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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戲夢(7) 文 / 淡綰

    傍晚,管家前來告訴白蘇,凌帝在宮裡設宴招待西越派來的使者,姜息可能無法回來用晚膳。白蘇聽後,吃了一驚,「西越派來的使者?」

    管家以為白蘇因為王爺無法陪她吃完,所以生氣了,便道;「是的,這是皇宴,王爺必須在場,所以王爺今晚可能要在宮裡留宿了。」

    白蘇的心不由提了起來,視線轉向窗外,難道是紫河車和和宮?

    夜深,凌帝在鳳仙閣設宴招待西越使者,已經沉寂許久的鳳仙閣一下子熱鬧非凡,歌舞升騰。帶病在身的凌帝雖然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可雙眸依舊很犀利。他笑問:「不知培蘇侯此次來我們北塞有何貴幹?」

    紫河車嘴角輕佻,端起酒杯站了起來,「凌帝愛民如子,明辨忠奸,令紫河車十分欽佩。今日聽聞凌帝久病不治,紫河車不才,自認為略懂醫術,想盡一己之才為凌帝除去病痛。」

    凌帝微微一笑,看不出息怒,「培蘇侯乃醫老白平子的愛徒,有培蘇侯為朕醫治,朕一定能藥到病除。」聲音微沉,「只是培蘇侯想要朕到時如何答謝你呢?」

    紫河車垂眉,微微一笑,風華絕代,「紫河車什麼也不要。」

    凌帝和眾人看著他臉上的笑,眼裡閃過一絲驚艷。凌帝盯著他,眼中含笑,「那朕就允許培蘇侯留在宮中為朕醫治。」

    紫河車看著凌帝,眼裡滿是笑意,儘是嫵媚。

    姜楠疑惑地看著紫河車,不知道他是否和白蘇是一夥的,不過流於公主既然是培蘇侯的未婚妻,那為什麼不和培蘇侯在一起,卻和和宮公主在一起?

    姜澄和姜息也弄不清楚紫河車的意圖,轉而把視線移到姜楠的身上,滿目困惑。

    宴席後,姜楠在後花園叫住紫河車。紫河車和和宮停下來,回身看向姜楠。姜楠皺眉凝視著紫河車臉上的淺笑,問:「元帝將心愛的流於公主許配給培蘇侯,為何培蘇侯沒有和流於公主在一起,卻和和宮公主在一起?」說著,瞥了一眼和宮。

    不等紫河車回答,和宮便輕柔地笑了,「姜太子這半個月來不是一直與小蘇在一起麼,怎麼還問我們這個問題?」

    姜楠神色一緊,聲音凌冽起來,「本太子倒不知道你們接近父皇的意圖,若是要借兵,本太子已經答應了流於公主借兵五萬,待她助我除去昌平王和清逸王,本宮會再借兵五萬。」

    紫河車臉上浮起好看的笑容,「太子怎麼就想不到我們與小蘇是一起的,難道太子不知裡應外合這個道理麼?」

    姜楠胸中一怒,陰沉道:「本太子竟不知培蘇侯為了那十萬精兵,就把流於公主送到清逸王身邊。哼!」說完,甩袖而去。

    紫河車和和宮都愣了一下,神色不明地看著姜楠的身影消失於燈火闌珊處。

    夜深人靜,白蘇的房門突然被管家拍響。白蘇披了件外衣就把門打開了,「怎麼了?」

    管家急道:「王爺在宮裡喝醉了,這會子正在圓琛殿裡發酒瘋呢。」

    白蘇詫異了一下,姜息在宮裡喝醉了發酒瘋叫她做什麼?但還是回屋了把衣服穿好,隨管家去了宮裡。

    「王爺怎麼喝醉了?」下了馬車後,白蘇一邊急著往圓琛殿走去,一邊問領路的太監。

    太監忙道:「清逸王平日就好酒,每次入宮赴宴都會喝多留宿,卻沒像今日這般喝醉過。」

    白蘇皺了皺眉,「今日不是宴請西越使者嗎?那西越使者走了嗎?」

    「沒有,皇上讓培蘇侯和和宮公主留在宮中為皇上治病。」

    「你是說培蘇侯和和宮公主就在宮中?」

    「是的。」

    白蘇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

    沒多時就到了圓琛殿,裡面乒乒乓乓、罵罵咧咧的,一聽就知道清逸王在砸東西。白蘇剛到門口,就從裡面飛出一個花瓶。太監叫了一聲小心,就把白蘇拉到了一邊。

    「王爺,蘇淺姑娘來了。」原來昌平王姜澄也在。

    姜澄看向白蘇,點了點頭,「既然你來了,五弟就交給你了。」說完,就走了。

    白蘇回身看了眼姜澄才走到姜息身邊,一把把他手裡的花瓶奪了下來,「王爺。」

    姜澄見有人竟敢阻止自己,大怒,「大膽!」說完,伸手就朝白蘇臉上重重地甩了個耳光。白蘇一時沒站穩,就被那耳光掀到了地上。

    「蘇淺姑娘!」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白蘇心裡既氣憤,又覺得委屈,含淚大吼起來:「王爺!」

    聞聲,姜澄怔住,醉醺醺地看向白蘇,把白蘇當成了姜然,心中一窒,「姑姑……」猛然就把白蘇從地上扯進了懷裡,「姑姑……你為什麼要走,水幻難道不好嗎?」

    宮人們見狀,馬上出去把門關上了。

    「王爺,我是蘇淺。」

    「姑姑,你不是最喜歡茶花鳳仙了嗎?西越有你最喜歡的茶花鳳仙嗎?姑姑……我不該讓你和他走的……」姜澄脆弱起來。

    「我是蘇淺!」白蘇大吼起來,用力地掙開了姜澄地懷抱。

    「蘇淺?」姜澄望著白蘇呆了一下,然後目光堅決起來,看的白蘇有些害怕。他走近白蘇,伸手捏起白蘇的下巴,目光在她臉上遊走,篤定道:「不,你是姑姑!」說完,就吻住了白蘇。

    白蘇驚恐萬狀,劇烈地掙扎起來,可是姜澄一邊死死地摟著她,一邊把她逼到了門上,令她動彈不得。

    白蘇從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眼前這個滿身酒氣的男人不僅是她今後要除掉的人,還是她的表叔,她有些不敢想像。

    在白蘇出神之際,姜息卻鬆開了他,醉眼朦朧地看著她,滿眼悲傷和深情,「姑姑……你為什麼一定要走,如果你不走,是不是就不會死?姑姑,今天我看到他的徒弟了,為什麼姜凌還可以那樣為他設宴?為什麼……」說完,就軟了下來。

    白蘇立即抱緊了他,不讓他倒下去,輕輕將他後脖上的銀針拔了出來。然後艱難地把他拖到了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他。

    這個人得有多麼迷戀姜然,當初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幫姜然逃離北塞?那個時候他才不過十多歲吧。後來又是怎麼被逼著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呢?

    儘管姜息迷戀自己的姑姑是場禁忌,可是她卻有些佩服姜息,他愛的那麼義無反顧,那麼的乾脆,那麼的專一,卻又那麼的可憐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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