將軍激怒我,原來只為逼我下了高座。」

    平靜而正常的語氣,這並非殷將軍等人熟悉的腔調,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等頓時心中一揪,只覺跳得過快的心臟,快要令他們耳廓震破了。

    虞子嬰面色平靜地斜向殷將軍,現在倒是看明白殷將軍為何要將她牽扯進來了,他會這麼容易輕信地將她帶來主城,這並非是相信她也並非是想助她,他只是正巧需要一個由頭來吸引這名少年首領的注意力,再進行圍剿刺殺。

    而她正好以冷氏一族的名義,被他拿來上獻,剛才暗中交疊布壘的腳步聲,便是她給他們騰的時間跟機會。

    至於為何一定要將這少年首領拉下高座再處決,原因現在還未明。

    她鬆開了少年首領,而少年首領此刻的全部視線全在集中在了殷將軍等作亂反判之人身上,倒也沒有功夫理會虞子嬰這種小人物,而殷將軍等人也只是被她震閃一瞬,便也沒太注意她了。

    剛才那一手,很多人只將其歸納為運氣,或湊巧,亦或者是少年首領輕敵大意造成,總而言之,誰都沒有考慮過她是真有強橫凌霄天地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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