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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02章 失去方知珍惜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202章失去方知珍惜

    「君洌寒這個人,你對他瞭解多少?短短十日內能攻克五座城池,此人決不可小覷。」

    「他的確是人中龍鳳,孩兒卻已有必勝的把握。」君寧緩緩起身,來到楚琰身前,繼續解釋,「父皇說孩兒為了一個女人挑起戰火,那君洌寒又何嘗不是。玉墨是孩兒看重的人,但同時,她也是君洌寒的軟肋,孩兒手中握著這張王牌,君洌寒怎能不敗。」

    楚琰鳳眸微瞇起,指尖隨意的敲擊在光滑的桌面上,忽而一笑,「看來你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深愛連玉墨。」

    君寧不解的看向他,「父皇何出此言?」

    「愛絕不是利用,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他說罷,手掌重重的拍在君寧肩頭軺。

    ……

    短短的一日,對于飛瀾來說幾乎度日如年。明日便是君寧出征之日,今夜,她只怕是逃不掉了,如今擺在她面前的不過是兩個選擇,一個是***給楚君寧,另一個便是死。

    晚膳之後,殿內的宮人變得十分忙碌,年長的嬤嬤服侍她到泉池中沐浴骯。

    泉池是專供後宮嬪妃侍寢前沐浴之所,不過翰景帝的後宮只有沈貴妃一人,這泉池便也成了擺設,倒是喜好奢華的林貴妃來過幾次。

    飛瀾站在池邊,冷眼掃過偌大的泉池,池壁竟是用上等的和田白玉砌築,石柱上九龍纏繞,引天然的溫泉入池,龍口中吐出溫熱的水柱。水面之上霧氣裊裊縈繞,恍然間讓人以為是誤闖仙境。此處如此空置,倒真是暴殄天物了。

    飛瀾屏退了泉池中所有的侍女,她並不需要別人服侍沐浴。她解開腰間束帶,青色羅衫裙飄然落在腳下,她一步步向池水中走去,溫熱的泉水緩緩末過她光潔的小腿,腰身,最後,她整個人侵入溫泉之中,只露出雪白的香肩,三千青色懸浮在水面之上,如水草般柔軟。

    她身體懶懶的靠在池壁上,如玉的指尖輕輕在水面擋開一圈圈漣漪,她長睫上沾染了一層潮濕的霧氣,輕輕的顫動著,子夜般漆黑的明眸一片渙散。

    君洌寒來了,可是,他帶來的還有聖朝的五十萬大軍,這對于飛瀾來說,亦是好消息,亦是壞消息。那個男人用行動證明了他對她情比金堅。可是,兩大強國開戰,接踵而來的便是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無論對聖朝,還是大翰的百姓,這無異於是一場滅頂之災,有多少熱血男兒要死在沙場之上,又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而這場戰爭的元兇,就是她這個小女人,她會成為天下的罪人。

    為今之計,能讓這場戰爭結束的人,只有她,只要這世上再無慕容飛瀾,也就不會有戰爭和流血。用她一人的命換成千上萬人的命,當真是值得的。

    飛瀾手中握著尖銳的金色髮簪,隨意的流連在手腕內側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只要她稍稍用力一分,金簪便可刺破血管。她的唇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總在埋怨他愛得不夠深,可如今才發現,他的愛太過沉重,她反而承受不起。

    她握著金簪的手緩緩握緊,力道中了一份,金簪刺破腕間肌膚,一滴鮮紅的血珠滴入池水之中,一縷血絲漂浮在清澈的水面,盪開一絲鬼魅。

    而正是此時,殿外突然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飛瀾聽得出來人正是服侍她的侍女,「姑娘。」那侍女低喚一聲撲通跪倒在屏風之外。

    「什麼事如此慌張?」飛瀾出聲詢問。

    「今夜姑娘怕是不能侍寢了,中殿之中太子妃難產,情況似乎不太好,中殿內如今亂作一團,連皇上和貴妃娘娘都驚動,太子殿下分身無術,只怕是來不了的。」那侍女急促的回道。

    她的話竟讓飛瀾如釋重負,沈惠母子命懸一線,若楚君寧還有心思與她纏綿,那真是禽獸不如了。飛瀾急忙用手握住腕間的傷口,才稍稍緩和了情緒,但轉而又開始擔心起沈惠母子,那個無辜的女人,可千萬要平安才是。

    「姑娘,您沐浴很久了,奴婢伺候您穿衣吧。」那侍女見飛瀾久久不語,擔憂的問道。

    「嗯。」飛瀾淡應一聲,而後,那侍女躬身進入,手中捧著一件嶄新的雪紡羅衫裙。

    飛瀾更衣挽髮後,在侍女的陪同下,向偏殿而去。在經過中殿之時,果見殿內燈火通明,宮人們出出入入,神色匆匆。

    「我自己回去便是,你去中殿探探消息,有任何消息都及時回稟。」飛瀾對身旁侍女吩咐道。

    「奴婢遵命。」那侍女聽命,緩步進入中殿之中。

    此時,中殿內亂作一團,當夜當值的御醫一個不拉都聚集在殿內,一個個都是束手無策。沈貴妃與君寧皆是精通醫術,但沈惠的情況卻十分棘手。

    上一次險些滑胎,好不容易將孩子保住,這月餘的時光,君寧幾乎寸步不離的陪伴左右,沈惠的狀況才稍稍好轉一些,但邊境戰事突起,翌日君寧便要帶兵出征,這是一隻是瞞著沈惠的,午時也不知是哪個最快的奴婢說漏了嘴,沈惠聽聞後,便昏厥了過去,之後便腹痛不止,羊水破裂,孩子只能被迫出世。

    雖然照預產期提前了一些時日,倒也並無大礙,但產婆接生時才發現腹中的孩子是倒著的,分明是難產了。

    整整疼了一日一夜,孩子仍未生出來,期間,沈惠昏厥了兩次,產婆急得滿頭大汗,她們接生的並非常人,而是太子妃娘娘,眼看著太子君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產婆也越發的急躁了,這一個弄不好可是要砍頭的。

    眼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沈貴妃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保大人吧,你們還年輕,孩子總會再有的。」

    「嗯。」君寧沉重的點了點頭。

    但床榻上的沈惠卻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她一張小臉慘白的沒有血色,卻哭著求他不要放棄孩子。

    「惠兒,不生了好不好?就當這個孩子和我們沒緣分,你還年輕,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下次,下次再生,我們不要他了。」君寧緊握著她冰冷的手,眼眸也微微的潮濕了。

    沈惠的身體都被汗水打透了,髮絲凌亂,眼神茫然而空洞,她無助的搖著頭,下唇都別咬破了,乾涸的血滴殘留在唇片之上。「不,不行,他是我的孩子,怎麼能不要他呢……」

    沈貴妃哭的眼睛都腫了,她坐在榻邊,手掌溫柔的拭掉她額頭上潮濕的汗珠,「惠兒,好孩子,你聽姑姑說,不能要這個孩子了,再這樣下去,你也會死的。」

    此時,沈惠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但她唯一記得的是她要將腹中的孩子平安的帶到這個世上來,「不能不要他,不能不要他,沒有他惠兒會活不下去的。」

    「太子妃娘娘千萬不能再昏厥了,若小世子繼續留在腹中,大人孩子只怕都保不住。」產婆急切的說道。

    「快將參湯拿來。」沈貴妃從侍女手中接過參湯,繞了一勺餵入沈惠口中,可她已經連參湯都喝不下去了,剛剛餵入的參湯便順著唇角悉數流出來。

    「給我。」君寧從母親手中奪過參湯,仰頭灌入口中,再口對口的餵入沈惠口中,待她嚥下後,再餵入第二口,如此反覆,才餵入了小半碗。

    沈惠喝下參湯,人總算清醒了過來,也能使得上力氣了。

    「娘娘,娘娘使勁啊,世子的腿已經出來了。」那產婆疾呼道。

    沈惠痛的滿頭大喊,淚水不停順著眼角滑落,她緊抓著君寧的手,痛的不停的哭嚎。

    「惠兒,很痛對不對?不怕,不要怕,我們只試這最後一次,惠兒,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可是我不能沒有你……」若這一次孩子再生不出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啊!」沈惠痛苦的尖叫一聲,而後,屋內傳出嬰兒嘹亮的啼哭,喜娘動作利落的將嬰兒洗乾淨,用錦被包裹好,抱到君寧面前,「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生了位小郡主。」

    「快給本王抱抱。」君寧臉上帶著初為人父的喜悅與茫然,他有些無措的將孩子抱入懷中,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雖然還是皺巴巴的,卻十分討喜,君寧情不自禁的低頭吻上孩子的小臉蛋,小傢伙倒也不哭鬧,軟乎乎的小手觸碰著父親的臉頰。

    「謝天謝地,孩子終於平安降生了。」沈貴妃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床榻上,沈惠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孩子,蒼白的唇片微微顫動,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君寧忙將寶寶放在她身邊,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剛出生的小嬰兒身上,「看看我們的女兒,長的多漂亮,小鼻子小嘴巴長的都像你。」君寧的指尖輕輕的觸碰著孩子的小手,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沈惠顫抖的伸出手掌,輕輕的撫摸過孩子粉嫩的面頰,她唇邊含著欣慰的笑,而眼角卻又一顆淚珠劃落,「不像惠兒,倒是像殿下多一些,這樣也好。」她沙啞的低喃。

    「像誰都好,只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一旁沈貴妃含笑說道。

    沈惠吃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的孩子,她還沒有名字呢,姑姑,你給她取個名字好不好?」

    「就叫楚嫣吧,長是年年,雪約霜期,嫣然一笑百花遲。」

    「嗯,那乳名喚作阿芙好不好?我的女兒,她會向芙蓉花一樣清澈。」沈惠的聲音極是微弱。

    君寧點頭,此刻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只要她好好的活下去。「阿芙這個名字好,你是她的娘親,你說什麼都是好的。」

    「回稟太子,太子妃娘娘,皇上已經下旨給賜了公主的封號,並賜名傾城。」大太監歡喜的走進來。

    「看看皇爺爺多疼你,一出生就是小公主了。」沈貴妃含笑逗弄著孩子。

    「傾城公主楚嫣,我的阿芙真是個幸運的孩子。」沈惠有些吃力的牽著君寧的手,放在孩子身上,「君寧哥哥,你一定會愛她、疼她的,對不對?」

    「嗯,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怎麼會不疼她,我會像疼愛你一樣,疼愛我們的女兒。」

    沈惠卻苦澀的搖了搖頭,眸光開始變得渙散,「不,你並不愛我,你的愛太博大,永遠也不會屬於惠兒一個人。好想,好想回到小時候,君寧哥哥的眼中、心中都只有惠兒一個人,我們之間沒有後宮嬪妃,也沒有連玉墨……可是,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對不起,惠兒,對不起。」君寧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低吻,而唇片觸碰的溫度像冰一樣冷。

    沈惠微側著頭,眸光渙散的看著他,她分明是專注的凝望,可是她的眸中並沒有他的倒影,「君寧哥哥,惠兒好累,惠兒想睡一會兒……」

    「嗯,那就睡一會兒。」君寧溫笑著回答,可未等他話音落下,耳側突然傳來產婆一聲驚呼。

    「不,不好了,太子妃娘娘血崩了!」

    「什麼?」君寧大驚,掀開沈惠身下的被子,她的身下都是濕漉的鮮血,染滿了杏黃的錦被。

    「怎麼,怎麼會這樣?」即便是沈貴妃也沉不住氣了,她踉蹌的站起身,掀開沈惠的被子,那一大灘刺目的鮮紅,刺得雙眼生疼,她轉而去摸沈惠手腕內側的脈息,她脈象微弱,只剩下了一口氣。因為孩子是倒生的,又耽擱了太久,沈惠大傷元氣才造成了血崩。

    「惠兒,惠兒!」沈貴妃大聲的呼喚著,可床榻上的沈惠沒有絲毫反應,怒極之下,沈貴妃揮手狠狠匡了君寧一巴掌,「現在你滿意了嗎?若不是你一次次的出狀況,如果不是你一次次的傷她的心,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了一個不屬於你的女人,你害死惠兒了!」

    君寧整個人都崩潰了,他半跪在沈惠窗前,拚命的搖晃著她的身體,「惠兒,惠兒你醒醒,說好了只睡一會兒的,你快醒過來啊,惠兒,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抱起剛剛出生的孩子,將孩子的小手放入沈惠掌心間,孩子的手在母親掌心不停的蠕動,而沈惠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惠兒,你看看我們的女兒,她還這樣小,她不可以沒有母親的,惠兒,你醒一醒啊,你看看我們……」

    好好的孩子嫁入宮中,才幾年的光景就成了這個樣子,當初她信誓旦旦的向大哥保證會好好照顧惠兒,如今,她要如何向沈家人交代呢。沈貴妃只覺得眼前一黑,踉蹌兩步險些栽倒。

    「娘娘,您小心啊。」侍女手疾的攙扶住她。

    沈貴妃命侍女取來筆墨,寫了藥方命御醫去拿藥,此藥服下後,沈惠能不能再醒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都退下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了。」沈貴妃將殿內眾人統統屏退,最後,偌大的中殿之中,只留下了君寧與昏迷不醒的沈惠兩人。連剛剛出生的小公主也被沈貴妃抱走了。

    沈惠一連昏迷了七天七夜,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君寧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竟也七天七夜不曾合眼,他自然不能出征了,但君洌寒的大軍步步逼近,戰事迫在眉睫,沈浪代替君寧掛帥出征。出發已經五日,一直沒有消息。

    偏殿之內,飛瀾懶懶的靠坐在窗前,眸光茫然的看向窗外天空,臉上波瀾不驚,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想著什麼。而她的身側,坐著同樣茫然的朧月。

    「他都走了五日了,連個消息都沒傳回來,也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情況,真是讓人擔憂。」朧月低聲嘀咕著。

    飛瀾遲緩的回頭,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唇邊含了一絲嘲弄,「不過才五日,他應該還在趕赴邊境的路上,怎麼?擔心他了?」

    「我,才沒有。」朧月的話說的毫無底氣。

    飛瀾微微一笑,但笑意很快就在唇邊隱沒,「沈浪這一去,必定會在戰場上與君洌寒交鋒,朧月,你希望贏的人是誰?」

    「我……」朧月只覺得喉中像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一樣,竟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們會在戰場是相遇,而戰場是什麼地方呢?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如果沈浪和君洌寒之間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那麼,她希望是誰呢?她分明是喜歡聖朝天子的,可是,為何這一刻她的心如此煩亂。

    飛瀾自然看出她心中的掙扎,她倒了杯溫茶遞給她,淡聲開口,「別想了,朧月,你只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順從自己的心。」

    「謝謝。」朧月接過她遞來的茶,卻並未飲用,蒼白的指尖緊貼著溫熱的杯壁,借此來攝取溫暖。

    「太子妃還沒有醒來嗎?」飛瀾又問。

    朧月搖了搖頭,「沒有,聽母妃的意思,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阿芙似乎也不太好,奶娘餵奶時吐了幾次奶,整日哭鬧不休,若這樣下去,這孩子只怕是養不活了。」

    「那太子殿下呢?」

    提到君寧,朧月臉色更晦暗,「大哥不吃不睡的陪在嫂嫂身邊,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憔悴的不成樣子了。」

    飛瀾沉重的一歎,她想,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可沈惠和孩子太無辜了。

    轉眼間,沈浪出征已經一個月了,飛瀾眼看著朧月逐漸憔悴下去,不過,好在前方頻頻傳來捷報,沈浪已抵擋住聖朝五十萬大軍,沈浪已奪回邊境二城,沈浪……

    每每見到捷報,朧月會喜笑顏開,而飛瀾卻無絲毫笑意。她是瞭解君洌寒的,至於沈浪有幾斤幾兩重,她也清楚的很,他絕不是君洌寒的對手,那麼,君洌寒此舉只怕是欲擒故縱了,對於敵人,君洌寒一向不會手軟,飛瀾想,用不了多久,沈浪一定會出事。

    「玉墨,你快看,沈浪又攻下一城。」朧月拿著邊關的奏報,歡快的跑進來,像個無憂無慮的精靈一樣。

    而飛瀾顯然沒有她那樣的樂觀,沈浪傳回來的奏報越多,就說明他離失敗越近,君洌寒的反撲一定會讓人瞬間致命。

    「朧月,你是不是在和沈浪私自通信?」飛瀾突然出聲詢問。

    「我,我……」朧月緊咬著唇,半天說不出一句,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若喚作往日,飛瀾一定會藉機與她玩笑幾句,可是現在她真的是沒有心情,「傳書告訴沈浪,小心君洌寒。」

    「什麼?」朧月不解的睜大了雙眼。

    飛瀾輕歎,幽深的目光看向她,語氣從未有過的沉重,「別問為什麼,按我說的做。」

    「哦?嗯。」朧月懵懂的點頭。可是,還未等她將信傳出去,邊關便傳來噩耗,沈浪重了敵軍的圈套,墜落懸崖,生死未卜。

    當噩耗傳來,朧月頓時昏厥了過去。聽聞沈將軍夫婦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沈惠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沈浪又生死未卜,聽說身重數箭,從萬丈高的懸崖上掉下去,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沈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對沈貴妃的打擊不輕,聽說也是一病不起,景帝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

    自從沈浪出事,朧月起初是閉門不出,一連著多少日子,不吃不睡,最後終於病倒了。一直高燒不退,她的宮門緊閉著,不見任何人,只有飛瀾一個人留在她身邊照顧著她。

    「玉墨,你是不是覺得我自作自受,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珍惜過他,即便他出征了,我都沒有去送他,現在,他人不在了,這兩天我反而想起了很多,是他一直守在我身邊,縱容著我的任性與胡鬧,其實,他才是最愛我的人,是我一直沒有珍惜過。」朧月枕在飛瀾手臂,哭的很厲害。

    飛瀾輕歎著,對於這一切,都是君洌寒的傑作,她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或許,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吧。「很多時候,只有失去才能懂得珍惜吧。朧月,無法回頭,就只能接受。你還年輕,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呢。」

    朧月合起眼簾,又是一串淚珠滾落,她只要一閉上雙眼,腦海中就不停的浮現出她和沈浪在一起時的場景,幼時的歡笑聲一直在耳邊迴盪,就好像夢魔一樣。

    「沈浪,沈浪。」朧月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朧月,別哭,一切都會過去的。」飛瀾手掌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

    朧月臉上流滿了淚,唇角卻苦澀的上揚著,「我不會離開他的,永遠都不會。」

    飛瀾當時並不太懂朧月話中的意思,但翌日,朧月就向景帝奏請下嫁沈府,即便沈浪死了,她同樣要嫁給他。可是,景帝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麼可能讓她守活寡呢,景帝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朧月看似柔弱,卻是個執拗的性子,景帝不允,她就一直跪在乾清宮前,沈貴妃自然看不得女兒受苦,她將朧月緊緊的抱在懷中,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朧月啊,你這是何苦呢,沈浪已經死了,可你未來的路還長,千萬不要犯糊塗啊。」沈貴妃眼眸濕潤,心疼的撫摸著女兒的頭。

    朧月擁在母親的懷中,哭的極為可憐,而她卻堅定的說道,「娘,我不是一時衝動才要嫁入沈家,我想的很清楚,我是真的愛沈浪,你們不是都希望我嫁給他嗎?我現在就嫁,我現在就嫁過去,娘,你答應我,好不好?」

    「傻孩子,我若是答應了,就會毀了你的。」

    朧月固執的搖頭,「娘,除了他,我此生誰也不會嫁,我不會再嫁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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