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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2 八貝勒的私生子(上) 文 / 席禎

    三月來臨時,槿璽給胤禛拾掇好了準備南下的行囊。還特地找隨行的蘇培盛叮囑了一番。

    初九這日,因為次日胤禛就要啟程南下,槿璽特地下廚做了一桌極為經典的港式佳餚,還讓喜梅取來了一壇梅花釀,當是給他踐行。

    一直等到酉時,才盼來他的身影。

    然而,當槿璽看到眼前一臉無奈的男人,手裡還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呼呼酣睡的小嬰兒,又聽他解釋了一句:「八弟的孩子……皇阿瑪賜的名,叫弘時,如今要在咱家暫住一陣子……」時,她徹底無語了。

    倒不是因為這孩子的名字。事實上,槿璽對歷史上雍正帝的子嗣後代,只記得兩個,一個是風流倜儻、早被連續劇演爛了的乾隆皇帝,另一個就是喜歡大辦喪事的抽風王爺弘晝了。

    至於雍正帝其他的子嗣,早殤的也好、賜死的也罷……也就聽她老娘方宜梅在看康、雍、乾系列劇時看到興起,偶爾和她老爹方樹志嘮上幾句,至於對那些歷史劇素來興致缺缺的她,哪裡還記得那麼多啊……

    槿璽無語的是,為何八阿哥的孩子要他們來養啊……這兩人明明不是不對盤的嗎?這也太詭異了……

    胤禛自然沒錯過槿璽狐疑又無語的神情,遂揮揮手,摒退旁人,並讓小蘭月的奶娘嬤嬤將弘時抱下去餵奶後,這才攬著槿璽坐在沙發上細細解釋起來。

    原來,今日午膳後,胤禛去房山找蕭馭談「悅兮」拓展的事,回來途中遇上一臉失魂落魄的胤祀,下馬寒暄,方知胤祀這是在刻意等他呢,手裡抱著的孩子正是他剛滿月的兒子,生母因產後出血不止,沒來得及看兒子一眼就撒手西歸了。

    因為八福晉的善妒。這個孩子的生母是胤祀唯一放在心上、偷養在別莊的女子,兩年前,他跟隨康熙南巡時認識了柔情似水的南方女子,回京後。相思不斷,遂遣人去江南將她找了來,瞞著八福晉和她在偏靜的房山安了個小家,一個月前誕下兩人甜蜜的結晶,喜得貴子的胤祀自是開心不已。

    然而,孩子的生母因難產過世又讓胤祀頹喪了多時,直至十日前。別莊的管家稟報說,接連找來的三個奶娘嬤嬤不是暴病身亡,就是無故失蹤,就連小阿哥也差點被悶死於棉被裡,胤祀這才恍然回魂。

    他不惜代價,暗地裡托名揚江湖的情報組織探查,終於發現,一切的源頭竟然出在他自己的府邸。八福晉郭絡羅氏……

    胤祀擰著袖中那封早上方才收到的密函,又恨又怕。他今日方才得知,從他成親到現在這四五年間。他那個囂張跋扈的福晉,竟然用盡了一切的心機和手段,對他那幾個妾室格格,不是下藥導致她們不孕不育,就是讓她們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胎死腹中、或是誕下早夭……

    「四哥,弟弟知道,咱們這麼多兄弟裡,只有您,後宅是安順和樂、和四嫂真心恩愛的。弟弟我不求別的,只求您能暫時幫我將養時兒一陣子,只要弟弟尋到信得過的嬤嬤,就將時兒帶回來。」胤祀痛哭涕零地跪在胤禛跟前,抱著剛滿月的弘時,就差沒以頭磕地地拜託胤禛……

    「皇阿瑪得知弟弟喜得貴子。特賜名弘時,取』光明可待』之意,卻不想……」胤祀說到這裡,語帶哽咽,無法繼續往下說。

    胤禛見狀,輕歎了聲:「四哥暫代你撫養弘時,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身為堂堂八貝勒,竟被一介女流逼迫至此……」

    「弟弟如今也已明瞭真相,只是,郭絡羅氏乃安親王之外孫女……又是皇阿瑪指的婚……何況,弟弟所知的這些事,尚無人證物證可以輔佐,若是鬧到皇阿瑪處,想和她休離,也不見得能成,故而,弟弟只想先把弘時安頓好,再從長計議……」

    胤禛無奈地看看胤祀,以及他手上這個呼呼酣睡的小子,弘時……弘時……不就是歷史上雍正帝的第三子嗎?如今怎麼就成了胤祀的私生子?這下,饒是心思縝密的胤禛也著實頭大了……

    「然後,明明是八貝勒的兒子,就成了你的私生子?」聽到這裡,槿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插嘴問道。

    胤禛瞥了槿璽一眼,語帶委屈:「他可不是爺的私生子,是爺的侄子。既然皇阿瑪都賜了名,日後,玉牒上也不會沒他的名字。我想,等皇阿瑪南巡迴來,八弟應該也已辦妥這件事了吧。」就是找到信得過的奶娘嬤嬤,將小弘時帶離雍郡王府邸。

    然而,剛等胤禛離京趕赴揚州、接應鑾駕返京,京城裡就流傳出了一則關於雍郡王有了個私生子的八卦新聞。

    放心不下女兒的敏容,遞帖子來雍郡王府探望了。

    聽敏容又是旁擊側敲,又是安慰勸導地對她轉述了如今京城裡,特別是皇家貴族圈裡廣為流傳的這則八卦流言後,槿璽很想對敏容解釋說:」其實弘時和胤禛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就別這麼罵自己女婿了」,可一想到這事還與八貝勒府有關,一解釋難免將八貝勒的辛秘之事揭露出來,槿璽就收了口。

    況且,她想,既然連老康都知道了,甚至連弘時這個名兒都是老康取的,不怕皇家不認帳,等老康南巡返京,相信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於是,她只好乾笑著聽敏容不厭其煩地開導勸解,生怕自己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似的……

    接下來幾日,無論是大福晉、三福晉,還是一臉看好戲的太子妃,打著拜訪的旗幟,實則前來打探有關流言的真假性,槿璽一律四兩撥千斤地推說「不知道」。

    除了坐月子時,她不得不讓幾個妯娌入應惜閣探望她,其餘時候,除了敏容,其他無論誰來,她都一律在南昊園接待。故而,即使幾個妯娌有心想刺探真相,也不得法。

    送走前來「關心」、「安慰」她的太子妃,槿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信步往北槿園走去。

    見晌午的陽光明媚馨暖,索性就放慢了步子,在南昊園和中晴園之間的花園裡徜徉了片刻,選了幾支盛放的牡丹,打算插到主屋書房的花瓶裡去,這才一掃而空接待太子妃帶來的衰氣,心情舒暢地穿過中晴園的九曲連橋,往北槿園走去。

    尚未踏入北槿園的院門,就見前院的丫鬟急匆匆地跑來叫住了自己:「福晉……八福晉來了,說是來探望小格格,奴婢留她在前院喝茶……」丫鬟喘著不穩的氣息,說明來訪者的用意。

    槿璽秀眉輕顰,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這才對前院奉茶的小丫鬟笑著點頭:「你做的很好,我這就去前院看看。來,你幫我將這束牡丹送去應惜閣,交給喜梅。」

    「是。奴婢這就去。」小丫鬟紅著臉,小心地接過槿璽手裡的牡丹,喜滋滋地往北槿園跑去。入府沒兩年的丫鬟,平素是沒資格去北槿園。這回得了福晉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了。

    槿璽望著笑意不掩的小丫鬟進了北槿園的院門,失笑地搖搖頭,轉身往南昊園走去。

    八福晉因何前來,槿璽心下一清二楚。可是,沒有胤禛的吩咐,她自然不會將弘時暴露出去。

    「八弟妹今兒怎麼有空來坐坐?」槿璽笑顏明媚地跨入南昊園的正廳,清亮地招呼道。

    「自從四嫂出了月子,做弟妹的還沒來看看小蘭月呢。這不,聽太子妃說,小蘭月可懂事乖巧了,饞的弟妹也想來看看呢!」八福晉一臉玲瓏地笑答。

    啥?太子妃誇小蘭月懂事乖巧?哈,真不知是太子妃空口白話,還是八福晉慣會編謊。自從她出了月子,太子妃和八福晉一樣,只在今日來過一次,應該說,太子妃前腳走,八福晉後腳到。因為槿璽的故作不知,壓根沒讓太子妃探得多少」敵情」回去。

    再說了,誇一個剛過雙滿月的女娃兒懂事乖巧,豈不明擺著是在奉承拍馬嗎?

    槿璽樂呵呵地捧著茶盞逕自品起了小湯山農莊剛送來的新鮮花草茶,沒理會八福晉的滿口胡謅。

    八福晉見槿璽這般油鹽不進,心下惱怒憤恨,索性坐正了身子,向槿璽挑明了來意:「四嫂可是有聽說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了?說的……可真夠難聽的哦……換作我,怎麼的也受不了……」

    槿璽彎彎嘴角,啜了口花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既是流言蜚語,理它們做什麼。」

    「四嫂!」八福晉聞言,不可置信地望著槿璽,「都在說雍郡王外頭有了私生子……四嫂就不生氣?」

    「我生氣做什麼?橫豎沒有的事……」槿璽擱下茶盞,頓了頓,嚴肅地說道:「就算是事實,我想,與八弟妹也沒什麼干係吧?弟妹今兒過來,是真想看看小蘭月呢,還是想來探聽這番流言的虛實?若是前者,我得說抱歉,小蘭月剛喝了奶,睡下了。若是後者,我還是想說抱歉,我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沒法回答八弟妹什麼……時辰也不早了,八爺沒有隨駕南巡,午時該回府用膳的吧?弟妹不回去準備午膳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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