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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5章 朕輸了 文 / 肖若水

    「放開!」瑜琳厲聲尖叫,「難道你沒聽懂皇上的意思嗎?他根本不在乎我肚子裡的孩子,更不會讓他做太子的,我還生他出來幹什麼?惹人討厭嗎!」

    幼蘭半跪在她身前,緊握住瑜琳雙手,防止她再次傷及腹中胎兒。適瞙苤璨「娘娘您是被皇上氣糊塗了呀,若皇上不在乎您的孩子,也不會讓御醫如此小心的看顧娘娘。皇上雖沒有承諾立小皇子為太子,只要他是皇上唯一的子嗣,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太子。」

    「你的意思是?」瑜琳看著她,眼中也浮起精光。

    幼蘭點頭,用力握了下她的手,「娘娘,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啊。」

    瑜琳唇角揚起一抹冷笑,隨手摸到臉上的淚。在幼蘭的攙扶下起身,又道,「別的人本宮倒不擔心,你命人好好看住廣陽殿那邊,萬不能讓慕容飛瀾那賤人生下皇嗣。枳」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在廣陽殿安插了眼線,若淑妃真的懷了皇嗣,我們也好早作打算。娘娘不喜歡的孩子,就不應該讓它存在於這個世上。」幼蘭陰冷的說道。

    瑜琳一笑,甚為滿意。

    知*

    夜靜謐薄涼,

    帝陵之中,死一般的沉寂,偶有燭火晃動而過,更添了些許詭異的氣息。

    飛瀾一身素白紗衣,獨自一人坐在一座嶄新的墳墓之前,高大的墓碑上,揚揚灑灑的刻著幾個字:大聖皇朝中州王之墓。

    素白的手從食盒中端出幾盤精緻的小菜與點心,都是無憂生前最愛吃的。飛瀾將身體半靠在墓碑上,手中握著雪白的絹帕,一下下擦拭著墓碑上的碑文,如同擦拭著無憂漂亮的小臉一樣,每一個動作都極是溫柔。

    「無憂,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娘的手藝可沒有你逸雲阿姨的好,你在天上有逸雲陪著,是不是嘴巴都被她喂刁了?」飛瀾唇角揚著苦笑,自言自語的說著。她話音剛落,心口突然傳來一陣悶痛,喉中湧出一股腥甜的血氣,飛瀾用內力強行壓住不適的之感,慌慌張張的從袖口中取出白色瓷瓶,倒出一顆百草解毒丸丟入口中。

    她坐在墓碑前,調息著內力,半響後,心口的疼痛才稍稍舒緩。最近,這樣的狀況發生的越來越頻繁,百草解毒丸隱隱已有壓抑不住毒性的趨勢,這並不是好的徵兆。

    飛瀾蒼白纖細的手撫摸在冰冷的碑壁上,眸中含淚,唇角含笑,「無憂,想娘親了沒有?或許,用不了多久娘親就要去陪你了。」

    她低垂著頭,沒有血色的臉朝下,一顆晶瑩的淚珠緩緩滴落在漆黑的泥土之中。四週一片漆黑沉寂,回答她的之後呼嘯而過的陣陣寒風。飛瀾身子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著,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冷的厲害。

    渾渾噩噩間,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上了腰身,下一刻,她被扯入一具溫暖的胸膛之中。呼吸間縈繞著熟悉的淡淡龍涎香氣。

    「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他溫聲開口,語氣中儘是擔憂,而後,利落的退下外袍裹在她身上,連人帶衣服一起擁在了懷中。

    飛瀾低頭看著身上明黃的龍袍,唇角彎起一抹嘲弄的笑。她記得,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將龍袍穿在她身上,若被有心人看了,還不要治她個大不敬之罪。

    「瀾兒生氣了嗎?朕不是有心要騙你,朕只是擔心你……」他終是隱去了後半句,無奈的歎息。瑜琳的這個孩子,懷的太不是時候,他與飛瀾的關係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瑜琳這一懷孕,無意是給他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飛瀾在他懷中冷笑,擔心她什麼?擔心她傷心嗎?不,她已經沒有心了。「皇上的擔心多餘了,飛瀾很好,只是見到瑜琳懷孕,突然響起我也曾有過一個孩子。所以,來看看他。」

    飛瀾感覺到環在腰間的手臂突然收緊,他溫熱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瀾兒,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她回頭,靜靜的,冷漠的看著他,唇角揚起一抹情緒莫辯的笑,什麼都沒有說。

    有些錯誤,一處足夠。無憂離開時,那股撕心裂肺的痛,她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她不會再有孩子了,她也不想再給君洌寒生孩子。

    「夜深了,皇上不回永壽宮偏殿嗎?」飛瀾清冷詢問。

    「朕今夜陪著你。」他再次靠過來,從後擁她入懷,頭輕抵在飛瀾肩膀。

    飛瀾墨眸幽深,眸光深冷的幾乎凝水成冰。「不必了,今夜飛瀾想在宮外轉轉。」

    「不許。」君洌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否決,霸道的不容人抗拒。

    飛瀾美眸微瞇,揚著下巴直視著他深邃褐眸,她的目光很冷,不言不語,反而更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君洌寒無奈輕歎,道,「改日朕抽時間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出宮難免發生什麼狀況,朕不放心。何況,昨日探子回報,封地那邊又開始蠢蠢欲動,或許,二哥已經按耐不住了,瑜琳不可能牽制二哥一輩子。」

    「會有戰爭嗎?」飛瀾出聲詢問,眉心微鎖,帶著幾分凝重。

    君洌寒一笑,溫聲道,「瀾兒還是擔心朕的,對嗎?」

    飛瀾尷尬的別過面頰,回道,「飛瀾只是不想看到民不聊生。」

    君洌寒眉宇幽深,輕歎,語氣中儘是無奈。「若二哥也能如你這般想,朕也不必如此為難。」

    飛瀾怎會看不出他俊顏上隱忍的憔悴與疲憊,她轉過身體,仰頭與他相對,緩緩伸出冰涼的小手握上他溫熱的大掌,淺聲問道,「很棘手嗎?」

    君洌寒笑,反手將她冰涼的手緊握在掌心間,用自己的體溫包裹住她。「還好。」他溫聲回答,「二哥倒不足為懼,朕只是擔心你那表哥和豫南王叔從中插上一腳,朕又沒有三頭六臂,應付起來難免吃力。」

    「這些年表哥的勢力逐漸壯大,他已不甘心被操控,只是,豫南王已為皇親國戚,為何還要反呢?」飛瀾不解的蹙眉。

    君洌寒笑靨不變,與她說著天下大事,卻如同談論著天氣一般,他將手中龍袍重新披在她肩上,溫聲解釋,「當年祖皇擇選太子,一度在父皇與豫南王叔之間徘徊不定,豫南王雖有勇有謀,卻比不得父皇運籌帷幄,如此才與皇位失之交臂。他對父皇還算恭敬,朕這個晚輩卻並不放在眼中,何況,君墨舞是有野心的,他覬覦皇位已久,並且,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飛瀾不過一介女流,與我又有何干。」飛瀾嘀咕的回了句。

    君洌寒搖頭失笑,用手掌輕托起她下巴,飛瀾被迫抬起眼簾,那一雙璀璨明眸,好似凝了漫天星光,美得勾.魂攝魄。

    他彎起的唇角含著幾絲邪魅,溫笑道,「瀾兒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君墨舞喜歡你。」

    「喜歡就一定要得到嗎?」飛瀾清冷問道。

    君洌寒壓低了頭,薄唇就停留在她唇瓣半寸的地方,溫熱的氣息吞吐在她面頰,淡淡龍涎香讓人迷醉。「傻瓜,你太不瞭解男人了。」他說罷,溫厚的手掌遮住她眼簾,別那樣一雙清澈的眸子凝視,無論對她做了什麼,他都會覺得是一種褻瀆,所以,只能合起她的眼睛。而後,吻才輕輕落在她唇上,輾轉反側。

    君洌寒將她抱回廣陽殿之時,正是萬籟俱寂的夜,內殿分明沒有放置炭火盆子,溫度卻莫名的不斷攀升,他的手臂纏在她腰肢,褐眸中燃燒著劇烈的火焰,在靜寂的夜,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辟啪的火焰聲響。

    「瀾兒……」他低啞的呢喃著她的名,唇片在她面頰的肌膚上輕蕩游移。

    飛瀾卻側開臉頰,眉宇間依舊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陌生清冷。「一定要這樣嗎?君洌寒,我不願意。」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看他的眼睛,她很怕自己會在那雙深沉如海的眸中沉溺。

    他的呼吸略顯凌亂粗重,卻生生的從她肌膚上移開。「瀾兒是今夜不想,還是永遠都不想?」

    飛瀾冷漠的背轉過身,沉默半響後,才無情緒的吐出一句,「不知道。」

    身後,傳來他若有似無的歎,他擁她在懷,滾燙的手掌輕撫過她柔軟的發,「放心,朕不會勉強你,朕可以給你時間。」他埋首在飛瀾發間,唇貼在她耳側,低聲呢喃,「瀾兒,別讓朕等的太久,好嗎?」

    他雖沒有侵犯她,彼此的身體卻糾纏在一處,他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到她身上。飛瀾已經,慌忙轉身,將手置於他額頭,「怎麼這麼燙?皇上是不是不舒服?」

    他笑著將她手從額頭拉開,邪魅道,「是不太舒服,瑜琳在香爐中摻了迷迭香,現在藥效發作了。」

    三年前就有妃子用過迷迭香迷惑君主,當場便被打入冷宮。那種味道,君洌寒再熟悉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他,而瑜琳卻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她這些笨拙的手段,只會讓君洌寒對她心生反感而已。

    飛瀾再無知也清楚迷迭香是什麼東西,瑜琳懷有兩個月的身孕,真是不安穩的時候,竟然敢迫不及待的誘君洌寒歡愛,飛瀾真不知該說她無知,還是對腹中的孩子不負責任。

    「很難受嗎?我去找風清揚來給你診治。」飛瀾說罷,披衣而起,便要下床,卻被君洌寒伸臂重新攬回榻上。

    他自嘲一笑,道,「找他來做什麼,他來了也無非是丟給朕一句:找個女人解決。」他唇邊一直含著玩味的笑,眸中一片平靜,只是,飛瀾感覺得到,他身體的溫度越來越燙,拳頭一直緊握著不曾舒展過。

    又是短暫的沉默,他的狀況似乎更嚴重,額角不停的流淌滾燙的汗珠。飛瀾看著實在心疼,她咬了咬牙,還是緩緩的,一顆接著一顆解開胸口的盤扣,而君洌寒看著她,劍眉冷挑,手掌按在她小手上,阻止了她繼續的動作。

    「你做什麼?」他沙啞道。

    飛瀾的臉色泛紅,低聲道,「如果你太難受,可以……」

    「不可以。」他生冷的打斷她,「君無戲言,朕說過不會勉強你,就一定會做到。瀾兒,聽話,閉上眼睛睡覺。」他溫潤的笑著,低頭在她額上輕落下一吻。

    飛瀾點頭,然後,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君洌寒並沒有讓她看到,他唇角緩緩流下的一縷鮮紅。他一直用內力強行壓住藥性,難免傷及心脈,可是,他不在乎。他如此艱難隱忍,只不過是想給飛瀾一份愛與尊重。

    冬至難得有如此晴朗的天氣,冷雖冷了些,卻是萬里無雲,天湛藍湛藍的。飛瀾站在後宮最高的鐘樓上,身上披著厚重的狐裘披風,然而,高處不勝寒,不停有風聲呼嘯。站在這裡,放眼望去,可以將偌大的紫禁城收入眼底。

    「那邊是將軍府,自從你離開之後,府中清清冷冷,早已沒有原本的樣子。」身後,永河輕歎道。她本是入宮給太皇太后請安,聽聞瑜琳懷了身孕後,便來廣陽殿探望了飛瀾,她是女人,自然懂得飛瀾此時心中必是不好過的。

    飛瀾順著永河所指的方向看去,龐大的府邸,此刻在眼中竟是小小的一個黑點而已。

    「我們從大漠回來不過一載的光景,卻已物是人非了。」飛瀾苦笑感慨。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是一層不變的,飛瀾,如今你已為宮妃,只有安心跟在皇上身邊,為皇上再生一個孩子,坐上皇后的寶座,才是宮妃該走的路。」永河語重心長道。

    飛瀾笑而不語,一雙墨眸卻比天空還要寧靜高遠。她慕容飛瀾要走的,絕非是步上這些後宮女人的後塵。

    她伸出手臂,隨意的推動銅鼎撞響銅鐘,當當幾聲,沉重渾厚的鐘聲在內宮中響起。

    待鐘聲停止後,永河才繼續開口道,「飛瀾,本宮知你心有不甘,但瑜琳懷有皇嗣卻是事實,也只能接受。」

    飛瀾隨意哼笑,略帶戲謔的開口,「公主自幼生長在宮中,應該再清楚不過,這後宮女人的字典中從沒有『認命』這兩個字,只有爭鬥才能生存。瑜琳若懷的是男胎,孩子一出生便要佔盡長子之利,飛瀾若要計長遠,此時便該未雨綢繆,除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公主覺得如何?」

    永河用片刻的驚愕,但很快,她唇邊緩緩溢出笑容,回道,「若你當真如此,那便不再是本宮認識的慕容飛瀾了。」

    飛瀾苦笑,搖頭道,「所以,飛瀾並不適合這裡。」

    「事到如今,你還是想要離開嗎?」

    笑靨在飛瀾唇角消失殆盡,短暫的沉默後,飛瀾才再次開口,「無論飛瀾想與不想,那將是飛瀾最終的宿命。」

    她話音落後,只見靈犀緩步而來,在飛瀾身前停住腳步,俯身道,「娘娘,眼看著就是晌午了,鐘樓寒涼,還是早些回吧,以免感染風寒。」

    「公主要留下與我一起用膳嗎?」

    「自然是好的。」永河含笑回道,並未推拒。

    只是沒想到,晌午時分,君洌寒也回到廣陽殿用膳。多數時候,他午膳都會去瑜琳那裡,每天,御醫都會將瑜琳及腹中胎兒的狀況稟報給君洌寒。而入夜後,他大多回廣陽殿陪伴飛瀾,但她依舊不讓他碰。偶有朝政繁忙時,便直接留在養心殿宿夜。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對飛瀾的承諾。而她卻似乎並不領情,隔三岔五問上一句:皇上不招宮妃侍寢嗎?他便不溫不火的回道:你不就是朕的妃子嗎!

    偶爾,她也會對他說:瑜琳懷著孩子辛苦,你去陪她吧。而他依舊不離開,反而神情凝重的問道:瀾兒當初懷著無憂的時候,是不是也吃了很多苦?對不起,朕沒有陪在你身邊。

    午膳之後,永河便命人擺上了棋盤,偏要君洌寒與飛瀾下上一盤。君洌寒難得有興致,便與飛瀾賭棋,君洌寒的條件是:侍寢;而飛瀾的條件是:出宮。對於彼此想要什麼,兩人皆是心知肚明,提出之時,也沒有絲毫意外。飛瀾知道自己根本贏不了,也做好了侍寢的準備。

    只是,奇跡似乎難得的降臨了,她竟然險勝了君洌寒一子。只見,他輕笑著放下手中黑子,溫聲道,「朕輸了。」

    飛瀾緊握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顫動著,她看著他,等著他兌現承諾。君無戲言,他既然承諾了便不會反悔。只是,飛瀾從未想過,可以如此輕易的走出皇宮。

    君洌寒卻多少有些失落,伸手握住她蜷緊的手,詢問道,「瀾兒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離開朕嗎?」

    飛瀾低頭,緊抿著唇不語。

    他無奈失笑,繼續道,「好吧,朕今日放你出宮,明日早些回來,朕讓徐福海在宮門口候著你。」

    原來,他答應讓她出宮,期限只有一日。

    「皇上分明投機取巧。」飛瀾抗議。

    君洌寒笑,眸中一閃精明的狡黠。「朕一向很公平。朕若贏了,讓你侍寢也僅限今夜而已,也並非要你夜夜侍寢。讓你出宮也是同樣的道理。」

    飛瀾頓時啞口無言,她不得不承認,憑她的道行,和他玩兒,她還嫩著呢。

    飛瀾是跟隨永河的馬車一起出宮的,只是,永河並沒有回將軍府,而是將她帶去了丞相府。飛瀾用指尖挑開車簾一角,淡看窗外風景。

    「你不用看了,這是去相府的路,本宮答應過他,會將你帶去見他的。」永河若有似無的歎息。

    自從顧非凡上次闖宮之後,君洌寒在廣陽殿四周嚴加防備,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再接近飛瀾。所以,顧非凡找上了永河。

    飛瀾的身體懶懶的靠在車壁,倒也沒有逃脫之意。君洌寒允諾她出宮一日,左右不過是出來散散心而已,她本就無處可去,到哪裡又有何區別。只是,永河那一臉焦脆的模樣,讓她著實心疼。

    「送一個他心愛的女人到他身邊,公主還真是大度呢。」飛瀾的語調中,有些許嘲弄。

    永河苦笑,指尖隨意的扒開額前碎發,「許是本宮前世欠了他吧。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他快樂,若能博他一笑,本宮做什麼都是值得的。難道你對皇上,不是這樣的心思嗎?」

    飛瀾笑,清冽的眸光淡淡散落,「至少飛瀾做不到公主的無私。」

    永河看著她笑,「每個人愛的方式都是不同的,你為皇上出生入死,本宮亦十分欽佩。」

    飛瀾笑靨微苦,側頭淡看車簾外風景。「難得出宮一趟,本以為可以逛逛帝都夜色繁華呢,看來是不成了。」

    馬車在丞相府偏門緩緩停住,飛瀾率先跳下馬車,而後,永河在侍女的攙扶下步下車來。

    「有朝一日,飛瀾要堂堂正正從丞相府正門而入才是。」飛瀾玩味道。

    永河無奈搖頭,淡聲回道,「從本宮下嫁將軍府的那一刻開始,本宮與他便再無可能。自古忠臣不事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無論慕容將軍是男是女,是戰死沙場,還是窮困潦倒,本宮這一生都是慕容家的人。」

    飛瀾繡眉輕蹙,眉心間愁容不散,為永河,卻也為自己。

    永河與飛瀾一前一後進入丞相府,管家親自來迎,卻不見顧非凡的身影。「老奴參見公主殿下,參見淑妃娘娘,我家相國被皇上急召入宮,還望公主與娘娘稍等片刻。」

    「倒是巧合的很。」飛瀾戲謔哼笑。

    永河苦笑搖頭,道,「這世上哪兒有這麼多的巧合,你前腳剛出宮,顧非凡後腳便被招入宮中,皇上的醋勁兒可不小呢。本宮千算萬算,還是錯算了一招。」

    「公主應高興才是。」飛瀾淺笑嫣然,隨意的在石桌旁坐了下來,今日的夜色不錯,月朗星稀,飛瀾賞了會兒景,又與永河閒敘幾句,而顧非凡依舊沒有回來。

    飛瀾閒來無事,獨自一人隨意的在相府中閒逛,幼時姑母還在的時候,父親常常帶著她到相府做客,那時候的日子,過的真是愜意啊!

    她一路走過兒時與顧非凡一同打鬧的院子,在水塘邊停留了片刻,記得幼時他們喜歡在池邊的草地上放風箏,顧非凡的風箏總是比她飛的更高。還有,他們曾一同練劍的竹林。飛瀾的腳步下意識的向後院竹林中而去。

    冬至之日,竹林早已沒了往日的鬱鬱蔥蔥,一路穿竹而過,這裡似乎與幼時並不太大的變化,世間事,往往物是人非。

    飛瀾一路行過,四周暗衛掩藏的極好,卻並沒有逃出飛瀾的耳朵,她也不甚在意,依舊自在前行,幼時的竹屋還在,那是她與顧非凡的秘密之所,夏日的午後,她貪涼常躲在屋中偷懶睡覺,害的父親與姑母滿世界的找她,顧非凡常常因此挨打,但他一直十分仗義的沒有出賣過她。

    「難得這裡什麼都沒有變,他倒是念舊之人。」飛瀾一笑,自言自語了一句後,已伸出白皙玉臂,不知為何,她莫名的覺得此處好似有一種心靈的牽引,在一步步誘她前行。

    她剛要推開.房門,身後卻傳來永河溫軟的聲音。「飛瀾,今日他怕是回不來了,我們到城中轉轉吧,不必在此耗費時間。」

    飛瀾遲疑的轉身,淡淡點頭。按在門扉上的手臂緩緩抽回。

    兩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屋內,無憂的心也沉到谷底,他被管家禁錮,身體被粗糙的麻繩與木椅綁在一起,並且被點了啞穴,他清晰的聽到了母親的聲音,雖然只是輕輕的一句,卻一字不落的落在他耳中,敲擊在心上,那麼,那麼的疼。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久到他快記不得日子,久到好似渡過了漫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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