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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9 宿命之遇 文 / 淡墨青山

    看瘦弱少年走近,老者枯槁的手掌輕顫了兩下,可終沒有出手,因為他沒有把握,卻也不曾後退,牢牢守護著馬車。

    撇了老頭一眼,楚昊宇在馬車前丈餘的地方停住,望著白裘丫頭問道:「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或是第一次有了獲救的希望,白裘丫頭根本沒有聽出楚昊宇話中的意思,直接說道:「還不是因為大楚賊子,滅我秦夷族燒我家園,大汗得知後不幫我們也就算了,反而以眾多族人的性命為要挾,要姐姐嫁入金帳,姐姐無奈,只能順從。至於那幫馬賊,也是貪戀姐姐的美色,不過,呼延真那傻小子起碼比大汗強多了,哼!」

    一股腦的將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白裘丫頭滿眼祈求的盯著楚昊宇說道:「哥哥,救救我們好不好?」這刻,似乎覺得這些還不夠,白裘丫頭又道:「我姐姐美若天仙,你要是救了我們,說不定就……」後面的話,白裘丫頭終沒有說出口,不過看到楚昊宇冰冷的臉龐上浮現起一抹笑意,小丫頭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些冰冷的笑容之間,楚昊宇張口說道:「我叫楚昊宇,大楚親王。」

    聽到楚昊宇的話,白裘丫頭先是一愣,而回過神來後,大張著嘴巴卻是說不出話來,圓睜的雙眼,似驚訝似懷疑似憤怒,甚至還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看到小丫頭的神情,楚昊宇不由一笑,道:「現在,還想我幫你們嗎?」

    頓時,小丫頭眼中充滿仇恨,大叫道:「我殺了你為爹爹娘親叔叔伯伯還有小辰小重報仇。」大叫聲中,白裘小丫頭拔出一柄精緻彎刀就要撲向楚昊宇,不想卻是被人喝止。

    「小蕊,住手!」輕柔的聲音,自然不可能是趕車老頭,而是車內女子。喝住伯蕊,她更是推門走了出來。

    女子黑綢般秀麗的長髮用幾根米黃色髮帶纏住,俏麗臉龐脂粉未施,給人以珍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純真與自然,仿若初萌芽的蓮花清脫身中隱含媚態,柔風若無骨又見剛絕清冷。

    她身穿一襲米黃色長裙,冷傲的神情間,又透著一種華貴,只是滿天隨風飄飛的烏絲,以及平淡眼眸中的剛絕,怎麼都給人以哀傷、悲絕。

    看到她的一瞬,楚昊宇不由感到一種驚艷,然而望了她片刻,感受著她那種清冷和漠然,楚昊宇突然生出一種傷感,紅顏薄命,她是如此,宋玥如此、郭穎亦如此。

    望著楚昊宇,黃衣女子能夠清楚看到他眼中的傷感,感受到他深深的孤寂。或許,他也是個失意人吧!

    死一般的沉寂中,楚昊宇突然有了決斷,收起所有情緒,張口說道:「隨我走。」

    楚昊宇的聲音非常平靜,口氣亦平淡至極,可語氣根本不容人置疑。聽著楚昊宇的語氣,望著他冰冷的臉龐,白裘丫頭憤聲說道:「你說走,我們就要跟你走嗎?」

    楚昊宇根本沒有搭理他,甚至不曾看他,平靜的目光眺望遠方,無喜無悲,只有孤獨。

    看到楚昊宇的樣子,白裘丫頭越發惱怒,只是還不等她開口,黃衣女子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小蕊,跟他走。」

    扭頭望著黃衣女子,白裘丫頭一臉震驚,似乎不明白姐姐為何為跟楚昊宇走,正在他楚家滅了她秦夷族,毀了她的家園殺了她的父母、兄弟、姐妹。

    黃衣女子也不做解釋,轉身就要返回馬車,不曾想卻是被楚昊宇喝止,道:「騎馬。」

    短短兩個字,尤其是楚昊宇命令似的語氣,讓白裘丫頭大怒,再忍不住叫道:「憑什麼聽你的?」說話間,白裘丫頭更是揮揮了拳頭,如果武功能夠超過楚昊宇,想來她已經撲上去了。

    聽到楚昊宇的話,黃衣女子先是愣了下,隨即便淡淡說道:「我收拾些東西。」

    很快,黃衣女子便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只是身後已多了個背包。望著自家姐姐,白裘女子一臉不解的問道:「姐姐,你怎麼都聽這個壞人的?」

    抬手輕拍了拍伯蕊的腦袋,黃衣女子淡淡說道:「小丫頭,等有一天你練好武功,就不用聽他的了,上馬。」說話間,黃衣女子更是將伯蕊扶上馬背。

    雖然委屈,伯蕊卻是乖乖上了馬,張口說道:「嗯,我聽姐姐的,一定好好練武。」說到這裡,伯蕊扭頭撇了楚昊宇一眼,道:「等我功夫有成,一定殺了你,哼!」冷哼聲中,伯蕊卻是扭過頭去,再不看他一眼。

    接過趕馬老頭遞來的馬韁,黃衣女子望著他說道:「福伯,有武王爺、孝王爺,此行定然無礙,福伯你就回去吧,不用為小擔心。」

    老頭明白黃衣女子的意思。與黃衣女子對視片刻,老頭終是有了決定,一跪倒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道:「老奴祝小姐一路好走。」說完後,老頭起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草原深處。

    望著福伯離去的方向,黃衣女子眼中有過一絲傷感,只是很快就已隱去,翻身上馬。

    這次,楚昊宇連話也懶的說了,輕夾馬腹便躥了出去。當一行五人消失不見,一地的屍體和無主的戰馬,似在訴說著曾經的血腥。

    或是因為黃衣女子和白裘丫頭,亦或被兩人勾起了曾經的往事,楚昊宇一路都冰著臉龐。見此,楚昊儼和莫凡都不曾出聲,至於兩丫頭,她們更不會開口,一路沉默,唯有馬蹄聲飛快。

    當一輪圓月東昇,楚昊宇才勒馬停住,張口說道:「我去找些吃的。」說完後,猛的又夾馬腹躥了出去。

    望著楚昊宇的背影,楚昊儼輕搖腦袋,他如何能不明白楚昊宇心中所想。翻身下馬,楚昊儼張口說道:「下馬歇會兒,一會

    吃點東西。」

    聽到吃,伯蕊雖沒有回答,眼中卻是露出期冀神色,她可是整整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都餓的咕咕叫。

    此刻,莫凡開口說道:「老夫去找火。」說話間,莫凡轉身離去,而望著莫凡的背影,黃衣女子眼中卻是露出一抹異色,因為他突然發現,此老的武道修為也是極高、極高。

    翻身下馬,黃衣女子躬身沖楚昊儼行了一禮,道:「小女見過武王!」

    望著黃衣女子,楚昊儼不由想起了他父親伯陽。點點頭,楚昊儼張口說道:「當年我與你父相遇江湖,只一眼,我便發現他的不凡,只是,有些人,是注定無法成為朋友的。」

    抬頭望著楚昊儼,黃衣女子開口說道:「我曾聽家父提過你,家父說,當時他並沒有猜出你的身份,不過,骨子裡那種高傲,一定是世家子。」

    哈哈大笑了聲,楚昊儼張口說道:「當時,我也以為他是某世家子出來歷練,不曾想他竟然用真名,怪不得我多年都沒打探到。」

    這刻,黃衣女子眼中有過一絲傷感,只是很好的隱藏起來,淡淡說道:「秦夷族,如何敢再稱世家?不過偏安一偶求一生存之地罷了!」

    盯著黃衣女子,楚昊儼緩聲說道:「天下大局,誰不是棋子?國無義,戰非罪!」說到這裡頓了下,楚昊儼突然笑了聲,道:「跟你一小丫頭爭論這個幹什麼。我這個弟弟如何?」

    聽到楚昊儼的話,伯蕊不高興了,大叫道:「怎麼,滅我秦夷族你們還有理了?還有,你們不會是打我姐姐的主意吧?你們最好放了我們,不然,等我功夫練好了,我一個個將你們……」未等伯蕊將話說完,黃衣女子已將他打斷。

    拍著伯蕊的肩膀,黃衣女子張口說道:「小蕊,不得無禮。」說到這裡稍稍思索片刻,黃衣女子接著又道:「他,不過一失意人。」

    點點頭又搖搖頭,楚昊儼張口說道:「若非失意,他豈會出現在這裡,不過,這戰場,也讓他真正長大。」

    望著楚昊儼,尤其是他肅然臉龐上那種傲然,黃衣女子竟是不由說道:「用漠北諸族的鮮血?」

    楚昊儼也不生氣,淡淡說道:「總比我大楚子民的鮮血要好。」說到這裡,楚昊儼揮手說道:「好了,不與你這丫頭談論這個。」

    聽楚昊儼如此說來,黃衣女子自不會再說什麼,盤膝坐了下去。她雖是草原兒女,然而身份非凡,再加上秦夷族一直保留這中原門閥的傳統,她很少騎馬,這一天下來,兩腿間隱隱發痛,極是難受。

    就在兩人說話工夫,莫凡已經返回升起一堆篝火,而沒過多長時間,楚昊宇也折返回來,只是也不知他無心還是有意,竟打了一頭幼鹿回來。

    當幼鹿烤好,伯蕊大口大口吃了起來,而黃衣女子只是隨意吃了兩口,而後望著火堆發呆,忽明忽暗的火堆,就像她一生,飄忽不定。

    雖然沒有去看,可黃衣女子的神態似刻進楚昊宇的心裡,只要有任何輕微動作,楚昊宇都能發覺。

    不覺間,月已中天,伯蕊蜷縮在黃衣女子懷中睡去,然而不時刮過的寒風之間,楚昊宇卻能夠感受到她的寒冷。猶豫片刻,楚昊宇終沒有起身,閉絕神識氣沉丹田,神遊太虛去了。

    此刻,楚昊儼心底一聲歎息,起身將一件衣服披在在黃衣女子身上。

    嗚嗚的寒風,今夜如此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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