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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50章 將命還給你 文 / 肖若水

    殿上歡·媚後戲冷皇,第150章將命還給你

    「洌寒,永別了,我的愛人。愛夾答列」她唇片輕動,唇角含著溫暖的笑容。下墜的瞬間,腦海中浮現過一張又一張熟悉的臉,有父親,有母親,有無憂,還有逸雲,她看到他們在天上對著她笑。

    她記起父親曾說過,將軍的榮耀就是戰死沙場,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懦弱的死了,算不算是光榮。但至少,她沒有成為聖朝的罪人,她沒有讓天下大亂,她用自己的命,結束了這場戰爭。

    其實,她很想對他說,慕容飛瀾從不想做他的妃子,她寧願抱著希望,一輩子為他征戰。

    飛瀾柔軟的身體撞擊在僵硬的地面,只不過是瞬間的疼痛。她躺在地上,艱難的睜大著雙眼,她看到戰馬揚著四蹄向她飛奔過來,她認得,那是她的褐風。漫天的羽箭從高城上下落,戰馬發出沉重的嘶鳴。然後,她被人從地上抱起,擁入了一具溫暖寬厚的胸膛,鼻端似有淡淡熟悉的龍涎香,飛瀾眼前模糊一片,一時間,她分不清他懷中的溫度是現實還是靈魂即將脫離身體之前的幻境。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著他笑,口中卻不停湧出大量的鮮血。她想,當年慕容一族謀逆,你留飛瀾一命,飛瀾今日便將命還你。這一次,是愛是恨,都該結束了槎。

    一直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面頰,飛瀾感覺到他身上蔓延著沉重的哀傷。她吃力的喚了聲,「師兄。」然後,再也沒了知覺。

    慕容飛瀾不能像將軍一樣戰死沙場,但是,她至少可以像將軍一樣勇敢。

    君洌寒抱著她跪在箭雨之中,高大的身體如同風化雕像。他仰頭看向天空,蔚藍的天忽而烏雲密佈,下起瓢潑大雨。身後號角聲嗚鳴,二十萬大軍開始攻城,廝殺聲、吶喊聲刺破耳膜榮。

    君洌寒背著飛瀾跨上戰馬,寶藍劍光閃過之處,倒下一片又一片屍體,他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硬是殺出一條血路,戰馬四蹄飛揚,踏過處,血流成河。

    他一路踏血而來,為她披荊斬棘,就是要帶她回家。可是,他的瀾兒還是不懂他的心,如果她懂,就不會從高高的城樓上一躍而下,如果她懂,就不會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

    大雨下了整整一日一夜,封地姜洲淪陷,除了寧王君灝南被活捉,未留下一個活口,君洌寒下命血洗姜洲,為淑妃殉葬。雨過天晴之後,姜洲郊外的土壤都被鮮血染成了血紅色。

    大帳之內,君洌寒抱著飛瀾的屍體坐在大帳內,他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態,整整一日一夜。

    風清揚永遠也忘不了君洌寒一身是血的將飛瀾抱到他面前,聲音都嘶啞了。他說,「清揚,快救救她,快救她。」

    風清揚並未靠近,因為,他已感覺不到飛瀾的氣息。其實,君洌寒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懷中抱著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從百丈高城墜落,沒有人可能生還。

    風清揚沉重的屈膝跪地,匍匐在君洌寒身前,低沉道,「皇上,娘娘已經死了。」

    「不,你胡說,她沒有死,朕的瀾兒不會死的。」君洌寒怒聲低吼,「徒有神醫之名,卻連一點小傷都治不了。滾,朕不想見到你。」

    這一夜,風清揚與隋義守在帳外,寸步不離,帳內一直燃著燭火,君洌寒不吃不喝不睡,就一直抱著飛瀾的屍體。

    「風御醫,你快想想辦法,如今姜洲已經是一座死城,百姓已是怨聲載道,皇上對此不聞不問,再如此下去,如何是好啊!」隋義將軍急的不停踱步。愛夾答列

    風清揚沉重歎息,飛瀾的死,對他同樣是一記重擊。「娘娘就是皇上的命,如今娘娘去了,皇上的心也死了。現在無論何人的話,皇上都聽不進去。」

    兩人在帳外哀傷歎氣,帳內卻突然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風清揚,吩咐下去,大軍明日啟程回京。」

    風清揚與隋義慌忙入賬,屈膝跪拜,「微臣領命。」

    君洌寒褐眸深寒,目光淡漠掃過跪在地上的隋義,「隋將軍聽命。」

    「微臣在。」

    「朕冊封你為姜洲太守,帶兵駐守姜洲,安撫姜洲附近的百姓,朕給你一年的時間讓姜洲復興。」君洌寒沉聲吩咐。

    「微臣領命。」隋義俯身跪拜。

    翌日大軍啟程回京,下面的人已為飛瀾準備了金絲楠木棺,然而,卻沒有人敢提醒皇上讓淑妃入殮為安。十餘日的路程,君洌寒就一直抱著飛瀾的屍體坐在車中,他用內力維持著飛瀾的屍身不腐,因著內力損耗太大,入宮之時,他整個人亦是憔悴不堪了。

    聽聞君洌寒回京,瑜琳匆匆趕到養心殿,卻被徐福海阻攔了下來。

    「老奴參見皇貴妃娘娘,娘娘萬福。」徐福海躬身跪拜,卻借勢擋在了瑜琳面前。

    「讓開,本宮要見皇上。」瑜琳繡眉高挑,皇貴妃的架勢端的十足。

    徐福海畢竟是在乾清宮當差的,面對瑜琳的強勢,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堆了一臉的笑,「回稟皇貴妃娘娘,皇上口諭,不見任何人。老奴勸您一句,淑妃娘娘仙逝,皇上現在正是傷心的時候,娘娘還是不要來叨擾的好,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慕容飛瀾那賤人果真死了?哈哈,死的好。」瑜琳譏笑,手掌隨意的打在一旁侍女的手臂上,「幼蘭,既然皇上心情不好,我們也不必打擾了,等淑妃下葬之後,他自然會想起本宮的,難道,他還真能抱著一具屍體過一輩子不成。」

    瑜琳說罷,搖曳著身姿,帶著侍女離去。

    她剛邁出殿門,只見永壽宮的女官由遠及近而來。「老奴參見皇貴妃娘娘。」

    「嬤嬤不必多禮。」瑜琳微擺手,又出聲詢問,「回稟娘娘,老奴們奉太皇太后之命來為淑妃娘娘收殮。」

    瑜琳掩唇一笑,輕哼道,「還是太皇太后顧慮周全,堂堂一國之君整日抱著一具屍體如睡,成何體統。嬤嬤們快去辦差吧,別耽誤了時辰。」

    幾名女官進入養心殿內殿,只見君洌寒仍擁慕容飛瀾在懷,女子身上裹著明黃龍袍,容顏絕麗,只是蒼白的小臉失去了血色。因為源源不斷有內力輸入身體,飛瀾的屍身依舊是柔軟的,只是冰冷異常,早已失去氣息。

    「滾出去,朕的女人,朕會親自將她下葬,容不得你們來多管閒事。」君洌寒沉聲開口,聲音冷漠如冰。

    為首的女官屈膝一拜,拱手回道,「皇上誤會了,老奴們是來為娘娘梳洗更衣的,娘娘素來最愛乾淨,長途跋涉,也該洗掉一身風塵了。太皇太后在永壽宮中備下了溫池水,專為娘娘沐浴。」

    君洌寒沉默,冷冷的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女官,而後,目光緩緩移到飛瀾身上,她如瀑的髮絲些微凌亂,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若她此刻醒來,也一定會嫌棄自己髒亂吧。想至此,君洌寒出聲對幾個女官道,「倒也不必折騰到永壽宮,就在這裡為淑妃沐浴吧。朕迴避。」

    君洌寒說罷,大步離開乾清宮。幾個女官吩咐侍女備下浴桶,為飛瀾清潔了屍身。當然,她們最終的目的是為飛瀾驗屍,按照後宮的規矩,嬪妃死後都有例行的女官來驗屍,並一一記錄下屍身的狀況。

    驗屍之後,她們為飛瀾更換了乾淨的宮裝,平放在寬大龍床之上,身上蓋著明黃錦被。女子容顏蒼白沉靜,若非全無生氣,任誰都會以為她只是在熟睡,下一刻就會醒來。

    「御醫院風清揚求見。」殿外,傳來風清揚淡漠的聲音。

    為首的女官推開殿門,微俯身型,「風御醫有請。」

    「敢問幾位姑姑可是為淑妃驗屍?」風清揚恭敬詢問。

    「自然。」為首的女官回道。

    風清揚輕笑拱手,又問,「不知驗屍的文牒可否給風某一看。」

    「看看倒也無妨。」女官將文牒遞給她,同時催促,「我等奉太皇太后之命前來,風御醫看看便罷,莫要誤了我等覆命。」

    風清揚翻開文牒,頓時知覺眼前一陣發黑,君灝南竟然對她動了大刑,可想而知,飛瀾死前該是何等的痛苦不堪。高大的身體踉蹌後退,撞上身後紅棕桌案,險些栽倒過去。耳畔,同時傳來女官略帶譏諷之聲,「淑妃私.處盡毀,身上遍佈青紫淤痕,想必生前已被玷污,如此不潔的女人,只怕是不能再為妃位,老奴會如實稟報太皇太后,想來是無法葬入皇陵了。」

    風清揚沉痛的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眼中血紅一片。他衣袖一拂,砰地一聲關閉殿門。

    幾位女官一驚,不解詢問,「風御醫這是要做什麼?」

    風清揚冷笑著,將手中文牒置於火燭之上,火光遽亮,轉身間,將文牒燃為灰燼。

    「風清揚,你大膽,老奴將此事回稟太皇太后,必治你大不敬之罪。」那女官惱火,拂袖向殿外而去。

    「慢著!」風清揚冷聲開口,神情冷峻,眸中散發著嗜血的寒光。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柄長劍,劍光忽而一閃,那女官尚來不及呼喊,便徑直倒了下去。「姑姑,對不起您了。」他收回長劍,對著屍體冷哼道。

    另外幾名女官嚇得不輕,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風大人饒命,饒了老奴吧。」

    風清揚用袖口擦拭著劍身上的鮮血,劍氣凜冽,自逼兩一個女官咽喉,冷冷開口,「現在你們該知道如何回稟太皇太后了嗎?」

    「知道,知道。娘娘冰清玉潔,為國捐軀。」一個女官顫聲回道,慌忙拿起筆墨,重新書寫了一份文牒。

    風清揚滿意一笑,才放她們離去。徐福海進入殿內,見地上躺著一具染血的屍體,亦是一驚。「這是……」

    風清揚收起手中寶劍,沉聲道,「飛瀾生前曾被施虐過,這件事,不能讓皇上知道。」

    徐福海微愣片刻,歎息著點頭,「皇上若知曉此事,不知又是怎樣的傷心了。」

    而此時風清揚關心的並非君洌寒知道後會多傷心,他殺人是為了保住飛瀾的聲譽,無論曾發生過什麼,在他心中,慕容飛瀾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女子。即便在她死後,他也絕不允許任何人玷污她的名聲。

    徐福海指揮著兩個小太監將地上的屍體拖了出去,風清揚明白,他一定會將此事處理的乾淨利落。

    「動作都利落點兒,兩個小猴崽子。」殿門外還傳來徐福海壓低的斥責聲。

    風清揚踉蹌的來到龍榻前,咚的一聲屈膝跪倒在地,頭抵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一滴冰冷的淚落在她肌膚。腦海中一幕一幕,閃過的都是同一個女子,她燦爛的笑,她疼痛的哭,她騎馬狂奔在大漠時眉宇間雀躍的神采,她手染鮮血後,眸中淒婉的哀愁。

    他身受皇命,充當她六年的守護神,可是,最終他還是沒能保住她的命,當君洌寒抱回一具屍體讓他拯救的時候,沒有人明白他在那一刻的感受,君洌寒的痛至少還能痛的轟轟烈烈,而他的痛卻只能獨自默默承受。他沒有資格站在飛瀾身邊,可是,上天來讓他守護她的資格都一同掠奪。

    他牽起飛瀾失去溫度的手,在她潔白的手背落下一吻,「其實,我一直愛著你,只是不敢對你說。」他的唇從她肌膚上緩緩移開,溫柔小心的將她手臂放入明黃錦被之下,而後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離開養心殿,他徑直去了天牢,所有人都知道風御醫是帝王心腹,他在天牢之中幾乎是暢通無阻。

    寧王君灝南被關押在天牢最深處的水牢之中,帝王一直沉浸在失去飛瀾的悲慟中,尚未來得及處置。而君灝南此番罪過太大,莊氏亦不敢私自處理。

    風清揚站在水牢外,居高臨下的看著監牢內的男人,監牢的水冰冷刺骨,君灝南靠在角落,背部緊貼著牆壁,高大的身體顫抖著,臉色被凍得發紫。同時,他抬頭看向水牢外的風清揚,冷笑道,「君洌寒呢?他怎麼不來見本王,難道慕容飛瀾死了,他也廢了嗎?」

    風清揚的拳頭攥得嘎吱作響,吩咐獄卒將水牢的門打開。他失控的跳入水中,舉起拳頭,對君灝南一頓毒打,在水牢中困了太久,手腳都鎖著沉重的鐵鏈,君灝南幾乎沒有招架的能力,更別提還手。寂靜的天牢盡頭,不時傳出男人的悶哼與慘叫聲。

    水牢外的獄卒,起初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後來,打得實在太洶,獄卒生怕風清揚將人打死了不好交差,畢竟,監牢中關押的是皇親國戚。

    「風大人,你也該打累了,還是先歇歇吧,若人被打死了,我們都不好跟上面人交代。」獄卒低聲提醒。

    風清揚卻已經打紅了雙眼,直到兩個獄卒將他從水牢中拖出來的時候,君灝南已經入氣少,出氣多了,身上、臉上都是青紫的淤痕。風清揚站在天牢外,獄卒將厚重的披風搭上他肩膀,他裹著披風,冷冷的看著水牢中的男人。

    「水牢中的水冰寒刺骨,王爺從這裡出去之後,你那命根子估計也不能再用了吧。」風清揚譏諷的笑。

    君灝南費了些力氣才從水中站起,他吃力的扶著牆壁,隨手抹了把唇角的血。「慕容飛瀾可是三弟的心尖,她這一死,三弟是絕不可能放過本王的,你覺得本王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風清揚指尖深深陷入牢房的木樁之中,指甲崩裂,血肉模糊。唇角卻揚著冷冷的笑,「王爺放心,風清揚是一定不會讓你死的,飛瀾所承受過的一切,我都會讓你加倍償還,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究竟如何!」

    風清揚走出天牢時,正與匆匆前來的徐福海相撞,徐福海一臉的陰鬱,那摸樣好像天都要塌下來一樣。

    「何事讓徐大總管如此驚慌?」他淡聲詢問。

    「風御醫,大事不好,皇上要用天香豆蔻為淑妃逆天改命,這當如何是好啊!」徐福海急的身體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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