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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拜師(三) 文 / 雲上蒼松

    費了好大得勁,孫小俊終於來到了這個低矮的山上。

    整個山峰和光禿禿的,還沒完全靠近就能夠聽到金屬敲打的聲音,與劍宗三峰相比,這裡少了很多自然氣息,樹木花草也都被清理的很乾淨,真個半山腰之上幾乎都被金屬覆蓋,但是靈氣還是相當充足。

    「我的天,這是什麼地方啊,和主峰比起來也差太遠了吧,這就是鑄劍閣所在的地方嗎?」站在半山腰看著眼前巨大的金屬大門,孫小俊一張臉別提有多精彩了,本以為這裡既然是劍宗重地,那環境肯定很秀美,可是現實卻如此殘酷。

    「唉,算了,反正也不是來玩的,環境差點就差點吧」發完牢騷,孫小俊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心想還是趕緊去拜見師傅吧,聽掌教真人的意思,似乎這鑄劍師長老很不好相處啊。

    孫小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興致勃勃的走進鑄劍閣,剛一進門,一股淡淡的臭氣撲面而來,夾著著灰濛濛的霧氣,讓人感覺渾身不舒服,孫小俊用手摀住鼻子和嘴,站在門口大吼一聲,「有人嗎?弟子孫小俊前來拜見鑄劍師長老」

    沒有任何的回應,依舊只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傳出來。

    「有人嗎?鑄劍師長老在不在?」,孫小俊再次呼喊一聲。

    依舊沒人應答。

    「怪了,難道師傅不在?」孫小俊有些疑惑,「管他的,還是先進去看看吧,來都來了,還是要表達一下誠意的」

    孫小俊循著金屬敲打的聲音向裡走去,沿途看到的都是一堆堆的廢銅爛鐵,還有一些剛剛成型的劍,這些普通的劍胡亂的丟在一邊,雜亂無章,一看就知道這裡的主人是個不愛乾淨的人。

    來到一個巨大的樓宇面前,此時這個樓宇正在冒著青煙,叮叮噹噹的聲音正是從這裡傳來,孫小俊在樓前站定,「有人在嗎?鑄劍師長老在不在?」,再次大喊一聲。

    可是依舊沒有人應答。

    還是進去吧,有沒有人一看便知。

    進到裡面,溫度驟然升高,就算隔得老遠,孫小俊依舊可以看到樓宇正中間的巨大的爐子,在爐子裡面紅色的液體正在緩緩流動,一邊流還一邊冒著泡,孫小俊沒有見過這些紅色的液體,眼下好奇心使然,又沒有見到師傅,於是悄悄的來到爐子邊上,頂著高溫觀察著這些紅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都是什麼啊,高溫竟然全部都是從這裡面散發出來的,疑惑的想著,孫小俊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手慢慢伸過去。

    「你在幹什麼,想死嗎」,一聲大喝在他耳邊炸響,嚇了孫小俊一跳,連忙將伸出去的手收回來。

    轉頭望去,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老頭正站在自己身後,眼睛活像銅鈴一樣瞪著自己,怒氣沖沖的樣子。

    孫小俊正想解釋,老頭一把拉過孫小俊的手用力向後一扯,後者竟然神奇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該死的臭小子,幸好我來得及時,否則這些鑄劍水被弄髒的話,這批劍就得廢了,又得重來」,老頭憤怒的盯著孫小俊,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無意間的動作讓後者的身體受到怎樣的傷害。

    孫小俊愕然的看著眼前的老頭,甚至忘了身上的疼痛,這是什麼情況,見面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將自己甩了出去,這還不算,原本以為老頭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未可知竟然是怕自己的手髒了這攤鑄劍水,自己的性命還沒有一灘水重要?

    心下惱火,本來經過艱難跋涉來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就窩了一肚子火,現在還沒找到自己的師傅就被人甩了出來,心裡的感受可想而知。

    「你是誰?為什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我甩了出來,竟然如此野蠻」,孫小俊恨恨的盯著眼前的老頭,絲毫沒有懼色。

    老頭鬍子都要氣炸了,用右手指著孫小俊,惡狠狠道,「臭小子你說什麼?說我野蠻?看我怎麼收拾你」

    二話不說,老頭從旁邊拿起一把劍就往孫小俊身上招呼,孫小俊看他竟然沒有解釋就真的出手,連忙向後倒退。

    「我說你這個老頭還講不講道理,怎麼,還想殺我?」

    「哼,在劍宗敢說我野蠻的人還沒出生,你小子膽子不小,你說對了,老頭子我今天就殺了你又能怎樣」

    說完,老頭拿著劍就狠狠的像孫小俊劈來。

    後者不敢怠慢,這可是真真的劍啊,如果被砍上一劍,不死也得脫層皮,孫小俊毫不猶豫,祭起一道劍氣就對老者爆射而去。

    砰

    劍氣碰上劍尖,傳出尖銳的聲音,可是令孫小俊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劍氣並沒有像他想像中的一樣阻擋住老頭的長劍,反而老頭手臂一抖,無形劍氣砰然碎裂,劍尖再次向著孫小俊刺來。

    「怎麼會」

    來不及多想,孫小俊趕緊再次射出幾道劍氣,可是依舊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左右躲避,可是老頭似乎早就知道他的躲避路線,每一劍都極其刁鑽,要不是自己的反應迅速,恐怕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就算是這樣,孫小俊渾身上下到處都被刺破了。

    「真是憋屈啊,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得想個辦法」,孫小俊一邊躲,一邊思考應對的辦法。

    「有了,我也去拿一把劍,否則太吃虧」

    孫小俊順勢就地一滾,拿起腳邊的長劍向上一揮,堪堪擋住老頭刺來的劍,站起身來,孫小俊感覺自己的手腕疼得厲害,看起來老頭的

    勁還不小,還沒反應過來,老頭再次壓到近前。

    孫小俊拿起長劍用力一檔,可是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兩劍相交,老者紋絲不動,而孫小俊卻被震出去好遠,最後不得不把劍刺到地面才堪堪擋住後退之勢,老頭得勢不饒人,再一次欺到近前,此刻孫小俊都有些力竭了。

    「可惡,究竟該怎麼辦,在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這怪老頭給耗死」,孫小俊一邊推一邊著急的想著應對之策,可是不管怎麼想,都無法躲過老頭手中的劍,老頭就像附骨之疽一樣,發洩著剛才孫小俊的怒火,如果孫小俊露出一絲破綻,等待他的都是無情的劍鋒。

    終於,孫小俊再也支持不下去,手下劍柄一滑,老頭眼睛一瞇,對準空隙向前一刺,劍尖在孫小俊眼前逐漸放大,最後沒辦法,只好絕望的閉上眼睛。

    劍尖在距離孫小俊喉嚨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等了許久也不見劍鋒刺下去,孫小俊慢慢睜開雙眼,看著距離喉嚨如此之近的劍鋒,咕嚕吞了口口水,這個時候他才體會到什麼是生死一線,而劍鋒無情也讓他渾身發麻,劍之力道真是冰冷無情,稍有不慎,就是劍破人亡的下場。

    老頭看著滿臉冷汗的孫小俊,大嘴一咧,笑了起來,可是手中的劍卻沒有放下來,「小子,你剛才對我無禮,現在不給我道個歉嗎?」

    說完,還刻意抖了抖手中的劍,看著近在咫尺的劍鋒上下顫抖,孫小俊的心裡早就將老頭的親人問候了一遍,有這麼叫人道歉的嗎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稍稍退後一步,孫小俊抱拳道,「小子剛才無禮多有得罪,還望前輩不要見怪,在這裡我給前輩賠不是了」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我可不會輕易的原諒你,臭小子年紀輕輕竟然敢如此對我無禮,既然做錯了事當然少不了一番懲罰,這樣,你看見前面的那一堆廢鐵沒有,將他們全部搬到裡面,放到爐子去」,老頭毫不客氣的指了指門口一堆黑乎乎的廢鐵,理所當然的道。

    孫小俊差點就要暴走了,我都賠禮道歉了竟然還不放過我,明明是你先出手竟然說我無禮,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難道這偌大的鑄劍閣真的就沒有正常人嗎?

    看到孫小俊看著那一度廢鐵發呆,老頭雙眼一瞪,「怎麼,不願意去?難道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

    孫小俊反應過來,哭喪著臉道,「不用不用,我這就去」

    「嗯,這還差不多,快去吧」,老頭臉色瞬間變化,一臉樂呵呵的看著忙碌的孫小俊,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壺酒坐在地上喝了起來。

    孫小俊一邊忙碌一邊看著愜意的老頭,滋味可想一般,心裡念叨著老頭不得好死,而且還那麼不愛乾淨,地上那麼多鐵皮碎片,要多髒有多髒,可是他竟然沒有絲毫顧忌的坐下來,真是……

    看著老頭手中搖搖晃晃的長劍,孫小俊不自覺打了個冷戰,看來自己進了一個魔窟啊,掌教真人還真是關照自己,竟然把我弄到這個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來,到現在挨了一頓打不說,連那個死鬼師傅的臉都沒有見到,唉。

    「對了,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老頭灌了一口酒,疑惑的問道。

    孫小俊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此刻一張妖異的臉上全是污漬,嘴裡恨恨的道,「我叫孫小俊,是劍宗新招收的弟子,奉掌教真人之命來鑄劍閣找我的師傅」

    「什麼?你是新來的弟子?」

    「是啊」

    「那你的師傅是誰」

    孫小俊放下手中的廢鐵,道,「我也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其他的人都被外門四大長老挑選走了,只有我被那個什麼鑄劍師長老挑選,是掌教真人叫我來鑄劍閣找我師父的,我也不知道我師父是誰」,說到這裡,孫小俊有些失落,可是想到自己的師傅在劍宗好像地位頗高,心裡不禁又有些欣喜。

    「噗」

    正在喝酒的老頭一口酒水噴出來,正好噴在孫小俊的臉上,一張臉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你幹什麼?死老頭,又是叫我幹活,又噴我酒水,你到底要怎麼樣,要殺就殺,我不幹了」,孫小俊火氣也上來了,就要拿劍上去和老頭拚個你死我活。

    老頭尷尬的笑笑,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緊緊盯著孫小俊的俊臉,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發火,一張老臉反而笑開了花。

    孫小俊被他看得渾身發毛,結結巴巴道,「幹什麼,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老者笑瞇瞇的搖了搖頭,「我不幹嘛,我只是想說,我就是鑄劍師長老,也就是你的師父」

    手中長劍掉在地上,孫小俊瞬間傻眼,一張俊逸的接近妖孽的臉變得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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