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讓我不明白的,是晴雯的結局,」吉小曼說道,「按照《紅樓夢》的劇情發展,晴雯應該是要死掉的,如果說因為那個小世界自己的意外發展,晴雯沒死也就算了,但那個任務裡,分明就是因為孫大哥的強行干涉才導致晴雯活了下來,偏離了她的警句。孫大哥這麼明顯的干涉劇情人物命運的行為,而最後的結果,得到的卻是『優秀』的評價,也就是說,孫大哥救晴雯的事,並沒有成為他的扣分點……」
孫炎道:「小曼,你的意思是……」
吉小曼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仔細想想,一個中千世界裡,包含了一千個左右的小千世界,一個小千世界裡,包含了一千個左右的小世界,目前被天庭控制住的,有近兩百個中千世界。這樣的小世界,一共有上億之多,而且隨時都在出生與毀滅!那麼,像這樣的小任務裡的一兩個所謂的『劇情人物』命運的改變,所能夠造成的影響會有多少?那個小世界的晴雯有沒有死,這個小世界的穆念慈有沒有生下楊過,對整個『大局』來說,我覺得,應該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而就像孫大哥在那個紅樓夢裡救下晴雯,沒有成為那個任務中的扣分點一樣,我覺得在這個任務裡,侯大哥你救下穆家父女的行為,應該也不會成為我們的扣分點。」
侯斐沉思道:「說起來,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事,以前我所在的一個無限小組,完美的執行了任務,讓小世界裡的劇情人物按著他們的『命運』走,而最後的評價卻也不過就是『一般』,事後的分析中,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個地方被扣了分……」
三人互相對望一眼。
侯斐問道:「現在怎麼做?」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射鵰》已經是完全失控。我想,再怎麼補救都已經來不及了,」吉小曼看向孫炎,「恐怕我們也只能就這樣子回去了。」
孫炎卻是搖了搖頭:「不行!」
吉小曼道:「為什麼?」
孫炎說道:「這個任務失敗了。就算扣了分,失了一些點數,我們終究也還是能夠靠著以後的任務補回來。至於楊康、歐陽克、靈智上人等人的下場,說實話,反正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那管他們呢?原本他們也就不是什麼善類……但是有一件事,我們卻是不能不管。」
侯斐說道:「什麼事?」
「郭靖,」孫炎道,「如果郭靖不能學會降龍十八掌和《九陰真經》,沒能得到《武穆遺書》。那他就無法代南宋守住襄陽二十年,這個小世界的老百姓,就會提前二十年經受兵災。的確,從整個宏觀的宇宙來說,這個小世界的百姓的生存與死亡。對主世界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正如侯兄所說,大家都是生命,憑什麼小世界裡的人,就一定比小千世界、中千世界、主世界裡的人更卑賤?如果我們做不到,那也就算了,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想,還是可以多做一些什麼的。」
吉小曼沉吟道:「降龍十八掌倒是好辦,孫大哥你就會,你把它教給我,我再去教給郭靖就好。《九陰真經》我們現在已經得了半部,還有半部卻是在桃花島上。需要找到老頑童周伯通,而《武穆遺書》真正的藏書點,其實不是臨安城,而是鐵掌幫的後山禁地,只是。我要花些時間教郭靖降龍十八掌,而孫大哥只有一人,無法分身……」
侯斐忽道:「我去!」
孫炎與吉小曼錯愕地向他看去。
一向排斥這種「經典任務」的侯斐,竟然會主動提出,想要參與進來,多少讓他們有些意外。
侯斐看向孫炎,道:「你去桃花島,我去鐵掌幫?」
孫炎道:「侯兄……」
「就這樣說定了,」侯斐問道,「我對《射鵰》的劇情不瞭解,有沒有什麼需要我注意的地方?」
孫炎與吉小曼對望一眼……
***
既然令得侯斐主動參與到這種經典任務,對孫炎來說,也算是個意外收穫,只是這個任務事實上可以說是已經失敗,剩下的也無法就是他們自己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罷了。
吉小曼從孫炎那習得降龍十八掌的精要,前去教給郭靖,郭靖知道自己「愚笨」,也不多說,就是埋頭苦練,深怕自己辜負了「黃蓉姑娘」的一片好心。
不過吉小曼對他學會降龍十八掌,倒是沒有多少擔心,在原著裡,郭靖於武學上其實是「大智若愚」的,不管是全真教的內功、降龍十八掌、七十二路空明拳、還是雙手互搏之術、九陰真經,全都可以學到極致,平日裡雖然呆頭呆腦,在戰鬥中卻總能隨機應變,看著一棵樹都能悟出新招。
這世間就是這般,愚笨的人知道自己愚笨,從而花上更多的精力,用上更多的心思,最終超越他人,那這種人是愚笨還是聰明,其實是很不好說的,最怕的是有些人明明不聰明,卻總以為自己聰明,大愚而若智,那就只不過是假聰明了。
那日傍晚,郭靖在那裡苦練降龍十八掌,吉小曼坐在一根枝頭上,一邊蕩著雙腳,一邊看著,對他的進度很是滿意。
就在這時,周圍卻有嘶嘶聲傳來,吉小曼低頭看去,只見四面八方俱是毒蛇,其中一些更是沿著樹幹往上爬。
她終究是個女孩子,怕蛇乃是天性,一聲驚叫,趕緊從樹上縱起,落在郭靖身邊。越來越多的毒蛇,花花綠綠,蛇游而來,吐著紅紅蛇信,看得人頭皮發麻。
吉小曼看得心慌,不敢讓這些蛇接近,雙手連點,一道道劍氣射出,有若衝鋒鎗射出的子彈,全都擊在毒蛇的七寸上。忽的,她心中生出警覺,快速抬頭,卻有一個五六十歲的傢伙從天而降,這人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臉須棕黃,手中握著一杖,杖上竟繞有毒蛇。
此人方自飛到半空,身子一晃,剎那間便欺到了她的身前,杖上毒蛇往她咽喉直咬而去。
歐陽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