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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 變化 文 / 淡墨青山

    屋中簡陋至極,除去一桌一床,只剩幾把椅子了,更令兩人驚奇的是,桌子上竟還有布料和針線,看似華陽夫人在做女紅。

    逕自尋了個椅子坐下,華陽夫人開口說道:「屋中簡陋,你們隨便坐。小飛,讓劉叔燒些茶水過來。」

    按住楚元飛,楚昊宇開口說道:「不用,小飛,你也坐。」

    找個了椅子坐下,楚元敬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四嬸兒,你怎麼住茅屋了,這麼簡陋?」

    沒好氣的瞪了楚元敬一眼,楚昊宇趕忙說道:「就是,四嫂,你比四哥住的地方還簡陋。現在四哥在山裡,天晴時候爬山遊玩,隨便找個樹蔭都能坐一天。天若不好,就看書,不管什麼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說到這裡,楚昊宇望著華陽夫人說道:「四嫂,四哥在山上一切都好,你不必因此苦了自己。」

    首次聽到楚昊旭在山上的情況,尤其聽他過的還行,華陽夫人心中終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意,點頭說道:「小七有心了,小飛,還不謝過七叔。」

    楚元飛雖站了起來,然而看了楚昊宇半天卻是說不出話來。見狀,華陽夫人不由說道:「怎麼,莫非不願意?」

    看母妃似要發怒,楚元飛趕忙說道:「願意、願意!」說完看著楚昊宇,終是開口說道:「七、七叔……」

    噗嗤一聲,楚昊宇和楚元敬同時笑了起來,而華陽夫人也被楚元飛給逗笑了,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笑意,不過卻是故作怒容的瞪了楚元飛一眼,是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坐下吧。太后娘娘可好?」

    呵呵一笑,楚昊宇開口說道:「母后啊,好著呢,現在整日禮佛,每天笑呵呵的,比以前都精神。」

    楚昊宇說完,楚元敬接口說道:「是,皇奶奶精神著呢,現在正忙著給小七選親呢。」

    華陽夫人輕哦一聲,道:「小七也十六了,不知不覺都長大該成家啦。小七,等你親事定下來,一定要告訴四嫂一聲。」

    楚昊宇趕忙點頭說道:「一定,一定。」

    同華陽夫人拉了一會家常,看到四嫂眼中的倦意,楚昊宇開口說道:「四嫂,已經不早,我們就不再打擾你歇息,小飛陪我們就成。」說話間,楚昊宇更是站了起來。

    見狀,楚元敬也趕忙站了起來,道:「四嬸兒,我們幾個出去玩,你歇著吧!」

    華陽夫人終是點點頭,道:「人老了就容易犯困,就讓小飛陪陪你們。」

    「四嫂可不老,還年輕著呢!」嬉笑聲中,楚昊宇躬身沖華陽夫人行了一禮,走出茅屋。

    離開茅屋,楚昊宇臉上的笑容逐漸隱去,張口問道:「小飛,府裡有酒吧?」看楚元飛點頭,楚昊宇開口說道:「走,喝酒去。」

    望著楚昊宇,楚元敬和楚元飛都是一臉驚訝。最後,楚元敬大笑道:「好,走,今晚咱們三個不醉不歸。」

    在兩人的注視下,楚元飛終是點點頭,道:「好,不醉不歸。」

    酒窖內,成堆成堆的酒罈擺在地上。或是長時間沒人來過,酒罈上已覆蓋了厚厚一層灰塵,不過空中卻是瀰漫著濃濃的酒香。

    走在酒窖內,楚元敬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兩眼更有光芒放出,見此,楚昊宇冷哼了聲,道:「你小子,還真是嗜酒如命。」

    楚元敬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聲,叫道:「當然,本郡王除了練武,就最好酒,小時候咱們幾個還偷過御酒喝呢,哈哈……」歡快的笑聲卻是突然止住,彷彿被人拿利刃砍斷,而楚元敬更是在突然間愣住,滿眼不敢相信的盯著牆角,那幾個看似平淡無奇的酒罈。

    順著楚元敬的目光,楚昊宇也望了過去。酒罈並不大,也沒有任何標識,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楚昊宇開口問道:「看你那什麼表情,那什麼酒?」

    「杏花村,絕對是三十年以上的杏花村。」大叫聲中,楚元敬一個飛躍就躥了過去,抱一壇在懷裡,動作輕柔生恐一個不小心將酒罈打碎。好半天後,楚元敬才開口說道:「小七,你知道嗎,這種三十年以上的杏花村,宮裡也沒幾壇!」

    這次,楚昊宇倒有些吃驚了,張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抱著酒罈,楚元敬似已聞到酒香,緩聲說道:「錚爺爺告訴我的。有次我去偷酒喝,剛好碰到錚爺爺也在,當時,他還威脅我說,要是以後想喝御酒,就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保證我再也進不去。」

    楚昊宇點點頭,道:「是錚叔的口氣,不過,沒想到你小子挺大膽的,竟敢去偷御酒。」

    嘿嘿一笑,楚元敬開口說道:「碰到錚爺爺後,就不能算偷了,而且,錚爺爺開始教我怎麼辨別酒的好壞,只是有些酒太過珍稀,宮裡也沒有幾壇,錚爺爺都不敢喝。後來,皇爺爺駕崩,你和錚爺爺入山,我再沒能進去過。」

    望著楚元敬,楚昊宇開口說道:「下次我帶你進去。」看楚元敬還將罈酒抱在懷裡,楚昊宇撇嘴說道:「既然喜歡,怎麼不打開喝呢?現在又沒人管你。」

    瞪了楚昊宇一眼,楚元敬很不客氣的說道:「你懂什麼,好酒是要品的,不能糟蹋,哪像你,連茶都品不出來。」

    「你……」瞪著楚元敬,楚昊宇卻是說不出話來,半天後才開口說道:「你最好一直抱著,不然,我非喝了他不可。」說到這裡,楚昊宇似懶得再打理

    他,扭頭望著楚元飛說道:「小飛,你現在跟誰練武,我怎麼看你身上有傷呢?」

    看到兩人的目光,楚元飛倒是輕笑了聲,不以為意的說道:「跟幾位叔伯對練時候不小心傷到的。」看兩人愣了下,楚元飛緩聲說道:「父王為我起名為飛,就是想我如大鵬一般騰飛九萬里,只是我自幼喜靜不好練武,就是練習天陽決也是因為父王逼迫。咱們幾個在一起練武時候,每次都被小敬欺負。」

    嘿嘿笑了聲,楚元敬開口說道:「我可不是欺負你,就是看不慣你讀書時候的樣子,安靜的跟個女人似的,所以每次動武時候就特別照顧你,欺負你,想你那次受刺激了,也變得跟我們一個樣子。」

    搖搖頭,楚元飛繼續說道:「這兩年來幽居府中,除去讀書,就只能跟幾位叔叔伯伯練些武藝。幾位叔伯都是父王征戰天下時候的親衛,武功多以戰場殺伐為主,難免有磕碰,不過都無大礙,皮外傷。」

    聽楚元飛如此說來,楚元敬眼中露出一絲興奮,叫道:「沒想到啊,你小子跟我一樣。這一年來,我每天都要與父王的親衛對練,也是次次見血。來,咱們兩個去練練。」

    看楚元敬抱著酒罈擺開架勢,楚昊宇冷哼了聲,道:「你小子就會欺負小飛,來,有能耐咱們兩個打一場。」

    「什麼?」大叫聲中,楚元敬怒瞪著楚昊宇說道:「來,來,怕你不成。」

    這刻,楚昊宇也不知為何很想發洩,點頭說道:「好。」

    看楚昊宇和楚元敬兩人擺開架勢,楚元飛突然開口說道:「小七,我來。」

    頓時,兩人都滿是吃驚的望著楚元飛。在兩人的注視下,楚元飛突然笑了起來,道:「小時候總被小敬欺負,也該討回來了。」

    片刻的沉默過後,楚昊宇和楚元敬同時大笑起來,楚昊宇更是開口說道:「好,咱們去校場,邊喝酒邊比武。」話到最後,楚昊宇拎起一壇五斤重的酒走了出去。

    聽到楚昊宇的話,楚元敬越發興奮,叫道:「好,邊比武邊喝酒。」放下那壇杏花村,楚元敬拎起一罈酒就走。走了兩步後楚元敬猛然想到什麼眉頭不由皺起,後退兩步又拎了一壇在手中才甩開步子,沉重的腳步聲帶起一陣回音在酒窖中迴盪。

    見此,楚元飛也拎起一壇,緩步走了出去。

    楚昊旭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府中自有校場而且極大,只是今日沒有擺放任何兵刃看去異常空曠,而且長時間不曾打理,校場上滿是雜草。藉著月光灑下的清輝,楚昊宇甚至能夠看到有蛐蛐在遊走。

    突然,看到楚元飛眉頭輕皺,楚昊宇不由搖搖頭。緩步走到場中央,楚昊宇開口說道:「小敬、小飛,你們兩個準備怎麼比,還跟小時候一樣?」

    點點頭,楚元敬開口說道:「當然,不過……」拉長的聲音中,楚元敬直直盯著楚昊宇說道:「咱們要加些綵頭。」

    雖然知道楚元敬是在算計自己,楚昊宇卻是怡然不懼,道:「怎麼說?」

    楚元敬並沒有立即答話,拎起酒罈大灌一口後拿衣袖擦擦嘴才開口說道:「這是軍中最常見的燒刀子,而且快十年了,酒性極烈。一會兒,誰要輸了,誰與你喝一罈。」

    頓時,楚昊宇眉頭不由一陣跳動,瞪著楚元敬說道:「你以為小飛還跟小時候一眼任你欺負?這樣,我賭小飛勝。小飛贏了,你小子喝一罈,若是小飛輸了我喝一罈,怎麼樣?」

    聽楚昊宇如此說來,楚元敬大喜,叫道:「好,就這麼著,你小子就等著喝酒吧。小飛,來!」話到最後,楚元敬放下酒罈擺出一個防守的架勢。

    楚元飛並沒有出手,平靜說道:「咱們小時候都是這樣玩,今天換個法子,智鬥。」

    頓時,楚昊宇和楚元敬都將目光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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